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溫文爾雅地笑道:“護國公府給我下了帖子,左右今日無事,便來湊湊熱鬧。【】”

說著,他看向坐在南宮嵐身邊的天歌,隻覺得異常麵熟,但因為馬車裏光線較暗,他有些看不清楚,遂道:“原來皇妹車裏還有客人,倒是本宮失禮了。”

南宮嵐笑道:“也不是別人,這位就是父皇欽封的清寧縣主洛天歌,五哥也見過。”

天歌在看到南宮翰的時候心神頓時有些恍惚,既然已經確定了洛琳**成就是田琳的轉世,那麽這個南宮翰和上一世的崔翰肯定也脫不了關係。

世界上哪有無論長相還是言行舉止都那麽相像的兩個人呢?

見南宮翰提起她,天歌連忙起身走出車廂行禮:“清寧見過五皇子殿下。”

看著從車裏盈盈走出來的雪色小人兒,南宮翰的眸子裏閃現一抹驚豔,當看清那張精致無比的小臉,對上那雙神采飛揚的鳳眼,他不由得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在當場,這個女子看起來好熟悉!

天歌穿了一襲綠緞襖裙,外罩一件沒有一絲雜質的雪狐大氅,襯得那張小臉更加皎潔,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站在瑟瑟寒風之中,更顯得楚楚動人。

南宮翰發現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似乎下一刻就會從腔子裏躍出來一般,白皙的臉頰飛快染上兩抹暗紅,呼吸微微急促,眼睛直直盯著天歌竟入了神。

坐在車裏的南宮嵐同樣也看不太清南宮翰的表情,見他久久沒叫天歌起身,提醒道:“五哥,清寧縣主在向您見禮呢!”

南宮翰連忙回神,甚至動作快於理智地走出了車廂,以平等的身份還禮,然後偷偷地近距離瞧了天歌一眼,用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出的微顫聲音道:“清寧縣主請起,本宮剛剛隻是太過詫異罷了,縣主似乎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

天歌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回答。兩人現在還隻是見過三次麵的陌生人,沒必要解釋得那麽清楚。

南宮嵐見南宮翰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天歌瞧,於是笑道:“做了皇家的縣主和以前寄人籬下的時候自然不同,五哥可不要再提起清寧縣主的傷心事了。”

南宮翰連忙緊張地去看天歌神色,現在洛允榮和天歌斷絕父女關係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被生父拋棄,沒有人會不傷心吧?

他憐惜地看向天歌:“是本宮莽撞了,不過以本宮看來,清寧縣主洗去鉛華之後,會活得更加灑脫。”

南宮翰這是在暗示他已看出天歌之前用脂粉掩蓋了真絕色,甚至鼓勵她不必在意過往,隻需自己過得灑脫便好。

天歌聞言,略顯詫異地看過去,正對上那雙含笑的充滿熟悉感的眼睛,前世多少次,她被這樣一雙眼睛深深注視過,那時候她從不曾懷疑他對她的愛,可是到底……她猛然回神,既然決定原諒,就早早忘了吧,何況以他們如今的身份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南宮翰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波光瀲灩霎時不知有多少光彩浮現的鳳眼,短短時間內就平靜如水,然後淡定地對他道謝。

他那顆越跳越快的心突然就停止了,然後瞬間跌入穀底,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她轉身回了車廂,放下車簾,直到馬車軲轆轆離去,心似乎也跟著走了。

“殿下,我們也該出發了。”侍衛上前提醒。

南宮翰這才回過神,重新坐回車廂後,他知道自己整個人都不對了,他從未想過,隻是這樣的一麵,他這麽多年刻意冰凍起來的一顆心就這麽毫無防備地向天歌融化了。

想到走在前麵的馬車裏就坐著那個女子,他開始幻想她現在正在做什麽,是在側首與南宮嵐笑語,低垂臻首,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脖頸?還是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不知道那雙鳳眸闔上之後會是怎樣的嫻靜秀美?

與天歌的這次見麵,在南宮翰回想起來隻覺得蕩氣回腸,一顆心更是波瀾起伏,但在南宮嵐眼中兩人也隻是單純的互相見了禮而已。

雖然一開始南宮翰看起來對天歌有些疑惑,但後來的應對都很得體,所以她壓根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暗潮起伏。

天歌內心略感複雜,表麵上卻鎮定無比,眼看即將到護國公府,她連忙收斂心神認真聽南宮嵐最後叮囑:“反正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好了,那些不想應付的人都交給我解決。”

打從收了天歌的梅花香精,南宮嵐和天歌的關係又近了一步,相處方式直接往閨蜜的方向發展。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護國公府門口,護國公世子吳承立和世子妃嶽氏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看到南宮嵐和天歌下車連忙迎了上來,雙方互相見禮之後,嶽氏就帶兩人去了專門招待女賓的大廳,那裏正由武狀元吳俊宇的正妻小嶽氏招待,這小嶽氏正是世子妃嶽氏的娘家侄女。

當對上客廳中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時,天歌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尤其是在場少女都要來和她見禮時,她清晰地看到了洛琳麵上的精彩表情。

天歌縣主的身份雖然不是太高,但根據慣例一般隻有王爺的女兒才能得到這個封號,所以,雖然縣主比公主的身份低了很多,甚至還沒有在場這些有誥命在身的世家夫人身份高,但誰也不敢正正經經地受她一禮,皇家都接納的女子,誰敢看低她?

不管大家心裏怎麽想,至少表麵上都是恭恭敬敬的,再說還有東陽公主呢,她明顯就是給天歌撐腰來了。

況且天歌的事情怎麽回事有眼的人也都看得出來,當初吳氏收下天歌做嫡長女是為了代洛琳出嫁,後來見天歌沒用了,洛允榮就和她斷絕了關係,世上怎麽會有那麽無恥的一家人?

於是,當輪到洛琳上前見禮的時候,在場的夫人小姐們多多少少都抱著一種看笑話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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