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九章滿滿的算計

?從家裏出來,淩晨車子開到了公司,今天不是例會的時間,所以,他能駕臨,真是讓尹嘯有些受寵若驚。

推‘門’而入,尹嘯先確定了被陽光籠罩的身影的確是他久盼歸來的總裁大人,當即,一聲嗚咽脫口而出,“總裁,你終於良心發現了。”

尼瑪,聽說檢查結果完勝其他三十多歲的男人,他之前曝表的同情心,是不是可以大大方方的收回來了,緊接著,總裁大人,您會不會善心大發,大手一揮,直接給他來一場痛痛快快的帶薪、帶紅利年假呢?

噢,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在清早的霞光中,尹嘯盡情的做著他為自己編織的白日夢。

隻可惜,他忘了,他麵對的老板是誰。

所以……

“今天給你半天假。”

所以呢……

尹嘯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確定,又有些期待,一雙眸子真是盡染風采,一絲不錯的緊盯著淩晨的臉,“明天呢?”後天呢,大後天呢……

尹嘯心裏想著無數個美好的未來,他可以在晨光中打懶,再也不用天不亮就爬起來,太陽回家了,他還沒找著回家的路,再也不用約個炮也像趕合同似的,一通機槍掃‘射’,快速解決戰鬥。

呃,雖然這是他在夢中出現的情形。

可要不是被壓榨的狠了,他能做這樣的夢嗎?

尹嘯悲催的想著。

淩晨心情似乎不錯,昨天晚上回家吃了頓飽的,今天早上出‘門’又沒被兒子影響心情,所以,這會兒他放任尹嘯臆想,好整以瑕的抱臂欣賞,直到尹嘯漸漸的察覺氣氛不對,終於訕訕的收起了自己美好的願望,有些膽顫的迎上淩晨的目光。

隻見他聳了聳肩,一副如你所願的模樣。

淩晨很厚道,在尹嘯瞬間瞠大的眸子下,傾了身,以手肘搭在辦公桌上,認真得不帶一絲玩笑氣息的開了口,“明天跟昨天一樣,尹助理不要太感動噢。”

尹嘯:“……”

明天跟昨天一樣。

用什麽來形容昨天?

那是忙到昏天黑地啊。

嗚……

他要回到四九年,他要打倒資本家。

心裏忿忿的腹誹,尹嘯鬱悶的轉身,拉動‘門’把手的時候,他說,“那我下午休息,總裁。”

“已經安排尹助理上午休息了。”

不鹹不淡,卻真特麽想讓尹嘯罵人。

臥槽。

調戲了尹嘯,淩晨眼裏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辦公桌上的文件大略掃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上午九點,拿出手機,撥了唐七的電話。

“我要最快時間得到消息。”

“好。”

唐七辦事,從不拖遝,更何況是淩晨‘交’代下來的。

下午三點,尹嘯埋首在辦公文案前再度忙的昏天黑地的時候,淩晨倚在落地窗前,接了一通電話。

“應該算是意外。”

唐七手上握著查到的資料,看著上麵出現的名單,真是有些無語。

這事兒,還真就是湊的巧了。

冷莫璃的‘女’朋友比較單純,是他一個病人的‘女’兒,因為感謝他給她媽媽做了成功的手術,所以經常會送他些小禮物,不值多少錢,可很有心思。

冷莫璃的脾氣,醫院很多沒有男朋友的小護士都望塵莫及,有心而無力,突然來了這麽一個進攻者,大家沒少在背後議論紛紛。

不過,小姑娘心思還真是簡單,可能也的確在最初的時候,沒那方麵的想法,即使聽到別人的議論,也沒放在心上,一來二去,隨著她母親複察次數增多,小姑娘跟冷莫璃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起來。

“這事兒,說起來,大概也有兩年左右吧,不過,這兩人什麽時候確立關係的,還真不好說。”

唐七無奈一歎,按照資料上顯示,兩人一直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要說談戀愛吧,好像也不太像,可要說不談戀愛,可冷莫璃還真就收了小姑娘的東西。

唐七想,冷莫璃心裏大概還是有所鬆動的。

淩晨想著昨天晚上冷莫璃說到的,她的第一次,給了他,也就是說,兩人的確發生關係,而冷莫璃也認可了這種關係。

“那天晚上都有什麽人?”

