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鍾,彼得羅夫老爹突然從睡夢中睜開了雙眼,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是多年的牢獄生涯養成的習慣,這個習慣這輩子恐怕也改不掉了。他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穿好睡袍,來到了衛生間開始洗漱,然後對著鏡子修建胡須,最後對著胸前的十字架向上帝祈禱能夠擁有美好的一天。

一隻雪茄,再加上一杯濃香的咖啡,彼得羅夫老爹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看著窗外,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彼得羅夫老爹也是這樣坐在自己的那間小小的牢房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從黑頭發一直等到了白頭發。

鮑裏斯的房門打開了,他朝老爹的方向走了過來。彼得羅夫老爹倒了一杯咖啡遞給鮑裏斯,鮑裏斯接過咖啡,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在看什麽呢,老爹?”鮑裏斯看著老爹的樣子,感到有些奇怪。

“沒什麽,人老了,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彼得羅夫老爹神情有些慌亂,連忙回應道。

鮑裏斯打電話叫了兩份早餐到房間裏,布林餅,酸奶油,魚子醬,熏魚和火腿,再加上一壺紅茶。豐盛的早餐讓彼得羅夫老爹的心情大好。從謝廖沙那裏傳來的好消息掃清了連日來壓在彼得羅夫老爹和鮑裏斯心頭上的憂慮,謝廖沙答應今天接鮑裏斯和彼得羅夫老爹去秋明的市裏轉一轉,兩人終於不用再像坐牢一樣的待在市委招待所裏了。

早上八點鍾,來接鮑裏斯和彼得羅夫老爹的車子終於到了,開車的照例是雅可夫,這位剛剛在秋明打開了自己知名度的黑道紅人,在彼得羅夫老爹和謝廖沙麵前依然像是貪玩的小弟弟一般的存在。等到鮑裏斯和彼得羅夫老爹坐進了汽車,雅可夫扭頭問道:“咱們去那裏?”

“當然是哪裏好玩去哪裏啦,這還用問!”鮑裏斯給了弟弟雅可夫的後腦勺一下。雅可夫思考了一下,也沒問眾人的意見,車子直奔位於秋明郊外的一家射擊館而去,雅可夫曾經和秋明本地的商人們來過幾次,感覺還不錯,雖然那裏隻有手槍和步槍,可是雅可夫卻覺得很過癮。四個人來到射擊館,包下了一個靶場,四個人每人一把手槍再加一支步槍,手槍就是常見的製式手槍托卡列夫-tt33,步槍則是西蒙諾夫步槍,子彈的價格很貴,但是對於謝廖沙來說價錢什麽的都是浮雲,鮑裏斯和雅可夫一邊怪叫著,一邊揮霍著子彈,彼得羅夫老爹也下場來了幾槍,比起手槍來,老爹更喜歡步槍。這兩種槍後坐力都不小,謝廖沙一開始有些不習慣,打了幾槍之後,終於還是找到了感覺。

午餐就是再射擊館裏簡單的吃了幾個火腿三明治,在西方午餐並不是正餐,而且大家玩得很高興,所以盡管味道一般大家也就將就吃了幾個。到了下午,鮑裏斯和雅可夫這兩個第一次摸槍的家夥開始嚐到了苦頭,這兩種槍巨大的後坐力,讓這兩個家夥的手臂和肩膀開始酸疼,謝廖沙看大家玩得差不多了,提議換個地方。

雅可夫提出這附近的鎮子上有一家土耳其浴室,大家累了一天可以去放鬆一下,眾人自然是沒有意見。雅可夫手疼的厲害,開車的工作自然交給了謝廖沙,這家土耳其浴室並不是公開營業的,隻有熟客才可以進去,雅可夫也是被那些商人們引薦才來過這裏。謝廖沙他們本來被浴室的工作人員攔在外麵,當雅可夫從車裏下來之後,工作人員才恭敬地請眾人進去,這讓鮑裏斯刮目相看。

浴室裏霧氣騰騰的,大家光著身子走進去,在服務人員的介紹下,首先用熱水打濕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躺在熱乎乎的大理石平台上。負責搓身子的服務員會手戴一個毛巾製的薄手套,一邊按摩,一邊慢慢擦顧客的身子,直到把顧客身上所有的汙垢都給搓出來為止。然後會為顧客衝洗幹淨身體,再為顧客塗上一種特製的沐浴泡沫,裏麵有薄荷和樟腦的氣味,聞起來提神醒腦,大約過了十分鍾左右,服務員再次為他們衝洗幹淨身體。

服務員嫻熟的按摩手法和溫暖的大理石平台讓謝廖沙等人徹徹底底的放鬆了下來,連日來緊張和擔心所帶來的身心俱疲的感覺在這裏煙消雲散。謝廖沙十分享受這種懶洋洋的感覺,大家在這裏呆了一整個下午,出門的時候,謝廖沙有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這讓他覺得不虛此行,他給了那個按摩師一筆不菲的小費。

等到眾人離開那裏時,已經快到晚上了,謝廖沙開著車行駛在回城的小路上,大家準備回到秋明之後找一間館子好好地吃上一頓,就在這時,一陣發動機加速的聲音引起了謝廖沙的注意,他從倒車鏡裏向後觀察,不由得大驚失色,隻見後麵那輛正在加速的車的副駕駛的位置上,從車窗裏伸出了一隻手,手上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謝廖沙大叫一聲:“不好,後麵的車上有槍。”然後一腳油門把車速提了起來,後麵的車一看謝廖沙提速,也加速追趕,副駕駛上的那個家夥隨手就是一槍,謝廖沙這輛車的後玻璃碎了,彼得羅夫老爹慘叫一聲。謝廖沙心裏一慌亂,導致轉彎時車速過快,車子一下子飛出了馬路,撞向了路邊的一棵大樹。

雅可夫抽出了自己的托卡列夫手槍便打,可是情急之下卻忘了打開保險,謝廖沙見狀一把奪過手槍,後麵的車子一陣亂槍,打在謝廖沙的車上和玻璃上,謝廖沙麵不改色,他推開車門,矯健的跳車門之後,瞄準了好一會,一槍打過去,子彈打中了後麵車子的倒車鏡,謝廖沙沒有片刻的遲疑,又是一槍,子彈穿過前擋風玻璃擊中了副駕駛上的槍手,緊接著又是兩槍,打中了那輛車的司機。車子失去控製開進了路邊的溝裏,謝廖沙又開了兩槍,車子毫無反應。謝廖沙心裏清楚,托卡列夫-tt33隻有8發子彈,如果車內還有其他的人就不太好辦了。謝廖沙用槍指著那輛車,慢慢的靠了過去。

車子裏毫無動靜。直到走到車子跟前,謝廖沙才鬆了一口氣,車內果然隻有兩個人,謝廖沙又對那兩個人一人補了一槍。然後跑回去查看老爹的情況,隻見老爹的脖子上都是鮮血,老爹的手捂著那裏,人卻一個勁的說沒事。

謝廖沙仔細的查看了老爹的傷勢,雖然血流的多,不過確實沒受什麽大傷,隻是耳垂上被打掉了一塊肉,彼得羅夫老爹隻差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就要去見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