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坐飛機真的不要緊嗎?”

此時,董邪正在開車通向機場的路上,而董凝則是相當不安。

“我們去日本,隻能坐飛機了,坐船的話別說趕不上婚禮,也來不及往返回歸到公寓。”

“但是……”

“夏威夷那次我也是坐飛機回來的。如果‘它’要對我動手,應該早就動手了。”

“話是那麽說,但這次我還是有幾分擔憂。”

談到這,車子內氣氛有些低沉。董邪其實內心也有些怕,但他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他已經用了各種辦法,都無法證明公寓外有惡靈在他身後。目前,最好的一種想法就是,那個惡靈隻是恰好徘徊在夏威夷的一個孤魂野鬼,恰好在那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現在依舊還在夏威夷那,根本就沒有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這樣的想法,的確是最合理一些。血字中的惡靈,在血字任務結束,住戶回歸公寓後,就絕無可能再繼續糾纏著他了。

“其實,我覺得,莫遠對孫嘉敏說的有可能說的不是真話。”

“哥,你是說母紫衣的事情?”

“我總感覺,很不對勁。在血字記錄中,母紫衣的存在被刪除得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這真的隻是明麵上的那些理由嗎?可是我想了想,就算將她的存在記載下來,也並沒有什麽吧?而且,我總覺得,莫遠的神情有一些不自然。”

這一點,其實董凝也有一定的懷疑。莫遠真的很不擅長說謊,即使他明顯克製,但說話的時候,還是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當然,孫嘉敏目前看起來,也還是信了。不過,更重要的是,她信不信其實也不重要,就算她不信,又能怎樣?在這個公寓內,能讓住戶生存下去的人才會被人所崇拜,相比之下一個流量女星對於住戶們來說實在是沒有半點重要性可言。所以,她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但是,董邪卻是不理解。母紫衣究竟有什麽特殊?目前來看,母紫衣應該是死了沒錯。但是,莫遠他們究竟隱藏了什麽,就讓人疑惑了。按理來說,一個可以和方寒一起執行他的第八次血字的住戶,必然也已經將血字任務完成到一個很高的程度了。這樣的一個住戶,竟然也是死了,死後卻被莫遠,秦子遠和聶涵聯合完全封禁了其存在。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有些蹊蹺。”

“或許……吧。可是哥,相比之下我還是更擔心你。”

對董凝來說,母紫衣的事情無關大局,但當時夏威夷的那張照片,始終是讓她內心心有餘悸。

“這件事情……我覺得並不簡單。”

董邪很清楚,莫遠和秦子遠二人性情上差異很大,能讓他們都聯合做出一個決定,那麽這就說明,埋藏這件事情,關係到他們的性命安危。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秦子遠為什麽又要將此事告知韓雷呢?他將此事告知自己最信賴的人,恐怕也有一些自己的盤算在其中。董邪對秦子遠這個人,一直懷有高度警戒。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董邪也和秦子遠一樣,他也懷疑,方寒是不是沒有死。甚至,他還進一步在想,有沒有可能秦子遠和方寒此時還在聯係著什麽。對董邪而言,公寓內的住戶和公布外的惡靈,其實都一樣的危險。他是絕對不敢將生存的希望,押注到秦子遠身上的。而最關鍵的是,地獄入口的開啟和血字任務關係很大,難保這一點不會成為未來住戶之間的矛盾。

這次去日本,他還有一個打算。北山景龍曾經是母紫衣的未婚夫,所以他對這個神秘的住戶應該會有很大了解。他想知道,這背後到底牽涉到了什麽,是否會對他和阿凝帶來威脅。

……

北山景凰正在學校內收拾東西。

下午,她就要和母親一起,啟程前往森羅町。

而就在她整理書包的時候,她發現裏麵被塞進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麵寫著“怪胎”,“女巫的女兒”之類的話語。

那張紙上的筆跡各不相同,顯然不是同一個人所寫。

而看到她的表情,身後座位上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甚至,時不時發出嬉笑聲。

北山景凰抓緊手上的紙,立即回過頭去!

那幾個正在嬉笑的女生立即拿起一本本書來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但是,誰都知道,這紙就是她們放的。

北山景凰知道,因為長期性格內向,加上一些不好的傳聞在學校內擴散,很多人都對她高度排斥。日本是一個過分講求集體主義的社會,在這個社會內絕不容許任何的個性,一旦在群體中表現出所謂的“不同”就會被排擠,這也是日本校園暴力現象極為嚴重的原因。

她拿起那張紙,緩緩走到了那幾個女生的桌子前,將其狠狠拍打在了課桌上。

坐在她麵前的女生緩緩放下書本,冷冷地說:“北山,你什麽意思?”

“這是你們寫的吧?”

那女生冷冷一笑,說:“哎呀,北山,你這樣誣陷別人可不太好?你不覺得這樣做,是在給大家添麻煩嗎?”

在日本的社會,“添麻煩”可以說是最大的罪名。人人優先考慮的,都是所謂不要給人添麻煩,以至於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如果是這樣,那可否讓我看看你的筆記呢?”北山景凰絲毫不假辭色:“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我看看你們的筆跡就知道了。”

“北山,你不要太過分了。”

“就是啊,北山,你這不是故意為難遠藤嗎?”

“北山,你也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你平時,是不是也太不合群了?從不參加社團活動,而且總是擺著這張死人一樣的麵孔給誰看呢?”

北山景凰拿起那張紙,說道:“所以,這不是你們寫的?”

“哼!”

這時候,其中一個女生忽然站起身來說道:“是我們寫的又怎麽樣!你們怕什麽啊?她能拿我們怎麽樣?”

北山景凰死死抓著手上的紙,接著繼續說道:“那麽,向我道歉。”

“我們寫的是事實,有必要道歉嗎?”

“就是啊!寫的是事實,有必要道歉?”

“北山,你是不是從沒有注意到,我們都很討厭你啊?”

周圍的人都紛紛將視線投射了過來,注意著這裏的爭端。

然而,多數人都是冷眼旁觀,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錄視頻,完全是一副充當無關吃瓜群眾的樣子。甚至,這些人似乎很希望二人能打起來。

北山景凰忽然感覺到很無力。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因為北山家族需要有一個女性成員成為下一任北山神社的巫女。因此,她孤身一人,被留在了日本。

這是……母親被允許離開家族,遠嫁到中國的一個條件。至少,她是這麽聽說的。而也因為這個原因,她和哥哥景龍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環境下長大。

她想到了位於森羅町的家族祖屋和神社,以及……

想到這,她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反胃,和一種深深的恐懼。

“我都聽說了,你們家族是什麽樣的怪物們!”

這時候,眼前名為遠藤的女生則是毫不留情地嗤笑著。

北山景凰忽然抬起手,對準遠藤,就是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她打下去的瞬間,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動用了暴力。

“啊!遠藤!”

“北山你居然敢打人!”

“你,你……你!我爸爸都……”

“你爸爸都沒打過你對嗎?”然而北山景凰很快就一把揪住遠藤的衣領,用無比冰冷的眼眸說道:“你說‘怪物’?既然都那麽說了,你就該有招惹怪物的覺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