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婭又一次通過飛機的窗口向外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機長剛剛通報飛機已經進入了蘇聯的領空,冬妮婭的心卻早已飛到了高爾基市。這次的航程冬妮婭並沒有帶貨,僅僅三次走私就還清了曾經壓的她喘不過氣的龐大的債務,還讓冬妮婭收獲了愛情。冬妮婭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但是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想要和親近的女伴探討愛情話題,同機的這些空姐中與冬妮婭最最要好是捷爾金娜,兩人同一期考入蘇聯航空,後來又分配在一間宿舍,在蘇聯航空的入職培訓之後,二人又被分到了同一家航空公司。每個月冬妮婭都有一半的時間要和捷爾金娜朝夕相處。

但是與收獲愛情的冬妮婭相比,捷爾金娜最近卻接連遭遇不幸。捷爾金娜的母親在半年前被診斷出了白血病,需要進口藥物來維持生命。隻經過幾個月的治療捷爾金娜家的錢就花得精光。捷爾金娜幾乎向所有的同事們都借過錢。而捷爾金娜的男朋友,一位帥氣的蘇聯空軍飛行員,為人過於理想化,因為舉報上司貪汙,調戲下屬的妻子而被發配去了阿富汗戰場。本來兩人打算在五一國際勞動節期間結婚的。殘酷的生活全部壓在這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女孩子身上。捷爾金娜常常躲在沒人的角落裏哭泣,同事們都很通情這個美麗的姑娘。在她想發泄一下的時候,大家從來不去打擾她。

就在冬妮婭焦急的望向窗外的時候,機艙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你這個臭****,居然剛命令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一個青年男子的咒罵聲,響徹了飛機的每一個角落。罵的實在太難聽了,幾乎每一個有教養的人都聽不下去。遇到問題馬上解決,不能影響飛機上的秩序,這是每一個空姐的職責。冬妮婭迅速的離開了座位,向飛機前部的頭等艙走去。

“老子隻不過想問問你的名字,你居然感拒絕我,還用命令的口吻要求我自重。你*以為你是誰?你知不知道老子是幹什麽的?”一個黑色頭發身材消瘦矮小的家夥正在咒罵著捷爾金娜,飛機上的機組人員幾乎都圍攏在那個家夥周圍,大家雖然氣憤,卻隻能好言相勸。

那個家夥越說越激動,一腳踹在了捷爾金娜的肚子上。冬妮婭看到了一下子衝了過去,護住了傑爾金娜。副機長看到了這一幕,衝上去,狠狠地一拳打在了那個討厭的家夥的臉上。嚴厲的說到:“你要在鬧事,我就把你從一萬米的高空扔下去。”

“告訴你,我可是蘇聯文化部的秘書。”那個家夥有點被強壯的副機長嚇住了,嘴上依然強硬,身體卻不由得坐了回去。

“我他媽管你是誰,在這我說了算。”機長也走出了艙門,嚴厲的說道。

大家都散開了,不再理睬那個家夥,都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冬妮婭攙扶著捷爾金娜來到空姐的座位上。捷爾金娜偎依在冬妮婭的懷抱裏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哭泣著。冬妮婭知道,捷爾金娜不想影響飛機上其他的乘客。

過了一會,等捷爾金娜終於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冬妮婭輕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捷爾金娜用啜泣的聲音回答道:“那個家夥想占我的便宜。”說完這句話,捷爾金娜就沒有往下再說了。冬妮婭望著捷爾金娜,那張原本可愛又開朗的臉上現在滿是哀愁和疲倦。即使冬妮婭看了都有些心疼。將心比心,冬妮婭無法想象如果謝廖沙被送往阿富汗她會怎麽辦。捷爾金娜既沒有拋棄男友,也沒有放棄親人。隻是自己一人默默地承受著生活的苦難。

捷爾金娜的情況公司的很多人都知道,時不時地有同事走過來安慰她一下。捷爾金娜隻是笑著說沒事。

。。。

漫長的航程終於結束了,機組人員在乘客全部離開之後也離開了飛機,結束了自己工作的機組人員拖著自己的小皮箱聚集在安檢大廳等待安檢,然後就可以離開機場回家休息一個禮拜了。

冬妮婭拉著捷爾金娜的手跟她聊天,捷爾金娜的手上滿是汗水,神情也有些心不在焉,冬妮婭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小聲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哪裏不舒服?”

捷爾金娜搖了搖頭,勉強的對冬妮婭擠出了一個微笑,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道:“沒什麽,大概是快來那個了,身上有些不舒服,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隊伍在緩慢地向前移動著,最近到港的航班有點多,小小的安檢大廳擠滿了人。安檢人員也隻是時不時地叫一個人出去抽檢,如果所有人都要打開行李檢查的話,那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終於輪到冬妮婭和捷爾金娜了,捷爾金娜是她們那架航班上第一個接受安檢的,捷爾金娜把證件遞了上去,工作人員漫不經心的翻看著證件。

“女士,我們需要您接受安檢。”工作人員說了一句。

“什麽,接受安檢?”捷爾金娜驚訝的說了一聲,語氣中略帶驚恐。捷爾金娜還想說什麽,工作人員已經示意她走到一邊,把行李放在安檢台上。捷爾金娜緩慢地執行者安檢人員的指令,臉上看不出半點的血色。

行李很快被打開了,裏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很快安檢人員從裏麵搜出來了20多瓶香水。工作人員一臉嚴肅的看著捷爾金娜,嚴厲的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按照規定你可以帶多少瓶香水吧。請你做出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們隻好把你當走私嫌疑人對待了。”

“我。。。。我。。。”捷爾金娜已經被嚇壞了,家裏的經濟情況已經不能再糟糕了,她這才鋌而走險,想不到第一次就被抓了,自己的工作也會失去,想到這一切,捷爾金娜什麽也說不出來。她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

“裏麵有一些是幫我帶的!”冬妮婭急中生智地說道。“我的行李裝不下了。”

“我也有幾瓶放在她那裏了,我的行李也裝不下了。”冬妮婭的機長也喊了一聲。

“還有我的也是!”一位同機的姐妹說道。

“我也是!”

“我也是!”

捷爾金娜抬起了頭,滿臉感激的看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