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裏麵,並沒有提及黑母紫衣,但詳細描述了DC市的現狀。

“DC市……現在陷入了一種群體詛咒?裏麵的人出不來?”

這怎麽想都不現實吧?

要知道去年,WH封了幾個月,引起多大影響力?DC現在狀況就相當於封城狀態,卻沒有任何人知道?

“公寓能做到這麽可怕的事情?”

這下就連夏笠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等於得篡改多少人的記憶,操縱多少人意識啊?”

董邪更在意的事情是:“如果按照信上說的,一切起源於方寒打開了第一個地獄入口!”

而最早的地獄入口,就連通當年李隱曾經踏足的異度空間。

方寒究竟還知道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他隱瞞了多少事情?

而如此一來,後麵陸續開啟的地獄入口,是否也引起了DC市那樣的恐怖異變?人們在完全無意識狀態下……

但事實上,要說最震驚的人,其實是……戴汐顏!

因為,當年她和紫衣一起執行血字的時候,遭遇過類似的事情。

一座城市,遭受到詛咒,人們無法離開城市,沒有一個人發現。而且……她也和紫衣接觸過所謂仿鬼者。

她曾經見過,靠吞吃鬼的血肉乃至頭發,能短暫獲得鬼能力的人。

這樣的血字,不止是她,其他住戶也經曆過。但是,這種仿鬼體質,住戶沒辦法獲得。

夏笠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們以楊間這封信不假為前提,那麽他們還能算人嗎?”

“至少算不上鬼。”董邪仔細凝視手上的信,“否則,他們就會被公寓地板吞噬進去。屍體和鬼,都無法長存在公寓內部。”

然後,他看向眼前的那一縷頭發。

“但有個問題……目前隻有曾經住院的人有仿鬼體質……楊間推測,其他執行過地獄入口血字的人,或許也可能獲得類似體質,那麽一旦吃掉頭發,就有可能變成仿鬼。”

如果這麽算的話……

現在隻有董邪和母紫衣吻合這個條件。

“但隻是假設而已。”夏笠搖搖頭,說:“對一般人來說,如果吃掉這頭發,也許就是自殺。這隻能作為最終手段。”

董邪拿起那縷頭發,然後,將其一分為二。

“紫衣。”董邪拿著頭發說道:“帶著這頭發,萬一在血字陷入絕境,就吃了它吧。”

但如果可以成功……

在幾分鍾的時間內,可以變成和鬼完全相同的體質!

之後就會陷入長時間虛弱狀態,預計要等一天時間才能再度化為仿鬼。

“在身體上製造一個較大的開放性傷口,然後就能靠意念變成類似鬼的存在?”母紫衣拿著頭發,都覺得不可思議,“哪怕隻有三分鍾,也是無比寶貴了。住戶在惡靈鬼怪麵前,從來沒有任何反抗力。”

“我有個問題。”夏笠立即舉一反三:“如果不耗費三分鍾,而是短時間內迅速變回人類,那麽是否能縮短冷卻期?一天時間,太長了。”

“可以縮短。”董邪將信紙遞給夏笠,“前提是……楊間說的一切都不是謊言。目前為止,我們無法確定這封信是不是謊言。”

……

“仿鬼?”

董邪等人不知道的是,雲奈偷偷給黑董邪打去手機,然後將手機在通話狀態下放入口袋裏麵。

黑董邪將手機開免提,並對通話進行了錄音。

大家都圍坐在一起,傾聽董邪和夏笠的對話。

“仿鬼?”顧南禕立即說道:“以前我記得有過類似血字……”

“麻煩了。對方又多了一張底牌。我們要殺光他們,就沒那麽容易了。”

黑董邪最厭惡的就是變數。無論再怎麽完美無缺的計劃,也都無法保證不出現變數。

“我們現在幸好有了這一情報。”秦子遠有些驚魂未定,“否則,對方有了這樣的殺手鐧,就太可怕了,沒想到敵方的公寓居然有這種住戶?”

黑董邪沉思良久後,說道:“人家現在手握這種殺手鐧,我們的優勢被大大削弱了。如果要去殺他們,萬一他們拚死一搏,動用這殺手鐧,那說不定我們會被全部反殺!”

原本掌握了對方老巢所在,得以逆轉局勢,黑董邪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然而卻殺出了個程咬金。如果全滅敵方住戶的策略不能實行,就隻能去通過比分反超對方,早一步讓分數達到50分了。但這樣做,必然付出巨大危險。

如果要追求安全,其實黑董邪大可以命令所有人出去狩獵,唯獨他一個人穩坐安全的後方基地。問題是,這幫人如果全部死在了外麵,他也就變成了光杆司令了。

“不如去問問李隱?”顧南禕提出建議。

“我再想想。”黑董邪心情開始煩躁起來,“不到萬不得已,我可不想讓他知道我們的敵人有一樣可以製服我們的大殺器。”

他是個性格極為自負的人,順風的時候可以處變不驚,但一旦局勢逆轉,心理素質就不行了。這一點,是黑董邪遠不如董邪的一點。董邪的特點恰恰是,處境越是生死攸關,卻是能從容鎮定。在心理素質這一點上,公寓裏麵董邪絕對是最強的一個。

而看到黑董邪煩躁,最開心的人,則是樊霜霜。可以說,這個血字開始以來,她一直在想辦法,弄死這個家夥。她素來不在意以色侍人,所以失不失身於這個惡魔,她倒是不怎麽在意。但是,如果這家夥及早登頂,後果不堪設想。

原則上……公寓雖然可以對任何人下達任何命令,但這種命令的優先性,必須建立在樓層數的壓製下。一旦登頂公寓頂層,那麽這種優先性就不存在了。所以,即使黑董邪預先對她們下命令“不能許傷害他的願望”也沒用,一旦登上頂層,這種命令就無效了。而對樊霜霜來說,隻要到達頂層,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許願宰了黑董邪和顏媚。

黑董邪肯定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登頂以後所許的願望,百分百是“可以永久對公寓所有住戶下達絕對命令”,否則他現在得罪的住戶任何一個隻要以後登頂公寓都會許願殺死他。如此一來,即使她和顏媚也到達頂層,也必須按照黑董邪的意願許願。這次血字,一旦競賽勝利,黑董邪登頂的希望很大。這是她萬萬不能容忍的,一旦他通過許願可以對自己實行絕對支配,那麽自己就算可以活著離開公寓,從今以後都隻能委身於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希望。

隻不過,因為黑董邪對自己下達的命令,她不能做出任何有損他利益的行為。即使她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隻要他下達一個命令,自己隻能乖乖聽命行事。但現在,這是一個機會,或許可以這個機會,扳倒黑董邪。隻有這樣,她才能結束一切,回到莫遠的身邊。公寓內,莫遠是自己的相好,隻有他們二人知道,隱瞞此事,就是因為樊霜霜知道這是自己的軟肋。也多虧一直隱瞞此事,否則黑董邪現在早就要了他的性命。

樊霜霜一直在思考絕對命令的弱點。雖然命令具有絕對性,無法不服從,但隻能進行字麵意思進行貫徹,越是細節的命令強製執行力越弱。而如果涉及到思維意誌,就更弱了,一個人無法讓另一個人改變他人信仰的宗教,效忠的國家,甚至無法讓他人保證不撒謊。否則,隻要下一個“絕對不能有謀害自己的想法”或者“如果產生這種想法必須要說出來”的命令,那麽之前也無法去暗算顏媚。

那麽……

她該怎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