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懷心思

賀蘭義和賀蘭坤似乎是習以為常,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年輕人一般的火熱,特別是在二人目光交匯之時,雙方的怒氣仿佛是噴薄欲出,但他們都控製住了。各自冷哼一聲,皆是回過頭去,避開對方的目光。賀蘭坤慢慢站起身來,擦擦嘴角的血漬,走到女兒身邊,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抱著女兒,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仿佛在自己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賀蘭義狠狠地看著他的背影,半眯著眼睛,雙拳緊握,目光中滲透著殺氣,就這樣看著,眼裏寫滿了不甘,直到聽見兒子痛苦的呻吟聲,他才回過神來,招呼了幾個人,把兒子抬起來,然後又走到女兒麵前,把她攙扶起來。

“爹,剛才……”賀蘭曉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所有人的對手,但她沒想到,有生以來,第一個把自己打趴下的居然是家裏公認的廢物—賀蘭玉?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口氣,她咽不下。此刻麵對著至親至愛的父親,她終於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你看吧,爹一定會為你報仇,為你出了這口氣。那個死丫頭,好對付。”賀蘭義環視周圍,看見那些人輕蔑的目光,也是氣得咬牙,但她畢竟是族長,必須注意形象。攬著女兒的肩膀,咬牙切齒的在她的耳邊說道。

得到父親的允諾,賀蘭曉這才放心,哽咽著委屈的點了點頭。

房間裏,賀蘭徒休不安地踱著步,腦海裏浮現出賀蘭玉打敗賀蘭錦的一招一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一招,她怎麽會?難道她去過宗祠?不可能。他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宗祠這個地方是家族的秘密要地,鑰匙在自己還有其他幾個長老手裏。別說是賀蘭坤,就算是賀蘭義這個族長,沒有幾個長老的陪同,想進入其中,也是不可能的。難道是賀蘭坤教授給她的?也不太可能。雖然是父女,但兩個人的屬性完全不一樣,賀蘭坤是土屬性,不可能會水屬性的武技。那賀蘭玉是怎麽學會的?賀蘭曉從小瞧不起賀蘭玉,賀蘭義自然也不可能打開大門,讓賀蘭玉進入宗祠。問題出在哪裏?

敲門聲響起,賀蘭徒休收起思緒,讓對方進入,待看到來者竟然是賀蘭坤,他不由地麵露吃驚之色,但很快,不到半分鍾,他就恢複了平靜:“玉兒休息了吧,她的情況如何,不打緊吧?”

“多謝大長老的關心,玉兒沒什麽大礙,隻是消耗過度。服用了恢複體力的丹藥,很快就可以蘇醒。畢竟參加了兩場比賽,就算是三級武者,恐怕也受不了,更何況是玉兒。”賀蘭坤故意這樣說,間接的表達了對裁判不公的憤憤。

賀蘭徒休當然聽得出來他的不滿,輕歎一口氣,蹙起眉頭,有些為難地說道:“我也是沒辦法啊,玉兒平時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突然勃發,難免會引起別人的猜測,我也是為了讓其他人心服口服,畢竟……”本來想解釋一通,卻發現對方根本就不理會,賀蘭徒休仔細想想,這樣的理由,連自己都無法相信。

單手握拳,輕輕地喝了一口氣,再展開手掌,手心裏頓時多出一枚紅色的藥丸:“這是複氣丸,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迅速恢複內力,而且藥力溫和,對於玉兒這種初期武者是最好不過的了。你拿去吧。”

看著這紅色的小藥丸,賀蘭坤臉上馬上露出興奮的顏色,急忙跪下來,對著賀蘭徒休連連磕了幾個頭:“多謝大長老,多謝大長老。等玉兒醒過來以後,我一定帶著她親自過來向你謝恩。”

“那倒不用了,讓她好好休息,調養好身體,等著進入宗祠吧。”賀蘭徒休點點頭,貌似非常高興,縷著胡須,欣慰般地說道。說罷,他突然皺起了眉頭,“玉兒雖然取得了勝利,可如果想進入法氣學院,恐怕沒那麽容易,我還需要和幾位閉關的長老商量一下。不過你放心,今天的事,我會如實向他們匯報的,我相信,知道了玉兒的一鳴驚人,他們也肯定會非常高興。”

