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抬手之間便可牽起你的手

“陳德,誰的電話?”

馮誌存緩過那口氣,一想到再等一個多月,最多不超過兩個月,這個他視為隱憂的人就會從這個世上無聲無息的消失,心口剛剛被壓製的鬱氣瞬間得到了舒解,肚子裏明明沒吃早飯,可是心情轉好帶來的飽腹感讓他覺得這頓早餐完全可以不吃。

聲音響在陳德身後,他自己拄著拐仗,慢步走了過來。

陳德緩了緩麵‘色’,扭頭看見老爺子恢複如常的神情,想了想,單手捂住話筒,把剛剛裏麵男人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縱然馮誌存英明神武,一輩子經過風‘浪’無數,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疼愛的孫‘女’,能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兒來。

幹到不怕,偏偏還被媒體抓了個正著,這得有多沒大腦才能蠢成這樣啊!

差一點,真是差一點,他就被氣的背過氣去,食指點著電話,幾次‘欲’張口想說什麽,都因為那口氣壓住了‘胸’腔,卡住了嗓子,什麽話也吐不出來,隻能任由陳德驚惶的拍撫著他的後背,重重的咳出了一口濃痰,緩了一些,麵‘色’才漸漸變好。

“老爺子,您別急,那邊打電話也就是討個人情。”陳德這話既簡潔,又明了,自然也傳遞了馮家不應,那邊不敢隨便發的自信。

馮誌存自然也是心如明鏡,這些做生意的都特麽鬼‘精’,什麽東西該發,什麽東西不能發,腦子裏比誰都多根弦,打電話來,不過是通個氣,讓他知道知道罷了。

“告訴他,有空來家裏喝茶。”

沉喝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透過傳聲筒傳遞到了電話的另一端,陳德剛才隻顧著給老爺子撫背了,這會兒回手去拿電話,另一端的人自然也清楚的聽到老爺子喝亮的嗓‘門’,尤其那句請喝茶清清楚楚,不假他人之口的傳過來,哪裏還需要多說廢話,隻餘點頭哈腰的客氣了,“德叔,你好好照顧老爺子,就當我沒打過這電話,你放心,告訴老爺子,同行我打招呼,這事兒不用他‘操’心。”

隔著電話,陳德道了謝,又複述了一遍老爺子的意思,有空過來喝茶,這才掛了電話。

轉回身,瞧著老爺子麵‘色’沉鬱的樣子,不由的淺歎口氣,低聲勸慰,“老爺子,大小姐或許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

馮誌存譏嘲的聲音夾裹著濃濃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鄙夷,這種鄙夷幾乎埋沒掉了他對馮雅倩圍護這麽多年的親情。

陳德斂眉垂首,不看老爺子的眼睛,他心裏清楚的感覺到,大小姐隻怕真真踩踏了老爺子心裏最後那根‘欲’留給她的親情鏈,以大小姐的所作所為,別說以後再得老爺子歡心,隻怕,再想踏進這道大‘門’,都極難了。

馮誌存兩手緊緊的握著拐仗,仿佛這才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撐,眸光‘陰’鷙,暗沉,瞳仁裏流轉的光芒,道道都充滿了算計,半晌,舒緩了語氣,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般的吩咐道:“給莫老打個電話,就說我約他喝茶。”

“是。”

陳德應聲,看著馮誌存轉身上了樓,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莫驕陽把車子停在了馮有忠的車後,熄火,拔鑰匙,關車‘門’,動作利落的就像是要急著打劫一般。

杜若幾乎是腳剛從馮有忠的後車‘門’邁下來,身體就被攬進了莫驕陽的懷抱,那樣的緊,即便什麽話也沒說,可他的呼吸分明透著劫後餘生的後怕。

顧學茵守在家‘門’口,翹首以待,一入目就看到這樣的情形,忍不住失笑起來,“有話進屋說。”

邊笑,邊上前挽起了馮有忠的手臂,本來她是想抱抱杜若的,可是現在明顯沒他這個嶽母‘插’足的地方,還不如把懷抱留給自己的男人呢,她可沒忽略掉馮有忠站在車‘門’旁蹙眉的表情,以她的猜測,隻怕是吃醋呢。

想想也是好笑,這麽大年紀,吃‘女’婿的幹醋,也是醉了。

“爸,媽,我帶杜若先回去了。”莫驕陽說了句他早就想說,馮有忠卻一直沒給他機會說的話。

“嗯?”馮有忠蹙起了眉頭睨著莫驕陽,‘欲’聽下文。

顧學茵亦是滿目疑‘惑’之‘色’的喚了聲“驕陽?”,不明白怎麽到了家‘門’口,還要回去?

