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莊園位於哥譚市郊的布裏斯托縣, 艾德裏安雖然自詡是個哥譚人,但卻和大部分哥譚人一樣,都沒有見識過哥譚還有這樣的風水寶地。以至於當他坐在計程車的後座, 經過那扇徐徐打開的雕花大門,來到尖塔聳立的哥特式大莊園正門口, 看見那正在等待二人的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坐在身旁的男朋友自己高攀不起的感覺……

“歡迎, 傑森少爺, 維吉爾先生。”車門被拉開了, 一身燕尾服的老管家站在車門旁, 他操著一副英式口音,說話文縐縐的, 很是儒雅。

“您好……”艾德裏安從車裏走下來, 不太清楚到底是應該握手還是擁抱,隻能拘謹地站在那裏,用眼神向還在車裏的傑森求救。

後者成功接收到他的求救信號, 付了車費從車裏鑽出來, 語氣隨意而又熟稔地為兩人做介紹,“安,這是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 大宅的管家。阿福, 這是艾德裏安, 我男朋友。”

“您好,潘尼沃斯先生, 很高興認識你。”握手顯得有些太過客套, 艾德裏安還是選擇傾身給了老管家一個美式擁抱。

“您好, 維吉爾先生, 我也很榮幸與您見麵。我已經從兩位少爺的口中聽說了太多關於您的傳聞,今日一見……”管家用和藹的眼神望著他,那種眼神並不會令人感覺到冒犯,隻覺得是一位親切的爺爺好奇的打量,“您果然非同一般。”

“您過譽了。”艾德裏安淺淺地笑了笑,“叫我艾德裏安就可以了。”

“好的,艾德裏安先生,您也可以直接叫我阿福。”管家的語氣令人挑不出錯,“其他人還沒有到,我在客廳準備了一些茶點,兩位不如先就坐?”

“還沒有到?”艾德裏安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自己和傑森已經來的夠晚了。

“嗬嗬。”隻有傑森知道那群“還沒有到”的家夥現在在哪裏,“沒事,你先在客廳待一會兒吧安,我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來。”

盡管突然進入陌生的地方令艾德裏安有些緊張,不過他還是強作鎮定地點了點頭,“好。”

他目送著傑森往莊園後走去了,對方很快拐入牆後不見蹤影。

“艾德裏安先生,這邊請。”管家在身後招呼道。

青年頓了頓才轉過身,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好的,謝謝。”

……

這座莊園裏的一切都古樸大氣,散發著時間和金錢沉澱的氣息。艾德裏安獨自坐在真皮沙發上,脊背挺直,頗有些手腳無處安放的意味。他抬起頭看著精致的雕花大頂和華麗的水晶燈,這才有一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曾經和自己一起擠在爛尾樓裏的犯罪巷男孩現在是飛上枝頭的豪門之子了——而且還是哥譚的老金貴族,韋恩家族的家主之子,這可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福分。

看來自己當初勸傑森留在哥譚,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這得替他少打拚了多少年啊。

而且這位韋恩先生好像是個不婚主義,這麽多年了也沒有留下親種,以後韋恩集團不知道要讓誰來繼承。

艾德裏安腦中閃過理查德·格雷森的那張麵龐。

唔……迪克倒是長得挺有總裁範兒,不過他似乎對經濟和金融這些不是很感冒,艾德裏安想象不出來他每天早上喝著咖啡看財經新聞,研究股指和期貨的模樣……至於傑森就更不用說了,他根本就是一個坐不住的人,不過他好養活,韋恩能從手指頭縫裏漏給他一點遺產,估計就夠他揮霍的了……

這樣看來,一年之前被韋恩新收養的提摩西·德雷克倒是更有繼承公司的可能,畢竟他本就是富人階級出生,從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是被當做德雷克集團的接班人來培養的,聽說他的父母也都已經意外身亡了,真是令人唏噓,或許韋恩也是擔心自己後繼無人,才會把自己鄰居家這位管理公司的好苗子給接手的吧(大誤)。

青年又天馬行空地想了一會兒,才在管家端來茶點時堪堪打住自己發散開來的想法。

他接過管家端來的裝著紅茶的瓷杯,朝對方道了聲謝。

“抱歉,按理說我應該先帶您逛一逛庭院,但這偌大的莊園隻有在下一位仆人,為了能保證晚餐的質量,我不得不先失陪了,希望您不要介意。”管家彬彬有禮地朝他躬了躬身。

“當然不介意,您去忙吧,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就好。”艾德裏安受寵若驚。

“好的。”阿爾弗雷德替他拉開了周圍的窗簾,讓他可以坐在客廳欣賞到院子裏的景色,“如果您感興趣,去後院逛一逛也是可以的,那裏的景色不錯。”

