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很難分開（三更）
伊芙將檢驗結果發給了唐靖奇，換上工作服帶著喬恩校長和裏克管家直接去了驗屍間。
一進去，一股冷氣迎麵撲來，中間夾雜著冷凍後的肌肉和腐敗物的味道。
“這就是昨天挖出來的那具屍體？”喬恩校長看著顯然是剛從冷庫推出來的裝屍袋，抬手揉了揉鼻子。
伊芙拿出兩個口罩遞給他們，“味道有點大，你們最好還是戴著點。”
秦晉輝正在檢查文件，把案件編號寫在了標誌卡上，又給還沒開封的裝屍袋照相，伊芙打開電腦，還準備了幾張紙給秦晉輝做記錄用。
看了看上一個案子的編號，秦晉輝在標誌卡上寫下YC20191121069。
地區，時間，今年的第69號案件。
做好這些準備，伊芙在驗屍台上鋪開一塊白布，在水槽上裝了過濾網，和秦晉輝一樣，係上塑膠圍裙，戴上防護麵具和手套。
秦晉輝拉開了裝屍袋的拉鏈。
驗屍間裏那股子屍臭味更濃了，熏得喬恩校長和裏克管家都不由往後退了好幾步。
頭發和脫落的牙齒都盛在一個塑料容器裏，伊芙把它們擺在台子上。
完全打開裝屍袋，整個骨架保持完整，沒丟什麽。脊椎之間、腿骨和脛骨之間因為還有風幹的組織所以連接著。其他分開的骨頭在搬運過程中都被打亂了。
“先收集所有附有寄生蟲的部分，把它們收進小瓶子裏。”伊芙看了一眼秦晉輝，經過多次合作，兩人已經培養出了默契，“然後盡可能地把每塊骨頭上的塵土清理幹淨，收集起來以便日後檢查。”
秦晉輝應了一聲，開始低頭收集昆蟲。
伊芙則是將那些沒有寄生蟲的骨頭按順序在白布上擺好。
這是一項煩瑣的工作，喬恩校長看了一會兒，就和裏克管家離開，去別的地方參觀了。
晏雲影來了後也沒打擾他們，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不遠處，戴著口罩時不時看看白布上的屍骨，但更多的是在看專注工作的秦晉輝。
自從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後，晏雲影發現自己很難再保持一個平靜的心態了。
在她看來，她實在很難將那兩個人區分開。
就算是她明知道那兩個人的個性其實相差很大，也能不看眼睛，隻從他臉上的細微麵部表情區別出兩人來，但在她心裏，要說服那是兩個人還是很難。
不管是秦晉輝還是路西法，他們都救過她。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驗屍台那邊兩人已經基本完成工作了，一共收集了兩大盆和四小瓶證物。
整個骨架一塊接一塊如同標本般完整地躺在驗屍台上。
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三人一起去餐廳吃了頓簡單的午飯，也沒見到喬恩校長他們過來，估計是出去外麵吃了。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伊芙和秦晉輝又回到了驗屍間，晏雲影很有眼力見地去茶水間衝了兩杯咖啡過去，遞給兩人。
“你不喝嗎？”秦晉輝喝了一口，看著她問道。
晏雲影擺擺手，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可沒你們這麽堅強的胃口。屍體鑒定得怎麽樣了？”
在吃飯前，伊芙已經一件件仔細辨認過，一一記錄下來，秦晉輝也拍過照片，還對顱骨、下頜骨和脫落的牙齒照過X光片了。
伊芙放下咖啡，拿起一塊盆骨，指著前端說道:“恥骨粗大，下端肥厚，而且恥骨下麵的角度是尖銳的V型而不是U型——”
說著，她把骨頭反過來，一個手指伸進盆骨中空的部分，繼續說:“你看，髖骨接口很窄。”
“說人話！”晏雲影翻了個白眼。
秦晉輝淡淡接話道:“初步認定是男性。”
伊芙認同地點點頭，放下盆骨轉而拿起顱骨，“我們再來看看頭蓋骨。眉脊較高，眼窩邊框粗大，枕骨也較大。”
“都是男性特征。”秦晉輝對著晏雲影解釋一句，然後低頭在驗屍報告上填上男性二字。
晏雲影問:“年齡呢？”
通常，最後一個臼齒是在二十歲左右長出來的，也就是人的骨架完全成熟的時候，骨骼生長的最後重點是鎖骨靠喉一側的小帽子的生成。鎖骨的融合和臼齒的長出就標誌著成年的到來。
死者臼齒都長齊了，這就說明他年齡是在二十歲以上。
伊芙拿起一塊鎖骨看了看，“中間的骨骺已經完全骨化了，所以肯定不是小孩。”
放下鎖骨，她又回頭去看盆骨。
這次她關注的是正麵兩塊盆骨交接的地方。如果是年輕人，這些交接麵應該是比較高的，而隨著年齡的增大，高度就會被磨平。
“恥骨結合處很光滑，”她抬頭說道，“周圍的邊緣凸起，說明他已經不是個年輕人了。”
秦晉輝遞過去十幾張X光片，“這是死者牙齒的X光片。”
伊芙接過一張張放到擰開的燈箱上，可以看到，所有的臼齒都很完整，頂上的冠狀物已經磨到最小了。
“牙齒顯示的年齡和骨架一致，”伊芙得出最終結論道，“四十多歲，男性，亞洲人。由於男性的差異性較大，保險一點，年齡最好定在三十五到五十歲之間。”
“死亡間隔時間呢？”
伊芙指了指桌上的塑料瓶子，“裏麵有很多的麗蠅蛹殼、死甲蟲和甲蟲殼，死亡間隔時間大概是一到五年。”
晏雲影皺眉，“跨度太大了，不能更精確一點嗎？”
“我需要多點時間。”
“死者麵貌重整什麽時候能完成？”
“明天吧，我們的修複師孕吐很嚴重，請假了，我還要檢查這些骨頭，最快明天中午之前給你。”
晏雲影點點頭，“還有其他發現嗎？”
伊芙搖搖頭，“沒發現任何愈合的創傷或是天生的異常，也沒有一些獨特的骨骼特征，現在唯一能馬上得到結果的就隻有身高了。”
晏雲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顯得有些萎靡，“死因呢？”
“不是很明確。”伊芙也覺得有些難搞，“沒有骨折，沒有子彈進出的痕跡，也沒銳利器物砍切的跡象。等徹底清理幹淨後，我會將整個骨架放大檢查。”
晏雲影歎了口氣，也隻能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