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放個屁不算大事兒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鍾,周鬱聽到空中有直升起的轟隆聲。

“對麵的人販子,你們聽著,現在是下午五點五十分,想來,你們肚子也餓了,天寒地凍的,咱們這樣對峙,大人能受得了,小孩子受不了,現在,我們用空投的方式,給你們投遞給養,你們可以坐在原地不動,空投的食物盡量投在你們周邊,到時候,你們派一個人出來拿過去,放心,我們這邊的人,都會向後撤離,保證不會傷害你們,至於接下來,你們想提什麽條件,等到吃飽喝足,咱們再繼續,隻一條,你們無論如何,不許傷害兩個孩子,否則……”

“好了,少特麽費話,老子餓著呢,快點投。”

人販子對直升機似乎並沒有什麽煩感。

周鬱不知道,之前人販子也要過一次吃的,隻不過,當時袁大頭說讓這邊的人送過去,被拒絕了。

袁大頭見人販子沒反對,這邊圍攏的人便在他一個手勢下,自動收了武器裝備,各自朝後退了一百米左右。

直升機在看到地麵人群退開之後,才開始空投食物。

人販子為了確認從天空降下來的是食物,不免要有個抬頭的過程,也就在這一刹那,周鬱聽到砰砰兩聲,隨後,剛剛地麵上撤開的人,竟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那個還跪在冰冷雪麵上的少‘婦’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就感覺自己的懷裏一滿,緊接著,一低頭,竟然發現自己的孩子,安全的回到了身邊。

一刹那,她竟是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決堤,仰頭哭泣起來。

“同誌,你先別哭,咱們的救護車正在外圍等著,先抱著孩子去救護車上。”

護在這少‘婦’身邊的武警拉扯著將她從雪地上托起來,兩邊一邊一個架著她的胳膊,用空餘的手幫她拖著孩子,快速的朝著救護車挪動。

周鬱目光染淚的看著這一幕,那一份油然生起的慶幸,竟是讓她忍不住燦了嘴角。

張學寬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手中的相機,哢嚓哢嚓的快速記錄著,這樣的畫麵,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學長,上麵。”

周鬱突然指了一處置高點,看著那裏快速閃身的人影,連忙說道。

張學寬的相機尋找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沒了先前的人影。

“那是……”

他心裏隱有猜測,卻還是忍不住確認著。

“莫書記,是他。”

周鬱的聲音裏顫意明顯,卻帶了喜‘色’。

真沒想到,他竟是這般的厲害。

“竟是莫書記。”

張學寬的聲音摻雜著幾分懊惱,好像沒有抓拍到那一幕,而痛悔著。

不過,結局總是好的。

周鬱和張學寬離開現場前,又去看了眼被特警人員抱走的第二個孩子。

是個‘女’孩,眉眼清淡,柔柔弱弱的樣子。

“她為什麽一直睡著?”

之前太過緊張的情況,她們都沒注意到這一點,這會兒,覺得這‘女’孩能在這麽‘混’雜的場所還能睡的安寧,必然是有問題的。

袁大頭顧不上她這邊,到是之前安排的那個人起了作用。

唉歎一聲,帶著幾分同情的聲音就這麽響起,“估計是用‘藥’用多了。”

“用‘藥’?”

周鬱被這兩個字嚇了一路,怎麽也沒想到,人販子會這麽……

相比於她的震驚,顯然特警已經見怪不怪了,指著被人抱走的小‘女’孩,歎惜一句,“回頭做檢查的時候,再看看吧,但願不會留下後遺症。”

“小‘女’孩的家人還沒報案嗎?”

張學寬這會兒理‘性’回歸,開始關注於兩個孩子經曆這麽重大的刺‘激’過後,在以後的生活裏,會不會有心裏‘陰’影留下。

而且,他想對兩個孩子的家長,做個跟蹤采訪。

雖然現在不合時宜,可他已經想好一會兒跟著去醫院問下剛剛那位少‘婦’的聯係方式,隻不過,離開前,他想再等等另一個孩子的家長。

隻可惜,特警的聲音很無奈,“全市的警局,包括區點的派出所,都沒有接到一起失蹤兒童的報案。”

周鬱:“……”

這能說明什麽?