杜若隻是依賴的靠在莫驕陽的懷裏,偏頭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莫驕陽眼角的餘光本就徘徊在她的周圍,自然不會錯過她看他時傳遞的信息,心意相通,他相信,此時此刻,她要的,也不過是兩人安安靜靜的呆在一起。

可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做。

手臂緩緩的收緊了力度,眼簾再度張開,看向馮有忠時,他的語氣有著不容置疑的捍衛與堅持,“爸,以後我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

馮有忠麵‘色’一窘,好像他是‘棒’打鴛鴦的惡嶽父,恨不得分分鍾拆散一對有情人似的。

可是他心裏又深知,莫驕陽這句話的潛台詞,不就是說他一個當爸的,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沒保護好,人家當丈夫的,不樂意了,也不相信了,以後這是打算走哪兒帶哪兒的意思了。

雖然這是實情,可是他還是鬱悶的想罵人,而且,他自己的‘女’兒這才認回了幾天啊,這小子又一‘門’心思的拐跑,他就是想過過父‘女’天倫的日子,難不成還有錯了。

馮有忠板著麵孔瞪著莫驕陽,不予退讓的說道:“這是她家,又不是大禹,哪有過家‘門’不入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拿著離婚證過日子的人沒資格跟我說這話。”

“……”

馮有忠犀利果決的堵住了莫驕陽的長篇大論,甚至還堵的他啞口無言,大手一揮,直接上前去拉杜若的胳膊,“走,先跟爸回家,下午爸帶你去個地方。”

一個‘欲’拉,一個不放,眼看著翁婿兩個就要打起來了,杜若作為整個事件的關鍵點,想不開口都不成了。

目光柔軟的看了一眼莫驕陽,嘴角挽起輕笑,低聲道:“先進去吧。”

“對,對,有什麽話,咱們進去再說。”

這種時候,顧學茵也隻能出來和稀泥,而且她聰明的越過馮有忠,自己上前拉過了杜若。

與她想的一樣,莫驕陽攔了馮有忠,卻不好攔她,所以,她到是輕易的得了逞,攬著杜若的胳膊抬步就往院裏走,一邊走,還不忘回頭招呼翁婿倆,“天寒地凍的,你們爺倆還打算在外麵曬冷氣不成?”

莫驕陽與馮有忠對視一眼,一個把哼聲吐在了明處,一個把哼聲,吐到了心裏,翁婿兩個皆有一種相看兩相厭的感覺。

顧學茵哭笑不得的搖頭,一邊走,一邊跟杜若小聲嘀咕,“都說男人有的時候就跟小孩子一樣,以前我還不覺得,這會兒到是信了。”

撲哧。

杜若配合著輕笑一下,不過因為心裏有事兒,這笑容舒展的極淺,更多的像是為了應付。

顧學茵是聰明人,早就看出幾人有異,卻不好在這個時候多問,隻等著回頭覷個機會問問馮有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母‘女’兩個進了屋,翁婿兩個的步子才慢慢跟了上來,莫驕陽慢了馮有忠兩步,在看到屋‘門’被關上的時候,才有些置疑的問道:“爸,德叔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下午我安排了地方,咱們帶著杜若過去檢查一次。”

似是而非的回答,既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馮有忠頓了步子,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冷冽的莫驕陽,心知他關心則‘亂’,而這份關心,正是緣於對自己‘女’兒的愛護,眸光一暖,說出來的話,也不再刻板,“德叔不會騙我,不過……”

“你擔心老爺子瞞著德叔,自己動手?”

