掌事姑姑誠惶誠恐道:“回洛小姐,葡萄要七八月才能成熟,京城恐怕沒有……”

福喜宮中,掌事姑姑的話沒說完,就聽“啪”地一聲脆響,洛琳斥責道:“意思是說沒有了?”

掌事姑姑連忙讓人把從庫房挑來的珍寶抬進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說:“小姐息怒,陛下已經派人去南方找了,陛下說這些小東西小姐先隨便玩玩解解悶,用不了多久葡萄就會運到小姐麵前。”

洛琳斜眼瞅著那口箱子,掌事姑姑趕緊打開,然後諂媚地對洛琳道:“小姐您看,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如今都是您的了!”

洛琳一臉的嫌棄地道:“不過這麽點東西,瞧把你眼饞的,哼,這次就先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叫陛下把你賣去妓院!”

掌事姑姑身子一抖,連連應“是”,這才戰戰兢兢地退下。

外麵一群丫鬟太監心有戚戚地望著她,這掌事姑姑連忙大聲道:“還愣著做什麽,快去給小姐弄些好吃的!”

她一邊說一邊給眾人使眼色,讓他們離主殿遠些,以免被波及。

有些看不過去的小丫頭靠近過來,不服氣地說:“姑姑,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您是什麽身份,哪裏由得她又打又罵的?”

自打洛琳住進來,一天比一天囂張跋扈,尤其是發現慶隆帝對她的要求有求必應以後,每天就變著法地折騰他們。

又有小丫頭道:“就是啊姑姑,這福喜宮少說得是個妃的位份才能住,您又是這一宮的掌事,她沒名沒份的,憑什麽這麽對您?就算日後她真成了妃子,要仰仗您的地方還多著呢,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那掌事姑姑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她小聲道:“管好你們的嘴,不要命了嗎,皇上對這位的重視你們難道看不出來,現在皇後和貴妃都沒了,以後這後宮是誰的天下誰又知道,你們一個個把嘴給我閉嚴實了,否則連我也救不了你們!”

小丫頭們不甘心地撇撇嘴,趕緊散了忙著去伺候洛琳。

宮殿裏,洛琳興致勃勃地把玩那一件件寶貝,嘴裏哼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聽來的小曲兒,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雖然一開始住進這裏的時候,她心裏很惶恐,不知道慶隆帝是什麽意思,想要拿她怎麽辦,不過經過這七八天的衣食無憂,她心裏已經隱約明白了。

她心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想來慶隆帝是看上她了,想納她為妃呢!

雖然慶隆帝比起南宮翰來說有點老,可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呀,根據這幾天的試探,洛琳覺得以後她就算想坐上皇後之位也不無可能。

一開始她還擔心慶隆帝忍不住會要她侍寢,她戰戰兢兢地做了好幾天心理準備,結果他都沒來。

她欣喜之餘又有些擔心,欣喜於慶隆帝沒有隨便要了她,又擔心時間久了慶隆帝對她的熱情淡了忘了她。

於是,她就不停地提些過分的要求讓慶隆帝不斷地想起她,更是在試探慶隆帝對她的容忍底線,事實證明,慶隆帝恐怕是愛慘了她,企圖用物質的東西打動她呢!

不一會兒,宮女們就把午膳送了過來,每一樣都是珍饈美食,甚至是普通人家一輩子都吃不起的。

洛琳把箱子蓋上,讓人抬到她的臥房裏去,這才開始用飯。

得意忘形的她沒有看到,在飯前那盅養生湯打開的瞬間,一滴透明的y體輕輕地落了進去,甚至沒有漾起一絲漣漪。

天歌用過午飯就開始補眠,這一覺睡得正香,就聽到萍兒有些著急地喚她:“王妃,您醒醒,宮裏來人了。”

天歌這幾天可真是累慘了,即便上午有那位白袍藥師的元氣相助,身體的疲憊緩解了,心裏的疲憊卻一點沒有減少。

猛然被萍兒喚醒,她第一反應是:“怎麽了,天黑了嗎?”

天黑了她就要去給孫芸兒治病了,她真想一覺睡到自然醒啊!

“不是的王妃,現在剛到申時,是宮裏來人了,說是請您快速進宮去。”萍兒一邊說一邊用濕巾給天歌擦臉。

天歌稍稍清醒了一些,她疑惑道,該不會是那白袍大醫師又要她去做什麽吧?

她心裏即使不安,可也不得不起身。

趕到宮裏的時候,她竟一路被帶去了後宮,她不禁納悶地問領路的小太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要去哪兒?”

那小太監不知道天歌的身份,因為她還是研華的模樣,隻以為她真的隻是個遊醫,說起話來便沒那麽客氣:“問那麽多做什麽,難道你想抗旨?”

天歌微微皺了皺眉,上下瞧了那小太監一眼,冷冷道:“是不是抗旨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想必陛下召草民進宮也不是公公這般語氣吧?”

本來因為休息不好就一肚子氣,來了還要看一個小太監的臉色,天歌絕對不能忍。

那小太監是林總管手下的,作為一個上麵有人的小太監,一般都是他斜眼看別人,別人巴結他,還很少有這沒名沒分之人敢這麽和他說話的,他不由眼睛一瞪:“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吧,居然敢這麽和我說話,一個鄉巴佬窮大夫,在公公我麵前裝什麽大頭蒜?皇上召你來用的什麽語氣我不知道,反正在我這裏,就是這個語氣,不愛聽也得聽著!”

天歌嗤笑一聲,得,這是要和她杠上了!

她也不再開口,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然而那小太監得了便宜也不知道賣乖,一路上對天歌冷嘲熱諷,橫挑鼻子豎挑眼,見天歌再不敢開口,那小人得誌的樣子別提多可惡了。

走了兩刻鍾,終於來到福喜宮門外,慶隆帝得知她來,連忙讓林總管來接。

知道內情的林總管見到天歌跟見到了救星似的,他一邊把天歌往裏請一邊道:“您可來了,您快看看吧,皇上這都要急死了!”

天歌問:“可是哪位娘娘病了,怎麽沒叫太醫,反而叫了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