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和波蘭兩國發生的重大政治轉折給蘇聯的最高領導層敲響了警鍾,謝瓦爾德納澤被戈爾巴喬夫緊急派往匈牙利去和匈牙利黨和政府溝通,詢問他們對蘇聯的態度是否發生了變化。如果僅僅是匈牙利發生了問題,戈爾巴喬夫還不至於如此緊張,但是波蘭就在蘇聯的家門口,而克格勃一直都清楚團結工會的主要財源就是西方反蘇勢力和梵蒂岡教廷的資助。一旦團結工會成為合法的組織,那麽波蘭對蘇聯的態度就難說了。

兩相比較之下,戈爾巴喬夫決定還是暫時讓謝瓦爾德納澤出訪一下華約國家,強調他們和蘇聯的同盟關係,確保蘇聯的安全不受北約和西方陣營的滲透。至於格魯吉亞的問題,戈爾巴喬夫依舊希望通過談判來解決問題。於是格魯吉亞這個燙手山芋又再次回到了雷日科夫手上。

經過上次和謝瓦爾德納澤的會談之後,格魯吉亞的反對派開始出現了盲目樂觀的心態,他們認為蘇聯政府不會對自己猜采取什麽手段。所以誰才能代表格魯吉亞人民對阿布哈茲人的分裂行為說不,成為了這些反對派最為關心的話題。於是一場爭權奪利的大戲首先就在格魯吉亞的反對派之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反對派為了取得領導權開始互相攻奸,互相指責對方是格魯吉亞的叛徒。各種牛鬼蛇神紛紛的冒出來,打著一心為了格魯吉亞的名義為自己撈取政治資本。在阿布哈茲和第比利斯,每天都有人在報紙上互相謾罵,最終的結果就是誰也不能讓誰放棄領導權。

一群烏和之眾能有什麽出息,這些人之中除了少數的知識分子,還有一些則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政治投機者。在所有組織的實力都差不多的時候,這些組織根本就不可能聯合起來幹成什麽事情。除非有一個強力人物能夠讓格魯吉亞反對派之中的各個派別心悅臣服,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行,隻有這樣這些反對派才會有真正的政治前途。

不幸的是,這樣的人物很快就在反對派當中出現了,他就是格魯吉亞文壇巨匠康斯坦丁·加姆薩胡爾季阿的兒子茲維亞德·加姆薩胡爾季阿。

說起加姆薩胡爾季阿父子,就不得不從康斯坦丁說起。康斯坦丁是格魯吉亞的文學巨匠,在格魯吉亞文壇享有盛譽,康斯坦丁本人是個格魯吉亞民族主義者,一直對蘇聯對格魯吉亞的統治采取敵視態度,因為其巨大的影響力,蘇聯政府對他不敢貿然的處理,隻能通過封禁他的作品等方式來阻止康斯坦丁對格魯吉亞民族主義的宣傳。正是在父親的影響下茲維亞德也很快加入了格魯吉亞反對蘇聯統治的運動之中。

茲維亞德在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組建秘密的反對蘇聯的社團,他很快就被克格勃逮捕,但是礙於他的父親巨大的影響力,克格勃沒有對他進行處罰。這就讓茲維亞德更加的肆無忌憚。在升入大學之後,茲維亞德開始追隨父親的腳步創作反蘇作品。這一次克格勃沒有再手下留情,秉承著赫魯曉夫所說的在社會主義還會犯罪的人都是精神病的論斷,茲維亞德被克格勃送入了精神病院之中軟禁了起來。

茲維亞德在裏麵待了大半年,最後還是選擇了屈服。他向克格勃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克格勃將茲維亞德認罪的場麵給錄了下來,然後喜出望外的在格魯吉亞的電視塔上不斷的播放。隨後克格勃對茲維亞德選擇了寬大的處理,他被流放到了俄羅斯達吉斯坦地區的農場接受勞動改造,而他的同伴則被判處了10年的有期徒刑。

盡管茲維亞德在精神病院承認罪行的事情讓他在格魯吉亞**派別之中名聲大損,卻讓很多格魯吉亞人都認識了他。唯恐蘇聯不亂的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還在同一年提名他作為諾貝爾和平獎的候選人,隻不過最終沒有得獎而已。

茲維亞德被很多資深的格魯吉亞反對派視為叛徒,卻被那些具有民族主義傾向的格魯吉亞的普通老百姓看做了英雄。這讓茲維亞德在阿布哈茲風波之後嚐盡了甜頭,英雄某些時候不是看你為了信仰做了多少年的牢,吃了多少年的苦,有的時候宣傳還是非常重要的。而有一個牛x的老爹又上過電視的茲維亞德在格魯吉亞確實擁有廣泛的知名度。

茲維亞德所領導的反對派別很快就從格魯吉亞多如牛毛的反對派組織當中脫穎而出。憑借著茲維亞德個人的影響力,很多支持格魯吉亞獨立的年輕人都選擇了加入茲維亞德的組織,而曾經獲得過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資格的茲維亞德在西方扶植的政治基金那裏也能夠拿到更多的資金。有錢又有人的茲維亞德終於體會到了大權在握的感覺了。

在美元的誘惑下,一些中小反對派開始選擇加入茲維亞德所創立的格魯吉亞民族聯盟。茲維亞德很快提出了“格魯吉亞屬於格魯吉亞人的口號”在他的領導下,亂哄哄的反對阿布哈茲獨立運動終於有了統一的的苗頭。

茲維亞德很快就憑借自己誤打誤撞以及從父親那裏繼承而來的影響力成為了格魯吉亞很多年輕人的偶像,也很快有了很多腦殘粉。在這些腦殘粉的愛護之下,茲維亞德在精神病院當著克格勃的麵痛哭流涕背叛反蘇事業的事跡反而成為了寧死不屈的象征。那些茲維亞德過去的戰友們,即使做了十年的大牢,也比不上茲維亞德在精神病院的一年生活。他們雖然不齒茲維亞德的為人,但是卻沒有茲維亞德的影響力。於是最早站出來反對阿布哈茲獨立的那些組織很快就在運動之中被邊緣化了。

取得了領導權的茲維亞德現在誌得意滿,他正在醞釀著發動更大規模,更嚴重的抗議行動。這樣既能擴大他的影響力,也可以讓他成為反蘇鬥爭的真正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