這麽小的孩子丟失了幾個小時,這會兒華燈初上,家家正是晚飯時分,家裏人不找,難道是……

周鬱不敢想像這樣的結果,隻移過目光追隨已經被送上救護車,離開的小‘女’孩的方向,心情沉重。

“周鬱,我想去趟醫院。”

“學長,我也想去。”

不管各自的目的是什麽,此刻的想法,卻是如出一轍。

不過,雜誌社這邊的電話正好趕在這樣的時機打了過來。

張學寬接起電話跟奚彤君簡單說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奚彤君要求兩人盡快出稿,趕在所有的媒體都沒有第一手消息前,把這篇報道發出去。

張學寬和周鬱知道,這會兒那些圍堵在外的記者,一定蜂擁而上的趕到了醫院,她們過去,隻怕會耽擱不少時間。

想了想,張學寬把相機‘交’給周鬱,“我去醫院,你回雜誌社,出稿的事兒,總編那裏會幫你一同處理。”

“好吧,學長,我把錄音筆給你。”

周鬱接過相機,放到包裏的同時,拿出錄音筆遞給了張學寬,然後與他道了別,自己走到安全區,抬手打車。

“周記者,我送你。”

袁大頭剛剛指派的特警這會兒已經開車過來,從內側推開了副駕的車‘門’,示意周鬱上車。

周鬱哪好意思耽誤人家公事兒,連忙擺手,“不用了,謝謝你啊,我自己打車就行。”

“上來吧,周記者,袁頭讓我過來送你的。”

呃?

周鬱回頭看了一眼袁同誌的方向,想了想,自己也趕時間,到也沒再矯情。

“對了,你叫他袁頭,他現在是什麽職務啊?”

“原來是特警隊的大隊長,現在高升了,不過,我們都習慣叫他袁頭。”

小夥子還很健談,一路上把自己的領導誇了個底朝天,那一副為他是從的樣子,看的周鬱沉悶的心情,不免有了幾分莞爾之意。

到了雜誌社,周鬱與小夥子道了別,沒再多耽擱的上了樓。

此時,辦公室的同事大多都下班了,偶有一兩個沒走的,也是在整理白天的稿子。

大家都低頭幹活,見到周鬱,也沒打招呼,隻點了下頭,便見她匆匆走過了。

總編室,奚彤君眸‘色’沉凝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周鬱,呼了口氣,“拿到手了。”

“嗯,拿到了。”

周鬱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裏拿出張學寬的相機,遞給奚彤君,在她看相機裏記錄的影像時,又簡明厄要的把現場情況描述一遍。

“你寫稿子,我配圖,兩個小時後,咱們倆碰頭,一起去印刷廠那邊。”

奚彤君做事兒向來認真,嚴謹,這會兒吩咐完周鬱,便把張學寬相機裏的內存卡拿了出來,放到讀卡器裏,開始圖片甄選。

周鬱也沒再多留,拿著包,出了總編室,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開電腦,幹活。

十指翻飛,鍵盤綻‘花’。

兩個小時在文字的組合中,悄然流逝。

待到鍵盤落下最後一個鍵子時,周鬱點了保存,又通過郵箱,發送到了奚彤君的郵箱裏,關機,拿著包離開了辦公室,再度到了總編室。

奚彤君已經選好了圖片,正在看周鬱傳過來的稿子。

“可以,現在就走,一會兒你開車,我排下版麵。”

大總編親自上陣排版,這是為了節約時間啊。

周鬱也沒多猶豫,看著奚彤君給她遞車鑰匙的時候,才猛拍下腦袋,說道:“不用,總編,我的車這兩天停樓下了。”

從昨天葉微微接她出去,車子就一直停在大廈樓下,這會兒才被她想起。

奚彤君把車鑰匙放回自己包裏,電腦沒關機,隨手提起,便朝著‘門’外走去。

晚上十點,辦公室裏安無一人,兩人關了燈,拉了閘,一道下了電梯,徑自朝著車位走去。

周鬱開車,技術雖然不比奚彤君,可好在,這會兒天晚,路麵沒什麽人,車也少,所以,一路也算是暢通無阻。

趕到印刷廠的時候,張學寬竟然已經等在那兒了。

見兩人下車,他上前迎上了奚彤君,“總編,稿子怎麽樣?”

奚彤君看了他一眼,沒做停留的便從他身前掠過,一邊走,一邊道:“你那個做下一期的後續報道,這一期,先用周鬱這個。”

張學寬中途也給她發了一個簡稿,內容不多,因為倉促,也不充實。

周鬱不解,偏頭看了一眼張學寬,隻聽他小聲說道:“那個小男孩的母親沒接觸上,不過,那個小‘女’孩得到點意外情況,醫院那邊的檢查結果,這孩子的身體應該是有先天心疾的,隻怕,這次被人販子劫走,家裏不報案,怕是就打算這麽不了了之了。”

呃?

周鬱眸子裏有瞬間的震驚之‘色’,還有不敢置信。

完全不能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父母?

還有這樣的家人?

怎麽可以這樣呢?