如果隻是一般的小‘混’‘混’,地痞,冷莫璃身邊縱使沒有他們,可也不至於讓人小瞧了去,就是夜場的負責人,也不可能看著冷莫璃受欺負而不作為,如果真的不作為,想必也是不打算在s市呆下去了。

所以,淩晨想,最大的可能,那天晚上的人,不是夜場的負責人不作為,而是無法作為。

果然,唐七把資料上提供的名單念了出來,“中部軍區司令的小公子。”

算是直接責任人吧。

“怎麽突然跑這邊來了?”淩晨眉頭皺了一下,抬手按了按眉心,顯然沒想到問題會這麽棘手。

“朱市長家似乎有意跟中部軍區司令家結親。”

“結親?”

淩晨撫額的手陡停,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朱崇這幾年不是***的泡在身邊的‘女’秘書上,雖然朱家一直不怎麽同意,可看著他的意思,怕是死了心的。

既然不是他,那……

“這位小公子要娶朱家的千金?”

突然想起,朱崇還有個堂妹是什麽妹的,原來莫老爺子還打算介紹給莫驕陽那個,難道是結的這‘門’親?

唐七搖了搖頭,拿著手機換了個位置,“同來的,還有這位小公子的姐姐。”

所以,結親的是這位小公子的姐姐,那朱家適合的人選……

我靠。

真特麽勁爆。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忙吧。”

掛了電話,淩晨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下班點,不過,也有好長時間沒跟朱崇見麵了,到也沒多客氣,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說。”

嗬……

“這個時間,你不會在喝酒吧?”

臥槽。

還真被淩晨猜對了。

朱崇從昨天晚上泡在酒櫃前,一直到現在,就沒離開過。

“老地方,是朋友就過來。”

我去,這是醉死的節奏啊?

淩晨嘴角‘抽’搐,瞧瞧,他還拿人家當好領導呢,一市楷模,可電話通了才知道,人家壓根就過的逍遙自在。

得,“奉陪到底。”

淩晨與一個人驅車到了朱崇口中的老地方,他朋友開的那家紅酒品鑒中心。

一樓的員工大概又換了幾一批,淩晨推‘門’進來的時候,除了店長,其餘麵孔,皆陌生的很。

“淩少,好久沒來了。”

“嗬,有點忙。”

淩晨含糊一句,抬步熟‘門’熟路的走向樓梯口。

店長似乎早就得了‘交’待,並不跟隨,看著淩晨上了樓梯,轉身又去了前台培訓新來的員工。

二樓,依然是老樣子。

吧台周遭被暖暖的暈黃光線包圍,桌子上橫七豎八的紅酒瓶隨時都麵臨墜地的危險,偏偏,製造出這麽一片‘混’‘亂’的男人不知去向。

淩晨抱臂玩味的在整個二樓大堂掃了一眼,空曠,無人。

視線阻隔,隻有酒水區的吧台。

淩晨到是不急,既然朱崇說他在,那他就一定在。

邁開步子,故意放輕,走到吧台的時候,連停都沒停,便繞到了吧台出口的位置。

得,倚肩靠立,淩晨掂著腳尖,看知不知何時醉倒,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糊塗的朱崇,隻覺得曾經的翩翩公子,真是一去不複返啊。

難道還真是被他說中了?

