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曲妍生不如死。 藍杞辰!

星兒自然是不會理解曲采馨的不甘和激動。

就曲妍這身子...

還如何能夠高嫁的了呢!

最為重要的是,那一日一夜的非人折磨,已經在曲妍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刺激,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經曆了什麽,被薛錦卓怎樣的對待了。

那作嘔的,生不如死的,痛苦不堪的折磨。

而就在曲妍哭著之時,卻隻見院子裏一個小黑影閃過,而後便是‘砰’的一聲。

曲妍見此,本是不甘、狠戾、和不可置信的神色,突然轉為了...

驚恐!

隻見院子裏,突然落進了一塊石頭!

不,是院子外突然飛進來一個石頭,不大不小,那上麵竟然還纏著一個信封!

顯然,是有人扔進來的!

曲妍看著那大石頭,滿目恐懼,竟是有些瑟瑟發抖,那抓住門框的手更是死死摳緊,有些發白。

星兒自然也聽到了聲音,向外一看,也是驚訝不已。

以往...

隻有薛公子總是往她們院子裏扔石頭啊!

可眼下,親事都已經退了,如何又會有石頭扔進來了呢!?

太匪夷所思了!

星兒從後麵看著曲妍,並看不見曲妍那驚恐的神情,見她身子有些發抖,也隻以為是被林府和大小姐給刺激的,便起身走到了出去,準備將那石頭撿起來。

“不要!”

誰知曲妍十分激動,這一聲叫喊,頓時嚇了星兒一跳。

這一回頭看向曲妍,才發現了曲妍有些不對勁,她疑惑道:“小...小姐?”

曲妍說道:“滾!滾啊!”

星兒見此更是驚訝,可看著曲妍這滿臉淚痕,更是有些狠戾的樣子,她哪裏還敢考慮其他,連忙說道:“奴婢...奴婢告退”。

便匆匆的跑出了院子。

曲妍渾身發抖,搖著頭,滿目驚恐的念叨著:“不會的!不會的!”

許久,她才摳著那門框緩緩起身,猶如麵前就是地獄一般的抬腿,向那石頭走去!

她撿起那石頭,隻感覺有千斤沉重,強忍著恐懼解開繩子將那信件拿了下來。

打開以後,發現裏麵有兩張紙,一張上麵是字...

‘一刻鍾後側牆外見,莫要遲了!’

一霎那,曲妍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般,本是蹲著的她突然跌坐在地,眼裏的驚恐和悚然,像是要將她自己都吞噬掉。

而另一張紙...

竟然是她的...

畫像!

那畫紙不大,卻是畫的清清楚楚,正是她...

未著衣衫的畫像!

連細節都清清楚楚!

“啊!”

曲妍猛然將那信紙一扔,捂住頭蜷縮在一起,尖叫了出來。

她抱著頭瑟瑟發抖。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啊!

薛錦卓為何還不放過她啊!

他都已經毀了自己了!

他為什麽還要來找自己啊!

“啊!啊!”

曲妍尖叫著,那聲音之尖銳,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震破。

她本以為,薛錦卓折磨了她,毀了她,也消了氣,事後也是會害怕的!

薛錦卓不可能再來找自己了!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魔鬼又來了!

為什麽啊!

他為何還要來折磨自己啊!

曲妍滿臉恐懼,瞪大的雙眸連瞳孔都在顫抖,淚水染濕了麵紗,將身子緊緊的縮在一起,可那恐懼仍是包圍著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咽喉,無法呼吸,冰駭至極,快要死去。

而就在這時...

她突然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了星兒的聲音。

“夫人,三小姐在裏麵”。

這句夫人,指的自然是白芊!

曲妍一驚,終於像是被拉回了現實,她恐懼的看向了院子的大門,慌張之際,連忙將把信封信紙團在一起,塞進了衣袖中。

而後便見星兒打開了院子的大門,白芊走了進來。

白芊這些日子一直沒來曲妍這裏,就是想讓她冷靜一下,眼下退親也有些時日了,想來曲妍也該是消了怒氣,白芊這才來了妍芳院。

誰知剛進院子就看見曲妍坐在地上。

連忙走過來驚訝道:“妍兒,你怎麽坐在地上?”