“太謝謝您了,我想我會的,看得出這些綠植被照顧得很好。”艾德裏安看著窗外被修剪成各種小動物模樣的樹籬。

“您喜歡就好,這些也都是鄙人的拙作。”老管家顯然對這句恭維感到很開心,嘴角微微凹陷,語氣也更加真誠了。

……

在管家離開之後,艾德裏安獨自在客廳閑逛了一會兒,欣賞著周圍巴洛克風格的繁複裝飾。

莊園的主人似乎特別鍾愛黑色,許多木質的軟裝和家具都選用了上好的烏木,木材接近黑巧克力色,打磨得細致入微,經曆了這麽多年依舊光亮如漆,摸上去甚至還能感受到天然木質的呼吸感。

牆角上站著一副銀色盔甲,質感很好,看上去像是真的士兵站在那裏一樣,盔甲前方擺著一架鋼琴,不知道是誰在使用。壁爐上方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是老韋恩夫婦和幼年的布魯斯·韋恩的肖像。

客廳後方有一扇雙開的大門,可以直接通往後院,青年推開門往外走,便來到了阿爾弗雷德之前所說的後院,那裏有一片綠茵草甸,四周栽種著被修剪圓潤的側柏作為樹籬,看上去賞心悅目。

然而這樣賞心悅目的景色卻被人粗魯的破壞了。

一個半大的少年,看上去不超過十歲,正拿著一把古董劍在草甸裏跳來跳去,一邊行動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哼一聲,哈一聲,草木遭殃,無一幸免。

艾德裏安挑起眉。

“我以為阿爾弗雷德先生花了很大精力來維護這些綠植精致的模樣。”他開口勸阻道。

正在練習劍術的少年一個漂亮的執劍空翻,停住動作,收劍轉過頭來。

“他隻是個仆人。”

他的模樣十分精致,雖然臉色很臭,不過眉眼間與客廳中那副肖像畫裏的布魯斯·韋恩十分相似。

“你是布魯斯·韋恩先生的……”艾德裏安拖長了語調以表示自己的不確定。

“兒子,親生兒子。”男孩接過他的話,他昂了昂頭,表示自己對這個身份還算滿意和驕傲。

“你又是誰?”

“你父親邀請我來的。”艾德裏安模棱兩可道,“我是一個客人。”

他本意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沒成想臭屁臉的小孩忽然雙眼一眯。

“哼,我看你不像普通人!”

說罷,他竟然抽出執劍的手,朝著艾德裏安麵門直直刺來。

青年有些意外,肌肉下意識地反射,他身體柔軟地後彎,明亮而又鋒利的西洋劍的劍刃從他的鼻梁上擦過,削落了一小撮紅色的碎發,在他碧綠的虹膜上倒映出兩縷寒芒。

這居然是一把開了刃的真劍,怪不得可以這麽輕易地砍斷側柏的樹幹。

“小朋友。”紅發青年一邊躲避一邊試探,“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年紀什麽玩具不應該碰嗎?”

“嗬,看招!”那個黑發藍眸的小孩不以為意,一聲帶著些稚嫩嗓音的低喝,竟然踩著一側的樹木借力一躍而起朝著艾德裏安劈來,那架勢看起來是毫不留情,完全不知道“分寸”兩個字怎麽寫。

艾德裏安雙眼一凜,眼中已經醞釀起綠芒。

“小心!”

一隻手出現在青年身後,往一側撥了他一把,將他從劍端下推開。

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從他身後出現,不知他怎麽做到的,他利落地抬腳側踢掉那把危險的西洋劍,然後再伸手一拎,那被繳了械的小男孩就像隻被拔了毛的鵪鶉一樣被他抓著後頸拎在手裏了。

“夠了,達米安。”

男人皺著眉,將男孩放到一旁的草地上,摁著他的腦袋往艾德裏安的方向按了按。

“你太失禮了,還不快給艾德道?韓@各@掙@離歉。”

“……少拿我獻殷勤了,格雷森。”男孩非常別扭地梗著脖子,翻了個生動的白眼,“你看不出來嗎?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普通人,他又不會受傷。”

“你的舉動很危險不知道嗎!還有,那把劍……我記得它應該在藏品室吧?”理查德·格雷森叉著腰,一副無奈又頭疼的模樣。

“反正這些東西早晚都是我的,我隻不過是提前使用一下。”男孩兒說的理所當然。

眼看他們倆個人就要吵起來,艾德裏安眨了眨眼,“打斷一下,所以這位究竟是……”

黑發藍眼的一大一小齊齊扭過頭來。

“他是達米安。”

“你是耳聾嗎?”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迪克撫了撫眉心,看模樣也是對這沒教養的熊孩子感到非常頭疼,“對不起,艾德裏安,我來介紹吧……他是達米安·韋恩,布魯斯最近剛從外麵認回來的兒子。”

從外麵、認回來。

這幾個詞哪個信息量都不小,青年眉梢微挑,看向那個臭臉小屁孩的眼神頓時夾雜著一些隱秘的微妙。

噢~原來是豪門私生子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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