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人,是感染者嗎?

林夜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雖然早就知道龍門對待感染者的態度要比切爾諾伯格好上不少,但那也隻是相對的而已,放著感染者在大街上亂跑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不過對方好像也不是在亂跑吧,畢竟也將身體遮掩得挺嚴實的。

希望不要被人發現就好了。

林夜這樣想著,而後將感染者的問題拋在了腦後,獨自走進了大廈對麵的咖啡館裏。

之前也提到過,在這個世界,糖分是稀有品,所以一切與糖分有關的食物或者飲料都可以說是奢侈品,隻有少數人才能吃得起的。林夜顯然不是少數人中的一部分,在切爾諾伯格呆了兩年也沒怎麽吃過糖,倒是啃了不少狗糧。雖然最初很不適應,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忘掉糖分了的時候,又好死不死的在傑西卡那裏吃了幾塊巧克力餅幹。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那幾塊巧克力餅幹讓林夜重新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個人,是個需要糖分的人,而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狗糧對付的牲畜。

於是在忍耐了一天後,他還是決定到咖啡棺裏放縱一次!

走進咖啡館,找到一個靠窗的,陽光最好的位置坐下,對穿著白色絲襪的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在服務員過來的時候,將一把大錢一字排開在桌麵上。

“一杯紅茶,加一塊方糖,麻煩了。”

彬彬有禮的腔調,宛若這個世界地位最顯赫的貴族……才怪咧。

如果要問紅茶加方糖是個什麽搭配的話,其實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便宜。

不管在什麽咖啡館,紅茶加糖都是最便宜的組合了。

當然這組合並不是林夜原創的,而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想要到咖啡館裏汲取糖分的最常用選擇。畢竟其他甜品實在是太貴了,貴到根本就不是平民能夠吃得起的。所以在麵對著菜單上那些琳琅滿目的甜品時,這個世界的最大多數普通人的回應都是:“隻有紅茶可以嗎?”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再加塊糖吧”。

有些好笑,但也有些心酸。

當服務員抱著根本就沒有打開過的菜單離開時,林夜看著錢包裏為數不多的紙幣,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真的好想回到以前那種能夠隨便汲取糖分的日子啊,好懷念小學門口一塊錢一根的老冰棍啊。單從生活的舒適度來看,當下的世界要比前世的世界差太多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了。林夜對這方麵看的還是比較開的,除了感覺有些對不起父母,以及家裏的那一大窩貓咪以外,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都相當於又活了一次,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了解到生命的可貴。

紅茶被端上來了,林夜直接把方糖丟進了茶杯裏,而後拿著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同時看著咖啡館外的龍門。午後的陽光灑在龍門寬闊的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這讓林夜忍不住在心裏想,如果自己沒有猝死,而是活到了大學畢業,會不會也有著類似於現在的生活呢?

隻可惜這是個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了。

林夜拿起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

茶葉的苦澀,方糖的甜美,就這樣突兀的交織在一起。

林夜享受著這樣的味道,閉上了眼睛,微微抬起頭,突然就頓悟了……

媽個雞,早知道就不把糖放茶裏了,好TM難喝!

林夜十分後悔,紅茶加糖,不僅毀了紅茶,還毀了糖。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奢侈一次點個藍莓味三明治的時候,櫃台處突然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

“我哪裏要吃霸王餐啊!我真的隻是忘記帶錢了而已啊!”

林夜循聲望去,發現櫃台前站著一個穿著灰色短袍的女孩。女孩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長發,紮成了兩束辮子,辮子旁是兩個黑色的犄角,看起來也夜鶯的有五分相似,還有著小麥般的膚色。此刻她正站在櫃台前,踮起腳,雙手按在櫃台上,麵對著服務員,氣勢洶洶的模樣。

她也是惡魔嗎?

林夜覺得離開了切爾諾伯格以後,他好像能夠在各種地方看見惡魔。難道說這個世界就是惡魔滿地跑的世界嗎?

“這位客人,吃飯付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知道啊,我也沒有打算賴賬啊!”女孩說道,“我真的隻是錢沒帶夠而已啊,你讓我現在回去拿不就好了嗎?”

服務員搖搖頭:“我們怎麽知道你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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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女孩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這才多少錢啊,我堂堂伊芙利特大人,還會賴掉你們這麽一點錢?”

“每個想要賴賬的客人都是這麽說的。”服務員的表情冷漠,“我們沒有辦法通過一麵之詞相信你,而且感染者一向都是不守信用的。”

感染者?

林夜立馬看了過去,果然在女孩的腿上看到了一些黑色的結晶體。

而服務員的話不僅僅是吸引了林夜的注意力,更是吸引了……不對,準確的說是引爆了咖啡館內所有人的情緒,他們紛紛將目光集中在了女孩的身上。

“感染者?!這裏怎麽會有感染者?”一個大腹便便的禿子立馬將手裏的勺子丟掉,滿臉嫌棄,好像自己勺子上有源石病毒一般。

“你們這個咖啡館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把感染者放進來啊!”嗓音尖銳,長的像狗的女人。

“感染者趕快滾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聲音。

女孩大概是沒有料到,明明隻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將在瞬間將她變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在冷言冷語中,她一點點的攥緊了拳頭。

“趕快付錢,然後出去。”服務員冷冷的說道,“也怪我們的人沒有看清楚,如果知道你是感染者的話,我們是不可能讓你進來的。不管別的店怎麽樣,我們這裏是禁止感染者入內的。”

林夜忍不住搖頭。

眼前的景象,他早已見怪不怪了。在切爾諾伯格,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他原本以為對待感染者相對開明的龍門不會有這樣的事情,誰知道他想多了。

在事情鬧大前還是走吧。

林夜放下了茶杯,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瞥見女孩衣服上的高塔符號。

等等……那是,羅德島?

……

“如果你付不了錢的話,我就隻能叫警察了。”服務員正準備打電話,有人按住了他的手。

正是林夜。

“這孩子的賬,由我來結就好了。”林夜對服務員笑了笑。

服務員的眉頭蹙了起來:“你?”

伊芙利特也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林夜。

“是啊,我和她是一個地方的人。”林夜拿出了錢包,“把賬單給我吧。”

在服務員轉身去拿賬單的時候,伊芙利特緩緩開口:“我不認識你。”

林夜從錢包裏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在伊芙利特麵前晃了晃:“你還沒有回去吧,我是新來的心理醫師。”

伊芙利特還沒來得及說話,服務員便拿著賬單回來了,而後將賬單推向林夜:“你真的要替她付賬?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比較好。”

“怎麽會是閑事呢?有人和我說過,我就是負責照顧她們所有人的啊。”

林夜一邊向伊芙利特和服務員展現自己的標準笑容,一邊拿過了賬單,而後打開,瞥了一眼後,笑容逐漸消失。

“先生?”

林夜深吸了一口氣,將賬單合上,還了回去。

“不好意思,仔細想想我隻是個入職了不到半個月的實習生,這個孩子我不熟,就不幫她付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