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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瓦爾德納澤最終還是同意了老部下們的建議,和那些反對派見上一麵,聽聽他們有什麽要求和主張。不過謝瓦爾德納澤可不想讓這件事情公開。畢竟這些組織的政治主張實在是太過激進,對於謝瓦爾德納澤來說,如果他能夠說服這些格魯吉亞反對派放棄現在對政府的要挾,自然是非常完美的結果,可是萬一要是失敗了,謝瓦爾德納澤的政治生命可就都賠進去了。

於是謝瓦爾德納澤在第比利斯停留了兩天之後,就動身前往阿布哈茲。當謝瓦爾德納澤來到阿布哈茲的時候,這裏的情況已經惡化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了,謝瓦爾德納澤的車隊所經之處,迎接他的不是熱烈歡迎的遊行隊伍,而是那些憤怒的抗議人群、在阿布哈茲不論是格魯吉亞人還是少數民族都對謝瓦爾德納澤的到來表現出了不歡迎的態度。格魯吉亞人認為謝瓦爾德納澤是格魯吉亞人的叛徒,他是代表蘇聯利益來分裂格魯吉亞的走狗。而當地的阿布哈茲人則認為謝瓦爾德納澤會對第比利斯的格魯吉亞人采取偏袒的方式,支持他們對阿布哈茲人正當利益的訴求。

謝瓦爾德納澤壓根就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但是人都到了阿布哈茲,總不能一言不發就立刻離開吧。所以謝瓦爾德納澤還是讓工作人員向阿布哈茲的社會各界人士發出邀請,邀請本地的知名人士前來洽談問題的解決辦法,同時秘密的聯絡當地的反對派領袖,和他們進行一次不公開的談話。

謝瓦爾德納澤原本的日程上要在阿布哈茲參觀訪問很多企業和研究機構,但是糟糕的安全局勢讓謝瓦爾德納澤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計劃。現在阿布哈茲就像是一個打開了蓋子的汽油桶,隻要有一丁點的火星,就足以引起爆炸。謝瓦爾德納澤現在才明白,他還是小看了這裏問題的嚴重性。他已經後悔貿然的到這裏來了,他覺得這一次自己算是被戈爾巴喬夫徹底給坑了。

謝瓦爾德納澤在阿布哈茲市政廳同各界代表座談,對於阿布哈茲所麵臨的問題,在座的代表說了很多。可是謝瓦爾德納澤知道,這些人並不能真正的代表廣場上那些靜坐示威的人。那些人都是在反對派的鼓動下才來向政府發難的,搞不定反對派,阿布哈茲問題就得不到妥善的解決。

於是在結束了上午的會議之後,謝瓦爾德納澤輕車簡從的秘密離開自己住的地方,然後悄悄的來到了阿布哈茲當地的一處度假區,在這裏那些接受了邀請的反對派代表人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雖然在這些人的心裏,蘇聯政府是他們的敵人和攻擊的目標,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已經是外交部部長,政治局常委的謝瓦爾德納澤是格魯吉亞政治經驗最豐富的人物,也是唯一一個有過治國理政經驗的人物。就算反對派真的成功的推翻了蘇聯政府,格魯吉亞的未來也一定會有謝瓦爾德納澤的一席之地。否則光是讓國際社會格魯吉亞獨立的地位就讓這些反對派無從釋手。說到底讓這些反對派站在一旁,對政府的執政橫挑鼻子豎挑眼還行,真把任務交到他們的手上,他們連應該怎麽做都不知道。可是在沒有成功的時候,誰能夠忽悠老百姓,誰才能占據優勢。

在這次的閉門座談會開始的時候,謝瓦爾德納澤並沒有急於發言,他反而麵色平和的耐心的傾聽這些反對派人士的意見和想法。

“謝瓦爾德納澤先生,我們認為阿布哈茲歸屬格魯吉亞是不爭的事實,那些阿布哈茲人妄圖分裂格魯吉亞是叛國行為。我們要求把所有的阿布哈茲人,亞美尼亞人還有俄羅斯人都趕出格魯吉亞的土地,還格魯吉亞一片純潔……”會議剛一開始就有人高調的說道。

“蘇聯政府必須尊重格魯吉亞人民的選擇,格魯吉亞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我們可以選擇加入蘇聯,也有權力退出蘇聯,但是阿布哈茲是格魯吉亞的土地,蘇聯無權幹涉阿布哈茲的任何事情,因為這都是我們格魯吉亞的內政……”又有人說道。

接下來的發言一個比一個激進,一開始謝瓦爾德納澤認為要求獨立的已經是最不像話的了,可是聽到後麵,這些人居然已經開始討論起了獨立之後的權利歸屬問題。謝瓦爾德納澤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精神病院和一群瘋子談話一般,最要命的是這些反對派也不是鐵板一塊,大部分時候他們還在為各自的政治主張爭論不休。如果有的人把和解的條件訂的低了,立刻就有其他組織的代表站出來指責他背叛了格魯吉亞人民,然後兩派就吵了起來。

謝瓦爾德納澤在這裏聽了有二十分鍾,就明白自己算是白來的。這些人連一個統一的政治主張都沒有,謝瓦爾德納澤和這個組織談,那個組織就說這個組織無法代表格魯吉亞人民。談判的條件,談判的對象,談判的主題什麽東西都不能確定下來,這些烏和之眾完全不知道什麽是政治,光是聽他們說話謝瓦爾德納澤都感覺到累。

半個小時之後,謝瓦爾德納澤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打斷了所有人的發言,讓後對他們說道:“你們的主張我已經大致的都了解了,我也談談蘇聯政府的主張,那就是停止現在的抗議活動,停止煽動民族之間的暴力仇恨。恢複阿布哈茲穩定團結的局麵。我希望在座的諸位是真心的在為格魯吉亞的未來著想,而不是為了個人的一己私欲來煽動仇恨,擾亂社會秩序的。我可以負責任的跟你們講,如果有人敢搞亂格魯吉亞,政府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任何妄圖分裂格魯吉亞,煽動格魯吉亞民族仇恨的行為必然會失敗。到時候一切後果由你們自己承擔……”

謝瓦爾德納澤說完這番話就離開了會場,再回去的路上謝瓦爾德納澤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了,他感到阿布哈茲問題除了斯大林式的處理方式,根本就沒辦法解決。戈爾巴喬夫讓自己用談判的方式解決問題,就是讓自己帶著枷鎖在雞蛋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