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佳話流芳,大結局終!

因為千悒寒,明白葉傾嫣的恨!

葉傾嫣聽完以後已是淚流滿麵!

天意弄人,一切都如同一個圓圈,最終,都會回到原點!

這天下,注定了,就是君斬的!

可真是八年來,君斬付出了多少,才能將溟幽穀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這天下無敵的背後,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即便君斬從來不說,她卻也想象的到!

即便是錦弦月,怕是也不可能做的比君斬更好!

還有這一身武功,縱使是天資聰穎,天賦異稟,也是不可能離開沒日沒夜的勤學苦練!

受過多少傷,怕也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即便是葉傾嫣今日這身武功,不及君斬的十分之一,也幾乎是用了半條命換來的!

這些,葉傾嫣雖然不知,卻可以感同身受!

心疼的抬手撫過千悒寒的麵頰,啟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嫣兒...”

千悒寒握住葉傾嫣有些顫抖的手,柔聲道:“這一切,許都是為了當年,我經過望星崖下,遇見你”。

葉傾嫣含淚的眸子緩緩瞪大,竟是怔住了。

隻聽千悒寒柔聲道:“如此,當真值得!”

若他經曆的這些,被送入皇宮也好,母後被殺也好,重建溟幽穀也罷,這一切,若隻是為了那一日,他能經過景琰,經過望星崖,遇見葉傾嫣。

那麽一切...

都值得!

隻要他能遇見葉傾嫣,什麽,都是值得的!

柔聲道:“嫣兒,可記得七巧節那日,我送你的禮物?”

七巧節那日,千悒寒給了葉傾嫣一個錦盒。

當時葉傾嫣一怔,還以為千悒寒要丟下她!

“你...將這東西給我做何?”那語氣中,竟還帶著些絲絲怯怕。

而千悒寒的回答是...

“嫣兒,再過不久,你便會用到了”。

此時,葉傾嫣聽到他提及那東西,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隻感覺心裏漣漪點點,久久未息。

卻聽見這人繼續說道:“這兩日,許就會用到了”。

葉傾嫣微微頷首,那抹心疼還未褪下,餘光卻突然瞥見了一團白色的東西。

詫異的抬眸,頓時,葉傾嫣麵染胭緋。

二人不知不覺的,也不知走到了霆瀾殿的哪裏,這一抬頭,葉傾嫣竟是看見麵前赫然出現了一汪泉水,上麵白色的雲霧繚繞,不是赤焰泉又是什麽!

霎時,心裏那對這人的心疼一哄而散!

咬牙切齒道:“君斬!”

千悒寒低笑出聲,眸中流光閃爍,含笑道:“本王不是說了,攝政王府的那些赤焰石,本王早已讓人移進宮裏了”。

葉傾嫣閉上眸子,這回真是的氣的雙肩顫抖了,她不斷的自責懊悔,自己...

自己怎麽就會心疼這個冷心冷肺,冷血無情的大惡人呢!

第二日一早。

宣德殿。

第一縷陽光緩緩照耀而來,宣德殿內除了冥碧麒,便空無一人了。

以往,至少還有辛公公陪在他的身邊,時常在這宣德殿伺候著,雖然並非出於真心,可至少,他的確陪了這小皇帝許多年。

而如今,本就安靜的宣德殿比往日更為落索空曠。

這一縷陽光照進,卻是灑在了冥碧麒的腳上,那雙腳懸在空中,還有些晃悠,在那一縷金色的光束和窗柩邊框的陰影下來回晃動,看起來,卻竟是越顯淒哀。

順著那雙晃動,卻毫無掙紮的鞋履向上看去,隻見冥碧麒懸在高處,那稚嫩的小臉蒼白的無一絲血色,那麵容平靜,再無小心翼翼的惶恐不安,再無謹小慎微的瑟瑟發抖,而那脖頸上...

一尺白綾懸掛房梁,在這空曠的宣德殿內,竟是這般的淒涼。

他嘴唇發紫,本應上吊而死的淒慘模樣,本該是瞪大了的凸出瞳孔,在他的臉上卻並無顯現,反而是那般的平靜,平靜的讓人詫異。

顯然...

他根本沒有一絲掙紮,而是從踢翻凳子的那一刻起,便安靜的,靜待死亡的來臨。

他這半生,其實並未做錯過任何事情,卻過的滿是苦楚。

何其冤枉!

