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是噬風的從天而降,驚呆的不止羽軒一人,就連對麵的鎮虎道人一幹也嚇得連連退步,此刻,也許她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黑暗老鬼的口氣會這麽大,要血洗天下。

不過,打量完噬風後,讓羽軒頭疼的卻不是它的塊頭,而是這家夥竟然雙腳不落地,因為他從令牌中悟出噬風的弱點後,便和燕北飛趕到西郊挖了一個巨大的土坑,準備暗算噬風,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和他們玩起了放風箏,身體始終懸浮在空中。

不知是還沒有收到命令,還是因為第一次出林的原因,噬風竟然傻乎乎扭動著頭,左顧右望,就是不動手攻擊羽軒。

就在人們納悶噬風不動手之時,空中的簫聲突然變得緊湊起來,雖然韻律低沉,但是卻如百架戰鼓同時擂動,鼓動人心之餘,又讓人熱血沸騰。

曲調一變,噬風不由仰天咆哮,接著又猛然低頭,一雙碗口大的血紅煞眼惡瞪羽軒,一嘴五寸森白利齒磨得咯咯直響,看得羽軒全身緊繃之餘,情不自禁一口吐沫咽下肚。

“唰!”相瞪片刻,隻見噬風腰部一曲,接著猛然一彈,頓時旋身高空,雙臂一展,揮出一片墨黑邪氣,猶如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雖然不能灌滿浩海,但卻能席卷方圓。

看邪氣來勢洶洶,麵積廣大,羽軒慌忙一扭身,猶如受驚之燕,低空掠過,直向不遠處的燕雨竹飛去,隨後雙臂一攬,一手抱住燕北飛,一手摟著燕雨竹,頓閃半裏。

“嗞嗞嗞……!”羽軒攬著兩人剛落地,便聞得身後傳來陣陣碎響,這聲音猶如岩漿吞噬生命時的聲音,又如大地塌陷前的不安,當他放下燕雨竹父女轉過身時,隻見方才所站方圓十丈,皆已淪為焦土一片,好險,要不是他反應快點,這燕雨竹父女豈不是丟了性命!

“雨竹!你接著替燕掌門調息!我去引開這怪物!”雖然被噬風力量大為震撼,但羽軒卻明白一點,她們不能無休止的往後退,否則,將會殃及城池。

燕雨竹聽後,含淚垂首,輕若一聲:“嗯!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它碰到你!”

羽軒淺淺一笑,不曾言語,隻是輕拍香肩,接著便黯然離去,而他身後的燕雨竹則漠然的看著他孤單的背影,然後又抬頭看看空中的噬風,再想想羽軒之前說的那句話,說她體內的還魂珠能穩住燕北飛,瞬間,她腦中浮雲一過,頓現一念,最後便將目光落在了昏迷中的燕北飛上……

再說羽軒走出十餘步後,身形一閃,早已飄到十丈之外,然後仰空一喊:“喂!大塊頭,我在這裏呢!”接著逍遙迷情橫空一扇,一片黃光頓時淩空襲去。

經羽軒這麽一喊,再這麽一擊,噬風全然將焦點落在了他身上,隻聽它一聲狂嘯,由空而墜,直直向羽軒砸了下來,羽軒自然不會原地挨打,隻見他身形再次一閃,又往北邊飛出五丈之多。

噬風襲空之後,並沒有再飛回高空,而是如風一邊的緊追在羽軒身後,和他在這曠野之中逐耍起來,那雙血紅煞眼卻時不時的放出兩股閃電,直擊羽軒屁股,不過,它似乎總是慢了半拍,閃電每次都落在了羽軒身後五步之遙。

將噬風引至三裏之外,羽軒猛然止步,雙腳一點,突然直梭天際,右臂全力一揮,不襲噬風,擊墨簫,瞬間,偌大的衝擊波猶如凶猛的海嘯,瘋狂的向空中的黑暗老鬼席卷而去。

說是遲那時快,當衝擊波襲向黑暗老鬼時,隻見下麵的噬風,身體一晃,頓時散了形,化為一片黑雲,如同疾風狂行,瞬間飄到黑暗老鬼身前兩丈,凝雲為牆,牢牢護住黑暗老鬼,沒想到這家夥還能隨意變形,但是讓人更為驚詫的是,逍遙迷情扇揮出的衝擊波撞到雲牆後,竟然全部被反彈回來,而且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兩倍,猶如颶風一般的向羽軒回擊。

