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繼續坑人
b市停留一晚，少不得又給果淑慧打電話報備一番。
因為事出突然，果淑慧已經派到機場去接人的司機就隻能返回來。
掛了電話，她看著淩兆基抱著孫子樂嗬嗬的哄著，一時愁了起來，“你說，小晨的這事兒，到底行不行？”
事關淩思睿，淩晨到也沒瞞著，當天晚上打電話，就把這事兒說了。
雖然沒開免提，可果淑慧剛剛是站在淩兆基身邊接的電話，淩晨說的事兒，他自然也聽到了。
在這種事關基業大事上，即使平常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淩兆基，在這個時候，也拿出了主意，“沒什麽不好的。”
懷裏的小家夥明顯泛了困意，淩兆基抱孫子的姿勢很舒服，哄的小家夥昏昏欲睡的。
看著他眼皮一下一下的耷拉下來，淩兆基先對果淑慧做了個噓聲，目光四下看了一遍。
“阿姨在小睿房間裏，我抱他過去。”
夫妻倆到也心意相通，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知道了對方的心意，果淑慧上前從淩兆基懷裏接了孩子，小心的輕拍兩下，等孩子又咕噥兩下嘴唇，看起來，睡得熟一些了，才捏手捏腳的上了樓。
親手將孫子放到嬰兒車裏，交代了阿姨好好看著孩子，再親了親孩子的臉蛋，果淑慧這才不舍的下了樓。
淩兆基剛剛抱孩子的時間不短，胳膊有些酸，這會兒坐在沙發上，一邊捶著，一邊側眸淺笑的看著果淑慧下樓。
“來，坐這兒來。”
招呼她坐到身邊，淩兆基捶手臂的動作沒停，失笑自嘲，“這小子可是比他爸這麽大的時候，重多了。”
“也是我們老了。”
雖然淩兆基說的是事實，可果淑慧一句老了，到也道盡了身體的退化。
長長的呼了口氣，淩兆基似是感歎一般的說道：“是啊，孩子們一天天大了，咱們也抱上了孫子，爸這一走，竟也有些日子了，歲月催人，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嗬嗬……”
淩兆基失笑搖頭，停止了捶臂的動手，伸手拉過果淑慧的手，握進手心，一邊摩挲著，一邊勸慰著，“莫家的意思，這麽看下來，有意等個三十來年，再推出一界總統來，橄欖枝能拋給咱們，是莫家念舊情，是咱們家跟莫家幾代人累積下來的，淑慧啊……”
“我知道。”
果淑慧一哽，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己的兒子是怎麽過來的，她親自看著，心裏疼過，可也驕傲著。
如今，莫家的橄欖枝足夠大，隻是，那三十來年，風雲變幻誰能說的清啊？
這種事兒，成者王侯敗者寇，大廈頃塌也不過一夕之間。
可拒絕……
莫家既然開了口，他們若是拒絕，成什麽了？
“我就是心疼孩子。”
兒子那會兒她心疼，可有老爺子把著關，她在家裏別的可以大權獨攬，唯獨對兒子，隻能任著老爺子決定他的未來。
如今，到了孫子……
“放心吧。”
淩兆基知道自己的媳婦是什麽人，若是小肚雞腸的，也不配老爺子縱著她在家裏橫行霸道這麽多年。
當然，就算是橫行霸道，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橫行霸道。
這邊老夫妻倆說著孫子的事兒，酒店裏，周鬱等到淩晨回來，自然也不會把這茬給忘了。
“杜若來過了？”
淩晨目光在酒店房間裏搜了一圈，沒看到人影，想想，那也是個護孩子的，哪能逗留太久。
一時還有些失望，有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
