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組長,總編讓你過去一趟

周鬱被扔下車的時候,看著手裏提著的口袋,懵了,不是假的嗎,走這個過場幹嗎而且一想到這麽多喜糖被帶到辦公室,她必然要準備許多口水來應付那些八卦小妹們唇舌攻擊好不

淩晨的車速雖快,不過,在扔下周鬱之後,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會兒,透過後視鏡,看到站在馬路邊懊惱的抬手撫額,一臉“我被害了”表情的女人,瞬間覺得心裏很舒爽,嘴裏默默回味著,剛剛他心血**的稱呼,淩太太,好像,也沒那麽別扭。

周鬱被扔下的地方,離雜誌辦公的地方也不過差兩個半路口,打車的話都不用跳字,不過,她還是自已小跑著往過走,順便清醒一下大腦,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唇舌攻擊。

遲到兩個多小時,辦公室裏的人正忙的人仰馬翻,原本沒人注意到誰在隔斷邊走過,偏偏眼角的餘光被周鬱手裏提著的醒目的袋子晃了一下眼睛。

然後,一聲驚呼便率先炸響,“天啊,這麽大一袋子eational,周組長,你不會是打算隻請你們組裏的人吃糖果吧”

“哎呀,聽說好貴呢。”女人愛甜品,糖果自然逃不脫它鍾愛的人群,尤其還是糖果品牌占據世界前三位置的eational,幾乎瞬間吸引了女人們的視線,當然,男人們也不介意趁著這會兒空,休養生息,然後再繼續投入戰鬥。

話說,eational是什麽來著

周鬱之前在資本家的車裏,還閃過一抹熟悉,這會兒,經過辦公室同仁高調的七嘴八舌,終於想起來了,竟然是糖果品牌世界前三的產品。

“周組長,見者有份,獨吞而肥噢。”二組組長嚴麗梅眼見著組員的視線都被吸引了,便笑著打趣了一句周鬱。

甜食嗎,女人愛之恨之的東西,既被它甜蜜的味道所吸引,又要忍受糖分超標所帶來的體重負擔,所以,食言而肥這會兒到是被她合理利用了。

周鬱還能說什麽,隻能笑笑說,“一個朋友婚禮,買多了,全都捐給我了,這不,帶過來,大夥分分福氣。”

“哎喲喂,周組長,你朋友一定很有錢吧,這樣的糖果一剩是這麽多,指不定花費不少呢。”

二組成員年齡偏大,有點自以為是的不客氣,所以,見周鬱拉開了袋子口,探過了腦袋,原本以為是盒子墊的高,裏麵沒多少實貨,可這會兒一看,頓時媽呀一聲,裏麵那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薄皮透明包裝盒,糖果的高次都能一目了然啊。

“周組長,你朋友這麽有錢,回頭,讓他幫你也介紹個有錢的男朋友好啦,到時候,等你辦婚禮,咱們一定都去捧場,但願,周組長也能拿這麽好的糖果招待咱們喲。”

“瞧瞧你那出息,周組長這麽大方的人要是真嫁人,還不得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光是這點糖果,豈不是寒磣咱們周組長。”三組的組長最見不得一組的人好,要是大仇大怨到沒有,是工作你爭我奪的那點事兒,所以,這會兒吃著人家的東西,嘴還不忘奚落的調侃。

周鬱平時盡量跟她們搞好關係,是有摩擦,心裏知道,表麵還是笑笑過,隻要不是原則的問題,都不當回事兒,所以,這樣的性子在公司到也吃的開,聽到三組組長的話,隻像往常一樣笑笑,不多說什麽,把糖果帶子一係,揚了揚手,“你們繼續心,我們組還得留點。”

“嗬嗬,到底是親媽,護食。”

三組組長似笑非笑的嗔了一句,然後扭著水蛇腰轉回到了自已的位置。

嚴麗梅在周鬱從她身邊擦過的時候,無奈的撇了下嘴,“一個大男人,見天小肚雞腸的,也你能受的了他,要是我,哼”

