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嵐輕視地睨了她一眼,和天歌聯袂離去,徹底無視背後那雙怨毒的眼睛。

晚上,南宮毅來到承恩殿,見到上前行禮的夏紫汐,努力忽略心底的那抹心虛,笑著握住她的手:“愛妃快免禮,孤這兩日事忙,沒有來看愛妃,愛妃身體還好嗎?”

夏紫汐臉上閃著將為人母的慈愛光輝,仿佛真的不知道宮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糟心事,她愛憐地撫了撫尚且平坦的小腹,柔和地笑道:“這孩子大概知道他的父親時時刻刻都關心著他,老實得很,太醫每天來問診也說這孩子長得很好。”

“咳!”南宮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然後坐得離夏紫汐稍稍遠了一些,這才道明來意:“孤聽聞今兒早上東陽和清寧縣主來了?”

夏紫汐低垂的眸子閃了閃,抬起頭開心地說:“是啊,父皇不是要舉辦選美比賽嘛,點名要臣妾和清寧縣主協理,臣妾雖然有孕在身,一起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殿下放心,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不會有事的。”

南宮毅望著她幹淨柔和的笑容,越發覺得嘴邊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就在他沉默的時候,夏紫汐突然說了一句:“啊,對了,今兒早上樂山郡主也來了呢!”

南宮毅猛然抬頭:“她來做什麽?”

夏紫汐仿佛沒有發現他過激的反應,如往常一樣平靜地說:“說是來向臣妾請罪,臣妾當時也是一頭霧水呢!”

南宮毅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眉眼淩厲道:“她還說了些什麽?”

夏紫汐一五一十地答:“她說昨晚不小心落水,是殿下救了她。臣妾就說殿下您是一國儲君,自然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何況父皇和母後早就交代了要好好招待她,她若是出事,咱們得多對不起故去的西疆王啊!所以您救了她是身為太子的本分,當不得一聲謝,更不要說請罪了。殿下,您說臣妾說得對嗎?”

南宮毅無聲地點點頭,嘴裏幹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夏紫汐又道:“妾身其實還是有些不明白,您救了樂山郡主,她來道聲謝也就罷了,幹嘛說要來請罪呢?何況當時東陽和清寧縣主也在,弄得妾身怪不好意思的,生怕哪點讓她不開心了讓父皇母後怪罪。最後還是東陽和清寧勸了妾身兩句,妾身才沒有鑽牛角尖。殿下也知道,臣妾這一懷孕,心思也變重了,多小的一點事在臣妾心裏可能都會變成大事,臣妾受點罪倒是沒關係,就是這肚子裏的小家夥,臣妾就怕自己再照顧不好他……”

夏紫汐說著,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想起上次失去的那個孩子,她到現在都覺得心痛至極。

南宮毅見此,連忙摟著她柔聲安慰,同時暗暗吸了一口氣,叮囑她道:“日後她若再來,愛妃不想見直接打發了就是,可不能讓她影響咱們的孩子。”

夏紫汐含著淚點頭:“嗯,臣妾心裏有數,想來樂山郡主也是個沒有心機的,不知道這樣做會對臣妾腹中的胎兒不好,殿下不要放在心上,臣妾以後都避著她就是。”

南宮毅想起昨夜喬念梓做的那些不靠譜的事,就覺得陰雲罩頂,那樣不知廉恥的女人,用心機來形容都是抬舉了她,現在居然蠢到要來害他的孩子,看來是自己之前對她的態度太好,讓她恃寵而驕了!

這可是自己最期盼的嫡長子,有了這個孩子他太子的位置將會更加牢固,喬念梓還沒有進門就敢打這個孩子的主意,更不要說進門以後了?

原本打算來和夏紫汐說這事的南宮毅瞬間改變了主意,反正昨晚的事知道的人少,汐兒的身子也不能受刺激,不如就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讓那個女人過門。

如果不是為了喬念梓背後的勢力,那樣愚不可及的女人,即便樣貌再好,他也不會娶她進門,一想到南宮焰和姬文柒或許正在背地裏嘲笑他,他心裏就憋悶不已。

好在東陽和洛天歌是識趣的,沒有主動和汐兒說起這事,回頭就讓母後對此事下封口令,一切都等汐兒生產之後再說。

一念既定,南宮毅的心立時鬆快了起來,也能正常地和夏紫汐說笑了。

南宮嵐回去立刻風風火火地召集了她後院的那些侍君開會,同上次找大夫救南宮焰的條件一樣,想要出人頭地的可以毛遂自薦,做出成績以後就給他們謀個合適的官職,以後大可脫離公主府自力更生。

選美的事全權交給南宮嵐做了,天歌一回到府裏就去了藥房繼續分析喬念梓那些丹藥的成分。

角落裏養的那兩隻老鼠大概因為這幾天好吃好睡的,看著肥碩不少,每天都精神奕奕上躥下跳的,短期看來,那丹藥從調養身體的角度來說的確是有效的。

南宮焰過來的時候,天歌已經在等他用飯了。

這些日子南宮焰每天都準時出現,如果發現天歌還在藥房裏就會一言不發地把她扛出來,然後扔到床上狠狠懲罰一番。

至於究竟是如何懲罰的,就隻有天歌和南宮焰兩人知道了,反正她每次出來都是眼角濕潤臉色潮紅,四個丫頭都不敢多看一眼,因為會被活閻王瞪。

接連幾日,天歌總算長了記性,每天的用飯作息時間都十分規律。

所以,當南宮焰興致勃勃地翻牆過來,看到坐在桌前的天歌時,心裏還有點小遺憾,早知道之前就不欺負她那麽狠了,好歹也讓他偶爾解解饞。

有時候南宮焰覺得自己其實挺自虐的,想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每天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入睡卻隻能看不能吃,即便飽受折磨還甘之如飴,隻要一看到她就發自內心的高興和安心,他早就意識到自己徹底沒救了。

握住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道:“今兒早上父皇給恩科的一眾文武進士封了官。”

說著,他瞥了一眼立刻看過來的天歌,哼哼著道:“那個孫潤,父皇讓他去了禮部,看來有曆練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