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辦法讓他閉嘴

“證據不就在你這屋子裏嗎?就是韋萱寧在你正式成為醫科大附院的主任醫師時送給你的,全球獨一無二的訂製手術刀。我想,那把手術刀的金屬成分也是獨一無二的吧。”

此話一出,張銘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打破了,他的臉上灰敗一片,整個人陷入到絕望之中。

他就不明白了,之前明明一切都按照著他所期望的那樣發展著,威脅到他前途的江舒綰死了,屍體被沉入到湖底一直沒有被發現,而他也順利當上了副教授,成了醫科大附院的主任醫師,還和韋萱寧訂了婚,前途似錦。

可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在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他還曾一度抱有僥幸心理,覺得時隔一年半,江舒綰就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子,就算是被發現也不會被查出身份,更不會被查到和他有任何的關聯。

誰能想到,就是這麽一副骨架子,眼前的這個少女,不僅查出了她的身份,還能把以前的那些事全都給查了出來。

伊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就聽到她淡淡的聲音:“魚兒已經上鉤了,你帶人上來搜查吧,凶器就在他的宿舍裏。”

聽到這裏,張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從一開始她和警察不避諱地在草坪上大肆搜查,毫無顧忌地把收集到的證據當眾說出來,再到最後她讓劉警官去安保室拿監控錄像,不過都是做給他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在驚慌失措之下失去理智,一心隻想著把凶器銷毀。

隻有這樣,她才能順藤摸瓜地跟著他,找出凶器所在。

張銘看著伊芙,宛如在看一個怪物,跟這樣一個智多近妖的人對上,注定了他會敗得這麽徹底。

他絕望地閉上雙眼,良久,才再次睜開死死盯著伊芙,聲音暗啞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懷疑到我的身上的?”

她布了這麽大的一個局來誘他入坑,可見她早就懷疑他了,所以才會在草坪演這麽一出戲。

“身高167公分左右、體格一般、能熟練使用手術刀,還和江舒綰有關聯的男人裏麵,確實不隻有你一個,”伊芙收起手機,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張照片擺在張銘麵前,“直到我們將江舒綰死時捏在手心裏的這張紙修複出來,我才鎖定你為嫌疑人。”

那是一張多普勒彩超照片,可以看到黑白的畫麵上胎兒已經長出了四肢,在照片的背麵,有一行清秀的字跡:老師,醫生說,這是個男寶寶,你高興嗎?

老師這麽一個稱呼,再結合之前得出的證據,讓伊芙將目光鎖定在張銘的身上。

她讓簡箏和簡悠連夜徹查張銘,還有兩年前他和江舒綰之間的短信、微信和電子郵件內容,果然讓她們查到了不少的證據,證明張銘就是江舒綰的秘密情人,也是她腹中孩子的親生父親。

那天晚上,江舒綰帶著孩子的彩超照片想要跟張銘分享自己的喜悅,沒想到卻是死在了愛人的刀下,諷刺的是,就是這張張銘還沒來得及看的照片,成了最後指證他的直接證據。

張銘死死瞪著伊芙手裏的照片,雙目通紅,良久,頹然一笑,“沒想到最後我還是毀在了這個不該來到這世上的孩子的手上。”

對於他的反應伊芙並不意外。

張銘能在得知江舒綰懷孕後就不動聲色地開始計劃,先是讓她辦理休學手續,讓她主動脫離開有可能會因為她無故失蹤而報案朋友老師,然後在殺了她後冷靜地毀了能追查到她身份的麵容和指紋,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張銘是早有計劃,他根本就不會有一點的愧疚。

很快的,劉警官就帶著警員上來了,在張銘的臥室裏找到了殺害江舒綰的凶器。

張銘被警員帶上手銬,在經過伊芙身邊的時候他側身看著她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你說我不配為人,可是你不知道,有些表麵光明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伊芙眼眸一眯,抿抿唇沒有說話。

張銘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被警員押解著乘坐電梯下了樓,最後在圍觀師生的議論紛紛中坐上警車。

初秋金燦燦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卻隻感到冰寒徹骨。過往的種種回憶在腦海中快速回放著,那個在逆境和苦痛中仍然保持著一顆純淨心靈的女孩,他曾經深深地愛過,也曾和她一樣,正直善良,對未來充滿著美好的憧憬。

隻是,生活中的平淡、職場上的不公,還有……都將他內心的那些美好給漸漸消磨掉了。

他並不感到後悔,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想要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隻是,他費盡心思不顧一切地往上爬,最後等待他的卻是牢底坐穿。

警車呼嘯而去,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有個人始終陰森森地看著警車離去,然後拿起手機快步擠出人群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

“張銘被抓走了……嗯,我會想辦法讓他閉嘴的……”

陰暗的巷子裏,男人陰狠的聲音消散在驟起的秋風中。

案子告破,伊芙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欣喜。

法醫的工作一旦展開,就表明,悲劇已經釀成,而他們所能做的就是還原事實的真相,找出該為悲劇負責的凶手。

她回到EH事務所,將那張彩超照片和江舒綰的屍骨放在一起。

江舒綰沒有親人,案子破了,她的屍骨也就隻能由EH簡單地處理後再送到殯儀館火化安葬。

蔣煦瀚走進驗屍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少女側對著他站在無影燈下,身子微微靠著桌子,目光微微垂著,一手放在江舒綰的胸骨上細細撫摸著。

“剛上班不到二十四小時就破了一件凶殺案,我們是不是該去慶祝一下?”他倚靠在門邊,雙手環胸,精致的眉眼間滿是柔情,他認真地看了她幾秒鍾,突然開口說道。

伊芙應該是在垂著眼眸想什麽,聽到蔣煦瀚的聲音時,才反應過來,微微抬眸,想了想,然後道:“不過是工作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盡本分罷了,沒什麽值得慶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