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度腳踩著蓮花過了河,等到她踏上河岸的那一刹那,淨度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女人。

從前的淨度一直覺得人的軀體美也罷,醜也罷,隻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生不帶走,死不了帶來的,但是頭一次,淨度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眼中出現了微微失神的表情。

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完美的女子?

那個女子一身黑衣站在河對岸上,仿佛等候淨度已久了,她在見到淨度的時候,說道:“此路不通。”

淨度眼中出現了微微疑惑的神情,問說:“你知道我要去哪裏?”

女子說:“師父叫我在這裏等你的,為了免你一條性命。”

淨度麵露慈悲之色,問道:“是嗎?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眾生皆苦,我也隻不過是紅塵中的一粒微沙罷了,我也本是眾生,人皆有一死,何苦自己不能死呢?”

一身黑衣的女子淡淡道:“那你就要先過我一關。”

淨度問道:“在此之前,可否透漏閣下的姓名?”

黑衣女子道:“木輕語。”

淨度眼中露出了個“原來是你”的表情。

她一步走上前,下一步整張臉近乎要貼在木輕語的臉上,兩人的臉之間相隔的距離,天涯咫尺!

淨度動作看似極為緩慢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朝著木輕語的額頭上點去,木輕語的眼中出現了迷茫的神色,好像這一切都不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

這淨度的武功,太過的奇異了。

就在淨度潔白的手指即將要點在木輕語額頭上時,木輕語須發張揚,在淨度的手指點在其身上之前,無數的頭發如同一根根利劍一般,朝著淨度身上刺去。

淨度的手指一往無前,完全無視那些頭發。

木輕語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明悟,兩人中間那一層薄如紙的距離之間,忽然出現了一道紅光,紅光就像是一麵鏡子一樣,表麵破碎了開來,然後發出“劈啪”一聲聲響,紅光裂了開來……

木輕語眼中迷茫的眼神瞬間恢複原狀,又成了那一種清冷。

木輕語攻擊向淨度的頭發驀然之間加快了速度,後發先至朝著淨度身上刺去。

淨度的手指,極為匪夷所思的生成了一朵巨大的蓮花,木輕語的所有頭發都刺在了蓮花內,如同進入到了一個泥潭當中。

木輕語臉上的表情再次一冷,淨度還未放過來,在蓮花內木輕語的頭發,忽然爆出了一聲爆炸般的聲響。

木輕語刺入到蓮花內的頭發自行爆裂了開來,淨度從蓮花內顯現,她身體朝後爆退而出,站在了湖的旁邊,稚嫩的臉蛋上看著前方,漫天飛舞的殘根發末,淨度搖搖頭說道:“可惜了一頭秀發。”

木輕語明顯被打出了幾分火氣,她自己的秀發如何能夠不心疼?

木輕語說道:“如果你再不回頭,我可就全力出手了!”

淨度稚嫩的臉上眼眉低沉,淡淡道:“好吧。”

她話音一落,身邊出現了十幾個同樣的身影,這些個身影和淨度一般無二,在木輕語震驚的眼光,這十幾個身影變成了十幾朵和淨度身高一般大小的蓮花,空氣當中有一股香氣蔓延了開來。

在聞到這股香氣的時候,木輕語的麵色微微的一變,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她發現自己眼前的所有畫麵,都被巨型的蓮花覆蓋!

巨型的蓮花上方,是滿天神佛的影子……

在這一個瞬間,木輕語仿佛進入到了一個極樂世界一樣。

站在木輕語前方一朵蓮花後麵的神佛,看著木輕語臉中露出了慈悲的神色,可是這尊佛雙手合十的巨大手掌,緩緩地挪動著,朝著木輕語按來……

同時在木輕語身邊的巨型蓮花開始不斷的膨脹,壓縮著木輕語所餘不多的空間。

木輕語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著一尊巨佛的神像,巨大的金手朝著她拍來。

…………

在水月仙子和當代真正的龍主所處在的位置。

老龍和水月仙子都聞到了那蓮花的香味,老龍麵露厭惡的神色,說道:“達明佛學院的那幫人,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那幫老和尚教出來的學生,都是腐朽的厲害,以拯救什麽天下蒼生為己任,好像這個世界快要完蛋了似的。”

“哼,不過這幫臭和尚教手底下到真有幾分本事,你不怕你的那個小徒弟一不小心就被人掛了?”

