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夫聽完手下人的匯報,這位五十多歲的老人陷入了沉思,一星期之前,手下告訴**夫有一夥來曆不明的人在高爾基汽車廠搶他們的生意。作為高爾基市最大的食品走私商人,**夫家族深耕此地長達兩代,不是沒有人挑戰過他們家族的地位,但是**夫家的人總是獲勝的一方。

**夫的童年是在波蘭的奧斯維辛度過的,自從小胡子元首上台之後,在納粹黨的統治之下歐洲最貧窮的民族吉普賽人和最富有的民族猶太人同時成為了最不受歡迎的人,**夫家族是典型的猶太家族,從他記事起,他們一家就住進了奧斯維辛,那裏被稱作死亡工廠。當時他的父親老**夫是奧斯維辛囚犯中的傳奇人物,因為他總是能搞到夠他們父子吃的食物,有一次,老**夫居然還為他搞到過一塊奶油蛋糕,那個味道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直到現在他都一直很喜歡奶油蛋糕。大概是上帝的眷顧,雖然被送進奧斯維辛的人90%都被殺掉了,但是在那裏住了整整五年的**夫父子卻神奇般地活了下來。

1945年奧斯維辛被蘇聯紅軍解放之後,**夫父子就來到了高爾基市。老**夫充分發揮他在奧斯維辛的特長,在這裏做起了食品生意,並在1946~1947年蘇聯*期間大發橫財,成為當時最大地下食品走私商人,從此**夫家族一直保持著這個地位,到了小**夫接班時,**夫家族幾乎成了所有做地下食品走私生意的商人們的一級供貨商。**夫家族足夠的低調,隻有這個圈子裏的人才會了解**夫家族的實力,並且尊重**夫家族在這個行當的地位。

當**夫第一次聽說有一夥來曆不明的人,在高爾基汽車廠和小混混們合作在和他搶生意的時候,他根本沒當回事。隻是叫手下的人多多留意這一夥人,並且隨時報告,這隻是**夫敷衍的說法,他的真實意思其實是不要管他們,等他們搞大了再去收拾他們。但是經手的手下是個認真的猶太人,他隻按照字麵的意思去執行**夫的命令,他深入的調查了這一夥人,並且為**夫呈上了一份詳實的商業報告。**夫看完報告後,有些坐不住了,對手的進貨成本比他低,然而利潤卻比他高。雖然對手的供貨渠道還沒有調查清楚,但跟他們相比,**夫家族顯然沒那幫家夥更有競爭力,這讓尼古拉-**夫很受傷。

。。。

雅可夫-伊裏奇-波戈洛夫斯基這段時間過的不錯,每天就是在醫院在醫院附近的公園裏麵瞎溜達,和在那裏打發時間的老人們套套近乎,跟一些有報銷資格的老人們做些交易,從他們那裏收購一些暢銷的藥品。公園裏有一個公用電話亭,米哈依爾那裏有時有了買賣,也會打電話過來讓他過去拿貨。這個活不累,掙得卻不少,每個禮拜掙到的錢,幾乎抵得上一個工人半年的工資。當年看球場的收入和這個根本沒法比。

雅可夫喜歡這個工作,倒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因為那輛嘎斯69。雅可夫從小就喜歡汽車,大概是受到在汽車廠當工人的父親的影響吧,他很早就學會了開車,可是因為年齡的問題還沒有駕照。自從那次謝廖沙家的晚宴之後,這輛嘎斯69大部分是雅可夫在使用。他在這輛車上下了不少功夫,不但為這輛車加上了高檔的內飾,而且在動力和底盤方麵也下了不少功夫。出於戰略的需要,俄國的工業品普遍存在著結構簡單,結實耐用的優點。因此改裝起來也很簡單,高爾基汽車廠的產品也繼承了這個優點。雅可夫甚至為這輛嘎斯69換上了軍用版的引擎,這輛嘎斯69已經被他改到了極限。

大概是下午四點鍾左右,天已經快黑了,雅可夫收拾收拾打算去謝廖沙家裏喝一杯,順便把貨交了。彼得羅夫老爹的手藝是越來越了得了,而且米哈依爾最近可是弄來了不少好東西,尤其是那個beluga牌的伏特加和beluga鱘魚籽製成的黑魚子醬,兩者搭配起來簡直是絕了,魚子在舌頭的施壓下那孱弱的、抗拒著般的抗力所帶來具有與眾不同的彈性的特殊口感,魚子破裂後耐人尋味優雅細膩的氣息,以及來自海洋的滋味,都是那麽的讓人著迷。如果不是跟了謝廖沙大哥,這些隻有大人物才能享用的珍饈佳肴自己哪裏有機會吃到。

雅可夫開著這輛金光閃閃的嘎斯69,行駛在寬闊的窩瓦河大道上,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再經過一個紅路燈右轉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他通過後視鏡看到了一輛黑色的伏爾加汽車在緩緩的跟著他,他在路的盡頭再一次拐進了一條小巷子之後故意放慢了車速,那輛車也拐了進來,同樣地降低了車速,沒有選擇超車。雅可夫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自己確實是被人盯上了。“他們是誰呢?警察?克格勃?還是。。。應該不是克格勃,自己這點罪行,還入不了克格勃的法眼。不管是誰,不能帶到謝廖沙那裏,要把他們甩掉才行。”想到這裏,雅可夫把車速提了起來,對方的伏爾加轎車也跟著提起了車速,雅可夫的這輛嘎斯69,畢竟是一輛吉普車,底盤比較高,動力也比不上伏爾加,因此有些吃虧。盡管雅可夫技術高超,卻始終沒有擺脫那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始終擺脫不掉的雅可夫有些著急了,一不留神車子走錯了路,拐進了一條被廢棄的道路,想掉頭也已經來不及了,雅可夫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開,路麵年久失修,有些坑坑窪窪,雅可夫在車裏被震的有些反胃,但這反而發揮了這輛嘎斯的優點,這終究是一輛越野車,盡管是直路,伏爾加在這裏卻不好使,被甩開了距離。

前麵就是這條路的盡頭了,雅可夫緊張了起來,前麵有什麽他是知道的,那裏是一座危橋,橋麵有一個3米長的豁口,掉頭是不可能的了,隻能拚一把了,雅可夫把檔位掛到最大,油門踩到底,發動機開始呼嘯了起來,整個車子震的嘎嘎直響,真的懷疑這輛嘎斯69會不會散架。

車子開上了橋麵,雅可夫緊緊的抓著方向盤,踩油門的腳絲毫不敢鬆開,20米,10米,雅可夫已經看見了那個豁口,活脫脫像一個長著大嘴的吃人的怪獸,刹車已經來不及了,雅可夫大叫著閉上眼睛死死的抓著方向盤,他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了。雅可夫能感覺到自己飛了起來,然後被狠狠的摔在座位上。車子有驚無險的飛過了斷橋,雅可夫努力的把住方向盤想要穩住車身。車子終於停了下來。身後傳來了一陣緊急的刹車聲,那輛伏爾加沒有這麽勇敢,車子停在了斷裂處,裏麵的人走了出來。

雅可夫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重新發動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