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人之將死

拚死一搏的葉東睜開雙眼，隻覺一切都變了！

“這感覺，太奇妙了！這就是師父在我們修煉之時強調的“水火相融”嗎？”

葉東雙手法印一撤，將獄炎緊握在手後轉身就看向了黃無常的劍雨！

“轟！”

金光銀光迸射，葉東和黃無常同時退後幾步！

此時，流沙終於停了，二人對峙在二十米之內，而那躺在地上的光啟見得葉東居然硬抗了黃無常的茅山劍分術，心中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看來他真是被上天選中的人啊！”一直怨恨葉東的光啟已不能控製自己內心的激動：“看來葉東真的有希望殺了黃無常！葉東可以不死，但是黃無常一定要死！”

他沒高估葉東，隻是低估黃無常的恢複速度了。

“好小子，居然達到了“水火相融”之境！”

黃無常冷哼一聲，撤走劍陣，抬頭望向周遭的一切，發現這裏竟然是那道自己一直想要進入的大石門，石門之內可是供放著他日思夜念的司寇玄的屍體！

“幸好引子還在門邊，不然一切還真的被光啟給搞壞了！”

黃無常冷笑一聲：“光啟，老夫終究是到了這裏，你氣不氣我呀？”

見光啟動彈不得，黃無常笑得更歡了：“你莫急，我這就把你的靈魂吃了！讓你擺脫輪回之苦，因為你等一下就會魂飛魄散，還哪來的輪回？！”

葉東聽言，不由得瞄向了躺在地上的光啟：“這野心家也在，他死不死都是一個問題，他死了，就少了一個對付黃無常的幫手，而黃無常吸了他的靈魂，陽力也會再次增加；若他不死，又會想方設法要幫我殺了！”

他又轉眼看向那三名還被關在籠子的引子，心中不免急了：“若是她們進了裏麵，必然是死路一條。”

“可是黃無常太厲害，現在的我雖然是強了不少，可是依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那我能否拚盡全力阻止他打開大門呢？”

葉東眼神遊離，心緒還是不能定下來：“可是他一身妖法，就算我拚盡全力也不能阻止他打開大門了，媽的，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待他把大門打開之後，我找機會把司寇玄的屍體給毀掉算了！”

“既然如此，我先是和黃無常打遊擊，盡可能地拖延他進入石室的時間，在黃無常進入石室之後，我再衝進去破壞司寇玄的屍體！”

“沒錯，就是這樣！”

想罷，葉東隔空罵去：“黃無常，你不能殺他！”

“老夫要殺誰，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小子多管閑事了！？”

黃無常邪嘴一笑：“你放心，我吃了他，很快就輪到你了！”

忽然，他居然停住了腳步，解開了光啟的定身咒後笑嘻嘻地說：“光啟，老夫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殺了何問天，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好毒辣的招，這邊要我們自雙殘殺，那邊的他就可以去開啟石門了！”

葉東目光一寒，直直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光啟！

“什麽？你肯放過我！？”

光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再問了一次：“真的！？”

“真的，這次和上一次一樣，用何問天的命換你自己的命！老夫決不食言！”

黃無常邪嘴冷笑：“至於你有沒有活命的本事，那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槍可殺他不了，用老夫的匕首吧。”

元神漸漸恢複過來的黃無常信心十足，他扔了十來張符咒和一把匕首給光啟後，也不怕他會從身後對自己實施偷襲，居然直接轉身走向了大石門。

看來他真的非常了解光啟的為人。

光啟緊緊握著手中的刀和黃無常扔給他的靈符，眼神歹毒地盯著葉東！

“光啟，到了這境地，你還要甘心被他利用嗎？他隻是想我們自相殘殺好讓他盡快開了石門！”

葉東義憤填膺：“而且他即使讓你活下去，一定會對你百般折磨，你能忍受那種屈辱嗎！？”

“我大勢已去了，你也是見到的吧？”

光啟慢慢站了起來，冷笑一聲：“若命都沒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見光啟執迷不悔，葉東對他真是又狠又憐：“既然你下了心要與我相鬥，那我隻能再殺你一次了！”

“啊！！！”

光啟大吼一聲，真的持著匕首就衝了過來！

“受死吧，光啟！”

二人一言不合已然短兵相接！

黃無常仰天狂笑，快步走到門前施法開門了。

忽然，光啟壓低聲調說道：“葉東，你聽我說！不要停下戰鬥，裝樣子給黃無常看！”

