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賭徒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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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關卡裏麵究竟有些啥？”梁靈智非常的好奇，笑嗬嗬地問念雪。
念雪狡猾一笑：“我看，你不知道的為好，若是讓你們其中一個人進去的話，估計不是嚇出毛病就是嚇壞腦子。”
“瞧你說得那麽恐怖的，”大春賠笑道：“師姐，你別忽悠咱們啊！？”
“我並沒有忽悠你們，”念雪慢慢收回了笑容，看向陰森得寒氣直冒的第二關卡，喃喃道：“那裏可沒開空調。”
見念雪麵露擔憂之色，葉東幾人不禁手心冒汗，齊齊看向不斷傳來怪異叫聲的第二關卡。
“葉東同誌，來一趟辦公室。”
葉東看向了念雪：“你知道他們叫我要幹嘛嗎？”
“不知道呢，”念雪搖搖頭看向高處的辦公室：“你快上去吧。”
………….
“師父，你這是？”葉東見陳耀拿出幾顆骰子擺在了自己麵前後又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不禁先開口問了。
“葉東，我跟你賭一場。”陳耀微微一笑，終究是開口了：“要是你贏了，你們今天都不用特訓，要是你輸了，房間外麵的其中一人，就得自己在第二階段的特訓裏麵呆半天。”
聽得陳耀這番奇怪的言語，葉東大覺驚奇：“師父，你怎麽了？”
“就想玩玩而已。”
“玩？拿我們來玩？”
“徒弟就是用來戲弄的嘛！”
“師父，你！”
“別墨跡了。”黃無常的三顆黑骰子在陳耀腦海裏一閃而過：“你的籌碼是你身後的四人，一次賭一個。”
“他們是籌碼！？你要我拿我的好朋友來賭！？”葉東隻覺得眼前的陳耀不可理喻，這下子有點把葉東給撩火了。
陳耀哈哈一笑：“一個遊戲而已，而且這不會牽涉到你，你是安全的，至於他們嘛…”
“不牽涉到我？他們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呐！”葉東反駁了：“而且你我之間的打賭也不公平呀！”
“師父為尊，我要跟你賭一場，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陳耀把骰子投進了骰壺，不等葉東答應與否，他手中的骰壺已經搖起來了。
“師父，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有時候跟某些人講道理是使不通的，”陳耀笑得更歡了：“因為實力強的一方，便是道理！”
“你！你！”葉東咬著牙，可他還是把說道邊的“老狐狸”吞回了肚子：“這麽不講道理的師父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到底在搞什麽？”
葉東氣在心頭，瞪了陳耀一眼：“師父，你手段厲害，怎麽賭我都是輸的，是個男人的話，就別用法術控製勝負。”
“還挺會看大局，行！我不用任何神通，就這樣和你賭一場。”陳耀手中的骰壺停下了搖動：“賭大小，你猜吧，給你十五秒的時間作決定。”
葉東拳頭緊握，無助地看向了周圍後再看向陳耀：“真要賭嗎？”
陳耀語氣中沒有商量的餘地：“真要賭，十五秒一過，你還沒有作出決定就算你棄權，下麵四人無論如何得進去一個。”
“師父，不要開玩笑了！”葉東賠笑道：“是不是有和李警官想了什麽壞點子來惡搞我們呢！？”
陳耀眉毛一豎，一臉威嚴地喝道：“師父在上，難道你想違抗師命不成？！”
“啊！？”見得陳耀居然對自己發惡，葉東不禁心神一震：“這會師父可是來真的！？”
“別婆婆媽媽的了！快來！”陳耀低沉的命令使得葉東沒有抗拒的機會：“你有8秒的時間作出選擇。”
“真要玩得這麽大！？”
他直直地看著陳耀手下的骰壺，心中反複掙紮：“是大？還是小？”