曲妍慌張道:“我...我剛才摔倒了”。

曲妍低著頭,盡量控製著神情和身子的顫抖,讓自己鎮定一些。

白芊聽後心疼道:“那...摔著哪了?要不要叫府醫...”

話說一半,這一抬頭,才發現曲妍的臉上竟是戴著的麵紗不說,更是滿臉的淚痕!

驚訝道:“妍兒,你為何戴著麵紗?你這是...因何而哭啊?”

曲妍連忙起身向後躲了躲,生怕白芊會拽下她的麵紗。

低頭說道:“親幾日...臉上起了些疹子,不過今日已經好多了,想來再過兩日便會下去了”。

“疹子?”

白芊大驚道:“府醫看過了麽?有沒有大礙?會不會落下痕印啊”。

說著,白芊便抬手要將那麵紗摘下來看看。

“不會不會!”曲妍更是嚇得向後退去,也幸好有那麵紗遮擋,白芊才沒有發現她那慌亂的神色。

“妍兒...”

隻是看到曲妍這般閃躲,白芊還是心生疑惑,皺著眉頭看著曲妍,深色間滿是擔憂和不解。

曲妍定了定心神,勉強鎮定道:“看過了,說...不能見風,我這才用麵紗擋住了”。

白芊恍然大悟,原來是不能見風啊。

便也就沒想太多了。

她心疼道:“我命苦的妍兒啊,娘知道你對退親一事耿耿於懷,眼下曲采馨那個小賤人又...哎!”

方才前院那般熱鬧喜慶,人聲鼎沸,白芊怎麽會不知?

眼下林府來納征之事,想來都已經快傳遍京城了!

那個老不死的竟然為曲妍尋了這麽尊貴的一門親事!

一品的尚書府邸!

老夫人竟然對曲采馨如此上心!

這親事定然是她說了許久,廢了許多唇舌才為曲采馨說下的,而她怕又被妍兒攪黃了去,才一直壓著,沒透漏分毫的!

否則自己怎麽會剛收到消息呢!

而那林晟書,竟然還一夜之間變成了會元,將薛錦卓擠了下去!

這簡直是天大的不公啊!

曲采馨那個賤人,眼下肯定很是得意呢!

賤人!賤人!

還有那那林晟書,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堂堂一品府邸的公子,仕途無量的狀元郎,怎麽會娶一個被退過親的女子呢!?

白芊滿眼心疼的看著曲妍,說道:“妍兒,你可是在因此事而哭?”

前院那般風風火火,曲妍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她本是想讓曲妍在靜上兩日,散散怒氣的,可剛才聽了這個消息以後,白芊便再也坐不住了,趕緊來了妍芳院,生怕曲妍得知此事以後會更加生氣,在闖進前院大腦一番。

眼下,可不是因此惹怒老爺的好時候!

而她見曲妍哭的淚眼婆娑,便以為曲妍是在為了此事而哭。

心疼道:“妍兒,你如何要這般介懷,十八那日,曲采馨到底能不能嫁出去還未可知呢,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成了親,誰知哪日,她會不會變成了棄婦呢!”

而後她拉著曲妍的手說道:“幸好你與薛府的親事退了,日後...”

白芊笑道:“總還是會有機會嫁入高門的...”。

白芊本是想安慰曲妍的,可她一提起了薛府,曲妍竟是渾身一震!

薛府...

薛錦卓!

曲妍猛然想起了衣袖中那紙條...

一刻鍾後,側牆外見!

莫要...

遲了!

一刻鍾後!

糟糕!

想起那幅畫,曲妍幾乎是身子一軟,險些跌倒了下去。

若自己不按照薛錦卓的話去做,是不是他就要將自己的身子...

想到心口下的那一顆痣,都被薛錦卓有意放大的描畫了出來...

他對自己的身子太熟悉了!

若是她將此事公諸於世,自己就完了!

就完了啊!

不!

不行!

她猛然抬眸看向了白芊,那神色慌張,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白芊嚇了一跳:“妍兒,你...你怎麽了?”

