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翰頓時了然:“郡主的請帖是孫小姐送的吧?”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南宮嵐道:“看來郡主人緣很好,這麽快就結交了許多朋友。”

喬念梓垂眸而笑,並不做聲。

南宮嵐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冷笑,她就說怎麽喬念梓這麽奇怪,原來如此啊!

再看南宮翰已經轉開了目光,並沒有注意到喬念梓嬌羞做作的模樣,暗道,南宮翰你也太天真了!

視線定到那張被喬念梓隨便仍在茶幾上的請帖,她緩緩笑開,不緊不慢地說:“五皇兄怕是誤會了,樂山郡主並不打算赴宴呢!”

喬念梓尚且嬌羞的表情猛然一變,在南宮翰帶著疑問看過來的時候,立刻變成了委屈和失落。

這一幕被南宮嵐和藍詩瞧得清清楚楚,如果說藍詩之前還不知道喬念梓在想什麽的話,這一刻可謂是恍然大悟,眸子陡然凜冽起來。

南宮翰沒有多想,隻以為喬念梓有什麽苦衷,便問道:“郡主既然和孫小姐是朋友,為何不願赴宴?”

喬念梓先是偷偷瞥了一眼南宮嵐和藍貴妃,接著她就咬著唇說:“念梓是很想和孫小姐成為朋友的,可是……”

她欲言又止了片刻,見南宮翰還在耐心地等她說下去,這才顯得萬分艱難道:“可是念梓手中拮據,帶的禮物怕是入不得孫小姐的眼。”

這話乍一聽,定然以為喬念梓是真的太窮,可是再一想既然是朋友,還在乎什麽禮物,再聯想喬念梓不願赴宴的原因,大致有所了解。

他道:“原來如此,你既住在錦繡宮,母妃又怎會看你作難?”

他抬頭對上藍貴妃早已恢複正常的臉色,道:“母妃就幫郡主置辦兩件能拿得出手的禮物吧,孫狀元在京城也沒幾個朋友,兒臣等既然收到了請帖,自然要去恭賀一番的。”

藍貴妃溫和的笑道:“那是自然,也就是皇兒你問了,郡主才說出這個原因來,剛剛母妃和你皇妹問她可沒有這麽說呢!”

南宮翰覺得藍貴妃這話有點古怪,卻並沒有多想,轉而問南宮嵐:“皇妹那日可去?”

南宮嵐已經將這出戲的背景瞧得分明,如今隻待後續發展,她於是站起身:“孫小姐也給小妹發了帖子,小妹還不至於拿不出一份賀禮,自是要去的。”

南宮翰眼睛幾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他記得孫芸兒和天歌的關係很好,臘月初一那天去法華寺祈福,孫芸兒就是跟著天歌去的,既然南宮嵐去,天歌肯定也是要去的。

他笑道:“如此到時便可熱鬧一番。”

南宮嵐點頭稱是,然後就和幾人告辭,這裏已經沒有她摻合的餘地,雖然她很好奇藍詩接下來會如何對待喬念梓,看她剛剛的反應似乎並不滿意喬念梓做她的兒媳,那可就有趣了。

三天後,便到了去孫府赴宴的日子,一大早南宮嵐就來到王府,準備和天歌一道過去。

天歌正好讓丫頭提著四個禮盒,與南宮焰相攜而出,準備接了柳氏再一起出發,看到南宮嵐時她道:“你來得真巧,我們正要出發呢!”

南宮嵐笑看著南宮焰:“沒想到三哥也願意參加這種宴會?”

南宮焰一臉冷峻,並不回答。

天歌則想起了早上起床那一幕,她本是要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的,結果剛起身就被這人摁倒了回去,她惱道:“你忘了我今天要去孫府赴宴的,快別鬧了,不然該來不及了。”

南宮焰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氣呼呼地說:“洗把臉能用多長時間,怎麽就來不及了,外邊天才剛亮。”

天歌哭笑不得:“怎麽,剛成親你就想讓我變黃臉婆了?”

南宮焰嘟囔道:“你要是黃臉婆就好了,這樣誰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你就隻屬於我一個。”

“嗬!”天歌試探地看著他:“那還不容易,你把喬念梓送的藥給我服下,一年後我比黃臉婆還不如,保證把所有人都嚇跑,你會不會更滿意?”

南宮焰聽後,身子忽的一顫,更加縮進了雙臂,好像懷裏的人下一刻真會變成那般似的,他道:“別瞎說,不許作踐自己!”

天歌反問:“那你不讓我梳洗打扮難道不是作踐我,話說回來,你果然嫌棄我變醜以後的樣子!”

南宮焰簡直百口莫辯,被天歌歪纏了許久,他才道:“我隻喜歡你健健康康無災無病的樣子,不喜歡你生病的樣子。”

天歌這才消停下來,往外一看,發現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兩人再躺在床上已經不像話,這才接連起身。

即便如此,天歌打扮的時候,南宮焰還站在她身後酸溜溜地說:“去了以後不準和那個孫潤多說話。”

原來就為這個!

天歌簡直無語了,纏了這麽久說到底還是吃醋,她直白地翻了他一個白眼,一撩頭發:“哼,除非你監視我!”

誰知,南宮焰竟然真的點頭道:“嗯,我就在旁邊看著,你敢和他多說一句話,看我回來怎麽罰你!”

天歌後知後覺:“……你也要去?”

南宮焰挑眉:“那是當然,我怎麽可能放你單獨赴宴,誰知道那家人安的什麽心,反正兄妹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天歌歎氣,見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便讓丫頭退下,正視南宮焰道:“阿焰,不管孫芸兒她究竟做了什麽,他們家與我和我娘都有十幾年的交情,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過去十幾年他們家幫了我和我娘很多,不會因為孫芸兒一個人就會老死不相往來。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喜歡他們或者接納他們,我隻希望你把他們當成我的親人去尊重。”

南宮焰知道自己最後那句話說得有些重,雖然孫芸兒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可就是看在天歌的麵子上也不該這麽說,於是他沉默了一瞬,沉聲道:“知道了。”

天歌看他的樣子就像個賭氣的孩子,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隻好安慰地在他嘴角親了親,這才稍稍緩解他心中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