“你……你……來……了……”

還成,沒醉的不省人事。

淩晨挑了挑眉,腳尖一動,進了吧台裏麵,往前走了兩步,提了提‘褲’子,蹲到了朱崇麵前,晃了晃手。

“你二啊……”

“還知道這是二,看來,你也沒喝大。”

不知道是蹲的不舒服,還是覺得朱崇栽倒靠在那兒的樣子透出的慵懶很讓人愜意,索‘性’,淩晨也盤‘腿’坐了下來。

朱崇手邊還有瓶開了封,飲了一半的紅酒,這會兒像是找到了伴,撐著身邊栽倒的椅子,晃晃的半坐半靠的支起了上半身,‘蕩’著手裏的酒瓶直接往淩晨的方向遞,“陪我喝。”

“身體不好,我媳‘婦’不讓。”

淩晨不鹹不淡的撇了那個酒瓶,笑的愛莫能助。

“臥槽,滾你丫的。”

朱崇忿悶的蹬了淩晨一腳,有些失了準頭,偏了。

淩晨嘴角輕‘抽’,看著明顯借著酒勁開始耍酒瘋的男人,無奈的說道:“你爸又折騰了?”

“咯……”

打了個酒嗝,朱崇臉上的神‘色’竟漸漸變得悲傷起來,還沒等淩晨升起同情心,他又展顏笑了,淩晨無語至極的看著忽笑忽傷的男人,隻覺得他這會兒心裏一定難受到了極點。

“說說吧,我能幫你什麽?”

明明來時不是這麽想的,可這會兒……

哎,淩晨歎了口氣,心裏默默的腹誹,原本還想找這家夥解決問題呢,沒成想,他把自己變成問題了。

得,看來,這幫家夥真是不打算讓他閑著啊。

朱崇雖然喝的多,可像他們這樣的人,大腦裏總會繃著那麽一根清醒的弦,有些話,不該說,就算喝的再醉,也不會說出口。

隻是,眼前的人是淩晨,他似乎一下子就放鬆了。

歪扭的身體軟耷耷的搭在圓椅上,“啪”,酒瓶子落到地上,沒碎,卻碰撞了響聲。

朱崇渾不在意的鬆了手,晃著胳膊,點向淩晨,“你說說,‘女’人這東西怎麽就那麽沒自信呢?我又沒說要競選總統,她特麽跑那麽快幹什麽?”

淩晨:“……”

競選總統?

那得是四年後的事兒,九年後上任,莫驕陽這界到期才能算。

莫驕陽上任這才多長時間,竟然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

大是大非的時候,淩晨眉眼間的笑謔、輕鬆,‘蕩’然無存。

他緊眯著眸,如‘激’光般的視線重重掃‘射’在朱崇的臉上,不用憑直覺,他就可以斷定,朱崇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那麽目的呢?

朱崇什麽樣,這幾年接觸的多了,他也算‘摸’透一、二,剛剛的心思,絕對不是他的。

如果可以,這小子寧可當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也不願意攪進這樣的渾水中。

那麽,是誰的?

是朱父的?

還是中部那邊有人想要造反?

哼,還真是不自量力呢?

淩晨輕蔑的暗哼,探手‘摸’過朱崇放在地上的紅酒,仰頭灌了一口,咕咚咕咚的聲音伴隨著男人喉節的滾動,半瓶紅酒很快就少了二分之一。

瓶子拿開的時候,淩晨抬手抹了下嘴角,動作豪邁,不拘小節。

“阿崇,你知道,這種話跟我說,我一定會告訴驕陽的。”

“嗬嗬,好啊,回頭領功的時候,別忘了分我點好處。”

臥槽。

這一天,不論是尹嘯,淩晨,朱崇,啐出口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了。

實在是這幫不消停的人真特麽讓人忍不住想罵娘。

噢,好吧,朱崇和淩晨的目標一致,而尹嘯嘛,哈哈,淩晨表示不知道。

不過,對於朱崇口中的好處,淩晨眉目突然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你想要賜婚?”

哎呦喂,這年月,腦筋能像淩晨這麽清楚的,也沒誰了。

朱崇嗬嗬笑了,這兩天一夜,終於聽到件比較入耳的事兒。

“冷莫璃那事兒,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替我跟他說聲抱歉。”

淩晨:“……”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連提都不需要提,便明了了各自的目的。

其實,論起來,冷莫璃之於朱崇,還真沒有換來這聲抱歉的分量,不過,鑒於他和淩晨的關係,還有跟莫驕陽的關係,所以,如果他在場,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隻可惜,他的確是知道的晚了。

有些事兒,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避免不了,他們也不會逃避。

不過,淩晨隱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再度眯了眼,細細的端摩著朱崇那張臉,突然問道:“那個‘女’孩,你打算用她做什麽?”