若非要說錯,便就錯在,信錯一人。

他不該相信辛公公,可自四歲起就淪為傀儡,無人關心,無人在意的他,在這逢高踩低的皇宮之中,如何能不抓住這唯一的溫暖呢。

縱使,這溫暖是假的,是利用,可這些年來,若沒有辛公公的陪伴和勸慰,沒有這一絲溫暖和關懷,許冥碧麒根本就活不到現在,又或許,已然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

隻是當初有多信任辛公公,眼下就有多後悔。

冥碧麒對千悒寒的感情是複雜的,他懼怕千悒寒,膽戰心驚,卻又想接近千悒寒,渴望那一絲親情。

卻終究,做錯了一切。

冥碧麒,很後悔!

他很後悔相信了辛公公,更怨恨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的被‘冥叱’牽著鼻子走。

他心知,千悒寒登基以後,等待他的便隻有死路一條,可即便他知道,千悒寒並不會再來見他了,他仍是覺得,沒有臉麵再去麵對千悒寒。

與其等著千悒寒派人來賜他一杯毒酒,莫不如自己一尺白綾,他還死的少些愧疚。

若有來世,他發誓,生生世世,不再入這皇家的大門!

不再生於這深宮大院,任人擺布。

這一日清晨,冥碧麒選擇了自盡,他死的安靜,死的祥和。

雖然,他從未想過,千悒寒並沒有打算殺他。

冥碧麒這一生膽小怯懦,相信了處心積慮的辛公公,卻不相信自己冰冷無情的皇兄,其實根本就不會殺他。

終究,是那份自卑,是自己過不去的那份愧疚罷了。

千悒寒得知此事的時候,正坐在霆瀾殿中,眸子未抬,也僅僅是淡聲道:“厚葬吧”。

冥碧麒駕崩,按皇帝禮儀下葬,也算是走的風光。

兩日之後。

這一日,褪去了剩下燥熱的淩祁,淡淡秋風微涼,太和門內,那長階之上一片葉子也無,空曠幹淨的有些蕭瑟。

可僅僅片刻,那長階鋪上十裏紅毯,大臣們陸續而來,齊齊站在下首兩側,身穿官府,看著那通向上首的紅毯,麵上皆是嚴肅莊重之色。

眼下的淩祁朝堂,可謂是幹幹淨淨,再無一個居心叵測之人了!

這些人中,有的本就是千悒寒的人,有的是追隨千悒寒的朝臣,有的,是朝中的中流砥柱,終於是再找不到一個妄圖瓜分淩祁,或是中飽私囊的奸佞之臣了。

經曆過三日前的血雨腥風,這些人無不慶幸攝政王歸來,淩祁朝堂又恢複了清明。

辰時,當千悒寒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出現在長階上時,眾人低垂下頭,齊齊而跪。

隻聽一名公公高聲宣讀,正是登基的詔書!

眾人俯低身子跪在地上,無不心下感慨,千悒寒,他們淩祁的太子,還是...

登基了!

繞來繞去,這淩祁回到最初,又是回到了冥雲天的手上!

眼下四國已成兩國,淩祁再千悒寒這位君主的手中,隻能越發強大!

他們身為淩祁臣子,更有三朝元老者,這一生,能活著見證四國統一,豈非是天大的幸事!

齊齊喊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一字一句,震耳欲聾的響起之後,竟是...

竟是那公公繼續往下宣讀,震驚了所有大臣。

隻因...

今日是登基大典,而同時...

也是封後大典!

眾人震驚的無以複加,不禁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了上首的千悒寒。

隻見千悒寒一襲龍袍及身,不同於一襲黑衣的神秘莫測,卻是貴氣難掩,氣勢非凡,那一雙如墨般的眸子更顯幽黯靜謐,深沉無垠,不知為何,那一身君臨天下之勢,竟是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

又是慌張的垂下頭,瑟瑟發抖。

心下卻是惶恐不安。

陛下...

要立後!

可這立後就立後吧,他們並無意見,誰知,偏偏是那棘手的葉傾嫣!

葉傾嫣...

最初可是和親公主啊!

眼下先帝冥碧麒剛死,哪有就將她立為新後的規矩?

這還不說,畢竟當初,葉傾嫣並未被冊封,倒也說得過去。

葉傾嫣是什麽身份?

