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再也不理她,進了院子。

院子裏,全部都種滿了西番蓮,大多大多的西番蓮映著太陽嬌豔綻開,滿園芬芳。

回了廂房之後直到等著府上的女醫將她身上的傷口包紮好,有人前來喚他,他才離

開。

“表哥。”門口傳來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神樂走到窗台,看到一個身著絳紅色衣

衫的少女,羞澀的站在笙瀾麵前,“姑姑有急事喚您回王府。”

那女子麵容長得精致水靈,她眼瞳含水,深深地凝著笙瀾。不過一眼,卻讓她神樂

心裏微微抽痛。那眼神,那樣的熟悉,就像是自己曾看過那個人一般。

那種眼神,是眷念和愛慕。

不知道那女子又說了些什麽,笙瀾點點頭,跟著她走了出去,兩人的背影看起來十

分的搭配。

神樂愣愣的站在窗前,覺得這一幕是那樣是讓人心酸卻又是溫馨。

“那女子是誰?”招來新安排的侍女,神樂好奇的問道。

公主出嫁後,即位之前,都會住在專門的府邸,而這期間的仆從都是從宮裏挑選來

的。但是,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這些人十分的陌生,後麵才得知是笙瀾全部都

替換了下去。

“回公主,是駙馬的表妹,據說是南邊商賈的女兒,但是前些日子,家中突然遇事

,借住在王府。”

“可知道名字?”

“據說姓花,名葬禮。”

“花葬禮。”神樂輕聲的念道這個名字,半眯著眼眸看著園中的西番蓮,然後默默

點了點頭。

正文(六十三)誰憐我癡狂

麵前是頹靡盛開的西番蓮,黑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清逸的芳香,夜風襲來,那些

花瓣隨風而起,在她身邊飛舞。

她穿著明黃色的紗衣,站在了石桌之上,輕盈的轉動著身子,踩著舞步,甩出水袖

,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耳邊響起了熟悉的笛聲,宛轉悠揚,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思念。

她停下舞姿,看向笛子傳來的方向,金色的眼瞳滿是笑意和期待。

均遠處,一個身影越來越近,卻是銀色的頭發,金色的邪魅的妖瞳,還有勾起冷冽

笑容的薄唇。

原來的藍色淚痣已經不存在,取而代之的一枚用金色勾勒的月牙。

他走到她身前,眼神帶著她看不懂的陌生和譏誚。

耒與此同時,他身後的那些西番蓮突然掉落,大片大片的花瓣當即枯萎,失去了原

來的色澤,而那些蔓藤也像是被烈日烘烤過一樣,萎靡的趴在地上。

她驚得說不出話裏,呼吸囤積在胸口。

似乎看到了她臉上的恐慌,他笑容越發的燦爛,可是就在那一刻,她突然發現他本

就慘白的皮膚更加透明了起來,刺目的光線照在他臉上,那皮膚竟然開始慢慢脫落,最

後露出了森森白骨。

“啊!”終於忍住不住,她厲聲尖叫,然後摔在地上。

慌忙睜開眼,卻是搖曳的燭火。她喘著氣,才發現這個是夢。

然而,這個是什麽怪夢,竟然為看到小夜白了頭發,臉上有讓人寒顫的妖邪笑容,

還有那見光變成了白骨的可怕情景。

頭發沾著汗水,神樂扶著腰上的傷口慢慢的站了起來,來到窗戶邊。夜已經很深,

然而笙瀾還是沒有回來。

房頂上有人影閃過,她眯眼,眼瞳閃過淩厲的寒光。

關上窗戶,她走到桌子前,將燈吹滅,一時間,整個屋子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

五指。

指尖有鮮血滴落在白色人形紙上,紙泛著幽藍色的光芒,然後成了另外一個自己。

看著另外一個自己,穿著黑色的披風推門出去,她換了一身衣裳,悄然的跟上,於

此同時,注意到,另一個‘自己’走出了院子之後,房頂上那些暗人亦跟了上去。

待那些人離開之後,她才裹緊了衣服,遮住自己的臉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也在此時,一個藍色的身影閃了過來,她指尖一點,毫不費力貼身而上,點住了對

方的咽喉。

“殿下,是我。”稚嫩的聲音傳來,神樂有些驚訝,“是你。”這個是叫做珈藍的

孩子。

“殿下,您是不是要去哪裏?珈藍送你。”它寶石灰的眼眸有著極少見的純真,她

相信這個孩子。

“去黑暗之河。”聽到這個名字,這孩子臉上果然浮出了一絲驚恐,那裏就連名字

都讓南疆的人感到恐懼啊。

“不用怕,你送我到外麵就可以了,切忌不要侯在那裏。”她小聲的安慰道,耳邊

秋風冷厲如刀穿過麵紗,生生的割在臉上。

這個叫珈藍的靈鳥果真還是純血的靈鳥,在天空滑翔的時候可以做到無聲無息。

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遠遠的便聽到了惡靈哭嚎的聲音,樹葉沙沙的聲響,讓月色

下的黑色森林比以往更加幽深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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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踩著記憶中的小路,安然的穿過了森林,雖然一路上不免有幾個惡靈飄忽出來,