馮有忠眸間有欣賞之意,看著薄‘唇’緊抿的莫驕陽,一雙‘精’眸不加掩飾的展‘露’著心底的‘陰’霾,這樣真實的情緒流‘露’讓他也不禁感觸良多。

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呼出一口長氣,帶著幾分後怕之後的慶幸,“這個可能,我想,應該很小。”

從淩晨等到清早,從接到杜若,再到一路回到家,他腦子裏盤旋的都是老爺子自負的種種,以老爺子做事兒前瞻後顧的‘性’子,他之前想的,的確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這種可能,大多應該發生在外麵的事情,若是在馮家主宅,隻要德叔有心,便沒有什麽人是他回護不了的,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深信的。

不過,保險起見,下午的檢查,還是有必要做一次的。

垂眸掩思,莫驕陽不再與馮有忠爭辯什麽,草木皆兵,大抵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寫照,如果可以,下午的檢查,他寧可帶杜若回到s市,去淩晨那邊更穩妥,b市,他覺得每一個人的麵孔下都掩藏著數不盡的獠牙,不知道哪一道鋒利的牙鋒就可以至杜若於死地。

尤其是馮有忠的人脈,眉心收緊,莫驕陽有些懷疑的看著馮有忠,謹慎的問道:“爸,下午檢查,你安排的人……”

眉‘毛’一挑,神思一戾,馮有忠差點沒被莫驕陽氣笑了,抬著食指點了兩下莫驕陽,沒及說什麽,揮著衣袖便擰身上了台階。

生氣了!

莫驕陽眸光清冷,神‘色’如常,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跟在馮有忠身後也上了台階。

翁婿兩個進了客廳都沒看到杜若,目光紛紛投向了顧學茵。

顧學茵手裏拿著果盤,先笑睨向莫驕陽,揚了揚手腕,“若若在樓上房間裏休息,你幫我把這個給她送上去。”

莫驕陽欣然接受,在馮有忠不善的目光下,揚了揚嘴角,說了聲,“謝謝媽。”轉身就上了樓。

等到莫驕陽的身影在樓梯口消失,馮有忠才收回不滿的目光,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顧學茵沒搭理內分泌失調的馮有忠,轉身‘欲’往廚房走,流理台上還擺著一盤切好的水果。

“你去哪兒?”

被忽視的男人想要尋求安慰,盯著自己媳‘婦’的背影,話說的有些幽怨。

“還有盤水果,我去拿過來。”

幽怨的男人瞬間被安慰了,目光重新睨了兩眼樓梯,最後老實的坐到沙發上,等著吃水果。

莫驕陽端著水果上了樓,熟‘門’熟路的按壓下杜若房間的‘門’鎖,推‘門’而入,竟然沒一眼瞧見‘女’人的身影,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慌了神‘色’。

好在,置衣間裏換衣服的杜若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以為是顧學茵給她送水果來了,剛剛上來的時候,顧學茵就提了一句,所以隔著置衣間的‘門’,她輕聲道:“媽,我在換衣服,水果幫我放櫃上就好了。”

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幾天了,雖然德叔也有幫她準備,可是她總覺得那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所以也沒想過去換,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連洗澡都成了麻煩事兒,感覺身上哪哪都髒兮兮的。

縱然杜若的聲音很輕,可是此刻於莫驕陽而言,卻仿若天籟,慌‘亂’的眼神幾乎在一刹那間,就被慰藉了。

水果被他放到了‘床’頭櫃邊,腳上的脫鞋踩在地板上如果放輕,便可以沒有任何的聲音,不過,怕嚇著杜若,他還是把聲音踩的重一些。

置衣間的‘毛’邊玻璃影影綽綽的倒映出裏麵‘女’人換衣服的身影,莫驕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攬入懷裏,以慰他心裏的不安。

‘門’被推開的時候,杜若正往頭上套著一件黑‘色’的高領羊絨衫,兩隻胳膊套在羊絨衫的袖子裏,兩隻手撐著羊絨衫的領口,正罩在頭頂,上半身白皙細嫩的肌膚隻被一件粉‘色’蕾絲的紋‘胸’遮住了兩座山丘的風光,而下半身因為還沒來得及穿‘褲’子,隻餘一件無痕底‘褲’,堪堪遮住了幽深的三角地帶。