不過是一個亡了國的丞相之女,如何能襯得上他們的陛下?

縱使葉傾嫣仙貌驚渺,可做個嬪妃倒是可以,這鳳傾天下的皇後...

她如何能擔得!

可正在這時,隻聽身後竟是微微嘈雜,更是可聞深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傳來。

前麵幾排大臣疑惑回頭,卻是心頭一震!

隻見一名女子緩緩走來,瀲瀲盛顏,雪映凝膚,黛春華眉,翠彩鬢雲。

空穀幽蘭,貌絕驚人也就罷了,可那一身...

皇後鳳袍!

加之發髻上,那九尾鳳釵如浴血後的展翅涅槃,與此女周身氣質相得益彰,竟是讓人心頭一震。

她那一身氣勢絲毫沒有被這鳳袍和鳳釵而壓製,反而,竟是隱隱有種這鳳披翠冠才是點綴的感覺。

纖纖細步踏上台階,在眾人震驚的眸子下,如若無人,無波無瀾,卻風華絕代!

雲鬢花顏金步搖,盛服輕妝韶容雅。

踏上最後一階,與千悒寒並肩而立,葉傾嫣微微昂首,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眾人皆是心下一震,葉傾嫣...

實在是太過耀眼了!

哪怕是這一身母儀天下的鳳袍,非但沒有將她襯的氣勢萬千,卻是被葉傾嫣的風采給掩蓋,有一種隻見其人,無視其裳的感覺!

眾人互相看看,終於是想起曾經,景琰那肅和師太對葉傾嫣的測言...

此女乃天之驕女,命格在鳳凰之上!

鳳凰命上的命格,豈非池中之物!

可氣勢再盛,容貌在豔,這出身...

也實在是太低了!

亡國臣女,這樣一個出身,怎能與陛下比肩?

又能為陛下帶來什麽?

豈非是讓天下的百姓笑話麽!

“臣,恭喜陛下登基,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可...”

新上任的刑部尚書耿謙上前一步說道:“陛下,立後之事乃重中之重,陛下如此,怕是欠妥...”

耿謙此人,人如其名,的確是比較耿直了些。

他倒並非是針對葉傾嫣,隻是單純的覺得,皇後的身份不可如此低輕,日後豈非壓不住那後宮三千?

不過他倒是想多了,因為這淩祁皇宮,根本不會有所謂的後宮三千這一說。

而千悒寒見此卻是並未做聲,葉傾嫣也隻是站在那裏,僅僅是看著下首,仍是那般淡如止水的神色,不見怒氣。

眾人互相看看,暗道,這話也就耿謙此人敢說,可最反常的是...

陛下竟然沒有發怒?

這下,不少人倒是膽大了起來。

此事本就與禮部有關,禮部尚書便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微臣以為,耿大人所言極是,惠靈公主風姿不凡,心思通透,乃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自然擔的起皇後之位,隻是...惠靈公主畢竟乃靖州之人,丞相府又是已經不複存在,陛下偏愛公主,不若封為皇貴妃,於後宮自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方不負陛下厚愛”。

禮部尚書說的十分小心謹慎,生怕惹怒了千悒寒,遭了殃。

而千悒寒...

仍是沒有做聲!

甚至連一點發怒的跡象都沒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道陛下莫不是...

轉性了?

便是有些大膽了起來。

陸續幾人,紛紛上前附和,說辭如出一轍,說來說去,不過是覺得葉傾嫣身份太低,襯不上千悒寒罷了。

而千悒寒從頭到尾不執一詞,喜怒難辨的站在上首,讓人越發猜不透。

隻是那始終與葉傾嫣並肩而立的身姿,便足以說明,他對葉傾嫣的在意。

待眾人說完,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等待著千悒寒的態度時,卻是葉傾嫣緩緩上前一步,半闔的眸子睥睨著那些人,一字一句道:“本宮明白諸位大人的顧忌,隻是本宮想請教一下諸位大人,到底是如何身份,才襯得上陛下?坐的穩這後位?”

眾人見此互相看看,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在他們看來...

如何也是要一品朝臣的嫡女吧。

葉傾嫣見此冷聲道:“既然諸位大人答不出,不若本宮來問一問各位大人,若是溟幽穀穀主,不知襯不襯得上陛下!”

“嘩!”

全場嘩然,相互看看,皆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惠靈公主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