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芸兒把女客都得罪了,內院大廳裏空無一人,孫芸兒一臉嫉恨地站在原地,見孫潤正怒火熊熊地瞪著她,她剛想頂撞,又意識到南宮翰也在,南宮翰正是太子的兄弟,萬一這事傳到太子耳中……孫芸兒突然開始為自己的衝動後悔,她真不該太過得意忘形,不僅把公主和天歌得罪了,連五皇子都看到了她和人打罵的一麵。

她無措了片刻之後,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一頭紮進手足無措的王氏懷裏,嗚嗚低哭,還委屈道:“娘,她們合起夥兒來欺負我,我究竟做做錯了什麽,嫁給太子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麽她們每個人都要跟我作對……”

王氏剛剛還想教訓孫芸兒一頓,畢竟一下子所有人氣衝衝地都走了,再加上剛剛她和喬念梓的對話,明顯是孫芸兒的錯,她十分苦惱,為什麽芸兒會變成這樣呢,以前她多懂事多機靈啊!

此刻見她傷心痛哭,再多的數落都說不出口了,隻得抱著她安慰。

孫潤覺得異常丟臉,她對這個妹妹已經萬分無奈了,何況她即將嫁入東宮,他已經罵不得說不得了。

臉頰臊得通紅,正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南宮翰,便聽他道:“既然已經沒事了,孫大人,咱們還是繼續回去喝酒吧!”

孫潤頓時如蒙大赦,連連點頭應是,心道好在來的是五皇子,五皇子不是多嘴的人,孫芸兒的名聲還不至於太壞。他開始後悔答應孫芸兒的提議,辦這個宴會了。

等二人走遠,孫芸兒立刻擦幹了眼淚,從王氏懷裏起來,道:“娘,您去把她們送的禮物拿來,我看看都有些什麽東西,是否抵得上我們今天的開銷?”

王氏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搞得一愣,怔怔地看著她:“芸兒,你先和娘說說,剛剛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公主和王妃都一臉怒氣地走了?”

孫芸兒聞言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道:“我能說什麽,我說的都是實話,娘你不要再問了,她們走就走了,我才不稀罕!”

王氏一臉著急:“娘怎麽能不問,你進了東宮如果有什麽事,我們和你哥哥很難幫到你,可是王妃和公主就不一樣了,你以後還要多依賴她們呢!”

“哼,等太子登基,誰依賴誰還不一定呢?”孫芸兒傲然道,心想等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妃,以後孫潤定然會得到太子重用,她就算當不了皇後也是貴妃的前途,她有什麽好怕的!

王氏張了張嘴,見孫芸兒自有主張,她對這些事也不太懂,便沒有再開口,另外道:“那些禮物你哥哥肯定是要給人還回去的,就算不還回去,也是要另外備禮上門賠禮道歉的,所以不能動。”

這一聽,孫芸兒徹底炸了,她氣急敗壞道:“什麽,為什麽要還,我們家的東西也不是白準備的,飯菜也上桌了,她們不吃是她們的問題,為什麽我們要去賠禮道歉,我不管,總之我不許!”

王氏已經被這一連番的事情搞得坐立不安,見孫芸兒還這麽不懂事,心裏就有些生氣,她惱道:“現在這個家是你哥哥做主,我和你爹都決定聽他的,你說不許沒用!”

“我……”孫芸兒怒急,一張圓潤的臉漲得通紅,她想來想去也沒什麽能夠威脅王氏的,一溜煙兒就往放禮物的房間衝過去,然後一把從裏麵堵上門,在裏麵高喊:“我不管,除非你們把門打爛,不然別想把這些東西拿走,這些我要留著做嫁妝!”

剛剛在飯桌上,她明裏暗裏地對天歌表示她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兒,天歌一定要好好為她添上一份嫁妝,誰知天歌還沒出聲,南宮嵐就表現出了不滿,並道:“孫小姐還知道自己和武王妃是好朋友,可是在背後卻不是這麽做的呢!”

孫芸兒當即臉色一變,她見天歌也疑惑地看向南宮嵐,自問沒什麽對不住天歌的,脫口就問:“公主是什麽意思,我做什麽了?”

南宮嵐道:“你曾在樂山郡主怎麽數落天歌的,需要對質嗎?”

她說著,轉向喬念梓:“樂山郡主,你想再搭上一份兒嫁妝嗎?”

這裏麵的話意分明就是,如果喬念梓還想維持與孫芸兒表麵上的關係,那麽以後她被孫芸兒打秋風的機會還多著呢!

果然,南宮嵐這話一出,孫芸兒和喬念梓兩人的表情都變了,孫芸兒是有些驚疑不定,而喬念梓則露出了一個痛快的笑容,然後目光冰冷地看向孫芸兒。

孫芸兒對上那雙如蛇一邊陰冷的眼眸,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緊接著又挺起了胸,毫不示弱地與她對視,並暗示道:“郡主,我有哪裏對不住你嗎?你有什麽不滿可以和我說,千萬不要有什麽誤會!”

喬念梓重重地冷笑一聲,輕蔑地斜睨著她,然後又用餘光瞥了神情凝重的天歌一眼,暗道: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今天我就要親口拆穿這一切,既然不能破壞你和南宮焰的感情,那搞搞友情破壞,也聊勝於無。

於是,喬念梓將孫芸兒如何在她麵前數落天歌的話分毫不差地說了出來,就連一開始不甚在意的柳氏都漸漸氣紅了眼,柳氏是個不容易發怒的人,除非那人真的觸及了她的逆鱗,而天歌就是她的逆鱗之一。

原來在孫芸兒口中,天歌就是個攀附權貴、虛榮勢利、不念舊情、假清高、病癆鬼等諸多毛病與一身的女人。

雖然天歌早就知道孫芸兒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是看到她在橋念梓說出這番話之後,啞口無言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她還是有些傷心。

天歌穿越過來之後完全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和感情,十五年的友情對於彼此來說絲毫沒有摻假,而她對孫芸兒的感情其實比想象中深得多,那一刻她真真切切被這些話傷到了。

她氣得手指開始發抖,目光直直地望著孫芸兒:“這些話真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