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地道

陳東再傻,也聽明白這番話的意思了。陳東怒道:“感情積德算您的,缺德算我的啊?您可真會算計!虎毒還不食子呢,您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鍋姐有些尷尬,但身為長輩,她的氣勢不能輸,於是她硬著頭皮、厚著臉皮狡辯道:“沒有我,哪來的你!?你的小命都是我給的!讓你做這麽點小事兒,不是理所應當嗎?”

“應當個屁啊!?我不幹了!你坑別人去吧!”陳東說著,站起了身。

身子倒是站起來了,可看著頭上幾十米,甚至有可能是幾百米高的井口,陳東的身子又不由一軟。

這個高度對他來說,是絕爬不上去的,就算他沒斷手斷腳的時候都爬不上去。陳東冷靜的想了想,此時還真不能得罪鍋姐,因為隻有她能帶自己飛出去。

鍋姐也站了起來,略帶愧疚的說道:“孫兒,要不這樣吧?”

“哪樣?”陳東的態度緩和了很多。

“咱們的煎餅果子,賣便宜一點,降,降降價……”鍋姐說著,在自己胸口揉了揉。顯然讓她降價,比挖心都難受。

“降多少?”陳東問道。

“降,降到一百九十八。”鍋姐又揉了揉胸口。

“送我上去!我和你正式斷絕關係!送我上去!上去之後立馬斷絕關係!”陳東喊道。

“哎呀,孫兒。有話好好說嘛,幹什麽動不動就要斷絕關係。你身上流淌著我的血,血濃於水,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鍋姐好言勸慰陳東。

“送我上去!”陳東決不妥協,他對這個三祖奶奶簡直失望透頂。她又暴力、又財迷、又無情、又蠻橫……她的缺點,簡直說也說不完。這樣的親戚不趕緊斷絕關係,留著過年啊?

“不是跟你說了嘛。你三祖奶奶我現在,一天隻能用一次仙法。你想上去,隻能等明天了。”鍋姐道。

陳東愣住了:“要,要我和你在這鬼地方待一晚上?”

鍋姐無奈的聳了聳肩。

陳東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孫兒。”鍋姐拍打著陳東的肩頭,像是在哄小孩兒睡覺一般:“你別生氣了。要不這樣,咱們的煎餅果子,降到一百九十五,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陳東欲哭無淚。

鍋姐坐到陳東身邊,對陳東循循善誘道:“孫兒,你誤會三祖奶奶我了。其實我不是那麽黑心的人。

隻不過現在人心不古,人與人之間,缺少最起碼的信任。我的煎餅,如果一套賣兩塊,你覺得吃客們會相信我的煎餅能治病嗎?”

陳東抬起了頭,因為他覺得,鍋姐說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道理。

“如果誰都不相信我的煎餅果子能治病,那我怎麽用我的煎餅果子去治病救人?

如果我不能用我的煎餅果子治病救人,那我怎麽積累功德?不積累功德,我怎麽重新做仙女?所以,你說,我的煎餅果子是不是應該賣的貴一點?”鍋姐說道。

陳東被她一口一個“煎餅果子”,完全給繞糊塗了,居然愣愣的點了點頭。

鍋姐嘴角露出一絲覺察的笑容,但旋即消失:“再說了,我賺的錢,也不都歸我啊。”

陳東猛抬頭,眼裏閃出一道光芒。

“一張煎餅果子,我隻拿,隻拿……”鍋姐狠狠咬了咬牙:“我隻拿一百八十塊,剩下全都是你的!”

陳東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一百九十五減掉一百八十塊,還剩十五塊。陳東是個沒見過世麵,更沒見過錢的窮屌絲。

他不去想鍋姐賺了多少,而是一門心思琢磨自己這十五塊。

一天賣掉兩套煎餅果子,那就是三十塊。一天賣掉十套煎餅果子……我的天呢,那就是一百五!一天賣掉一百套……陳東簡直不敢想了。

“奶奶,如此寶貴又美味,能治病、能救人的煎餅果子,一套賣一百九十五塊錢,確實不貴。”陳東非常嚴肅的對鍋姐說道。

鍋姐嘴角邊,又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笑容:“就是說啊。”

“那……那我們,就這麽定了?”陳東利欲熏心,完全忘了什麽積德和缺德。

鍋姐指了指地下的鏟子,說道:“其實用普通的麵和水,便可以做出治病救人的煎餅果子。我之所以要用聖水,是為了做一套特殊的煎餅果子,給那個譚姑娘。”

陳東分外賣力的挖著腳下的土,他一心盤算自己的收入,根本不在乎什麽譚姑娘。所以他心不在焉的問道:“哦?為什麽?”

鍋姐道:“哦,對了,你肉眼凡胎,完全沒有看出來。那位譚姑娘啊,身患不治之症。必須得服用聖水做出的煎餅果子,才能救她性命。”

陳東握著鏟子,說不出話來。他怎麽也想不到,看著又漂亮、又健康的譚饒,居然身患不治之症。

鍋姐歎了口氣:“我和她有緣,不能不管她。你說對吧?”

陳東更加賣力的挖土。為了救譚饒,他得盡快幫鍋姐找出聖水。雖然鍋姐說過,譚饒和陳東無緣。

但不知為什麽,陳東打心眼裏喜歡這個脾氣不太好的譚院長。陳東不希望譚院長死掉。

“叮當”一聲,鏟子似乎碰到了什麽硬物。

陳東急忙停下鏟子,看向鍋姐。

鍋姐湊過來,在地上打量了一番。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下陳東手中的鏟子,對著地上玩命狠砸。

她一邊砸,還一邊罵:“我打死你個臭不要臉的死人渣!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你出來,有本事你出來!

出來啊,你個縮頭烏龜!人渣!烏龜王八蛋!臭混蛋!屎殼郎!沒毛鴨子!豬!”

陳東完全被嚇壞了,抱著肩膀縮在角落裏。

他看著鍋姐在眼前發瘋,連大氣都不敢喘。

鍋姐越罵越凶,幾乎把天底下所有胎生、卵生、濕生和化生的動物及禽獸都用上了。

可陳東從頭聽到尾,也沒聽懂鍋姐到底在用這些動物及禽獸形容誰。

突然“咣當”一聲,一塊金光閃閃的鐵皮從地上飛起,擦著鍋姐的頭發,勢大力沉的插入了井壁之中。

陳東看著鐵皮,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鐵皮插入井壁足有半米,可見它飛出時力量之大。

若是再偏上幾毫米,鍋姐的腦袋搞不好會被鐵皮直接砍斷。

“你罵夠了沒有!?”一個女聲從地底傳來。

陳東探頭看去。原來鐵皮之下,居然是個地道。

一個二十幾歲,美豔絕倫的女子正沿著地道的台階,緩緩朝上方走來。她柳眉豎立,杏眼圓睜,正怒視著鍋姐。

再看鍋姐,臉上怒氣不比女子少多少。

“賤人!”鍋姐罵道。

“你才是賤人!”女子回罵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