水月仙子道:“那個孩子的命和我們的孩子是相連的,陸風要是不死,她也就沒有死的理由,你與其擔心她,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吧。”

這一句話好像正戳中了老龍的痛點,他臉上勃然大怒道:“我有什麽好小心的?”

水月仙子似笑非笑:“今日這一戰,軒天奇絕無任何幸免的道理,你不想知道那頭老奴的計劃嗎?當年就是我向老奴透漏了的消息,暴漏了你的所在,這些你是知道的,但是你還不知道這些年來他假借你的名頭,到底所為的是什麽事情嗎?”

老龍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到底所為的是何事?”

水月仙子勾起一根手指頭,手指的背部輕輕地摸著陸風的臉龐,隻是注視著陸風的水月仙子,滿是慈母愛戀的神色。

這時她才對老龍說道:“那個老奴和你是同一個年代的。”

“他是清朝人?”說著老龍臉上神色有點愕然。

“當然,他不僅是清朝人,還是清朝的一個秀才,他原名叫做吳學明,字本道,是一個山東孔孟之鄉,德州的一個書香世家的孩子。隻是這個世家早來就已經破落,傳到了他吳本道這一代更是窮酸到了極致,他們一家人靠著務農為生。”

“但是這吳家倒也有幾分書生的癡氣,雖說鬱鬱不得誌,這吳本道還是奮發讀書,將那些農活隻當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的勾當。他吳本道日夜勤勉地讀書,可惜其天資有限,考了二十幾年的舉,一次未中。”

老龍有點不明所以,他有點惱怒地說道:“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凡事都得有個根,才能有個果,這才是因果。要說皇天不負有心人,這道理到是真得存在的。這吳本道在四十二歲之際,還真讓他中了個鄉試,拔得了頭籌考取了一個舉人。好不容易中舉,吳秀這等臭窮儒,自然是雄心壯誌準備報效祖國。你猜又怎麽著?”

老龍沒好氣地說道:“我管他怎麽著?”

水月仙子從頭到尾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陸風,聽到老龍惱怒的話,水月仙子也不生氣,笑吟吟地說道:“你不是知道的嗎?那年你乃是華夏國的龍主,本該守護華夏的,但是在國家危難之際,你這頭老龍卻跑到DX裏麵修煉什麽飛升訣,於是這大清國,嗬嗬,就覆滅了。”

說著水月仙子還做了個消散的手勢。

老龍臉上終於出現了波瀾的神色,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水月仙子接著說道:“這個吳本道在他們鄉是出了名的一個癡兒,坊間裏的鄉裏鄉親們都在笑他傻,說他讀書讀傻了。你看,一個被人戳了二十多年脊梁骨的人,好不容易有一天沉冤得雪,剛想出去闖出一番事業,他所要報效的國家,在八國聯軍的進攻下就覆滅了,你說他冤枉不冤枉?你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嗎?”

老龍皺著眉頭說道:“這頭老奴將世家的勢力連根拔除,難道是想要重建大清國嗎?簡直就是可笑!”

水月仙子不理這個老龍,自顧地說著,就像是一個說書的先生。

“這個吳窮酸,可不是一個癡人說夢的人,他隻是有點報複的思想罷了,國家雖然滅了,這民間還有抵抗的組織。於是,這個手無傅J之力的窮儒就跑去參加了義軍,當一名衝鋒陷陣的小兵,要為國複國,可他那點力氣又有什麽用呢?跑得沒人快,也殺不了人。”

“但是老天命不該絕於他,在一次京城的攻防戰當中,吳秀才被人當炮灰衝在了最前麵,被一個大炮震暈了過去,可沒死,等到他從死人堆裏麵爬出來的時候,你猜他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