“多謝大長老。”聽著這不陰不陽的話,賀蘭坤心裏不是滋味。每年法氣學院招生,每個家族隻有兩個名額。關於這兩個名額,說的是公平競爭,可實際上早有內定,內定著不是別人,自然是賀蘭錦、賀蘭曉兄妹二人,所謂比賽,隻不過是做做樣子,賀蘭義的目的就是想讓人看看自己的女兒、兒子是多麽的優秀。沒成想,這次比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更何況,這個程咬金不是別人,正是全家人公認的廢物—賀蘭玉。

對於女兒的表現,賀蘭坤也是非常吃驚。如果說打敗賀蘭曉是運氣使然,那打敗賀蘭錦可就沒那麽簡單了。要知道,賀蘭錦可是家族裏的天才,不到十五歲,達到四級武者的水平,如果再有半年,極有可能達到五級,這樣的人,居然倒在賀蘭玉這個連初級武者都差點的女人手裏,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是獲勝了,能不能去,還待定。畢竟比賽隻是一個形式,誰去誰不去,還不是幾個長老說了算。別的不說,賀蘭義可是族長,虧得了別人,虧得了她的女兒嗎?不過,女兒今天的表現確實是讓他刮目相看,賀蘭坤覺得從此以後自己在這個家裏也可以挺直了腰板做人了。

告別了大長老,剛出門,就遇到了冤家。賀蘭坤怒視著賀蘭義,對方也看著自己,目光中的怒火絲毫不少於自己。兩個人對視著,誰也沒說話。當然,這隻是表麵,體內,兩個人的內力在悄悄地交鋒,互不相讓。賀蘭坤終究不是他的對手,不到三分鍾,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他不願服輸,仍然是咬牙堅定。就在兩個人勝負難分時,二人耳朵裏突然響起刺耳的嗡鳴聲,逼得二人各自連連後退,而此時,二人也慢慢地回過神來,解除了內力比拚。倆人都知道,這是賀蘭徒休把他們分開的。紛紛回過頭,對著關閉的房門深深一揖,賀蘭坤轉過身一走了之,賀蘭義等他走遠,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高級武技,不會吧?”賀蘭義聽說賀蘭玉打敗兒子的居然是用的連自己都還沒有修煉過的高級武技,自然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對於他的反應,賀蘭徒休在意料之中,他平靜的點點頭:“你是火屬性,自然是看不出來的;而賀蘭坤是土屬性,女兒用的什麽武技,他恐怕也說不清楚。現在隻有我,我和那丫頭一樣,是水屬性,自然看得清楚。那丫頭所用的‘排山倒海’乃是水屬性的高級武技,一般說來,達不到大武者或者是武師水平根本就無法練就。而她剛才的表現顯然對這套武技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這……”慢慢地眯起眼睛,賀蘭徒休似乎是在回憶賀蘭玉剛才出招的每一步。

“難道說她擅自進入了祠堂?”賀蘭義暗暗地握緊拳頭,半眯著眼睛,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這是個好理由,未經允許,擅自進入宗祠,在家族裏,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就算是贏得了比賽,那又如何?如果真的是擅自闖入祠堂,別說是去什麽法氣學院,能不能留在這個家裏,還是個問題。到時候,錦兒、曉兒受到的屈辱統統可以報了。思及於此,賀蘭義好不得意,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冷笑。

“你別高興的太早,據我所知,不管是賀蘭玉,還有她的父親賀蘭坤都是沒有資格隨隨便便進入祠堂的,所以偷學武技之事,不太可能發生。”賀蘭徒休馬上否定。見賀蘭義露出不滿之色,無奈地搖搖頭。把手按住她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是不甘心,讓他欺負了錦兒、曉兒,可你應該清楚,去法氣學院,可不是僅僅一個比賽就可以決定了的。”說罷,眉眼輕佻,向他遞了一個帶著曖昧的眼神。

接觸到他的目光,賀蘭義明白了,兩人相視一笑,千言萬語凝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