羽軒見狀,慌忙再次揮動右臂,三扇出手,但是扇扇無威,如同泥牛入海,無奈之下,羽軒隻好一旋身,急速往下降,不過,假如他剛才不出手相抗,而是直接閃身逃跑,或許能相安無事,現在似乎已經遲了,隻見他身形才往下閃落一丈,便聽得他一聲慘叫,真個身體瞬間被反擊回來的衝擊波完全淹沒……

狂風過後,萬物總是安靜的,安靜得讓人漠然,安靜的讓人心慌,就連黑暗老鬼口中的簫聲似乎也停止了嗚咽和悲傷,簫聲一停,噬風瞬間猶如萬氣歸宗,化為拳頭大的黑球,飛回了黑暗老鬼衣袖之中,而羽軒則長扇脫手,身體平浮,人扇兩茫茫,似同鴻毛紙張,飄搖垂落……

“嘭!”一杯茶的功夫,羽軒重重砸在了地上,而逍遙迷情扇則落在其身外兩丈,此刻,他無力再睜眼,他無力再把扇,唯剩一息護氣囊。

看羽軒奄奄一息,黑暗老鬼在空一笑,瞬落羽軒身旁,撇了羽軒一眼後,便跨出幾步,撿起三尺逍遙迷情扇,隨後對著扇子發出聲聲感歎,然而,就在他看得如癡如醉之時,隻見扇中美女稍稍一扭身,雙眼一眨,竟向黑暗老鬼暗送秋波,嚇得黑暗老鬼臉色頓時僵如寒冰,眼球凸冒如珠,兩手一揮,竟將逍遙迷情扇扔出數丈,剛好飄落在羽軒身上。

“邪物!邪物!”將扇子扔出去後,黑暗

老鬼竟然對著羽軒和逍遙迷情扇碎念起來,嗬嗬,他似乎忘記了,要說邪,這逍遙迷情扇又豈能和他的終極邪獸相提並論?

不過,黑暗老鬼碎念完之後,突然又雙目冰寒,臉色暗沉,邪氣纏身,雙臂微微一振,十指成爪,兩團黑暗氣息悄然凝集於掌中,接著便看到羽軒身體稍稍顫抖,大有要離開地麵之勢,看來,他是想讓羽軒和盤龍居士一樣了,瞬間淪為白骨一堆……

按道理來說,羽軒現在線命懸一線,燕雨竹應該奮不顧身的跑來相救啊,那為什麽這個時候連她呐喊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好奇之餘,不如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麽,不看到好,這一看,簡直被她嚇傻了,隻見燕雨竹剛好將一個血紅的珠子逼出體內,緩緩往燕北飛口中送去,細看這珠子,不由讓人震撼如雷,那珠子不正是還魂珠嗎?難道……難道她……?

不錯,她雖然已經懂得利用舞步作戰,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再加上戰鬥不能隻講究身法,所以,她覺得自己根本幫不上羽軒的忙,還有,看著燕北飛奄奄一息,她又於心何忍?再經羽軒之前的提醒,所以他頓時想起了還魂珠的功效,所以她黯然決定,吐珠救父,隻有這樣燕北飛才不會死,隻有這樣,羽軒才會多出一個有用的幫手。

“不……要,不……要,雨……”燕雨竹懷中的燕北飛無力的撐著眼皮,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在做傻事,他頓時淚如雨線,他頓時身如針紮,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因為這細微斷續的聲音已經是他全部的力量,他甚至無法再扭動一下身軀,那又何談阻擋,此刻,他又是那麽的無助,此刻,他是這麽的痛楚,此刻,唯有眼淚,唯有眼淚能淹沒這份哀傷……