因為孩子有先天‘性’心疾,然後就這麽棄之不顧了嗎?

難道在他們的孩子被人販子劫掠之後,還要慶祝一番?

她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張學寬又豈是那般沒有心思的,偶然得知這樣的情況,心裏痛恨不免有之,隻可惜,有些事兒,他也無法相幫。

“周鬱,咱們先進去吧。”

這一晚上,雖然拿到了稿子,也順利排版印刷,可因為張學寬這樣的消息,每個人的心情,又都是那麽的不痛快。

在印刷廠看到最後成型的版麵,已經很晚了。

因為一直忙碌,周鬱到是沒有困倦的感覺,眼睛鋥亮,盯著那第一份成型的雜誌,心裏那份沉重,終於得到了一些緩解。

“好了,先這樣,咱們都回去休息,明天,雜誌社的事兒,張主編看著點,周鬱,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別耽誤了。”

“呃?啊!”

有什麽東西,被遺忘了。

直到這會兒,周鬱才想起來,她還沒給h市那邊的吳大夫打電話。

既然去不成,打個電話,應該可以吧。

可是現在這個點……

周鬱想了想,隻能挪到明天了。

可剛才,她應該算是答應了奚彤君吧?

哎,這腦袋裏,一團‘亂’麻。

“周鬱,自己開車有問題嗎?”

張學寬已經跟奚彤君說了送她,這會兒見周鬱還站在原地沒動,轉身時,扯了扯她的胳膊,問道。

“啊?學長,我――”

“不用,我載她。”

一道突然而至的男聲,在這寒冷的冬夜,竟是帶著別樣的溫暖,就這樣衝破了周鬱‘混’‘亂’的思緒,闖進了她的視線。

“總裁。”

“總裁。”

奚彤君和張學寬客氣的打了招呼,此時此刻,兩人再多留,就顯得不識時務了。

“太晚了,總裁帶周鬱先回去吧,明天還要出差,別遲到了。”

這是奚彤君離開前,又一次拉著周鬱強調了出差的事兒。

張學寬也跟周鬱和淩晨道了別,便跟在奚彤君身後出了印刷廠。

周鬱直到這會兒,才朝著淩晨走了過去。

習慣‘性’的把手伸進他攤開的掌心中。

溫度剛好,熨帖著她手掌微微的涼意。

隨著男人的腳步往外走時,她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而且,還知道她在這兒?

不過,一想到自己身邊還跟著別人,大概也猜到他是怎麽掌握她行蹤的。

淩晨顯然也沒打算解釋這麽弱質的問題,隻捏了捏她的手,“累不累?”

“還好。”

周鬱眼看著張學寬的車子如風般消失,心裏想跟奚彤君再商量商量出差事兒的計劃,也就此戛然而止。

她眼裏的‘波’動,不動聲‘色’的被淩晨收納,卻隻做未見,拉著她朝著自己的車走去時,又提了句今天下午的事兒,“有沒有受傷?”

“沒有。”

周鬱連忙搖頭,不過,也想到了今天下午那道身影,“莫書記的槍法,好厲害。”

聰明的‘女’人永遠不會在自己的男人麵前,誇另一個出‘色’的男人有多麽的颯爽。

淩晨眸光隱有暗芒一閃而逝,嘴角微勾起邪佞的弧度,長長的噢了一聲,意味不明。

周鬱隻當淩晨不信,再次崇拜道:“我看見袁隊長埋了好幾個狙擊手,可到最後,還是莫書記一槍解決了兩個人販子。”

“所以……”

小‘女’人眼裏興奮的光還沒熄落,完全沒察覺到淩晨這會兒語氣裏耐人尋味的幽長之音。

“所以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甘願為他肝腦塗地了。”

呃――

這話,怎麽聽都像是你情願為他當狗‘腿’子的意思。

淩晨忍著嘴角的‘抽’搐,想著要不要給小‘女’人來點教訓,讓她以後在用詞上,注意一下。

雖然,她說的也不算假話,隻不過,他更願意聽互惠互利這個詞。

恩,在心裏腹誹之餘,不忘了為小‘女’人拉開了車‘門’。

周鬱眼角的餘光忽然撇見了淩晨車子後麵,還停著一輛車。

“那個,我車在這兒,坐你車回去,它怎麽辦?”

這裏又不是雜誌社樓下,扔在這兒,不好吧?

相比於周鬱的焦心,淩晨卻渾不在意,“回頭讓托車的給送去。”

托車,原來是可以這麽用的……

周鬱嘴角‘抽’搐,想著這男人幹的這不尋常的事兒,一個字,服。

淩晨見周鬱沒說話,便關了車‘門’,繞過車頭,坐進了主駕,發動車子,一邊往回開,一邊問她,“飯不飯?”

