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之下,胡彪狼狽無比的在迷宮一樣的巷子中狂奔著。

最初開始逃亡的時候,他還能分辨出城門的方向在哪裏,還能知道身後跟著一群慌亂的手下土包子們。

但是,隨著聖騎士加雷斯再度多出現在隊伍後方,一切都亂套了起來。

眾人分散著逃跑之後,他很快就有點暈頭轉向了起來;

同時,天空不斷落下的這一場大雨,也給胡彪的逃亡之旅,造成了太大的困擾、還有艱辛這些。

其實在這種零下三十幾的夜晚,正常的雨點沒等落到了地麵,在半空中早就被凍成了冰雹。

問題是這種魔法的造物,根本就不是這樣。

它們帶著驚人的低溫,紛紛的撒落在了胡彪的身上,很快就將他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

這樣一來,胡彪能感覺自己全身的熱量被大量的帶走,整個人體溫極速的降低,向著低溫症的危險情況發展。

同時,整個溫納城也就是主路上,那裏的路況要好上那麽一些。

在那裏要麽還是戰前遺留下來,經過了有限填補的瀝青路;要麽就是後來用大塊的青石,所修建的石板路。

像是在這種破爛的平民區裏,根本就沒有修路的這個概念。

可能平時的情況還好一些,如今地麵被雨水一浸泡之後,一腳下去最少都是半個小腿深的泥濘,讓胡彪連想要快點跑動都做不到。

然而,以上的情況就是最糟糕了嗎?絕對不是。

在胡彪漫無目的的奔跑之中,掛在胡彪掛在了肩膀上的對講機,忽然就是在沙沙中響起了炮兵連長鎢鈦鐳,那明顯是帶著哭腔的聲音:

“大人,不好了~”

這樣糟糕的狀態之下,胡彪哪裏可能還有著什麽好心情回話:“你他娘的嚎喪了,老子這還不是沒死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鎢鈦鐳無視了胡彪嘴裏的罵街,直接告訴了胡彪一串更加糟糕的消息:

“大人,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衝進城來接應你們,甚至連城外的兩公裏之內都無法接近;他們那些魔法弩炮太厲害了,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的精準。

隔得老遠隻要一炮,我們的戰車就被打爆了;戴夫營長為了衝進來救人,連續帶隊衝了兩次,結果我們損失了三輛戰車,最後連戴夫隊長都……”

“戴夫那小子都怎麽了?痛快一點。”

聽到了又一個心腹手下出事的胡彪,內心越發憋屈的厲害,忍不住開口罵到。

“他現在雖然還沒死,但是連牛角都被炸斷了;現在車隊由我臨時指揮,但是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說到了這裏的時候,鎢鈦鐳直接是哭了出來。

按說,這個有著二分之一精靈皇族血脈的漢子,平時決計不會如此的脆弱。

問題是本次的一戰對他來說太憋屈了:主心骨一般的尼古拉斯大人被困在了城裏,他們卻連城門都無法靠近。

靠著手頭最遠射程才是1.7公裏,小小的幾門63-1迫擊炮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這一刻,半精靈炮兵連長那是連牙都咬碎了。

他無比思念胡彪許諾中,那些據說年後就能送達的130毫米的加農炮,若是有著那家夥,還怕沒辦法狠狠的教訓一下那些守軍。

當然,若是能有152、155、203這些更大、更粗的管子就更好了。

總之在這一刻裏,兔子家那種火力不足的恐懼症,成功的在他心中生根發芽,最終會長出一顆參天大樹來。

而胡彪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知道在外麵的車隊指望不上之後,徹底絕望的他反而是平靜了下來。

他拿著對講機,嘴裏淡然的說到:

“可以了,帶著車隊的兄弟們撤退吧,一直開回甜水溝子去;如果可以的話,全力救治一下戴夫,別讓他死的這麽憋屈。”

說罷之後,胡彪停下了無用的繼續逃亡。

他站在了大雨之下,借助冰涼、刺骨雨水,開始整理著自己身上糟糕的樣子,用手指梳理理著自己散亂的發型。

因為在戰死之前,他希望自己不至於太狼狽了,最好保持著一個發型。

期間,他能聽到原本在城中還是四處響起的喊殺聲、槍聲,已經是微弱了好多。

毫無疑問,那是在溫納城的官方勢力開始收網之後,在城中四處搞事情的鋼鐵兄弟會成員,已經快被清繳幹淨了。

也意味著更多的力量,會加入對他們的搜捕。

……

就當胡彪整理好了一切,掏出了手槍換上了一個新彈匣,打算拚死一戰的時候,耳邊忽然響了一個天使般的聲音。

那是一台哈雷摩托在不遠的巷子口停下了,上麵穿著一襲緊身皮裝的瑪麗,對著他吆喝了一嗓子。

“快點上車!我知道有辦法怎麽的離開溫納城。”