葉東一驚，不知光啟肚子裏裝的什麽壞水，隻是咬牙道：“你這奸詐小人，誰還能信你！”

“啊！！”

光啟故意大叫一聲後又壓低聲音：“沒錯，我確實是恨你，我恨你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一切，但我更狠黃無常，因為他剝奪了我曾經擁有的一切！現在隻有你才能殺得了他了！我這身體因為用了“還魂符”已經快廢掉了，遲早活不久的！”

葉東眉頭一皺，也裝模作樣地大吼一聲後低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那天是已被死去了，不過我燒的符咒確實與轉生有關，這些都是我從“龍轉鳳”之術中摸索出來的旁門左道，占有了陳勇的身體時間不能過長，而且我現在身受重傷，前有黃無常，後有你師父和李警官他們，無論如何我都是逃不了的了！”

見那邊的黃無常似乎沒有在意自己和光啟的對話，葉東這才有時間思考一會：“這光啟十句有八句都是假話，還有兩句是廢話，我這時候信他的話豈不是等於跳入火海？媽的我才沒這麽笨！”

他說：“光啟，你別廢話了，我是不會信你的，你那次差點把我和慧妍害死，還捅了念雪一刀，特麽的換了你你也不可能再信任我了！我不會跟你合作的，死心吧！”

話音未落，獄炎壓在光啟匕首上的力道又增加了不少。

光啟吃力支撐，苦笑一聲：“葉東，我這不是和你合作，而是要告訴你一個戰略，我已是半個廢人，而你卻不同，你有實力有後援有腦子，如果加上我靈魂的陽力，能正麵和現在的黃無常對抗也不一定！”

“什麽？你的意思是叫我吞噬你的靈魂？！”

聽得光啟這駭人聽聞的話，即使是葉東也不禁一驚，直直地盯著光啟雙眼：“光啟，你特麽的莫要再耍花招了！現在你就乖乖躺在地上裝死，我可能還會饒你一命，可是你還是狼子野心想禍害我和我的同伴的話，我是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殺了你！”

“葉東，你聽我說，我從你的記憶中已經知道，你我本是同一種人，可是我們隻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場，所遇到的人也不盡相同，如果我在做臥底之前認識了你，估計我還有得救，可是我被黃無常還得太慘了，他給我種的骨梅花搞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為了養活骨梅花，我隻得不斷害人，用活人做試驗，然而這些都不是我本道，我有想過再做好人，可是一切都晚了！”

光啟雙眼通紅：“葉東，我這一輩子做了太多壞事，背叛了與我出死入生的接頭人，背叛了對我絕對信任的組織，背叛了李警官，背叛了慧妍，更重要的是，我違背了我加入警隊的初心。”

“他的眼睛…”

在光啟的眼中，葉東看到了一種純潔的光芒，這種懺悔的光芒，奸詐之人是不會有的。

“滋滋滋…”

黃無常一邊大笑一邊打開著石門，石門上的能量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葉東眉頭大皺，低聲喝道：“光啟，你可以知道，在墳墓中被人抽走了靈魂，是會永不超生的！這種損陰德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我認識的葉東可不是婆婆媽媽的！特殊情況就要有特殊的處理方法，這些不都是你的強項嗎？現在的你哪能對抗黃無常？隻有吸取了我的靈魂作為陽氣，你才有機會和傷了元氣的他拚一回！你不要在猶豫了，那天你與我相鬥的時候，你記得怎麽使出奪魂之術，快來吧！”

光啟聲音剛落，居然毫不顧忌地朝著自己手臂割去，頓時血流如注，一湧而出！

“快來呀！黃無常狗賊不除，世上死得人就更多了！”

光啟眼淚已忍不住滑落，因為疼痛得要緊，嘴巴顫抖著說道：“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無全屍！！我求你一定要將他殺了！我知我該死，可是他毀了我的一切，他害了數不清的人，他更該死！”

“光啟，我明白了！”

聽得光啟的肺腑之言，葉東雙眼通紅，忍不住大吼一聲，抽出靈符緊緊地貼在了光啟眉心，啟動了奪魂之術！

“呃！！！”

極度的痛苦瞬間在光啟身上蔓延開去，一股肉眼可見的靈魂之力慢慢從他身上躥出，可是光啟是帶著微笑迎接這些痛苦的，看來他是真的有了覺悟。

“葉東，我在…你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正義的…自己，你逃…出生天…之後，記得…跟慧妍說，那個…方俊才…在最後…選擇了…回頭…”

光啟把遺言說完後留下兩行懺悔的熱淚，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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