呃?

“好像,有點。”

折騰了大半宿,還真是有點餓了。

淩晨要是不問,或許她也想不起來,這會兒一問,她的肚子像是得到了傾訴的對象,竟是自己叫了一聲。

“嗬嗬……它到是識時務。”

淩晨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因為肚子識時務,而漲紅了臉‘色’,一臉不好意思的周鬱,扯‘唇’翹起了嘴角。

周鬱癟著嘴,虛握著小拳頭,朝著自己的肚子假意揮了揮,為它這麽丟自己的麵子,想要懲罰。

“好了,跟它鬧什麽別扭,在自己男人麵前,就算放個屁都不算大事兒,何況肚子餓的叫。”

淩先生,你這老夫老妻的口‘吻’雖然讓周鬱很受用,可你沒看到她聽到你說放個屁都不算事兒時,臉上窘迫的樣子嗎?

周鬱覺得自己真是窘到家了。

怎麽男人說什麽,自己就想幹什麽呢。

她忍。

一定要忍。

這個不爭氣的肚子,還能不能讓她正大光明的好好呆著了。

“撲噗噗……”

嗬……嗬……嗬嗬……

副駕駛上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直接打破了淩晨臉上的淺笑,他其實知道這個時候笑出來,周鬱臉麵一定掛不住,可這麽有生活氣息的聲音,真是讓他忍不住想要笑,而且,他也的確就笑出來了。

“你……不許笑……”

周鬱臉‘色’羞紅,窘得差點就要鑽地縫了,兩隻手要不是怕突然伸出去,會阻礙男人開車,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捂上他的臉。

“嗬嗬……阿鬱……沒……沒事兒……”

淩晨像是抱臂看熱鬧的圍觀者,這會兒,周鬱越是羞惱,他由心到身的笑意,越是壓不住,連說出的話,都因為笑意阻隔,斷斷續續的。

周鬱被他笑的沒臉見隻,捂不了他的,就隻能捂住自己的臉。

淩晨瞧著她此地無銀的樣子,之前還隱忍的笑意,這會兒更是從‘胸’腔裏噴‘射’出來,“哈哈……哈哈……”

雖然今天上午‘挺’鬱悶,可下午,到晚上,接連而至的好消息,讓他的心情,真是越來越暢快了。回開,一邊問她,“飯不飯?”

呃?

“好像,有點。”

折騰了大半宿,還真是有點餓了。

淩晨要是不問,或許她也想不起來,這會兒一問,她的肚子像是得到了傾訴的對象,竟是自己叫了一聲。

“嗬嗬……它到是識時務。”

淩晨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因為肚子識時務,而漲紅了臉‘色’,一臉不好意思的周鬱,扯‘唇’翹起了嘴角。

周鬱癟著嘴,虛握著小拳頭,朝著自己的肚子假意揮了揮,為它這麽丟自己的麵子,想要懲罰。

“好了,跟它鬧什麽別扭,在自己男人麵前,就算放個屁都不算大事兒,何況肚子餓的叫。”

淩先生,你這老夫老妻的口‘吻’雖然讓周鬱很受用,可你沒看到她聽到你說放個屁都不算事兒時,臉上窘迫的樣子嗎?

周鬱覺得自己真是窘到家了。

怎麽男人說什麽,自己就想幹什麽呢。

她忍。

一定要忍。

這個不爭氣的肚子,還能不能讓她正大光明的好好呆著了。

“撲噗噗……”

嗬……嗬……嗬嗬……

副駕駛上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直接打破了淩晨臉上的淺笑,他其實知道這個時候笑出來,周鬱臉麵一定掛不住,可這麽有生活氣息的聲音,真是讓他忍不住想要笑,而且,他也的確就笑出來了。

“你……不許笑……”

周鬱臉‘色’羞紅,窘得差點就要鑽地縫了,兩隻手要不是怕突然伸出去,會阻礙男人開車,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捂上他的臉。

“嗬嗬……阿鬱……沒……沒事兒……”

淩晨像是抱臂看熱鬧的圍觀者,這會兒,周鬱越是羞惱,他由心到身的笑意,越是壓不住,連說出的話,都因為笑意阻隔,斷斷續續的。

周鬱被他笑的沒臉見隻,捂不了他的,就隻能捂住自己的臉。

淩晨瞧著她此地無銀的樣子,之前還隱忍的笑意,這會兒更是從‘胸’腔裏噴‘射’出來,“哈哈……哈哈……”

雖然今天上午‘挺’鬱悶,可下午,到晚上,接連而至的好消息,讓他的心情,真是越來越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