有些事兒，其實隻是條件反射，周鬱也知道，淩晨對她有多好，雖然不常談及愛，可他的行動、作為，哪一樣不是愛她的表情。
隻是，女人這種生物，有的時候，就顯得矯情。
“坐了好長時間，說明天給你踐行。”周鬱把剛沏好的茶水杯放到他手邊，聲音帶著幾分陰晴不定的意思。
“還說什麽了？”
淩晨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對，立馬就伸手捏住了周鬱的下頜，在她欲退身前，將她攬坐到自己的膝蓋上，“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剛剛進門還沒覺得，這會兒兩人距離近，呼吸相纏，淩晨越發的審度起來，眉頭也跟著蹙緊一些。
腦子裏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什麽，“杜若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雖然是問句，卻不是質問的語氣，隻是平常想要了解什麽事情的語調。
骨子裏，淩晨還是相信杜若的。
原本周鬱還有點矯情，可淩晨一句話轉移了話題，她甚至都沒聽出來，淩晨對杜若的信任感是如此的強。
當然，就算聽出來了，吃醋什麽的，也是自己找不自在，杜若見她一口一個嫂子，既親近，又不拿架子，句句關心都是真心實意的，就算事涉兒子，可若說這裏麵沒有巨大的好處，那就是她昧著良心了。
隻是，哎……
在這樣的問題上，女人總沒有男人心狠。
咬了咬唇，周鬱和盤托出，“杜若說想讓小睿長大了到軍營去。”
“擔心了，嗯？”
淩晨並無意外的表情讓周鬱怔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他去見的人，想必也說了。
“那你的意思呢？”
周鬱雖然沒親口承認擔心的事兒，可臉上的表情已經流露出來了，還有她情不自禁抓握在淩晨後腰的手，布料在她的手中扭曲蜷縮，勒的淩晨後背的線條都繃了起來。
看著她如此緊張他的答案，淩晨突然就起了賣弄之心，故意將下頜摩挲在她的臉頰附近，低聲反問，“你呢，跟杜若怎麽說的？”
“我沒說。”
周鬱往淩晨懷裏靠了些，喜歡他的懷抱，很寬廣，很壯闊，讓她忍不住依賴的想永遠躲在裏麵。
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身上那種獨立性磨合的越少，現在，竟越發有了小鳥依人的意思。
聽出她語調的低沉，淩晨心裏輕歎，配合著她靠過來的動作，伸臂將她摟的更緊一些。
有些事兒，他不想瞞她，低沉的聲音不快不慢，卻字字真切的挨著她的耳廓傳遞，“阿鬱，不管小睿長大了資質如何，這樣的鍛煉，於他，都是有益無害的。”
“你同意了，對嗎？”
周鬱仰了頭，挨著淩晨的下頜，仰著眸，看著他恰好垂落下來的眼簾。
他的瞳仁不再深邃，淺淺流光，倒映著她的影像。
攬在他身後的手不由收的更緊一些，眼眶竟不自覺的紅了，鼻子也泛起了酸。
“傻丫頭，長子如父，小睿若不快點成長起來，以後怎麽照顧比他小的弟弟妹妹，等到我們都老了，沒有能力了，弟弟妹妹長大了，少了依靠，受了委屈，誰來幫他們，嗯？”
“弟弟、妹妹？”哪來的弟弟妹妹？
周鬱酸漲的瞳仁緩緩傳達著疑惑。
淩晨以額抵額，一邊摩挲著她的鼻尖，一邊不規矩的把手伸到她的衣擺裏，以實際行來來告訴她，哪來的弟弟、妹妹。
一夜纏綿無度，周鬱終於在深刻的體驗中，看出了淩晨的決定，最後累倒的時候，已經無力再去想兒子十年以後的事情了。
說話算話，在隔天的飛機場，杜若早早到來，在專車坐駕裏，給淩晨打電話。
“我在機場，一起吃個早飯吧。”
“好啊。”
淩晨的聲音很高興，簡單兩個字，便掛了電話。
飛機是九點多的，淩晨到機場的時候，八點二十，時間到是不早不晚。