曲妍吞了下口水,故作鎮定道:“娘,我突然想起,我約了李小姐吃茶,我...我遲到了”。

白芊呼了一口氣,說道:“我當是什麽事呢,那你去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曲妍點點頭,說道:“那...那我出去了,娘你也快回去吧,我...我沒事的,你不必擔心我”。

說完,曲妍便快步走了出去,那模樣頗為焦急。

白芊見此倒也沒太多心,倒是點點頭暗道,能與人出去逛著,想來這怒氣也是散了。

卻是歎息,曲采馨那個小賤人竟是一朝飛上枝頭,變了鳳凰!

今日打探的奴婢回來說,老爺簡直樂得合不攏嘴,眼下,已經去了馨香院了。

若再不為妍兒尋一門得臉的親事,她在這府中的日子,怕是會不好過了啊。

而此時,曲府側牆。

曲妍滿心驚恐走到側牆的時候,便看見那裏停著一輛馬車,而那馬上坐著一名男子,不是薛錦卓又是誰!

看到薛錦卓那張臉,曲妍霎時身子一抖,那日的疼痛、屈辱和折磨,記憶中的真實感如潮湧來,霎時渾身顫栗的不成樣子。

而薛錦卓看到她來,卻是一笑。

知道她身體不便,薛錦卓十分‘貼心’的將馬車向前駕了幾步,停在曲妍麵前,他柔聲道:“妍兒,你如何哭喪著臉?難道看見我,你不開心麽?嗯?”

薛錦卓分明是笑著的,那聲音也十分輕柔,可那眸中的神色...

仿若在是看著一個瑰寶,眼底的占有和掠奪毫不掩飾,那一個‘嗯?’字帶著長長的尾音上挑,聽起來竟有種讓人毛骨悚然之感。

曲妍身子一震,連忙低聲道:“不...不是”。

薛錦卓笑道:“那就好,快上車吧,妍兒!”

妍兒兩個字被他咬的極重,竟是有些迫不及待之意,

曲妍頓時哭了出來,她站在那裏,哀求道:“薛公子,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把什麽都給你了,我已經知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也打了,還...還...”

曲妍咬著唇,哭的梨花帶雨,求道:“你放過我吧...”

薛錦卓的神色卻是突然變得狠戾,他俯下身子一把攥住了曲妍的脖子,厲聲道:“你說什麽?放過你?曲妍,你難道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麽!”

曲妍隻感覺快要不能呼吸,看著薛錦卓那扭曲可怖的麵龐,她怕了,她害怕的不敢再有任何忤逆。

她拚盡全力的點著頭,掙紮的握住薛錦卓攥著她脖子的手,眼裏滿是驚恐、痛苦和哀求。

薛錦卓這才鬆開了曲妍,說道:“這才乖,妍兒,你乖乖的,我會對你好的,知道麽?”

曲妍咳嗽不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卻是連連點頭。

而後便聽見薛錦卓說道:“那就上車吧!”

曲妍無法,隻好四下看看,見這裏無人,便爬上了馬車之中。

而這一進去...

霎時渾身一震!

她瞪大了眸子,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驚恐的快要死掉。

那馬車之中,赫然放著一條鞭子!

入夜。

萋情宮。

一直青鳥撲騰著翅膀飛進萋情宮,默溟飛身而起一把抓住,疑惑的從它腳爪處拿出了一張紙條。

左看右看,確認無毒後才將那紙條交給了葉傾嫣,卻是並未放開那青鳥。

若是有人圖謀不軌,也好跟著這青鳥尋到它的主子。

那青鳥被默溟攥在手裏,使勁掙紮撲騰著,嘰嘰喳喳卻是無濟於事。

默溟說道:“少主,寫了什麽?”

她十分好奇,這到底是哪家的青鳥,竟然蠢笨如豬,飛得這般慢,真是隨意一個習武之人都能抓住。

哪裏像她們冥幽穀的海東青,日飛千裏,速度之快,當真是要輕功了得之人才追得上。

葉傾嫣看向那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一個時辰之後,鏡濘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