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世界的87年,5月1日。

在這個經曆了一場大毀滅之後,才是正在緩緩恢複的世界中,自然早就沒有了今天是全球勞動人民的節日,可以好好慶祝和休息一下的這個說法。

更沒有什麽黃金周出去浪上一圈的說法,也沒有什麽加班的雙倍工資。

平時該怎麽樣工作,現在依然是怎麽樣工作。

甚至,在大荒原上的一眾生產隊的農夫們,還因為現在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春季,而顯得特別的繁忙。

他們忙活著耕地、忙活著播種,以及在這個萬物複蘇、萌芽的美好日子裏。

將一顆顆的小樹苗,栽種在了大荒原上越來越濕潤的泥土裏。

期待著當這些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的時候,貧瘠的大荒原能像是廣播節目中說的那樣,再度恢複到了戰前那種鳥語花香的地步。

那啥!前人種樹後人涼。

這樣一個充滿了東方特色的思維,大荒原上的一眾土著們之前自然是不懂。

但是,得益於如今的甜水溝子宣傳機構,不斷的對底層灌輸這樣的一個概念,現在這些土著們算是完成了這樣的轉變。

與之同時發生的轉變,還有著很多、很多。

比如說:不管是黑叔叔,還是白人男,又或者是血脈混雜的半獸人,現在有一個算一個,一手的筷子用的順溜無比。

他們的口味,也習慣和愛上了各種的炒菜、火鍋、拍黃瓜等涼菜。

就連他們對於女性魅力的認知,也是從之前那種小麥一般膚色,轉變為了認為白皙的細皮嫩肉更為美麗。

當然,若是有著一個誇張的曲線,那麽結果就是更好了。

這一切的養成,都是因為平時他們看的各種華國的電影,還有尼古拉斯·彪哥這位大人的偏好傳說,所造成的一個影響。

總之,就算北美大陸再度恢複到了戰前的那種環境,在這一塊土地上麵生活的眾多土著們,他們的愛好與他們的先輩比起來,也會是麵目全非了起來……

晚上的7點鍾出頭的時候,在第6公社第3大隊第7生產小隊。

33歲的老鰥夫,黑叔叔克裏斯在微微發黑的天色中,才扛著鋤頭隨著生產小隊中的村民們,一起返回居住的村子。

因為最近的農活比較重,他們早上6點半就是集體的出工了。

就連中午的一頓飯,也是克裏斯用自帶的三個玉米麵饅頭和白開水,對付了一下填飽肚子。

然後頂天休息了十分鍾,又是開始了長時間的繼續勞動。

所以說,這樣一天長時間、高強度的農活之後,讓已經屬於小老頭範疇的克裏斯,全身上下疲倦的厲害。

以至於他在回去的一路之上,行走時本能的有些彎腰駝背,看起來像極了在放映隊播放的老電影中,那一個叫做‘楊白勞’的東方農夫一般。

隻是就算這樣,累壞了的克裏斯在行走之間,嘴裏也是與村民們說說笑笑。

主要是一起想起了,若是在今年的收獲之後,繳納了那一批向尼古拉斯大人的公糧之後,再留足了自己的口糧之餘。

還有著多少的糧食能夠出售給糧站,換取多少的錢和票證回來。

又能用那些錢和票證,購置一點什麽東西回來。

反正不管是那種便宜的小黃車,還是價錢越來越便宜的**,又或者是一件體麵的中山裝和一雙豬皮鞋。

總之,如今的大隊的福利社中,有著太多的產品,都能讓這些農夫們產生相當期待感。

畢竟公交車這種奢侈的東西,遠遠沒有到普及到每一個生產小隊的地步。

一眾的農夫們在農閑時節,就是想要去甜水溝子城和溫納城轉轉,要麽就是自己一路走過去。

要麽就是去公社駐地,那裏一天有一趟馬拉的班車。

所以說,對比起了以前往往豁出了性命去拾荒,連肚子都沒有辦法填飽的情況,現在的日子就像是天堂一樣。