有專程人負責給他辦登機手續，武子衍手上提著簡單的行李，淩晨拉著周鬱，一行三人，緩緩朝著與杜若約好的咖啡廳走去。
杜若坐在靠窗的位置，很好找，淩晨推門而入的時候，幾乎是第一眼就發現了杜若，而且，某個畫麵也重複在腦海裏。
這間咖啡廳，並不陌生，大概也是身處機場，來往旅客多，生意一直不做，所以，到是有點越做越有規模的意思。
在杜若麵前，淩晨依舊是那副大咧咧玩世不恭的樣了，“你都多大了，出門還讓人這麽不省心。”
杜若：“……”
周鬱：“……”
這開口就批評的節奏，全國上下，也沒sei了。
武子衍抬手撫了下額，客氣的跟杜若打了招呼，如今身份有別，他還是挺注意的。
杜若到還是一如既往，“阿衍，這次辛苦你了，大家都坐吧。”
杜若招呼著三人坐下，拉了周鬱坐到自己身邊，小聲問道：“嫂子，你喝咖啡還是果飲？”
“兩杯咖啡，一杯果飲，再弄點點心，匹薩什麽的，我們還沒吃早飯呢。”
比起周鬱，淩晨到是反客為主了。
杜若笑看著他，任由服務生轉身，然後端著自己的茶碗，繼續喝茶。
淩晨：“……”
約好的早餐，不會是坐這喝點東西不說話就ok了吧？
撇了撇嘴，顯然有些嫌棄。
“跟你的保鏢呢，墨鏡圍巾什麽的，都戴了嗎？”
嗬……
老話重提，淩晨像進入了更年期。
周鬱失笑不已，挨著周鬱的位置，更方便她跟周鬱說悄悄話。
“嫂子，他這樣多久了？”
周鬱：“……”
杜若頑皮的模樣，分明透著打趣，而且，看似是說悄悄話，可她眼裏促狹的笑意卻始終盤旋在淩晨周圍，而且，那眼神分明還傳遞著另一個意思，就是，“你病沒好利索呢吧？”
周鬱被杜若的樣子逗的嘴角微抽，尤其看到淩晨明顯被杜若打擊到了，一時，隻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比她在腦海中臆想的，還要自然。
看起來，竟是比親兄妹的感情，也不差什麽呢。
淩晨自然也看出這對“姑嫂”漸漸狼狽為奸了，一時撇嘴，剛想再說什麽，服務生送了東西過來，他就勉為其難的先住了口。
時間並不是很多，所以，杜若讓著他們先吃東西，見淩晨三兩下的吃了七、八分飽，這才認真的打量起他的氣息，“恢複的怎麽樣，有沒有後遺症，要不要留在b市好好檢查一下？”
“嗬，消費挺高的，還是算了。”
淩晨拿著餐巾布擦了擦嘴，笑謔一句。
撲哧。
杜若還真被他逗笑了，一時無語的栽倒到周鬱的肩上，“嫂子，你看看他，怎麽就摳成這樣呢？”
聽說，s市最近出爐的富豪榜，淩氏可是居首的，而且，就是世界排名，淩晨也能進前三百了。
這會兒竟然跟她哭窮。
周鬱也被淩晨這句話逗的有些臊了，說起來，也是她跟杜若之間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什麽玩笑都隨便開的地步。
沒好氣的白了淩晨一眼，周鬱到是正經的跟杜若說起他的計劃，“我們等回去，再到晨光好好檢查一下。”
“那行，到時候，我要看檢查結果。”
杜若到不強留，而且，對於晨光，她還是信得過的。
淩晨無語的看著兩個把他這個大活人忘到腦後的女人，一時無語又奈，難道，這就是女人間的友誼？
雖然知道杜若出門，莫驕陽不可能不派人跟著，可淩晨對她的大意，以及公眾場合隨便露臉的行為，還是深深的譴責一通。
若不是莫驕陽保護的好，若不是杜若平時生活中打扮一向隨意，清純，指不定這張臉都要被拍成肉餅了呢。
“我說的，你記好了，別因為自己跟電視裏演的不符就大意了。”
他竟然也對杜若說演。
一時間，杜若真是百口莫辯。
好吧，她承認，但凡跟莫驕陽在一起需要出席的公開場合，有些笑容，還有儀態，還是要端著的。
可也用不到演來表達吧？
扯了扯嘴角，她嘟囔著抱怨，“越來越不可愛了，哪有這麽給你當哥哥的。”
