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島製藥公司。

值班室前的走廊裏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正坐在值班室電腦前敲著鍵盤的藍發女孩停下了手,轉動了轉椅,滿臉笑容的看著走進值班室裏的金發女性。

“歡迎回來,臨光騎士。”藍發女孩笑著說道,“任務完成了嗎?”

“嗯,押運一批建築材料而已。”

被稱作臨光騎士的女性正穿著一身厚重的盔甲,身後背著黑色的盾牌以及斧頭。她有著一雙金色的眼睛,一頭金色的長發,以及一對在說話時會微微顫動的金色獸耳。

後者大概是唯一一個能夠破壞她威嚴形象的東西了。

臨光將盾牌和斧頭取了下來,放在門邊,同時問道:“今天輪到你值班了嗎?芬。”

“是啊。”被稱作為芬的女孩點了點頭,藍色的獸耳也輕輕的晃動了起來,“本來是巡林者的,但他和阿米婭出去了,我就幫他頂頂班咯。”

“阿米婭出去了?”

“嗯,是博士交給她的任務吧,然而現在博士也不在公司裏。”芬伸了個懶腰,“有點無聊啊,我也想出去做任務啊。”

臨光沒有搭話,而是開始解身上的盔甲。羅德島就像是她的家,完成任務回到家以後自然是想要好好放鬆一下的,她準備去找自己的好友閃靈去泡泡澡,就像是以前那樣。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閃靈並不在公司裏。

“閃靈去出任務了?”臨光的眉頭蹙了蹙,“跟的哪支小隊?”

“沒有跟小隊,她一個人去的。”

“去的哪裏?”

“切爾諾貝格。”

臨光在腦海裏思索著有關於這個地名的一切信息,但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芬再次開口:“閃靈在十分鍾前還向公司提交了一份申請,可是博士和阿米婭都不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她。”

芬顯得有些苦惱。

“申請?什麽申請?”臨光問道。

“與其說是申請,還不如說是推薦吧,閃靈向公司推薦了一個人,希望公司能夠把他招進來。”芬轉了回去,開始在桌子上翻找著資料,“讓我找找啊,我剛剛才打印出來的。”

臨光則顯得有些疑惑:“閃靈怎麽會向公司推薦外人?這不是她的風格……他推薦的是什麽人?”

“好像是一個醫師。”

“……竟然還有能讓她看得上眼的醫師?”

“嗯,有什麽不對嗎……啊,找到了,在這裏。”芬將申請報告遞給了臨光,“我都沒有仔細看。”

臨光將申請報告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後,神情立馬就變了:“這怎麽可能?”

“怎麽了?”

芬有些驚訝的看著臨光,在她印象中,有著“騎士”稱號的臨光明明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保持絕對的鎮定才對,哪怕是在最險惡的戰場上。

臨光沒有立刻回答芬,而是將報告上的內容再完整的看了一遍後,才沉著臉將報告還給了芬:“閃靈說,她在切爾諾貝格找到了一個能夠讓感染者在瞬間恢複理智的醫師。”

芬先是哦了一聲,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但是兩三秒後表情也跟著臨光一起變化了。

“能夠讓感染者恢複理智?用源石還是鎮定劑?”

“鎮定劑可不能讓感染者恢複理智,隻有源石可以,但源石使用的次數越多,對身體和大腦的危害也就越大。那麽下一次失智的時候就很難再拉回來了。”

身為感染者,臨光對失智這種現象有著深刻的體會。

“那是怎麽做到的?新型的藥物?對人體有害嗎?”芬一邊連著問了三個問題,一邊查看著剛剛被她忽視掉的報告,而後更加驚訝了,“沒有使用任何藥物?這怎麽可能……天生的能力,真的有人能做到這點嗎?”

“怎麽可能。”臨光冷冷的說道,“完全沒有科學依據好麽。我們研究了這麽多年,不,也不止是羅德島,那麽多醫學和生物組織都在尋找能夠控製感染者精神的藥物。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能找到比源石和鎮定劑更好的方法。如果這個人真的有這項本事,那羅德島存在的意義還在哪裏?”

