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靈回到了宿舍前,低頭看著正蹲在門邊,行李和寵物用品撒了一地的林夜,歪了歪腦袋:“你在幹什麽?”

林夜抬起了頭,滿臉都是生無可戀:“你說我在幹什麽?”

“你為什麽不在裏麵等著?”

“你是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嗎?”

“嗯。”閃靈滿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是認真的。”

“……因為我被趕出來了。”

“你鼻子怎麽出血了?”

“跑路的時候沒有注意,不小心撞在門框上了。”

閃靈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臨光打的呢。”

林夜忍無可忍,從地上蹦了起來:“你這是故意搞我吧?!”

“沒有啊,你為什麽會這麽想。”閃靈很是無辜的樣子。

“……你知道臨光在裏麵嗎?”

“當然知道,她本來就是和我一間宿舍的。”

林夜咬牙切齒:“那你還讓我進去,還是一個人進去!”

“你就不能用你的能力想想辦法麽。”閃靈說道,“你就不能製住她嗎?”

林夜啞然:“你在說什麽啊?她手裏拿著斧頭啊。”

“你製住我的時候,我的手裏還提著劍呢。”閃靈平靜的說道,“我之前和你說過了吧,你到羅德島以後會麵對很多很多的‘患者’,有不少甚至要比臨光更加讓你難辦。那個時候你打算怎麽辦呢?灰溜溜躲在門外等我過來找你嗎?”

林夜被閃靈說的一愣一愣的,為何感覺閃靈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完全沒有道理呢?

在他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閃靈已經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並說道:“進來吧,你總不會打算在走廊裏睡一個晚上吧?還有,把你的行李收起來。”

林夜心想,他寧願在走廊裏湊合一個晚上,也不願意和一個隨時打算用斧頭砍掉他腦袋的暴躁獸耳娘住在一起。然而他又覺得閃靈說的沒錯,這是他來羅德島的第一天,要是在這裏就畏懼了,以後的工作該怎麽進行呢?以後他肯定還要麵對更多脾氣更為暴躁以及古怪的獸耳娘,這樣想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往後的生活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盡頭。

灰溜溜的撿起了行李,林夜硬著頭皮,再次進入了宿舍。

宿舍裏,閃靈大概是與臨光說了些什麽,此時臨光隻是冷冷的看了林夜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的臨光並不是穿著第一次見麵時的那套厚重盔甲,宛若威風凜凜的騎士。而是穿著一套非常休閑的裝扮,露出了雪白的臂膀以及大腿,還有那及腰的金色長發,以及毛茸茸的尾巴。

雖然林夜對臨光的尾巴挺好奇的,然而這種時候他根本就不敢去觀察,隻能直視著閃靈……同時用餘光小小的打量了一下罷了。

閃靈放下了劍和法杖,而後指著沙發:“今晚你就……”

“你要是敢讓他睡在這裏,我真的會和他拚命的。”臨光冷冷的說道。

閃靈看向了臨光:“不行嗎?”

“你覺得可以嗎?”

“我覺得還行。”

“你應該找人治一治你的腦子了,閃靈。”

“他隻是睡沙發而已。”

“就算是睡廁所都不行!”臨光提高了自己的聲音,“閃靈,我允許你帶他回來參加羅德島的入職測試,但我絕對不允許你讓他呆在我們的房間!”

“我隻是覺得你和他有些誤會,住在一起比較容易化解。”

“所以我才說你應該找人治一治你的腦子了。”

閃靈歎了口氣:“臨光,你應該拋下你的成見,林夜在那天晚上的表現你也是看到過了的,他的人品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至於那晚的誤會完全是因為不小心,他也感到非常抱歉,並且專門為你挑選了禮物。我都幫你帶來了。”閃靈在口袋裏翻找著,而後拿出了一支試劑,“看,脫毛膏……不好意思拿錯了,是這瓶營養膏。”

隻是在一旁聽著,林夜也從再一次的從臨光那裏感受到冰冷的殺意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閃靈的麵前,捂住她的嘴巴,求求她不要再說了。你沒看到臨光那隻拿斧子的手已經蠢蠢欲動了嗎?!你沒看她都快要炸毛了嗎?!你是真的想要看著我被打得半死再用你那神乎其乎的醫術把我救回來啊?!

“夠了!”臨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明天他就去做入職測試,是留下來還是離開明天就知道了。你那麽想把他留在宿舍,那我出去好了。”

“可我剛剛去問過了,阿米婭和博士都還沒有回來。”閃靈說道,“他的入職測試還要繼續往後推。”

“所以你打算在阿米婭和博士回來之前把他一直留在宿舍裏?”

“不,我打算讓他在阿米婭與博士回來之前接觸‘夜鶯’。”

當臨光從閃靈的嘴裏聽到了“夜鶯”這個名字後,臉色立馬就變了。

“不可能,你在想什麽?!”她的語調也變得憤怒了起來,“你要把‘夜鶯’交給這個還沒有通過入職測試的獸醫?!”

“我相信他。”閃靈說道,“而且不是把夜鶯交給他,隻是讓他提前接觸一下而已,畢竟不知道博士和阿米婭什麽時候會回來。”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閃靈平靜的說道:“臨光,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才是夜鶯的監護人。”

臨光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接下來的幾分鍾內,兩人都沒有開口,隻是互相注視著對方。臨光的表情複雜,而閃靈的表情則讓人有些看不明白,有堅決,也有歉意。

而在一旁聽著的林夜也大概明白了閃靈和臨光爭論的點,正是圍繞著閃靈所說的“夜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夜鶯也正是巡林者之前說過的“那個孩子”,也是閃靈幾次提到過的,需要林夜幫助的對象。不過現在看來,臨光似乎並不希望林夜去接觸那個名叫夜鶯的人,還是因為對他的不信任吧。這讓林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總不能上去保證自己一定會治好對方吧?那也太蠢了點,隻會加劇臨光對他的厭惡,所以他隻能在一旁沉默著,乖乖的當一個透明人。

這樣的氛圍持續了大約兩分鍾,才由閃靈打破了沉默了:“臨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不希望看到夜鶯一直都活在痛苦中。”

臨光也開口了:“那我也把話放在這裏吧,閃靈。即便你才是夜鶯最親近的人,我也不會放任著你去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夜鶯已經是緊緊繃著的弦了,我不想她在一個來曆不明的獸醫手裏斷掉了。”

“臨光……”

“這件事情不需要再談了,你非要帶她去見夜鶯的話,那就跨過我的斧頭和盾吧。”臨光轉身向門外走去,“我出去透氣了。”

林夜立馬讓開了路。

然而當臨光從林夜身邊走過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林夜,沉默了一會後還是說道:“不管我本人對你有多少意見,但我都要承認那天晚上你做的事情很出色。如果你能成為我的同事可能也不會是什麽壞事,但前提是你別打夜鶯的主意,要是你傷害到了夜鶯,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林夜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回應臨光了,隻能滿臉尷尬的說道:“行。”

“今晚去15C住吧,安塞爾那裏還有一張床,隻要不給他添麻煩就好了。”臨光開門離開。

砰的一聲。

房間裏就隻剩下了林夜和閃靈。

林夜看向了閃靈,隻見閃靈輕輕的歎了口氣:“聽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