燕雨竹用衣袖輕輕拭去燕北飛臉上的淚水,蒼白一笑:“爹!別哭,要不是因為娘,我早在八百年前就死去了,有這樣的母親我雖然很幸福,但是……但是我知道,她一個人在那邊得該有多寂寞啊,所以……所以雨竹要過去陪她去了,再說……再說你不是很愛娘的嗎?這下你可以放心了,雨竹在那邊會照顧好娘的,還有,爹爹不準把我忘記了,我也要像娘一樣,你要在後院給我立一座雕像,對於女兒的決定,你不要自責,也不要愧疚,因為我是你女兒啊,這難道不是我該做的嗎?爹,你要振作起來,消滅敵人,護住你的鎮民!”燕雨竹說完後,往空中看了一眼,應該是想再看羽軒最後一眼吧,但是她卻不知道,現在羽軒早已墜落在地,危在旦夕,雖然沒有看到羽軒,但是她還是對著天空淺淺一笑,一抹痛惜滑過臉龐的同時,右手一送,將還魂珠塞進了燕北飛口中,瞬間,地動山搖,日月無光,萬人悲歌,血泣乾坤,不為神丹所動,隻為孝感天地……

再說五裏之外,黑暗老鬼凝集好邪氣之後,雙臂一抬,雙爪隔空一吸,欲要將羽軒吸到爪中。

“住手!!”

突然,就在這關鍵時刻,從黑暗森林方向傳來一聲女子高喊,接著便看到一道銀光劃過橫空,閃電般的向黑暗老鬼襲來,無奈之下,黑暗老鬼隻好收回雙爪,身體一扭,錯過銀光,但是,黑暗老鬼萬萬沒有料到,那道銀光被他錯開之後,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竟然調轉方向又向他襲了過來。

看這招式,不由讓人想起了忘情,難道真的是她們?尋著那聲高喊看去,隻見兩男五女正由黑暗森林方向疾馳而來,跑在最前麵的兩個女子不是唐兜兜和忘情還能是誰?看來孫欽找到她們了。

當然,忘情方才的舉動也驚動了麵具人一夥,麵具人轉身看了一眼後,冷冷一哼:“哼!這些小鬼還真是難纏,去把她們滅了!”

麵具人這一聲令下,剩餘的牛鬼蛇神便傾巢而出,直向唐兜兜一夥迎麵衝去,眨眼間,兩支人馬便糾纏在了一起,荒野之中頓時又響起了陣陣廝殺聲……

再說黑暗老鬼連閃三下之後,忘情射出去的銀箭才失去了力道,掉落在地,他這才將目光又落在了羽軒身上,揮起雙爪,欲要再次動手。

“師父!收手吧!”

然而,這次出現在他眼前的不再是忘情的短箭,而是燕北飛。

麵對燕北飛的突然出現,黑暗老鬼不由錯愕了一下,因為依照他出掌的力度來看,燕北飛中了那一掌之後,就算不死也要修為盡失,怎麽會突然從一邊蹦了出來?不過,黑暗老鬼似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於是便大聲笑道:“哈哈哈……!燕北飛,你口口聲聲說老夫殘忍,不知悔悟,你自己也好不到那裏去,為了生存,為了你身後的那一片富貴,你竟然犧牲自己的女兒,將還魂珠從她體內逼了出來。看來,你還真是我的好徒弟啊,哈哈哈……!”

黑暗老鬼此話一處,無疑是觸痛了燕北飛的心疼,隻見燕北飛憤怒的吐了一口吐沫:“我呸!你這個魔鬼,看來我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的,還有,我不會像你這般薄情,等將你鏟出之後,我便會用還魂珠再將雨竹救回!”

“哼!好狂妄的口氣,雖然你有還魂珠,但是我的噬風也不是吃素的,誰滅掉誰,現在怕還不好說吧!”黑暗老鬼似乎也有點生氣了。

但是他的話音才落,便見躺在地上的羽軒突然伸出右手,抓起胸前的逍遙迷情扇,然後緩緩坐在來:“噢?是嗎?你那噬風是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不過,今天它一定被我那中毒的朋友吃定了!就是不知道,這噬瘋吃起來會是什麽味道,是苦的呢?還是臭的?”

羽軒的突然醒來,嚇得黑暗老鬼不由連退兩步:“你……你不是被衝擊波擊中了嗎?為什麽還能這般無事?”