“嗬,淩晨,你特麽經商,真可惜。”

這麽敏銳的嗅覺,竟然隻經商,莫驕陽啊莫驕陽,你可真會知人善用。

隻是也有點大才小用了。

朱崇被醉意‘迷’朦的眼睛張的越來越開,雖然白眼仁上的紅血絲清晰可見,卻不掩瞳仁中的‘精’明算計,還有狠辣無情。

玩政治的人,一但發起狠來,便是無可收拾。

“所以,剛剛那句抱歉,你一定要幫我帶到。”

臥槽。

‘陰’他。

淩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小子原來還有後招。

尼瑪,他這是打算讓冷莫璃怨死他呀?

一想到冷莫璃昨天臉上少見的‘陰’晦,淩晨真有點後悔自己多管閑事兒。

可兄弟有事兒,難道他袖手旁觀?

騎虎難下,淩晨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事過之後,你要給他們一個去處。”

冷莫璃下午遞了辭呈,在他來見朱崇之前。

淩晨知道,冷莫璃是下了死心的,他的職業,不允許有半點的偏差,在這一點上,淩晨的確不能強迫他,所以,他同意了。

不過,他的同意,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隻是,如今看來……

搖頭苦笑,淩晨扶著吧台搖晃一下方才站穩,臉上透著似有若無的頭疼,撇著還賴在地上不起的朱崇,毫不客氣的嗤了一聲,“行了,別裝了,走吧。”

“兩個小時,得不到你的消息,我就安排人動手了。”

朱崇依然保持著此刻的姿勢,半抬著頭,撇了眼淩晨,不為所動。

淩晨嗬嗬兩聲,有些被氣到了。

晃著手指,指向朱崇,“我要是沒來……”

“是你自己說來的,又不是我求著你來的。”

朱崇沒等淩晨說完,就反斥回去。

淩晨剩下的話噎進了喉嚨口,卡的一口氣沒緩上來。

得,他特麽就是送****來的羔羊,活該被這位爺玩死。

臥槽……

再度狠狠的啐了一口,淩晨抬腳踢了下吧台,砰的一聲響,隨即,那些躺倒在吧台桌麵上的酒瓶子,無一幸免的軲轆到地上,碎裂。

啪啪聲連續不斷,響了半秒,才停下來。

“行了,你還有一個小時五十九分……”

朱崇非常不厚道的揮了揮手,一點同情心泛濫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嗯,有人自投羅網,不用他出手就主動送上了‘門’,他自己省了一道關卡,何樂而不為呢?

我嘞個去。

淩晨真是被這家夥沒節‘操’,沒下限的利用兄弟義氣,再度刷新了世界觀,如果此刻莫驕陽在這兒,真特麽想問一句,你丫的,都‘交’的什麽狐朋狗友啊?

嗬,淩晨大概這會兒真是被氣糊塗了,如果莫驕陽在這兒,他也隻會說,嗯,朱崇這樣的,我放心。

瞧瞧,真遇到了事兒,直接就知道怎麽想辦法解決,一點動搖的心思都沒有。

好吧,淩晨其實在心底裏,也是認同這一點的,隻是,讓他去見冷莫璃,而且,明顯這個差使不是個美差,他多少還有些鬱悶。

從店裏出來,外頭冷風吹頭,淩晨外衣沒係,條件反‘射’的打了個‘激’靈,到也好,頭腦霎時清醒起來。

車子停在‘門’店外麵,解了鎖,上了車,一邊打火,一邊‘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平常若是打給冷莫璃,很少有響幾聲不接的情況,除非有手術不能帶手機進去。

不過,今天下午提了辭呈,這會兒自然不會有手術,淩晨看著屏幕由亮到滅,聽筒裏除了傳來機械的“你好,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以外,還真就沒有回撥的聲響,心裏不由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