周鬱笑笑表示不在意,扭頭往自已的辦公室走,心想,要是你,也沒如何,不過是想拿她當炮使罷了。

“大夥都在呢,吃糖。”

辦公室裏幾個組員正圍在一塊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聽到聲音,回頭一見周鬱扔在辦公桌的糖果,瞬間都眉開眼笑了。

樸圓圓是個不怕胖的,又是跟周鬱時間最長的,自認關係好,也不見外,前自已扯開了糖果袋子,一看標識,瞬間樂了,“eational,組長這是大出血的節奏啊。”

“樸姐,我到是覺得,組長這是宰了誰大出血吧。”

戚頃對糖果不敏感,不過對周鬱的性子,卻是有幾分拿捏,所以,這話說的可謂是非常肯定。

周鬱嘴角一抽,想著以往請他們喝的下午茶,是不是都喝進狗肚子了,怎麽聽怎麽都像她是黃世仁,周扒皮一流。

組裏有對龍鳳胎,一男一女,向東,向西,進雜誌社的時候,沒少吸引大家的話題,分組時,抽簽到了周鬱這兒,相處到也不錯,向西是女孩,性子自然活潑一點,所以,見樸圓圓自已動手,她也沒客氣,不過,糖果捧在手的時候,她笑眯了眼,轉頭看著周鬱,“組長,總編也來了,還有張主編也在。”

言下之意,要不要送過去點

周鬱著實對向西這種時刻準備拍馬屁,又不過戲的行為表示讚賞,職場規則,與司關係處的好總不會錯,當然,要是碰到神經病的司,一定要悄悄的為自已留個後手,隔山打牛,拉近跟司的司的關係。

不過,於周鬱而言,張學寬那兒她的關係是擺著的,反而是那個司的司,真是讓她頭痛啊。

“向西,你要是敢去,你自已去,別扯著咱們組長啊。”

樸圓圓對總編那脾氣也是敬謝不敏的,對避開,絕不碰,當然,加工資加獎金的時候,她還是在背地裏誇過老處女賞罰分明的。

向西吐了吐舌頭,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的一臉不在意,“我是想給張主編送,總編那兒,讓我哥去吧。”

周鬱真是沒忍住,因為向西悄悄的跟她說過一回異性相吸的理論,言下之意,總編會不會看女人都不順眼,看男人會不會裝的和氣一點。

所以,她們組裏但凡有什麽需要跟總編打交道,又不需要她親自出麵的事兒,一率都交給向東這個外交員,當然,要是需要她出麵,她會拉張學寬,所謂不越級嗎。

向東被自已妹妹指派,見組長沒反對,不好拒絕,隻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心裏想著,等下班,一定得給這丫頭洗洗腦,怎麽好差事不給自已身挑呢。

向西等到向東出門,才捂著嘴哈哈笑,“組長,你晚收留我吧,估計我哥這一路都想著怎麽拆我的皮呢。”

“知道你哥拆你的皮,還給你哥下套,也你這個當妹妹的能過的這麽沒心沒肺。”

戚頃撇著嘴巴嗤了一句,然後轉頭看著周鬱說起了正事兒,“十一之前咱們跟進那個,總編那兒通過了,稿子也看了,我把你的意思轉達了,這種問題,最好做連載,得跟進,不能以一個人的事例概括整個地方的情況,我提了資金申請的事兒,總編說要報,要是批下來,你打算怎麽安排”

這是十一回來的車,他們商量過的,所以,周鬱並不驚訝,安排嗎,“咱們組輪流跟進,一人一周,怎麽樣”

湊成連載的話,想要引起社會關注度,至少也要跟進三個月到半年,一人一周,整個組五個人,幾乎每個月都能攤出差的機會,不過,樸圓圓最近情況有點特殊,臉顯出幾分為難,“組長,我可能有點麻煩。”