羽軒站起來對他聳聳肩膀:“嗬嗬嗬!我怎麽知道,老鬼前輩問我,那要我去問誰呢?”不過,羽軒說的到是實在話,在忘情偷襲黑老鬼之前,他都未曾醒過來,後來,突然從他內元中散發出一股奇特的力量,這力量就像郊外清晨新鮮的空氣一般,頓時喚醒他全身的器官,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這可能和上次與燕雨竹接吻事件有關吧。

黑暗老鬼聽後,氣得差點沒把胡子吹掉,隻見他雙腳一點,突然又直飛高中,羽軒見狀,不由大喊一聲:“燕掌門,我們跟上去,不能讓他把噬風召喚出來!”

“好!”

燕北飛應了一聲後,便見兩人猶如閃電一般的直慣天際,緊追黑老鬼而去,果然,這黑暗老鬼還真不是吃素的,隻見他直升高空之餘,猛然一低頭,對著緊追而來的劉羽軒和燕北飛猛張大口,高喝一聲,瞬間,一個拳頭大的黑色骷髏頭由口而出,直下兩人撲去,讓人汗顏的是,這骷髏頭竟然越來越大,越來越凶悍,隻見它發出嗚嗚的鬼叫之時,還不忘張開大口,似乎要將羽軒和燕北飛瞬間吞噬。

看一個碩大的骷髏頭向自己直壓而來,羽軒慌忙一把推開推開燕北飛,接著右腳在左腳背上一蹬,猶如流星一般的衝進了骷髏頭的那張大嘴之中。

“劉公子……”被羽軒推到一邊的燕北飛見狀,不由高喊一聲,接著便飄然落地。

“轟隆隆!”

但是,燕北飛才落地,便從空中傳來一聲巨響,隻見那黑色骷髏頭已經化為一片散雲,一陣風吹來,散雲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顯露出來,不是劉羽軒還能是誰?

“這小子果然不凡!”地上的燕北飛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一波剛停,一波又起,才解決完骷髏頭,空中又簫聲再起,黑雲遮天,不用說,自然是那噬風又再次臨摹天地。

不過,這次羽軒並沒有飛上去和它硬拚,而是飄然滑落,落在了燕北飛身旁,然後在燕北飛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

“真的能行?”燕北飛聽後,似乎心存困惑。

羽軒吹了一下鼻子:“行也罷,不行也罷,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燕北飛聽後,恨恨一跺腳,然後拍拍羽軒的肩膀:“那你小心,我這就去準備!”說完一扭身,早已閃出數丈。

燕北飛走後,羽軒手腕一抖,收回逍遙迷情扇,接著將其插回要間,抬頭對著噬瘋歎息了一口,然後雙臂一振,兩手成掌,胸口一挺,兩團氣息瞬間凝集掌中,隻不過左掌為冰藍氣息,右掌是炎炎赤火,最後兩掌對空輪劈,瞬間,無數團冰火之氣猶如彩虹一般的向空中的噬風襲去。

但是讓人頭疼的是,這些氣息擊在噬風身上後,猶如跳蚤落身,無聲又無息,不過,可能是看紅紅藍藍的挺好玩,羽軒這番舉動也到成功的引起了噬風的注意,接著便看它伸出雙手,輕輕的弄著那些氣息,身體也緩緩向羽軒飄來,根本沒有了之前直垂而落的氣魄。

看噬風注意到自己之後,羽軒一轉身,雙手平排,依然是一掌冰藍,一掌赤火,飛速的向騰越鎮方向奔去,奇怪,他這樣做豈不是要將噬風引進騰越鎮?那騰越鎮豈不是要血雨腥風了

其實不然,羽軒奔出兩裏時,燕北飛早已站在一個巨大的深坑麵前等候,羽軒看到燕北飛後,便突然嘎然止步,以他麵對而視:“燕掌門,接下來看你的了!”

燕北飛稍稍點頭,拍了拍羽軒雙肩:“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要替我照顧雨竹一生一世,殺掉噬風後,趕快將還魂珠打進雨竹體內!還有……你替我告訴她,我不是一個好父親,這些年讓他受委屈了!”燕北飛說完,不由回頭看了騰越鎮一眼,接著一咬牙,跳進了深坑之中。

羽軒雙眼垂閉,不禁顫抖的吸了一口氣,眼角已漠然掛淚,不過他知道,這是他們唯一能取勝的機會,也是確保鎮中千萬家庭幸福的唯一一線希望,不管心有多疼,不管能否成功,他們必須一試。