“砰……”
“啊……”
幾乎是同聲響起的兩道聲音。
淩晨手指勾起，出手猝不及防的敲了杜若的頭一下。
杜若被攻擊，條件反射的叫出了聲，等叫出來了，她才鼓著嘴，瞪了淩晨一眼，轉而向周鬱投訴，“嫂子，他欺負我，你幫我找回來。”
周鬱：“……”跟她有關係嗎？
“嫂子，你不幫我，我就把兒子送到你們家去。”
周鬱：“……”這是什麽媽啊？
而且周鬱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把當朝太子爺送到他們家去，本來十年之後的約定就夠讓她覺得對不住兒子了，若是再把太子爺接去，天啊，十年豈不是又要提前。
訕笑搖頭，總不能開口就拒吧，太傷顏麵，她隻能委婉的說道：“那個，囡囡啊……”
“嗬嗬，嫂子，你叫我囡囡了。”
杜若高興的笑開了，一張明媚的小臉，燦若春花，隻因為周鬱願意叫她的小名。
這麽容易情緒外露的杜若，竟讓周鬱覺得感動，心防轟然倒塌，她竟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囡囡，歡迎你來家裏玩。”
“謝謝嫂子，哪天我就抱著兒子去你們家玩。”
周鬱：“……”
能不提兒子嗎？
咖啡廳門口分明，杜若沒有去機場大廳，既是她不適合去，淩晨也不可能讓她去，叫著跟她的保鏢，交待好把人護送回去，看著她上了車，車子啟動，淩晨才拉著周鬱，叫上武子衍，幾人去了機場大廳，辦理登機手續。
趕在中午前，飛機到了s市，尹嘯親自接機，武家也安排了車子過來，所以，在停車場，兩隊人馬就分開了。
尹嘯知道淩晨在異國死裏逃生，心裏慶幸不已，這會兒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偷眼打量他，想看看他的氣色是不是都恢複過來了。
一眼、兩眼淩晨或許還沒注意，可這一路上，尹嘯幾乎都看了不下十幾、二十眼，淩晨就算是再遲鈍，也察覺了。
更何況，連周鬱都察覺到了尹嘯的異常。
“尹助理，怎麽了？”
周鬱以為尹嘯是因為公司有什麽重要的事兒，想跟淩晨說，又拿捏不準現在說合不合適，所以才用那種舉棋不定的眼神往後瞟。
嗯，周鬱真是太會給尹嘯找台階了。
淩晨卻比周鬱精明，大概猜出了尹嘯的意思，偏偏，還不出口澄清，以安他心，而是好整以瑕的等著聽尹嘯的解釋。
“總裁，晨光那邊，我來之前跟冷大夫打過招呼了。”
嗬……
這小子。
竟然敢越權了。
淩晨輕挑眉梢，到也不拒絕他的好意，“我這身體，怕是還要養一養，之前答應讓你休假的事兒，怕是要緩一緩了。”
“沒事兒，我最近精力旺盛，天天晚上不過零點都睡不著，早上四、五點鍾就得醒，公司忙點，正好分散分散我的精力，免得我一歇下來，整個人閑死。”
尹嘯違心的說著，可為了讓淩晨安心，謊話也說的極遛。
“這樣啊。”
淩晨聽起來似乎真的信了，故意拖長的音調裏，有幾分感動。
尹嘯覺得，能聽到他這一聲感動，能看到他活著回來，他就是累點，也值了。
可這種情緒還沒等升華，下一句，就直接把他打回冷宮了。
“那接下來的幾年，公司你就要多辛苦了。”
尹嘯：“……”什麽意思？
雖然沒開口，可淩晨到像知心哥哥一般的了解尹嘯，靠坐在後坐，非常不要臉的將頭抵在周鬱的肩上，長長的打了個嗬欠，打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才抬手蹭了蹭眼角，說道：“我身體恢複後，還得為淩家開枝散葉，公司的事兒，估計三年、五年顧不上多少，咱們還是老規矩，每周一、四的例會我到，重要的合同簽約我到，財務報表每月送一次，我看，其餘的小事兒，你全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