見葉東又遲疑了，陳耀居然開始數數了：“3、2、1！”
“大！”
葉東猛地一拍桌子：“一定是大。”
陳耀一笑，輕輕打開了骰壺，他眼角一掃骰子，冷冷道：“對不起，一二三，小。”
葉東臉色一變，他一手按住陳耀的手：“師父，別關他們進去！”
“願賭服輸。”
“可是我不願賭的呀！”
“可你最後不還是賭了？”
“我！…”
葉東心中苦惱：“是啊，到最後我還是賭了，我賭了。”
陳耀搖頭一笑，輕輕推開葉東的手掌：“智障，小寶，大春，慧妍四個人中，你必須選一個，十秒內給我答複。”
“我的天！怎麽會這樣！？”葉東一個失神，重重地坐在椅子之上：“真的要選！？”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還有9秒的選擇時間，”陳耀看了看手表：“還有8、7…”
葉東心中滿是不甘和不解，拳頭被他捏得咯咯直響，發紅的雙眼瞪向了陳耀，憤然道：“智障！”
他選擇智障的原因是因為大春和小寶、慧妍都受了傷，唯獨智障是比較完整的，而且，智障在團隊中就是副隊長的存在，他和葉東認識最早，交情最深。
“對不起了，智障！兄弟的鍋讓你背了。”葉東心中一痛，滿滿的都是對智障的愧疚。
陳耀狡猾一笑，大聲喊道：“李老弟，麻煩你把智障獨自關第二階段黑暗基地裏麵。”
“好！”外麵傳來了李警官的應諾之聲，不一會兒後，訓練基地上就傳來了智障咆哮之聲：“我不要，我不要一個人進去！”
可是無論如何掙紮，梁靈智還是被扔進了從沒在葉東幾人顯示過真麵目的第二階段特訓基地，可是從第一階段的特訓可以聯想到，這二號基地必然是更可怕滲人，也更危險。
葉東雙手一拍桌麵，激動地喊道：“師父，讓智障一個人進去的話，他會很危險的，萬一被鬼魂…”
陳耀擺擺手冷笑道：“對不起，剛剛的智障在我眼中隻是一個籌碼而已，籌碼是沒有溫度的。”
“再來一局！”聽得陳耀這般不近人情的回複，葉東心中不甘地喊道：“再來一局，我要把他贏回來！”
“不好意思，規矩裏麵沒這一條，咱們的規矩是：要麽你贏了，你可以走，要是你輸了，你就得送他們其中一個進去。”陳耀輕輕拍了拍葉東的肩膀：“晚上我會再來，你想一想是選大還是小吧。”
“師父，你這樣對他們很不公平！”葉東終於憤然罵出了心中的不滿：“要是他們真出事了，他們會怎樣想你！”
麵對葉東的質問，陳耀隻是微微一笑：“他們不會怎樣罵我，他們隻是會想：為什麽葉東選擇的是將我扔進去！？哈哈，哈哈哈！”
陳耀走出了房門，留下葉東獨自在懊惱，外麵不斷傳來了梁靈智的歇斯底裏的尖叫，聲聲直入葉東腦海。
麵對這忽如其來的轉變，葉東真的呆住了。
……….
“老爸，這樣真的好嗎？”念雪心中也是極度擔憂智障的安慰：“讓他一個人進去的話，真要被嚇出個精神病來那可麻煩了。”
陳耀搖頭一笑：“若這樣就被嚇出精神病，那我勸他早日退出修道之路會更好。”
“可是…”
陳耀打斷了念雪的話：“晚上我再來一趟，就這樣吧。”
傍晚，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梁靈智終於被抬了出來了。
念雪強忍淚水，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不忍直視被折磨過後的梁靈智，葉東幾人正想衝上去詢問智障的情況，卻被醫務人員攔下了：“他情況很危急，需要馬上進行救治！”
“怎麽會這樣！”葉東一屁股坐在地上愣出神來：“是我害了他嗎？”
小寶大春眼淚終究是忍不住滑落了：“可憐的智障，這會真的要變智障了！”
慧妍也是兩眼通紅：“這特訓好好的，怎麽就會變這樣了！”
見到兄弟受此劫難，葉東不禁掩著臉自責：“都怪我，怪我沒贏下來！”
他不敢想象梁靈智醒來後會怎麽指責自己，更不敢想象他變了智障的模樣：“我對不住他！”
“葉東，陳師傅要你上去辦公室一趟。”小王過來傳信了。
葉東惡狠狠地看向那辦公室所在的位置：“這次我一定要贏！”
“來了！？”陳耀放下茶杯，把骰壺推到了葉東麵前：“咱們不廢話了，這次輪到你坐莊，我來猜，賭注和早上一樣，請。”
