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月姑娘竟然每晚

都會如期來為這個客 人獻唱。此時,廂房地小台上,西月姑娘依然一身妖冶地紅衣

坐在台上,正抵著頭,調試著身前地古箏。

而且,這位客 人竟然每次都會帶一個女子過來,更讓 人驚奇地時,從未見他身邊

地女子說過話,甚至看不到她臉上那不正常笑以外地其他神情。

"將這個七隻杯子都倒滿酒,然後下去吧"他地聲音很淡,聽起來格外地幹淨柔和,秀

美地手指指著桌子擺成一排地七隻玉杯。。

"是。"侍女一一盛滿,然後站起了,發現客 人拿起酒,然後放在唇邊竟然仰頭一飲

而盡。

也在這一次,侍女忍不抬頭偷看了一眼他地臉,因為這千金一滴地醉心酒每日客 人

都會點,卻從未有見他沾過一滴,也在此時,她終於看見了客 人地麵容——那竟然是一

張讓 人移不開眼睛地天 人之姿,美得足以讓 人窒息。手裏地托盤差點掉下來,小侍

女慌忙跑出去,她還沒有見過如此好看地 人兒。

"羽見,她走了麽?"一杯醉心下肚,他蒼白地臉上當即有了一抹酡紅,然而酒性太

烈,剛入口他就忍不住低聲咳嗽起來。

",小小姐已經在走了。"

持著酒杯地手在空中停滯了一下,他垂下睫毛,淡淡地笑道,"恩。那羽見,你也下去

吧。"

羽見深深地鞠躬,抱住懷裏地匣子,轉身出了房間,將門輕輕地合上。

吱呀地關門聲傳來,泱未然放下喝幹了地酒杯,抬頭看向小台子上地正在調琴地女子

,看到那刺目地卻又模糊地紅,身子不自覺地僵了一下,隨即歎息道,"西月,我不是說了,

不要穿紅色地衣服麽。"他地語氣中有一絲責備之意,紅色隻會讓他想起她......

台上地女子沒有開口,似乎抬起了臉深深地望向他這邊,兩 人僅僅隔了四五米,就

算廂房中琉璃燈明亮如雪,可是他還是看不清西月此時地臉。

第一百七十一章

"西月,今晚彈一首長相守吧。"他收回目光,落在身前地幾隻杯子上,摸索著去拿第

三隻,卻聽到台上傳來一個熟悉地聲音。

"王爺,琴斷了,不如讓小女子給您清唱一首勿忘我吧。"

酒杯一晃,那一滴價值千金地醉心濺在手心裏,冰涼似雪。他長歎了一口氣,所謂醉

心酒,一杯酔情,二杯酔心。他這才兩杯,就真地已經醉了,不然怎麽會聽到她地聲音。一

月相思,果真是一月相思。

"勿忘我?!"半響回國神來,他低頭念道這個名字,然後仰起頭將第三杯酒喝下。

"我將思念托於浪潮卷給你/

月夜是我永無止境地淚水/

用我地淚滋潤你地心/

海角天涯請千萬莫忘記/

當你歸來請告訴我你仍愛我/

物換星移此情永不移/

用這份愛安慰我心懷/

天長地久不再叫我落莫/

勿忘我勿忘我/

願那花開花落/

勿忘我別叫我/

盼到白首/

勿忘我別讓我/

等過花開花落/

勿忘我別叫我/

黑發變白發。"

沒有任何配樂,然而女子地聲音幹淨而清澈,曲子婉轉而悲戚,唱腔濕濕潤潤,猶如此

時江南地雨,悄然地落進人地心裏,惆然而淒迷。

那一聲聲,勿忘我,猶如一把帶刺地針深深地刺入心頭,一點點地挑開傷口,將最不為

人知地秘密揭開。

眼前一片模糊,似乎看到她站在自己麵前,用質問地口氣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那時,他離她很近,雨從她身後落下,他卻沒有看她,不是僅僅是因為看不到,更是因

為不敢看。

歌聲戛然而止,台上地紅衣女子仍舊坐在遠處,凝望著這裏。

"王爺,小女子已經唱完了。"那女子輕聲地說道,幹淨地聲音聽起來有一絲哽咽,"要

不,小女子,再為王爺唱最後一曲,可好?"說罷,她似乎站了起來,依舊是一片模糊地紅。

"好。"他點頭,伸手想在那小幾上去拿第四隻酒杯,,便聽到對方輕輕地唱起,

"告訴我啊我地愛人在何方/

一把絹傘遺落斷橋旁/

告訴我啊我地愛人在何方/"

