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不禁苦笑一聲:“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應該就是這樣。”

南宮嵐無語了片刻,問天歌:“你想想你是不是的罪過什麽人,我們也好有個調查方向?”

天歌茫然地看著她:“我和我娘生活在靠山村十幾年,從未與人有過爭執,至於進京之後……應該就隻有吳氏和護國公府一家,可是如今他們流放的流放,貶謫的貶謫,已經不足為慮,所以我實在想不通這個喬念梓為什麽要對付我?”

南宮嵐道:“總不能因為你和她長得像吧?”

天歌看了她一眼,心有戚戚:“我還真這麽懷疑過。”

兩人猜來猜去也沒得出有用的結論,隻好暫時擱置。

收拾一番,她們動身前往選美比賽在京城的海選地點,位於城西的香雪園,這是京城最大的歌舞坊,如今已經被南宮嵐征過來做了比賽場地。

香雪園的幕後老板就是朝廷的一位閑散侯爺,南宮嵐出馬,盡管心疼這麽多場比賽下來要損失的銀子,那位侯爺還是要笑眯眯地咬牙答應了。

後來還是南宮嵐把天歌有關巡演的主意一說,定了主要場地依舊在香雪園,讓他保證在給選手足夠出場費的基礎上,可以票價自定,那位侯爺才笑成了彌勒佛模樣。

豐京城,北城區遍地皇家世族,是整個月升國政治的核心,南城區則住滿了商賈富戶及稍有身份之人,西城區到處是歌舞樓台,鶯聲燕語,總之就是個娛樂城,東城區便是普通百姓的居住區。

南宮嵐和天歌乘馬車離開城北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一陣鬼哭狼嚎,有人嗬斥有人哭叫,兩人詫異地掀簾看去,隻見一群穿著粗布麻衣的男男女女正被官差驅趕,走在這遍地豪富的地界上,是如此違和。

再看那些官差身上的官服,竟是刑部之人。

“天歌,你瞧!”南宮嵐突然指著一個方向道。

天歌隨之望去,驚見一位發絲花白身影佝僂的老婦穿著一身黑色粗布棉衣,正被一個官差推推搡搡地往前走,而她身邊也有幾個天歌曾有過一麵之緣的人,沒錯,這正是婁氏和他的子媳們。

婁氏的長子吳承明已經被判處死刑等待問斬,吳承立一家曾向武王府遞了拜帖道謝,但被南宮焰拒絕了,南宮焰隻讓下人回了一句話:“本王欣賞吳俊宇的才能,機會給了你們,日後如何全憑你們自己。”

吳承立帶著兩個兒子在武王府門口磕了三個頭,帶著一家老小連夜趕往北方軍營。

一朝從護國公世子變成靠著兒子才有可能翻身的普通兵士,吳承立心中的彷徨自不必提。

而南宮焰也從未打算說出還人情一事,本來就是隻有天歌等少數人知道的事,現在仍然隻有他們這幾人知道,其他的,沒有必要。

婁氏已經是六七十歲的年紀,原本在護國公府完全出於眾星拱月的地位,如今一朝被流放西北,恐怕此生再也沒有機會回京,而她的次子吳承璧和兩個兒媳及幾個孫子孫女,萬念俱灰的情況下,早已忘了孝道為何物,不僅不去攙扶還嫌她慢吞吞地走在前麵礙事。

他們不敢對嗬斥他們的官差如何,便把一腔怨氣和怒火發泄到了婁氏身上,如果不是她慫恿吳承明狀告吳承立,他們一家人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不僅冷言冷語罵罵咧咧,還不時對她踹上一腳,麵對這些身強體壯的晚輩,婁氏瞬間成為了這些人中最底層的存在。

吳承璧自覺是最冤枉的,吳承明和吳承立鬥法,為什麽最後遭殃的卻是他,他可什麽好處都沒撈到!

看到這種狀況,天歌微微皺眉,她記得吳氏一家僅僅被貶為了庶民,母親和哥哥要被流放,她總該露麵送送行吧?

可是往四周掃了一圈兒,雖沒有看到吳氏的身影,倒是意外地看到了另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喬念梓,此刻的她正站在人群中,目光冰冷地望著婁氏一行人的方向,完全看不出在想什麽。

南宮嵐順著天歌的目光看過去,奇道:“她怎麽會來,看她那冰冷的眼神也不像是來送行的吧?”

天歌道:“想知道又有何難,叫她上來就是了。”

南宮嵐一聽,不由壞笑地望著她:“你的意思是……”

天歌道:“以前她在暗我們在明,她做了什麽我們也不知道,現在該是我們探探她底細的時候了。”

南宮嵐雙眼頓時精光四射,二話不說命令車夫把馬車趕過去,十分壞心眼地在喬念梓完全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讓丫鬟從後麵拍了下她的肩膀。

果然,喬念梓被狠狠嚇了一跳,一回頭見是個丫頭,劈頭蓋臉就是好一頓罵。

南宮嵐惡劣地笑夠了之後,才出聲道:“樂山郡主,本宮的丫頭做錯了什麽,讓你如此指著鼻子罵?”

南宮嵐的馬車要說還是比較醒目的,隻可惜剛剛喬念梓想事太過入神,完全沒有注意身邊的情況,所以乍一聽到南宮嵐的聲音,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麵色清白變換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轉過臉看向坐在馬車裏的南宮嵐和天歌。

她像是呆愣了一下,才低下頭:“原來是武王妃和東陽公主,是念梓失態了。”

瞅著她更加沒有血色的小臉,南宮嵐道:“武王妃和本宮路經此處,遠遠看到郡主隻覺有緣,便想邀郡主一敘,怎的郡主卻是把本宮的丫頭罵了一頓,她可是做錯了什麽?”

喬念梓強笑著看向那個丫頭:“是念梓的錯,念梓向這位妹妹道歉。”

那丫頭淚眼朦朧地瞥了喬念梓一眼,委委屈屈地說:“奴婢不怪郡主,郡主還是快上馬車吧。”

喬念梓一聽下意識就要拒絕,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理任何人,尤其是洛天歌,這會讓她倍感恥辱。

南宮嵐看出她的意圖,笑道:“樂山郡主難道真生本宮的氣了,上次郡主還怪本宮出去玩沒有帶上你,這次本宮誠心邀請,郡主果真要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