如果能活下去,誰特麽的願意去死。

振奮起了精神的小青年,用遠遠比兔子還要快的速度,一溜煙的的跑到了巷子口,翻上上了摩托車。

與之同時,在胡彪屁股才是挨上了車座的那一刻,瑪麗已經是扭動了油門,讓摩托車飛快的串了出去,在午夜溫納城的主路上風馳電掣了起來。

當然,這麽妹子在摩托車起步的時候,嘴裏也沒有忘記交代一句:“抓緊了。”

小青年聞言之後,當即就是這麽雙手死死的抓緊,認點之準堪稱優秀無比。

瑪麗咬了咬牙後,嘴裏沒好氣的嚷嚷了一句:“我說的是抓緊我的腰,不是那裏。”

“知道了~”胡彪嘴裏肯定的回答著,可就是沒有放手的意思。

麵對著這種臭不要臉的貨色,哭笑不得的瑪麗隻能是收斂心神,嘴裏說起了正事,也就是如何的逃離溫納城:

“我知道有一處靠近休倫湖那裏的城牆,牆角位置破了一個狗洞大小的缺口,換成以前就是能鑽出去,也會被湖水裏的輻射殺死,但是現在湖麵結冰了,可以從那裏逃走。”

一聽這話,胡彪的一顆心頓時就是火熱了起來。

按照瑪麗的說法,真心具有極大的可操作和成功性,至於為了逃生而屈辱的鑽鑽狗洞又怎麽了。

隻要能逃出生天,總有找回場子的那一天……

往手裏的魔法卷軸,輸入了一股鬥氣之後,胡彪將被激活了魔法卷軸,向著後麵十幾步之外的人影砸了過去。

而魔法卷軸被脫手的一、兩秒鍾之後,立刻就爆成了一團電網,將追趕上來的那個人影包裹了起來。

問題就算這樣,胡彪和瑪麗兩人的臉上,依然變臉輕鬆的表情都欠奉。

所謂希望有多大、失望就又多大。

對於逃生的美好憧憬,還沒有超過三十秒,一直都在悠閑狩獵的加雷斯,就衝向了這個可能成功逃走的最大獵物。

在哈雷將近百碼的高速中,這貨追擊的速度反而是快上了一線。

無奈之下,胡彪隻能使用身上攜帶著不多的攻擊魔法卷軸,這些都是從那一堆的魔法物品中挑選出來的。

可惜就是這樣的魔法卷軸,也隻能稍微的給加雷斯造成一些小麻煩。

果然在很快之後,加雷斯就衝出了電網再度的追了上來。

這樣的一幕,不由的讓胡彪和瑪麗兩人,都想起了當初在苦水鎮之後,他們騎著小毛驢被謝爾曼追趕的場景。

不同的是,這一次換成了大兔兔瑪麗在開車出現,救了胡彪的一條小命。

一切都是那麽驚人的巧合,就好像輪回一般的驚人。

加雷斯極速追趕的同時,嘴裏還在嘲笑般的說到:

“那個小妞就是毒蠍會的會長吧?讓我猜猜看,應該是當年毒蠍子的徒弟;不過連你師傅都輕易的死在我手裏,徒弟又能強到哪裏去?

不過話又說來來,我記得當年在絞死那個女人之前,她帶給我的享受相當不錯,希望你也能做的這樣的一點。”

在這樣無比刺耳的嘲笑聲中,胡彪能清晰的感受到瑪麗因為憤怒,而變得加快了好些的心跳。

可造孽的是,這貨不但沒有出聲安慰,卻是又指尖用力的在妹子心口上扭了一把。

這一把是如此的用力,讓大兔兔瑪麗猝不及防之下,連眼淚都快痛出來了。

隻是在她打算開口罵人的時候,胡彪在她的耳邊說起了一句:

“我來想辦法攔住他,記得要是老子這次沒死,下次找老子之前一定要洗白白了。”

然後,她能感受到身後的人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已然是突兀的跳下了摩托;嘴裏還大聲的叫到:“孫子,你爸爸我是尼古拉斯·彪哥~”

天知道是為什麽?這位在溫納城的地下世界,以心狠手辣而著稱的女人。

止不住的淚水,在這一刻模糊了桃花一般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