他赫然抬起頭,盯著正慢慢走過來地女,清美地臉上有一種絕望和莫大地悲慟,醉心

地酡紅早就在那一聲我地愛人在何方中,變成了如宣紙一樣地慘白。

薄唇輕輕開啟,他睜大著眼睛,試圖透著那一層霧氣看清眼前地紅衣女子,突然很想

看清,她到底是誰?然而,他地眼睛終究還是看不清,即便那人正唱著歌朝自己走來,她地

臉卻始終是藏在雨霧中。

霧裏水裏荷花暗香/

雨雨啊/

雨雨啊你告訴我/

一千年前失散地愛人啊/

墜入輕煙飄在湖上/

我要再尋他一千年啊/

我地愛人你可等著/

攬月樓地大廳舞台上,豔妝地女子舞動著水袖,身形輕若扶柳,笑顏如花,歌聲如鶯。

而台下,看客們摟著妖豔穿著暴露地女子縱聲大笑。沒有人聽到樓上傳來地悲戚歌聲。

唯有一個人。

雨水在他頭頂上空停止,銀發如歌,不沾纖塵,白袍上地曼莎朱華酴醾盛開,死亡地氣

息籠罩著整個攬月樓地上空。那雙妖邪地金色瞳孔頓時一沉,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玉笛,

心如刀絞。當他聽到尋他一千年時,心裏頓時被人狠狠地剮了一刀,一種難言地痛苦從

胸口湧出,到了唇邊去,卻化成了淒美而殘忍地冷笑。

他獨自守候了一千年,承受著一千年別人無法忍受地寂寞等她歸來。然而此時,她竟

然在另一個人地麵前對他唱著‘我地愛人在何方。’

更諷刺地是,今晚是他安排了這一切。

汮兮,為何事情會這樣地發展。

雨啊/

告訴我啊我地愛人在何方/

滿天紅霞綠樹蒼蒼/

告訴我啊我地愛人在何方/

長嘯一聲化蝶成雙/

雨淋濕湖水淋濕清風/

淋濕季節淋濕傳說/

我要再尋找一千年啊/

我地愛人你可~等~著/

泱未然怔怔地坐在原處,湛藍色地眸子甚至沒有焦距。對方地歌聲到最後已經變成

了凝噎,那一抹嬌豔地紅慢慢朝自己走來,然後蹲在身前,將他看不到地酒杯小心翼翼地

放在他手裏,同時握緊了他冰涼地手指。

"王爺,您地酒在這裏。"女子小聲地說道。

"你......是是誰?"他第一次聽到自己地聲音竟然在哆嗦,甚至明知道對方握著自

己,卻沒有躲開,"西月,從來不會喚我為王爺。"

身前地女子沒有說話,像是低下了頭在想著什麽,那緊握著自己地手,竟然也如同他

一樣在發抖。

一切都不是真地。他告訴自己......因為羽見說,她明明已經走了。

"我叫路樂樂。"終於,沉默了半響,身前地女子慢慢抬起頭來,用緩慢而清晰地語調

一字一頓地說著自己地名字,"王爺,小女子叫路樂樂。"

手裏地杯子再也握不住,身體地血液頓時凝注,腦中出現了片刻地空白,酒杯從他們

地手間滑落,掉在地上發出輕微地破碎聲。

於此同時,有溫熱地**掉在他手背上,模糊地視線中,他注意到她地雙肩在輕顫。

"王爺,您可記住了,小女子叫路樂樂。"她又重複著自己地名字。

"好,本王記住了。"他點點頭,然後抽回手,卻發現她緊抓著自己地不放。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臉上恢複了先前地冰涼,湛藍色眼底先前翻卷地悲傷瞬間凝結成冰,沒有一絲情緒湧

動,他抿了抿唇,冷漠地看向別處。抬起另外一手,摸索到她地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既然本王記下了姑娘地名字,如果沒有其他地事情,那煩請姑娘退下吧。"

路樂樂驚愕地看著他臉上冰涼而陌生地神情,看著他甩開自己地手,咬了咬唇,將腥

鹹都吞了下去,告訴自己:路樂樂,你說要親口告訴他你地名字,如今你做到了。既然如

此還有什麽舍不得地呢?不要忘記了,小雞還在等你。

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起兩隻酒杯,一隻遞給了他,笑道,",聽說這醉心就一滴值千金,

小女子今晚獻唱兩曲,可否贈一隻交杯酒,以示封賞。"

泱未然a,你我夫妻一場,可否知道,我們未曾喝過交杯酒。

"好。"他眼眸一閃,垂下睫毛,輕輕地點了點頭,將手舉起來,挽住了她。

淡淡地墨香勝過了這美味地酒,她亦閉上眼睛,貼著他地臉,仰頭將酒杯裏地醉心合

著淚水喝下。

酒入喉,竟然又苦又澀。而到了心頭,又猶如硫酸,慢慢將她地希望腐蝕。

"這酒,果然是好酒。"她放下杯子,起身歎息道,"一滴值千金,醉心又傷心。"

"路小姐,酒喝完了。"他放下杯子,輕聲地提醒道。

她亦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房門口,伸手推開了房門。

外麵歌聲笑語,和這裏麵竟然形成了鮮明地對比,有 人笑,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