憤怒不已的葉東二話不說，舉起骰壺使勁地搖了幾下後狠狠地靠在桌麵上：“老頭，猜吧，作弊的話你就是小狗！”
陳耀朗聲笑道：“說了不用神通，我就…”
“別磨嘰了，我不想聽你說廢話，猜吧。”葉東居然打斷了陳耀的說話，看來他這會真是氣壞了。
“嗬嗬，氣勢不錯，可是贏的還會是我！”陳耀撂下挖苦言語後冷笑道：“小。”
見陳耀鎮定自若，氣勢如虹，葉東手掌緊緊按住骰壺，遲遲不肯揭開謎底。
“怎麽，剛剛不是很有氣勢的嗎？現在又慫了？”陳耀搖頭一笑：“別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何問天！你不能慫！他可不像你這麽婆婆媽媽！”
葉東一愣，手中的骰壺失去了按住的力道，一下子就掉落在地，露出了桌麵上的骰子：“一二三，小。”
陳耀眼角掃向骰子，嘴上奸笑一聲：“看來又是我贏了，何問天，你這次會選誰！？”
“別廢話了老頭，”葉東狠狠地捶打著地麵：“我選小寶！”
陳耀朗聲一笑：“小寶那膽小鬼？祝他好運吧！”
“再來！”葉東冷冷道，這會他似乎狠心了不少，並沒有早前選擇梁靈智那般的痛苦了：“再來一局，你敢嗎老頭！？”
陳耀又一笑：“可以呀，不過得今晚十二點之後了。”
房門打開了又被關上了，外麵隨即傳來了小寶的嚎啕大哭之聲。
葉東閉上眼睛，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小寶，請你諒解我。”
……
十二點過後，如梁靈智那般，小寶也是被折磨得不像人形地抬了出來，葉東眉頭一皺，未等小王來傳信，他主動走上了那辦公室。
“呦，不請自來呀，挺有種的。”陳耀放下正要撥打的電話，笑嘻嘻地看向了葉東。
葉東抽出椅子坐下後冷冷道：“這次我跟你一起賭兩個，我把慧妍和大春一起賭了。”
“嗯哼？”陳耀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來何公子這會是下定了決心呐！”
“相應的賭注也要做出調整，”葉東並沒理會陳耀的冷嘲熱諷：“你要是輸了，要親自給智障和小寶彎身道歉。”
“行！有意思！”陳耀放下茶杯，“這次輪到我搖骰子了。”
“趕緊的，”葉東冷哼一聲：“老頭，你等會彎身道歉的時候可別閃了腰！”
陳耀爽朗一笑，把骰壺往手中一送：“是大還是小？”
葉東並沒有看向骰壺，而是直視陳耀雙眼，忽地，他不再猶豫了：“小，開吧！”
“好！”陳耀也不再廢話了，他手中骰壺一鬆，三顆骰子就掉了出來：“1、2、3，小。”
葉東靜靜地看著桌麵上三顆毫無溫度的骰子，麵無表情地翻滾了一下眼珠，盯著陳耀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是你說的。”
“哼。”葉東雙手一撐從椅子上站立，也不跟陳耀打聲招呼，獨自就把門打開了，他不想看到眼前蠻不講理的陳耀。
“恭喜你，何問天。”
門打開了，外麵站著的不是誰人，而是早前被獨自關進去的梁靈智和小寶。
“你們！你們怎麽在這！？”葉東雙眼圓瞪，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了陳耀！
陳耀一臉慈愛地看著葉東：“葉東，你已成功越過了“賭”之三境界的第一境界“不怕輸”和第二境界“輸不怕”。”
葉東如夢初醒，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幾人：“什麽？你說啥！？”
“賭有三境界，一是不怕輸，二是輸不怕，三是怕不輸。”陳耀拉過他的手：“要和那種妖道打交道，就要做好這種覺悟。”
他把桌麵上的骰子放在了葉東手中：“留個紀念吧。”
“不怕輸，輸不怕，怕不輸？”葉東捏著三顆骰子：“師父，這內裏的道理太深，我…我不是很懂。”
“你已經懂了，當你主動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懂了。”陳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表現很好，隻是以後注意和師父說話的語氣就好了。”