稍微的辛苦了一點算什麽?就像偉大的的尼古拉斯大人,曾經教導過他們的一樣:不勞動者、不得食……

晚上8點22分的時候,克裏斯總算是在單獨一間的房間中,準備好了自己的晚餐。

自從去年尼古拉斯大人,推出了糧票和各種的票據之後,在各生產小隊這裏就已經是取消了大鍋飯一般的集體食堂。

取而代之的方式,是以生產小隊為一個集體,統一的分配結餘的食物。

至於分配到了個人頭上的食物該怎麽吃,完全自己做主。

對於尼古拉斯這樣的一個決定,克裏斯無疑是異常的讚同,因為他覺得這樣是更加的公平和自由。

自己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像是今天他覺得有點辛苦,就打算好好的慰勞一下自己。

為此,尼克斯給做了一頓奢侈的大餐:一個小蔥炒雞蛋,一小碟的風幹鹹豬肉、一大碗的炒生菜。

最重要的是,自製的餐桌上,能有一杯大概是150克左右散裝酒。

以上的食材中,小蔥和生菜都是自己種的,現在生產小隊的每一家人能有一畝的自留地,用來種植自己喜歡吃的果蔬。

雞蛋是生產小隊的養雞場發的,每一個月每人能分到2000克。

就連風幹的鹹豬肉,也是生產隊養豬場的福利,每一個人一個月能有1000克;以上的這些,都不算在肉票裏麵。

隻是每次發下來的1000克肉,克裏斯這些農夫哪裏舍得一次性吃完,總是選擇用鹽醃起來之後,每次的來上那麽一點解饞。

所以說,克裏斯今晚的這一頓大餐,唯一在外麵買的就是那一杯白酒了。

這玩意有著一個以黑叔叔大舌頭,讀起來有些拗口的名字:地瓜燒。

也就是用紅薯幹為原材料釀造,甜水溝子城第一和溫納城第二釀酒廠,全部都有這一種產品的出產。

酒精度因為工藝上的不成熟,往往在45到53度之間,口感上也說不上多好。

但是因為往往在一口喝下去之後,能讓克裏斯這種累了一天的小老頭,全身都是舒坦了起來。

在具體的價格上也相當實惠,能夠讓最普通的農夫也能承受。

隻要1毛錢的鈔票,再加五分錢糧票,就能在福利社買到1000克;所以在一經推出之後廣受好評。

因為地瓜燒喝起來,雖然沒有以前的那些白酒好喝,但是便宜了太多。

唯一的缺點就是,兩大酒廠加起來的產量,當前也遠遠無法滿足大荒原上的需求。

往往好不容易抽時間,去一趟20公裏之外的大隊部駐地,福利社中到貨的地瓜燒早就賣完了……

當坐在了桌子前的時候,看著眼前對於昔日來說,簡直是堪稱著奢侈的豪華大餐。

中午吃的三個玉米麵饅頭,早就是消化幹淨的克裏斯老漢,肚子中那是越發的饑腸轆轆了起來。

然而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克裏斯都沒有立刻開動了起來。

而是將雙手在身上的迷彩服下擺,用力的擦拭幹淨了之後,才是對著房間牆壁上的一張胡彪的畫報。

恭敬的舉起了酒杯,嘴裏虔誠的說到:

“感謝您!偉大的尼古拉斯大人,感謝您為我們帶來的這一切美好生活,祝福您的身體永遠健康。”

說到了這裏之後,他的目光往下看到了畫報下的小桌子。

因為在小桌子上有著一張用玻璃相框,小心保存起來的相片;那是兩個多月前他花費了1塊5毛錢的巨款,在甜水溝子城照相館拍攝的。

相片中的人除了克裏斯這個老漢之外,還有著他今生最大的驕傲。

他唯一的親人,如今在甜水溝子城第一中學,讀初二的兒子:克裏斯托弗。

也是在看到了兒子那朝氣蓬勃的臉蛋之後,克裏斯在嘴裏禱告詞中加了一句:“希望您能保佑我的小克裏斯托弗,能夠考上高中。”

說罷之後,克裏斯美美的眯了一口地瓜燒,覺得現在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