吸了一口冷氣後,羽軒雙腳一點,頓時落在了深坑對麵,接著繼續對噬風發起了進攻,想將它引到深坑正上方,但是,這家夥似看出了羽軒的用意,不但不向前邁出半步,竟然對著羽軒咧嘴大笑,差點沒把羽軒氣暈過去。

不過,就在噬風咧嘴大笑的時候,一縷縷血紅的氣息突然從深坑內散發出來,這氣息猶如生命之泉,讓人頓感精神百倍,這氣息又如母親臨產,讓人喜如新生降世,它們更像無盡的磁場,揮發著它那巨大的力量,讓每個生物情不自禁的向它靠近,這就是還魂珠的力量,凡是有生命的物體都無法抗拒它的力量,當然,這終極邪獸也是一樣,隻見它突然停止了獰笑,竟然向深坑飄了過來。

看噬風逐步向深坑飄來,羽軒慌忙退出四丈有餘,取出逍遙迷情扇,然後雙眼垂閉,不敢再直視還魂珠的光芒。

半杯茶後,隻聽從深坑內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劉公子,趕快動手!”

看來,那大塊頭已經入坑,不過,從噬風露在外麵的那半個頭來看,羽軒和燕北飛的這個坑似乎挖淺了幾尺。

燕北飛這一聲雖然力度不大,但卻同時驚動了兩者,自然是羽軒和那噬風,羽軒聞聲後猛然睜開雙眼,二話不說,掄起逍遙迷情扇往地上就是一陣狂扇,扇得狂風怒起塵飛揚,萬噸方土揭地起,直落前方深坑。

而噬風則狂嘯一聲,腰部一曲,欲要從深坑中彈出,眼看噬風半個身體已出坑,說是遲那時快,隻見羽軒也怒吼一聲,雙腳在地麵上一跺,頓時蹦起十丈有餘,兩手把扇,使盡全身勁道往下用力一拍,接著震撼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羽軒手中三尺逍遙扇,突然幻出六丈之長,十丈多寬的幻影,猶如泰山空降,氣不可擋的攜帶著泥土向深坑蓋了下去。

“不要……”

“轟隆隆!”

瞬間,飄渺之空和蒼夜郊外同時傳來兩聲撼響,那一句不要由空傳來,自然是出自黑暗老鬼之口,因為起死回生之後,他的命便和噬風係在了一起,隻要噬風一滅,他自然也跟著亡,所以,那一聲猶如死前的掙紮,不禁痛撼人心;至於那聲轟隆隆一聲巨響,自然是逍遙迷情扇卷土覆蓋深坑的聲音,可憐的噬風,身體還沒有跳出深坑便被羽軒一扇子拍了回去,嚴嚴實實的埋在了深坑之中……

然而,這兩聲過後,整個西郊又恢複了平靜,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仿佛一片落葉飄下來都能將這平靜打破……

“嗚嗚嗚……!”稍片的寂靜之後,隻見空中的黑暗老鬼頓時化為一縷青煙隨風散去,而三尺墨簫卻旋轉著,嗚咽著,悲泣的飄落,此刻,它是唯一的聲音,它是唯一的焦點,以至於唐兜兜兩夥人停住廝殺,茫然的站著,豎直耳朵,瞪大眼睛,看著這一抹從天而降的終結之令……

半杯茶的功夫過去,就在大家發愣之時,天空飄過一個白影,一把抄過三尺墨簫,輕身落在唐兜兜身旁,這才引起眾人微微***動。

“劉羽軒!豬頭!死豬頭!你跑那裏去了啊!現在才來……嗚嗚嗚!”

白影才落地,唐兜兜便一把摟住了他,將頭埋進他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羽軒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欲要開口,又不知所言,他知道她心裏很委屈,現在說什麽都不及緊緊的摟著她,等她哭完了,也就好了,隻不過,這場麵勝似尷尬,這麽多人停止了打鬥,難道隻為了看他靜抱美人?

“你們聽著,黑暗老鬼已經灰飛煙滅,如果你們放下邪念,我便饒你們一條生路!”尷尬之餘,羽軒大聲對所剩不多的殘餘之敵說道。

“噢……!嗬嗬嗬!其實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都是被那個老頭強迫的,你想想,就憑我們的力量就像一統天下,簡直是癡心妄想嘛,你們說是不是?”