卻是不敢近身。

白骨之花,詭異的開放,花群中,竟然躺在一個人,墨色的頭發如黑色睡蓮一樣散

開,衣衫因為凝固的鮮血呈暗紅色,而於那黑色頭發,紅色衣服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他

那張藏在傷口下的蒼白臉龐。

他像是昏迷了過去,身邊湧出了一群惡靈,個個都張著血盆大口,貪婪的盯著他,

想要找機會將他全部都啃食在腹中。

對此,他竟然毫無察覺,等她看見的時候,那些惡靈,惡鬼們終於忍不住,衝了上

去,撕扯著他的衣服。

甚至,她都能清晰的看到那些白骨深深的掐在他手腕之上,皮膚裂開,鮮血湧出,

它們吸附上去,吃得津津有味。

疼痛傳來,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然而,對於啃食著自己的惡鬼們,他卻沒有做出任

何反抗的行為,反而是,輕輕揚起唇角,任由他們撕咬,似乎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瘋了嗎?!

她飛快的出手,閃電從指尖飛出,襲向那些惡靈。

可就在同時,他那沒有焦距的眼瞳突然閃過一絲殺意,赫然起身,反手一掌,竟然

朝她這邊反擊而來。

似乎,她打攪了他的好事!

出手之快,更本就是在她意料之外。等臉上傳來刺痛感的時候,她才驚覺的險險避

開。

“誰?!”他質問的聲音傳來,雙瞳盯著神樂的方向。

神樂捂著受傷的臉,伸手一看,滿是鮮血。

第一次見麵時,他亦讓她險些毀容,此番,一樣。

聽到自己沒有說話,他細致的眉不悅的擰了起來,深瞳一轉,竟然看向空無一人另

一方,“滾出來!別躲躲藏藏!”

他……看不到?

正文(六十四)誰憐我癡狂

捂住臉上傷口的手無法控製的發抖,她震驚的看著他,屏住呼吸,以此可以掩飾著

自己的存在。

果然,感受到毫無氣息的對手,他側耳靜聽,卻沒有任何響動,然後轉身,看著另

一個方向,“到底什麽東西,躲躲藏藏!”

他的聲音顯得十分的不耐煩,手中殺氣如虹,斬斷了前方的樹木,可是……她明明

在他身後啊。

淚水不可抑止的滾落,她捂著嘴,生怕自己的哭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後悄悄的走

到他身前,麵對著他,深深的凝視著他消瘦的臉龐。

均那雙曾如寶石般漆黑的的眸子,總是溢著流光,仿似星辰鑲嵌在了他眼裏,璀璨

漂亮。

可是,此時,她看到的隻是一雙黑瞳,深如幽潭,看不到底,亦沒有絲毫的光彩和

生氣,而他的眼瞼下還有隱隱的血紅——那日,他雙目含血的朝她走來,捧著她的臉說

,“樂兒,你真美。”

然而此時,她就站在他麵前,伸手可及,他卻看不到她甚至是影子也看不到。

岔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她伸出一隻手,顫抖的放在他眼前,然而他雙瞳仍舊警惕的盯著周圍,眉間寫著殺

氣。

指尖就停在他唇邊,隻要再向前一點點就可以擦去他嘴角的血漬。

再看他滿上傷口的身體,還有剛剛被惡靈啃咬的傷痕,她突然明白為何剛才他會又

那個笑。

小夜,是放棄了自己嗎?

那曾第一眼看到他,就被掩藏在汙跡下的真實容顏震驚的她,此時,真的難以相信

,眼前這個就是曾經那個騎著靈鳥在她身邊吹笛子的美麗少年。

他此番的墮落,此番眼中的黑暗,此番臉上的暴斂的殺氣……

她內心一片蒼涼,絕望的看著天空,第一次想仰天大笑。然而,她越是想笑,眼淚

卻又如洪水般的滾落出來,那手漸漸的收了回來,緊握成拳頭。

突然,她凝住哭泣,眼神逐漸變冷,手用力的甩出,殺氣猶如閃電般擊向了姬魅夜

身後企圖又撲上來啃咬他的惡靈。

這一次,不同於每一次,她出手非常重,幾乎都使出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靈力。刹那

間,天地灰暗,黑色的林子裏發出一陣陣慘烈的叫聲,空氣中是烤焦了的味道。

一般情況下,他們就算是碰到了惡靈,也不會故意去殺害他們,可此時,黑河的水

都翻卷起來,躲在下麵的惡靈看著同伴突然飛回湮滅都驚恐的躲開。

可是,她並沒有放開他們的意思,然而繼續追殺。她想,她也瘋了,她瘋了……

感到敵方出手,姬魅夜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手中的銀絲飛射出去。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來此地?繞我清靜?!”

“我也要問你的何人呢!”她變著聲音冷笑,“我繞你清靜?是繞了你尋死?”

“關你何事,滾!”像是被人發現了秘密,他當即惱羞成怒,攻擊也越發的凶狠和

快速。

她避開,眼中有說不出的痛,“看來你果真是要尋死了!不過你這個樣子,即便是

要尋死,也別跑到我的地盤來,這裏……從來不歡迎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