如此‘春’光,幾乎是毫不遲疑的攬人入懷,莫驕陽動作迅捷的扯落罩在杜若頭頂的羊絨衫,另一隻手熟練的搭在她背後紋‘胸’的暗扣上,伴隨著啪的一聲,紋‘胸’明顯成了掛飾。

身體被抵在衣櫃‘門’上,熟悉的氣息讓杜若隻是怔愣片刻,便配合著莫驕陽的動作,扯落了紋‘胸’。

他的大手帶著抑製不住的後怕,顫抖的遊走在她身體的四處,四片‘唇’瓣來不及用任何言語渲染,便急切的相接起來。

杜若翹著腳,身體因為後仰緊繃著,兩隻胳膊攀在莫驕陽的肩上,在他單手一個用力的托舉下,她的兩條‘腿’,順從的盤在了他的腰間。

那裏,有原始的‘欲’望之源,正在蠢蠢‘欲’動。

杜若身上少的可憐的衣物很快就被莫驕陽扒的一幹二淨,他們像是忘了時間,忘了地點,連鎖‘門’都忘記的情侶,隻急切的想要從彼此的身體裏索求溫暖,索求安撫心靈的安全感。

莫驕陽來不及扯落身上的衣物,隻拉開了皮帶,牽引著杜若的手,幫他解開了‘褲’子拉鏈,然後就這樣衣冠楚楚的闖進了她的身體。

碩大的巨龍又遇幽潭,濕暖的溫度帶來的刺‘激’讓他忍不住低吼出聲,“若若,寶貝……”

“驕……陽……”

凶器太大,莫驕陽又太急切,杜若覺得自己還未準備好,身體就被他全部撐開了,尤其還是這樣的姿勢,她若不緊緊的攀附在莫驕陽的肩上,身體下墜的時候,她會以為,自己那裏,隨時會被撐爆。

莫驕陽停不下來,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

他隻能在不斷的‘挺’進中,用力的親‘吻’她的嘴‘唇’,用手去摩挲她的身體,用呼吸去展示自己的渴望與不安,用換氣時的低語去挑逗她情緒的高氵朝。

杜若的身體漸漸適應了莫驕陽的節奏,眉眼間的‘春’情泛濫就像此刻她蜜源深處,源源不絕的蜜漿包裹著莫驕陽的碩大,濕潤又滑漬,那是她的身體,毫不保留的為他綻放所致。

沙啞又‘性’感的男低音,比大提琴的低弦還要醉人,他用‘唇’抵著她的耳心,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一絲一縷的鑽進了她的耳道,連通了她的血脈,他說,“寶貝,以後再也不許離開我了。”

眼眶被酸漲的熱氣撲的滿滿的,有氤氳的淚水滑落眼角,劫後餘生,杜若‘唇’抵著他的耳廓,聲音一哽一哽,透著後怕與依賴,“不離開。”

乖巧的應承,換來莫驕陽更加深入的掠奪,‘激’情湧起的‘浪’‘潮’,讓杜若仿佛置身於眩暈的境界,身體有火‘花’迸‘射’,他低沉沙啞的嗓音說著比火‘花’還炫爛的言語,“寶貝,我不年輕了,受不得這樣的驚嚇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之內,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要在抬手之間,便可牽起你的手……”

抬手之間便可牽起你的手,杜若的淚,潸然而下。

這個男人,總會用最直接的語言衝擊她心裏最柔軟的存在。

“驕陽……”

哽咽的聲音夾帶著訴不盡的感動,張開的懷抱,緊緊擁裹著這具口口聲聲不年輕,卻‘精’力實足旺盛的身體,杜若不知道該回愧給他什麽樣的回答,隻知道,此刻,她隻有用盡自己的全力去包裹著它,愛護著它,回愧著它。

心意相通的歡愛總是會讓人身心通暢,那種靈與‘肉’共同‘交’融的暢想讓彼此在喃喃的囈語中,衝破了感觀最新的高氵朝。

杜若所有的神智,都被這股高氵朝衝破的七零八落,唯一還能記住的,似乎就是她在最後暈‘迷’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