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骨氣
?一代梟雄的落幕，留下的隻不過是淡淡的憂傷。或許在很多年以後，沒有人會記得曾經有那麽一個人，出現在你的世界中，出現在與你的紛爭中。回憶，是會被遺忘的。我們的大腦就好像是一個硬盤，他們會每隔一段時間進行一次邏輯刪除。
韓遂被曹操幾日後一杯毒酒賜死與汝南城中。
馬超自從回到豫州以後就再也沒有了蹤跡，不用想，肯定去找馬美去了。
難怪，自己已經數月沒有見到過馬美的蹤跡。雖然同住與魏王府邸，可是曹操常年征戰在外，幾乎沒有在魏王府邸有太多的時間。恍如隔世，似乎忘記了那個活潑中透露著一絲潑辣的西涼女孩。
韓遂的事情還有一些尾巴沒有處理，曹操希望自己完全處理掉韓遂的事情後就開始處理自己的終生大事，不能再拖了，要是這麽一直拖下去的話，肯定會造成魏國的不穩定。
毛階－這個韓遂的第一謀士，也是三國時期的一代名士。一生終於曹操，最後壽終正寢。如今，他西域歸來。聽聞韓遂死亡的消息後，就再也沒有進食，用自己弱小的身體進行著莫名的抗爭。
“毛階先生如何？”曹操站在房門外淡淡的看著守護的軍士頗為關心的問道。
軍士露出一絲難堪，恭敬的說道：“主公！毛階先生已經數天沒有進食，無論我們怎麽規勸，他始終不吃飯。他說自己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見到主公。”
自從捉拿毛階進入汝南以後，曹操對毛階雖算不上極為禮遇，但是也著實不錯！
安排在這個安靜的府邸，讓他好好的想一番自己曾經對他說的話，可是自己錯了。曹操沒有想到這個毛階如此的倔強，竟然用絕食的傳統文人方式要挾自己。或許，自己應該親自對毛階說些什麽，雖不及用處，畢竟做最後的一絲努力。
吱呀！一聲淡淡的門響，曹操看到的是一個傲氣的身體。一聲白衣，跪伏在大廳正中間，頭上的絲絲白綾說明毛階在祭奠某人。
緩步而入，曹操淡淡的站在毛階的背後，輕輕的看著上麵的排位—韓遂。瞬間明白了些什麽，毛階在祭奠自己的主公，緬懷曾經的主人韓遂。
“毛階先生！韓遂可如本王？”
毛階沒有抬頭，眼神依然迷離，其中流露出自己淡淡的悲傷和不舍。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在哪裏，更知道曹操會怎麽對待自己，可是當今天下，能有幾人忠於自己的主公，能有幾人做到“窮的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魏王！韓遂比不上魏王，謀略，膽識，魄力，這些他都不是魏王的對手。我奉勸過他，千萬不要起兵，因為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他沒有聽我的，最後落得一個人死身滅的下場。”
“為什麽韓遂沒有聽先生的？”
“韓遂過於自信，他的自信葬送了他的一切。雖然他當時確實有實力與魏王一戰，可是時機當時並不成熟。如果假以時日，魏王不一定會是韓遂的對手。可是。。。。。。”
毛階沒有在說下去，他知道這所有的假設在事實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這是一場沒有回頭，更沒有後悔的抉擇。一旦結果顯現，一切都不在有任何意義。如今，結果已定，自己再多的話語，再多的後悔，都隻不過是淪為現實的笑談而已。
“先生既然知道韓遂不堪大事，為何還一直跟隨與他？我曹操如今兵強馬壯，手下戰將無數，謀士如雲，先生如果可以投放到我的麾下，定能成就一番大事！在下曹操，誠懇的邀請毛階先生可以輔佐我成就一番霸業。”
曹操輕輕鞠躬，很為虔誠。
這片刻，毛階忽然站了起來。目睹眼前曹操的虔誠，隻不過淡淡一笑而已。笑意有一些諷刺，更有一些覺得是現實的嘲弄。
“魏王既然謀士如雲，為何還邀請我毛階？毛階隻不過一介書生，根本沒有什麽大的用處，魏王如此抬愛，毛階著實承受不起！”
婉拒，這是有人第一次婉拒曹操。並且此人的處境還是自己的俘虜，這難道就是儒家所說的君子氣節，書生之氣？
“先生何意？難道我曹操配不上先生的才華嗎？”
“魏王多慮了。魏王雄略天下，統一天下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魏王怎麽會配不上毛階的才華呢？隻是魏王忽略了我毛階的忠心，我毛階的人生理念。不是我不想效忠於魏王，實在是因為我先前是韓遂的謀士，如今投與魏王麾下，定會受到天下士子的恥笑和謾罵。再說了，這韓遂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毛階決不負人！魏王如果真的想幫助毛階的話，就請魏王賜予毛階一杯毒酒或者一條白綾。”
“沒有其他選擇了嗎？”曹操再一次問道，他不希望本可以成為自己謀士的才子就這麽消弭。
淡淡一笑，毛階站起身子，對著一旁的曹操深深一鞠躬，再一次頗有些自嘲的說道：“如有來生，毛階定當效力於魏王。”
曹操再也沒說話，臉色很凝重。這是自己一輩子最不願意做的選擇，最不願意下達的命令。
揚天長歎，再一次發出自己無與倫比的歎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更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出這麽一個讓自己永遠都不想做的決定，是悔恨還是無奈？
“來人啊！送毛階先生上路，不要有太多痛苦。”聲音透過空氣，穿透到一旁林立的衛士耳中。
“多謝魏王成全，在下感激不盡！”
毛階遠去的背影很落寞，但是透露著霸氣。曹操的心裏明白，毛階再用自己的生命維護天下士子之心，再用自己幾乎微不足道的力氣，糾正這個時代的不良風氣。這一切，不知道是否值得？但是曹操相信，毛階絕對無怨無悔。這是屬於他的選擇，也是時代的選擇。
走了，丟了，忘了，淡了，最後所有的轟轟烈烈，平平淡淡，傷心痛苦，快樂歡笑，都抵不過一把黃沙，賽不過時間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