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天下眾生皆為棋
他一副你弄死我算了的模樣，絕望地盯著葉天：“你們這是幹嘛啊？上次那個東郭先生把我這裏拆了，現在，你又來這一出，還讓不讓鱉活了啊？”
葉天聞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這才留意到周圍竟然已經全部是廢墟了。
自己這麽猛？
直接把一座水下城給拆了？
“咳咳，剛才我不是有意的，那個，我大哥去哪裏了？”葉天有些尷尬。
但現在還是想問問老瘋子的行蹤。
老鱉精指了指頭頂：“他走了。”
“走了？”
“是啊，他每次來我這裏都會遭殃，每次來去匆匆的，可每次來我都得心驚肉跳。”老鱉精被葉天扔在了地上，無力頹廢地坐著：“還非要讓我叫他東郭先生，逼著我叫啊。”
東郭先生？
葉天皺起眉頭：“為何他要讓你叫他東郭先生，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老鱉精搖頭：“我不知道他的來曆，我隻知道他似乎來自極東之地。”
“極東之地？”葉天愕然。
不過，仿佛突然間想到了某種可能。
他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一時間，葉天竟然有些迷惑了。
葉天不知道，就在葉天所待的地方百裏之外，有一座望天川。
望天川河水倒流，傾斜往天上，看起來怪異無比，但周圍被濃密的霧氣縈繞著，就算是修為再強，如果不知道其中的迷障，卻是根本無法進入其中。
望天川上，一個人影踏浪而行，竟然就那麽直挺挺站在了逆流而上的瀑布之上，如履平地。
如果有知情人看到這種步伐，肯定會驚呼一聲：“踏天步，這就是傳說中的踏天步。”
沒錯，踏天步，一步步可踏入九重天。
天底下，就算是神仙也僅有少數人才能修煉。
並非是這種踏天步多難，隻是這種踏天步需要太強的天賦。
非天造地設之物，根本無法修煉踏天步。
這個踏浪而上的人，卻正是老瘋子。
隻不過，此時的老瘋子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瘋瘋癲癲的模樣，反倒是雙目沉穩，宛如一名智者，雙眸中透著一股無股的自信與深邃。
一顆眼睛好似星辰，一顆眼睛好似明月，仿佛看一眼，就會被吸入其中。
老瘋子運起踏天步，一步步來到了逆流瀑布的盡頭。
眼前的景致隨之一變，仿佛整個世界都全部倒過了一般。
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池。
水池中仙氣縈繞，靈氣濃鬱。
水池名叫虛天池，雖然在九重天上，卻又並非九重天上，界於九重天與世俗天中間。
虛天池周圍環繞著一片翠竹林，竹林之中有琴聲傳出，絲竹之樂，餘音環繞。
“師父，您回來了？”
一看到老瘋子回來，竹林中跑出一個赤腳的小孩。
小孩頭頂上長著兩隻角，看不出究竟是人是妖。
老瘋子撚須微微點頭：“老七，你的師兄師姐們都在幹嘛？”
“他們啊，哼，整天除了擺弄那些琴棋書畫，還能做什麽？”小孩一噘嘴，似乎極不喜歡所謂的琴棋書畫。
老瘋子微微一笑：“走，老七，你帶我去看看。”
“嗯。”小孩使勁點了點頭，引著老瘋子走向翠竹林。
一入翠竹林，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般。
原本從外麵看來，這片翠竹林不過是一兩畝大小，可進入其中，舉目遠望，卻仿佛無盡頭般，無窮無盡。
竹林之中，八座懸空的小屋，下麵有珍禽托舉著。
仔細一看，那些珍禽竟然都是鳳凰，每一隻鳳凰托著一間小屋，極為壯觀。
似乎感受到了老瘋子的到來，其中六間小屋的門轟然大開。
六道人影從裏麵飛了出來，落在了老瘋子的麵前。
“弟子拜見師父。”
六人有男有女，長相個個迥異。
有的長相俊朗，有得尖嘴猴腮，其中一個還長著一張蛤蟆臉。
不過，六人全部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身上不但沒有半絲妖氣，反倒是帶著一股股聖潔之氣。
“老六，把你的畫拿過來。”老瘋子衝著那個蛤蟆臉揮了揮手。
蛤蟆臉立刻上前，將手一揮，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出現在了老瘋子的麵前。
仔細一看，這張畫不但是真的，卻更像是天地方寸土。
圖中，記載著仙界的大山大河，甚至河水在流動，魚兒在唱歌，簡直就是一副活畫。
老瘋子將手指著其中一個地方，那裏立刻放大。
仔細一看，卻是一片水域。
隻不過此時的水域看起來亂糟糟的，不斷有各種水生妖類從裏麵竄出來，上下亂竄，好不熱鬧。
“師父，您又去熱事了？”小孩老七古怪地問了一句。
老瘋子頓時滿臉黑線，往水中一指，卻見清澈的河水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撥開了一般，而其中一人正赫然出現在了畫中。
那個人，不是葉天，又是何人？
此時的葉天正一臉無奈地坐在地上，神思遊望。
他的旁邊，老鱉精也雙眼空洞無視，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亦或者再也沒有心思去建一座水城了。
“師父，您不會又收了一個徒弟吧？”
蛤蟆臉滿臉怪異。
猶記得，當初他們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是被自己的師父從各處挖來的。
當時他們有的修為甚高，有的卻隻有微末的道法。
用老瘋子的話說，他收徒隻看緣分。
老瘋子看了蛤蟆臉一眼，神秘一笑：“收徒弟？嘿嘿，不好意思，這一次，我給你們收了一個師叔。”
“啥？”
加上那個叫老七的小孩，七人全部張大了嘴。
其中一個精致的女子更是瞪大了眼睛，美目閃動：“師父，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與您平起平坐？”
“就是，您可是洪荒至尊，就連天上的那些神仙都不放在眼裏，怎麽會……”
老瘋子一擺手，然後探手朝著那精致女子的懷裏一籠。
一股詭異的力量直接從女子的懷裏撈出一塊棋盤。
棋盤上黑白兩子分明，此時雖然沒有人操縱，但上麵的黑白字竟然自己在動。
“世間分陰陽，天下萬物有兩極，偌大的四大部洲，不過是一盤棋而已，這棋誰贏誰輸，卻得耗費數千年的時間，方能看清啊。”
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老瘋子一隻手撚住其中一顆白子，換了一個地方落下。
霎時間，距離葉天所待的水下城十餘裏外的一座荒山，瞬間地陷，眨眼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