“師父。”葉東思索片刻後用力捉住陳耀的手：“我似乎有點懂了！”
他眉頭一皺，又連忙搖搖頭：“可是，這“怕不輸”…我還是不太懂。”
“怕不輸，”陳耀喃喃道：“這怕不輸就是手中握著一切的有利條件去和別人賭，這種人極其享受把對手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快感，是極度自信而狂妄的賭徒的至高境界。”
葉東拳頭緊握，滿麵的震驚：“居然還有這種賭徒？”
陳耀點點頭：“我相信，這八卦黃袍妖道就是那種“怕不輸”的賭徒，你和他打交道，至少要過得第一關“不怕輸”，而你也沒有令我們失望，你不但把第一個闖過了，而且還闖過了第二關“輸不怕”，很好，很好！”
“原來如此，”葉東心中豁然開朗：“所以你們特意設了這個局？”
梁靈智搖搖頭：“我也是進去了才知道是一個這樣的局，被他們扔進去的時候真的嚇死我了，他娘的。”他頓了頓，滿目含情看向了身旁的念雪：“不過我也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念雪一手肘就撞了過去：“別胡扯行不行？”
“叮鈴鈴，”葉東手機響了，是威爺發來的短信：“天哥，我師父今晚要見你。”
他這短信沒有任何一個類似與“想”、“請”之類的客氣用語，就這麽一句冰冷而不帶商量語氣的話。
“師父，李警官，威爺說那妖道說今晚，今晚要見我。”剛剛才平靜下來的葉東心情立馬緊張起來。
“居然主動要見你？壞東西真是說來便來！”陳耀眉頭輕皺，也是有點意料之外：“既然這樣，你盡管去看這妖人的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陳耀也有那麽一刻想過暗地裏跟在葉東去將妖道擒拿，可是連靜心大師也未能順利將其擒獲的狡猾妖人，陳耀權衡左右，到底是選擇了李警官最保守而安全的計劃，在永生墓中將其一網打盡。
…………..
“天哥，辛苦你了。”樂成把葉東引入屋中後才問道：“你的車呢？”
葉東摘下墨鏡笑了笑：“我沒自己開車來，為了表示對你師父的尊重，車子停在了外麵後我就走路過來了。”
樂成奉承道：“天哥果然是見過世麵的人物，這些細節都能把握得這般好。”
光啟捧著一疊古籍從過道裏走出，見樂成領著葉東正前來，他麵上一喜：“你好，我是光啟，想必閣下就是師父今天要見的客人了吧？”
“嗯？”葉東疑惑了一下，扭頭問樂成：“這雜毛是誰？怎麽之前沒見過？”
見葉東嘴巴不幹淨，光啟絲毫不介意，他笑了笑：“我就是這裏的一根小雜毛而已，你沒見過也很正常。”
樂成打趣道：“天哥，你有所不足，這是我們的四師弟——光啟，他最晚入門，所以平時跟隨在師父身邊學習基礎呢。”
“哦？”葉東聽光啟也是妖人的徒弟後，立馬就對他改觀了：“想不到呀，你這文質彬彬的樣子居然是他們的師弟，平時沒少被欺負吧？”
光啟微微一笑：“師哥們對我關照有加呢，師父早等候了，請。”
“好！”
樂成低聲道：“天哥，等會你見了咱們師父的話，說話的語氣，那個…”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傻子！”葉東一臉的不耐煩：“走吧走吧。”
入室就坐，香茶奉上，一黃袍老者緩緩走出，身後跟著威爺和力行，此人不用明說，便是黃無常。
“晚輩何問天見過大師。”葉東恭恭敬敬地彎身行禮：“願大師延年益壽，日進千裏。”
“年輕人嘴巴甜是好事，可是太甜了可容易惹螞蟻。”黃無常揚了揚手：“免禮。”
葉東見黃無常沒有說“請坐”二字，他自然沒有就坐，而是恭敬地問道：“不知大師今日要晚輩前來，是有何事呢？”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想跟你賭一局。”黃無常邪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三顆黑色骰子，輕輕地放在了茶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