“呃,好像是這個道理。”芬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太夠用了,“但是,閃靈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吧?”

“她不會說謊,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被人騙。”

“……可閃靈是羅德島最出色的醫師之一啊,這是她的專業啊。”芬說道,“真的有人能夠騙她嗎?”

“她的劍術要比她的醫術更為出色,但她依舊隻是想當一個醫生。”臨光覺得自己的胸腔裏有一股氣湧了上來,“別看她總是一副成熟的樣子,其實內在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秀逗女孩。”

秀、秀逗女孩……

芬有些無語了。要知道閃靈可是羅德島最出色的幹員之一,評級上甚至要超過被稱之為“騎士”的臨光。所以羅德島才會把她單獨的派遣出去執行任務。在芬看來,閃靈那樣的幹員無疑是值得她敬佩的幹員,而在臨光騎士看來,閃靈卻是個表麵成熟,內心幼稚的秀逗女孩。

呃,這樣的反差似乎還挺萌的。

但芬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在羅德島,最了解閃靈的也就隻是眼前的臨光騎士而已。

而且,雖然芬不是很認同臨光騎士對於閃靈的看法,但她也覺得這封報告裏的內容更加讓人難以相信便是了。不依靠源石、鎮定劑和藥物,就能讓即將失去控製的感染者恢複理智,不管從哪個角度想都太不可思議了。

“聯係閃靈。”臨光說道。

“哦哦哦。”芬立馬去打閃靈的電話,三十秒後,她苦笑著對臨光說道,“關機了……”

臨光深吸了一口氣。

身為感染者,她並不想動怒。因為憤怒隻會將她推向失控的那一端。

“切爾諾貝格是吧?我去找她。”臨光將解下了一半的盔甲重新穿戴在身上。

“可是你才剛回來,要不我找別人去核實吧?”

“不用了,閃靈的事情,必須由我親自去處理。”臨光扛起了盾牌,“告訴我他們的位置,是在切爾諾貝格的哪家醫學院裏嗎?”

“讓我看看。”芬又開始看報告,旋即臉色變得更加怪異了,“好像不是……”

“生物研究所?”

“也不是……”

臨光蹙了蹙眉頭:“生物博士還能在哪裏?”

“也不是生物博士。”芬苦笑著將報告展開,“閃靈說對方是個獸醫……”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沉默是今夜羅德島的主格調。

臨光深吸了好幾口氣,胸前的盔甲微微起伏著。

莫生氣,莫生氣,生氣就像是……像個毛線啊!

閃靈你竟然被一個獸醫忽悠瘸了!

臨光忍不了了,她太清楚自己那個表麵成熟的夥伴,內心有多麽天真和秀逗。可天真和秀逗不是閃靈的錯,利用閃靈的天真和秀逗的人,才是罪該萬死的。

忽悠閃靈的,必須由我臨光騎士親自誅殺!

唔,誅殺太過分了,起碼要打斷一條腿。

這樣想著,臨光又扛起了自己的斧頭,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出了值班室。

看著臨光騎士怒氣衝衝的背影,芬還是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不想再刺激臨光騎士了。

閃靈打的報告共有兩份,臨光騎士隻看了第一份。第一份上寫的是對方的身份,以及不需要源石和鎮定劑就能控製感染者理智的手段。而第二份才說這個手段是什麽,隻是臨光騎士看了第一份就快要暴走了,第二份她就更加不敢給了。

因為在第二份報告裏,閃靈詳細的描述了對方的手段——用手。

閃靈說那個獸醫僅靠手就能將炸毛的貓狗安撫下來,這個效果甚至能夠作用在很大一部分人類以及感染者的身上。

“他的手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隻要溫柔的撫摸著對方的軀體,就能讓對方快速的平靜下來。”

大概是為了增加說服力,閃靈還在報告後加了一句。

“是真的,我試過。”

芬忍不住扶額。

這真是的那個閃靈嗎?

真的不是什麽劣質小黃文的作者嗎?

如果臨光騎士看了這一段,大概會直接失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