羽軒話音剛落,鎮虎道人便將話接了過去,說完後一個勁的向骷山雙魅她們擠眼睛。

“是啊!這老頭手段實在太殘忍了,我們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啊!”

“就是,倘若不聽他的話,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對對對!公子想想,我們之前雖然作惡,但是都已經隱退了,又怎麽會出來作惡呢?要是那麵具沒人跑,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這鎮虎道人的話一出,那些剩下的牛鬼蛇神便紛紛的配合起來,不過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麵具人不知何時早已溜走了。

“好啦!竟然如此,你們走吧!”羽軒也懶的和她們糾纏,他的話音才落,那些人便一哄而散了,但是那無影三兄弟卻站著遲遲不動。

“你們……”羽軒似乎有點不解。

“聖人,再一次受你恩惠,我們三兄弟有愧,所以,想跟隨公子一生,為公子效力!”

羽軒這才恍然過來:“哦……!原來是這樣啊,三位的心意羽軒收下了,不過,你們為何不做回自己,逍遙生活呢?何必一定要居人籬下呢?”

“這……”聽了羽軒的委婉拒絕,三人也道不好再勉強,接著三人相視一眼後,其中一人便從懷中掏出一塊碎布向羽軒遞了過去。

“這是什麽?”羽軒也到不客氣,空出一隻手接過了那塊布。

但是那人卻沒有明確回答他,隻是一抱拳:“即然聖人不需要我們兄弟三人,那我們三兄弟就此別過,至於這塊布,聖人到了燕痕島後自然用得上,聖人切勿將它弄丟了!”接著這三兄弟一轉身,便往北邊走去了。

“喂!我沒有說過要去燕痕島啊!”羽軒對著他們的背影喊了一聲。

“你吞了冰龜之息,就算你不想去,也會有人來請你的!”三兄弟頭也不回的應了他一句,接著便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對了!雨竹!”羽軒這才想了燕雨竹來,於是一把推開唐兜兜,瘋狂的往騰越鎮方向奔去了,氣得唐兜兜嘟著嘴直跺腳,無奈之下,也隻好跟了上去……

羽軒跑到掩埋噬風的地方後,對著地麵連發兩掌,將深坑的泥土濺了出來,泥土一清理,便看到深坑中靜靜的躺著兩顆珠子,一顆血紅發亮,另一顆暗淡無光,紅的自然是還魂珠,暗淡的那一顆自然是噬風的內元,看到兩顆珠子後,羽軒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內元不忌土!”不過,當他從深坑中捧起兩顆珠子時,他又不禁對著深坑黯然垂淚,因為坑中燕北飛的屍體早已隨著噬風的戾氣煙消雲散。

拿到還魂珠後,羽軒又匆匆跑到了燕雨竹身旁,接著慌忙將她摟在懷中,但是她那僵硬的身體已經告訴他,她已經停止呼吸多時,頓時,羽軒昂首天空,兩行清淚再次滑落……

兩天後,騰越鎮北虎門大堂內,坐在羽軒身旁的唐兜兜不由傷感的輕歎一聲:“唉!燕姑娘她……她……唉!她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兩天了!”不過,她感歎之後,又突然對著羽軒大喊起來:“豬頭!你不是號稱情聖的嗎?怎麽了連個燕姑娘都搞不定?你倒是讓她開開門啊!”

“我……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情聖了?”麵對刁蠻的唐兜兜,他還真是無言了。

“唐姑娘,這打擊對於燕姑娘來說,實在是太大了!關個十天八天不出門,那也是情理之事,別說情聖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沒有辦法!”坐在對麵的夏邑對唐兜兜說道,看來,他吞了噬風的內元後,身體也完全康複了。

“哦……!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陸逍遙前幾天給了我一封信,要我出來後把它交給你!”唐兜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來,接著便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向羽軒遞了過去。

羽軒接過信函後,慌忙將它打開,抽出信紙看起來,然而,當他看完這封信後,臉色突然變得異常的暗沉,接著右手一捏,將信封捏得粉碎。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臉部僵硬的對著張玉娥笑道:“張姑娘,我有要事必須得趕往易州,燕姑娘就……”

“咳……”然而,羽軒的話還沒有說完,燕雨竹便緩緩從後院走了進來,雖然臉色甚是憔悴,但是也和常人無異,看來,這還魂珠起死回生的功效還真是不凡。

“我沒事,還是一起走吧!”燕雨竹打斷羽軒後,便輕聲的說道。

羽軒深吸一口氣:“嗯!這樣甚好!”