“你的事,我知道,你忙你的,你出差的時候,我頂。”周鬱擺著手攔了樸圓圓的話,她家孩子小,身邊沒有老人幫襯,請個阿姨總也不放心,再加生活開支突然增加,難免負荷過重,偶爾出差一次半次還好,要是連續,怕是不行。

“你自已能頂半個月”戚頃眉頭一蹙,對於那裏環境的惡劣他又不是不清楚,吃不著好的算了,連住的地方也挺差勁的,讓一個女生在那兒那麽長時間,他覺得不好。

周鬱卻是無所謂的笑了,其實,那裏的民風淳樸,除了生活落後點外,別的都還好,她不是接受不了,而且,她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所以,對於戚頃的擔心,她心裏感謝,卻不會退縮,“沒事兒,呼吸呼吸城市以外的新鮮空氣,也挺好的。”

“可是組長,我自已在那兒,有點害怕呢。”向西是城市女孩,跟大部隊去一次,算體驗,要是把自已扔在那兒,她連忙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讓我哥替我。”

言下之意,工作我能接,不過,我跟我哥交換,組長你可別挑剔。

周鬱並不強加組員自已的意思,隻要有人跟進好,笑著允了。

“組長太好了。”

向西最喜歡是周鬱這點人性化,工作不刻板,也不會欺壓新人,又不會端小領導的架子,所以,每天她即便累到吐血,也能保持心情愉快。

向東回來的時候,組裏的工作已經分配好了,向西負責把分工向他匯報,不過在這之前,他看著周鬱說道“組長,總編讓你過去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

周鬱過去之前,狡黠的轉了個彎,繞到了張學寬的辦公室,敲了兩下門,聽到裏麵喊了進來,才推門而入。

“學長。”

張學寬看見她,眸光綻笑,指了指桌的糖果,剛剛向東送來的,“從哪兒宰來的”

可能是走的近,了解她的經濟狀況吧,再加周鬱對甜食沒那麽過敏,所以,張學寬聽向東說是周組長帶來的時,瞬間笑了。

周鬱吐了吐舌頭,頑皮的樣子一如兩年前跟在張學寬屁股後麵學采訪時的簡單,兩年的工作磨礪非但沒讓她的臉染利益金錢的肮髒,反而在那張臉,看到了更多的自信和內斂的執著。

“學長,一會兒救火唄。”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是周鬱這樣的人吧。

張學寬真是無耐又好笑,擺著手讓她出去前,豎起了三根手指頭,兩年默契,三根代表三分鍾的意思,也是說,三分鍾後,他去救火。

周鬱愉快的眨了眨眼睛,轉身的時候,說道“學長,我給洋洋帶了小禮物,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洋洋是張學寬兩歲的兒子,先天不足,醫生說骨質發育的不好,走路可能會延緩,周鬱也說不好醫學的這些事兒,隻知道兩歲的孩子,現在還不會走路,隻能大人抱著,或者放在車裏推著。

為了孩子的病,張學寬兩口子也沒少操心,大小醫院,除了出國,都差不多走了一遍,原本家裏條件還好,這回折騰的,底子也空了,不過,好在張學寬長了主編之後,待遇不錯,家裏他一個人班,妻子看孩子,也不至於艱難。

奚彤君的辦公室有了一點變化,周鬱不常來,不過,因為大家對老處女的關心,幾乎是她辦公室裏多一盤水都能迅速被傳遍,所以,當她進來看到窗口多了兩株綠色小植物,還有間夾了一盆小紅花的時候,也不過是快速斂了眸,隻當沒看見老處女綠葉捧紅花的心思。

“總編。”

奚彤君埋首好像在整理什麽件,聽到周鬱問好,也沒抬頭,等到手裏的工作處理好了,一邊歸了檔,一邊轉過眸,淩厲的掃了一眼周鬱,語氣微涼,像是摻了冰,“周鬱,你有沒有話說。”