“兩位張姑娘!北虎門現在物歸原主,希望你們能用心打理,至於我我爹當年……”

“燕姑娘,那些陳年往事就讓它過去吧,為了正義,你和燕……燕掌門犧牲實在太大了,那些恩恩怨怨就讓它隨時間而逝吧,你放心,夫人的雕像我們會好好嗬護的,想夫人了,你隨時可以回來。”燕雨竹正要表達歉意,但是卻被張玉娥攔住了。

“嗬嗬嗬!人世間最大的快意莫過於化幹戈為玉帛,燕姑娘和張姑娘能這樣想,實在是太好了,不過,不知道從騰越鎮到易州除了來時的那條路外,還有沒有更近一點的路?”羽軒突然將話題接了過去。

燕雨竹點點頭:“嗯!在北邊有一條,腳力快一點,應該三天之後便能進入易州領域!”

“往北邊?”

“嗯!”

“好!那我這就去準備馬車,我們稍後就出發!”羽軒再次確定之後,便轉身要出大廳,但是卻被忘情喊主了:“劉公子!等等!”

“忘情姑娘,怎麽了?”羽軒回頭問道。

忘情淡淡一笑:“倘若往北邊而去,那忘情就不同路了!”

“你的意思是……?”

“師弟現在跟了奸人,又在乾州興風作浪,我得回去稟告師父,要師父下山清理門戶!”

“這……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去易州了?”

忘情點點頭:“嗯!”但是不難看出,她臉上微顯不悅之色。

羽軒嘖嘖嘴:“即然如此,那羽軒也到不好相留,不過,要事尊師去孤煞門的話,你記得幫我留意一本叫鳳凰訣的冊子,不管結果怎麽樣,你都來易州告知我一聲,怎麽樣?”

“嗯嗯!!”羽軒此話一出,忘情不由而笑,連連點頭,她自然知道羽軒的意思,這說明羽軒還是在乎她的,她自然是萬般的開心。

“哈哈哈!這樣一來,那我也有個伴了!”然而,忘情和羽軒的話音才剛落,夏邑也突然站了起來。

“夏大哥的意思是,你也要去乾州?”羽軒又將困惑的目光轉移到了夏邑身上。

夏邑搖搖頭:“不,我要回萬魔島,現在世道混亂,索性送忘情姑娘一程!”

“那你不要你的東西了?”

“什麽東西?”

“你不是說我拿了你的東西嗎?”

經羽軒這麽一提醒,夏邑才恍然過來:“哦!!嗬嗬,之前我確實懷疑那丫頭把東西給了你,不過,現在看來,東西確實不在你身上!”

羽軒一聽,頓時汗顏了,不過,他突然一把抓住夏邑,接著將夏邑拉到了大院之中,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兩杯茶的時間,隻見夏邑鼓著大眼睛,一個勁的直點頭……

兩個時辰後,隨著一陣馬蹄聲,兩騎棗紅馬由騰越鎮鎮東而出,直往乾州城方向疾馳而去,晃眼看上去,應該是忘情和夏邑兩人。

而此時呢,騰越鎮北邊,一輛馬車前,三個女人和一男兩女迎麵相對,靠近馬車的自然是劉羽軒、唐兜兜和燕雨竹,對麵則是張家姐妹和錢飛飛三人,幾人就靜靜的站著,默默的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當然,此時自然是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了!你們回去吧!等將事情辦妥之後,我會來看你們的!”半壺茶後,還是羽軒先開口了。

“嗯!!那……那你們凡事要小心,還有,燕姑娘身體尚未恢複完全,你要照顧好她!”張玉娥稍稍點頭,接著便含淚將頭扭向一側。

“嗯!那我們走了,幾位姑娘保重!”羽軒說完,果斷一轉身,跳上了馬車,燕雨竹和唐兜兜對著三人點了一個頭後,便紛紛鑽進了車廂,隨後便看到羽軒長鞭一揮,白馬長嘶,車轆一碾,塵土飛揚,君朝一別何時見?唯留馬蹄輪印兩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