周鬱心下一凝,臉本來沒輕視的表情,這會兒更加繃緊,一雙眼睛膠著在老處女臉,沒敢轉移半分,硬著頭皮搖頭,“我不知道總編的意思。”

意料之,又像是意料之外,這次雖然老處女發了脾氣,可是出口的話,又讓周鬱覺得好像老處的性子不知何時在轉變。

她一手拄在辦公桌,一隻手抬著非常不禮貌的指著周鬱的鼻尖,眼裏的神采分明寫著你自已幹的好事兒,你還想跟我瞞著。

“說說,這個地方,怎麽回事兒。”

一張紙質報告飄落在周鬱的腳邊,沒有客氣的讓她前看,顯然奚彤君的脾氣已經到了隱忍崩潰的邊緣。

紙質報告顯示的內容,正是一組申請繼續跟進的那個材料,周鬱不覺得有什麽錯,半蹲下身體撿起那張紙,目光清正的看著奚彤君,“總編,這個題材,如果跟進下去,一定會引起社會的反響,他們需要幫助,我們有能力借助這麽好的平台去幫助他們。”

“我不反對你的這個提案。”奚彤君目光咄咄的盯著周鬱,直直的逼視不容她有躲閃的餘地,她的話,那樣清晰明了的把周鬱掩藏起來的問題,擺到了桌麵,“這是個艾滋村,你能確保在繼續的跟進,你和你同組的人員,都不會有人感染嗎周鬱,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麽,如果不是這兩年我看著你一點點的做起來,我會以為你為了一時貪功,把自已組員的生命放在生死線烤,可是周鬱,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把這話隻留在你來了才說,你的組員知道你這麽幹嗎,你的組員了解那個村子的情況嗎,你的組員知道他們可能在一次短期的居住與生死擦了肩嗎”

奚彤君的情緒是激動的,甚至有著隱忍的顫音,可是這些都不足以讓周鬱對她動容,讓她動容的,是奚彤君對她的信任,每一句話都沒有把她放到功利的位置,明明她以為這兩年對她極為苛刻,無論哪隻眼睛看到她,都覺得不順眼的女人,怎麽會用這樣堅定的語氣來定位對她的評價。

周鬱迷惑了。

不過,顯然奚彤君咄咄逼人的意思沒有到此為止,“周鬱,這個方案,我可以批給你,甚至麵都能很快批示下來,我不否認你挖掘新聞的力度,可是你要知道,你麵對的,不隻是救贖,還有責任”

這兩句話,很重。

哪怕隻有幾個字組成,可是其蘊藏的意義,又是大不相同。

愛滋村,傳播,感染,這些敏感的字眼何曾沒在周鬱的腦海裏閃現過,所以在十一成行之前,她已經盡量做好了防護措施,包括她們進駐村子之後的個人衛生用品,與采訪人接觸的距離保持,甚至她已經跟醫生請教過,愛滋病的傳染途徑,盡可能的保證組員的安全。

呼了口氣,周鬱忽然沒有了老處女無理取鬧,惡意找茬的心思,她有點想跟她推心置腹了,“總編,我不想放棄這個話題的跟進,實在不行,我自已去跟進。”

奚彤君眸光一閃,有猶豫劃過。

“總編,我盡量把時間縮短,一個月,至少也要一個月。”

“好。”

“我陪她去。”

張學寬已經聽了一會兒,三分鍾約定,他沒有傻乎乎的直闖進來,而是在外麵逗留片刻,聽聽裏麵的情況,如果真的隻有總編發脾氣,他拿著件過去解圍,如果是正事兒,他也不妨多等一會兒。

可是沒想到,周鬱連他也瞞了,愛滋村,腦海裏第一反應除了震驚,還有責任。

當然,他也不會忽略這裏麵摻雜的感染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