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葉傾嫣知陳淺沫死。曲采馨,你定親了!

曲采馨不明所以,緩緩起身看向院子裏的泳兒,疑惑道:“你看什麽呢?”

隻見院子裏的泳兒正抬著頭,笑嘻嘻的看著天上。

“小姐!你快來啊,快來看看”。

曲采馨茫然的走了出去,抬頭一瞧,竟是一隻喜鵲形狀的紙鳶飛到了她們的院子裏,飛的不高,有些不穩,總感覺要掉下來的樣子。

曲采馨驚訝的看著那紙鳶,疑惑道:“這是...從哪裏飛過來的?”

泳兒笑道:“管它從哪裏飛過來的,小姐,你看這喜鵲多漂亮”。

這紙鳶雖是喜鵲的形狀,卻是紅色的,裱糊的紙張似乎是上好的木宣紙,骨架雖然簡單,可畫技卻是不錯,整個喜鵲活靈活現,加之這火紅的顏色,看起來十分喜慶。

曲采馨也是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她當真是有許多年都沒見過紙鳶了。

從前,在唐琉璃還未與慕容丞相定親之前,娘親還是這府裏唯一的夫人,她也是時常在院子裏放紙鳶的,可是後來...

後來別說是放紙鳶了,就她連說句話,在這府中都是錯的。

正想著,卻突然聽見了泳兒的叫喊聲。

“哎!哎!怎麽掉下來了!”

曲采馨這才回神,再次抬頭,果然見那紙鳶越發不穩,竟是直直的掉了下來,赫然...

掉在了她院子裏的大樹之上!

泳兒看向曲采馨,問道:“這...這怎麽掉到咱們院子裏了?小姐...”

這可如何是好。

曲采馨也是蹙眉,暗暗擔憂,這也不知是誰的紙鳶,竟是掉在了她的院子裏,還是這般惹眼的紅色喜鵲,這若是被曲妍知道了...

怕是又要免不了大做文章了。

略微思索,曲采馨說道:“泳兒,你去書房尋一個府中護衛來,讓他幫忙拿下來吧”。

眼下爹爹還沒下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般,也算是告知父親一聲了。

泳兒點點頭剛要向外走,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不必了!”

泳兒一頓,隻見院牆外麵,竟是...

跳進了一名男子!

隻見那男子一襲玄色衣衫,腰束玉帶,一躍而進,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不必了,本公子自己進來取!”

隻見麵前男子正舒眉淺笑,如春日般的眉目十分好看,可嘴角那抹笑意...

卻是有一種紈絝公子的痞壞之氣!

顯然不是什麽好人!

“你...你...”

泳兒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跑到了曲采馨的身邊,護在曲采馨身前說道:“你是誰!你...你要做什麽!”

那男子見此笑了,說道:“取紙鳶!莫非你看不出來麽?”

泳兒這才想起那紙鳶的事情。

是啊,這人的紙鳶落在了她們的院子裏。

她剛想說拿完快走,卻聽見那男子繼續說道:“順便看看你家小姐!”

泳兒沒聽明白,皺著眉頭鼓著包子臉,又是在心裏默默的重複了一遍。

順便看看我家小姐...

順便看看...

猛然,她反應了過來,喊道:“我家小姐?!”

而曲采馨也是愣住了。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裏看見他!

那個‘搶’走自己荷包的男子!

晟書!

而此時,這人聽到了泳兒的叫喊聲,卻是緩緩走向曲采馨,而後看著泳兒伸手向一旁指了指。

那意思很明顯...

讓開!

泳兒看懂了,卻哪裏敢讓開?

而是驚恐道:“你...你要對我家小姐做什麽?”

這光天化日之下,她們曲府莫非是進了采花賊了麽!

采花賊在她們曲府附近...放紙鳶?!

想到這裏,泳兒臉色一白,哭腔道:“你放了我家小姐吧,她...她不好看的,而且她...她還剛剛被退了親,名聲也不好,你換一名女子吧,求求你別傷害她...”

泳兒當真是好意,她隻把這人當作了采花大盜,想著若是小姐被他抓走或是...毀了!

那這輩子可就完了。

而采花大盜一般隻抓幹淨的女子,名聲不好的,他們大多是不會考慮的,泳兒這也是逼於無奈,隻想著快些將這‘銀賊’給嚇走。

可曲采馨聽後,那臉色卻是瞬間比泳兒還白。

心裏一緊,隻感覺臉頰如灼燒般燙的發疼。

縱使她想得到,這名公子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自然也是聽說了自己被退親一事,可...

這般在他麵前,將自己的傷疤和醜陋示於人前,曲采馨還是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羞愧和屈辱。

她垂下眸子,死死的咬住唇瓣,根本不敢抬頭看那男子的神色。

也許...

是鄙夷,是嘲諷,是厭惡吧!

瞧吧,她就是這般的不堪!

卻正在這時,隻聽那男子說道:“退親?你家小姐剛定了親事,怎麽會被退親?”

泳兒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退了退了已經退了!還請這位大俠高抬貴手,去別的府上吧,不然...不然...”

泳兒壯著膽子說道:“不然大俠可以從這裏出去左轉,去妍芳院看看,我們府上的三小姐可是個絕色美人,最主要的是名聲好...”

泳而越說聲音越小,她自然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說,可那個曲妍有事無事的欺辱小姐,若是能讓這采花大盜給...了!

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了!

雖然...

這盜賊著實俊美!

可也不能讓他毀了自家小姐啊!

曲采馨聽後責怪道:“泳兒!”

這丫頭怎麽什麽都敢說!

她拽了拽泳兒的衣衫說道:“公子...取了紙鳶就快些離開吧,曲府並非安生之地,一會若是被人撞見了,小女...”

曲妍本是想說,‘小女這名聲也就被公子徹底給毀了’,可話到一半突然想起了自己這境地,心下苦笑,自己哪裏還有什麽名聲可言了呢。

於是這話,竟是怎樣都無法再說下去了,隻得尷尬的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誰知這名男子卻是說道:“你家小姐剛剛定親,可還沒退親呢,你這丫鬟胡說什麽?”

泳兒一怔,有些害怕又疑惑的看著他。

曲采馨則更是感到屈辱,自己這親事因為薛錦卓被封了狀元而鬧的沸沸揚揚,眼下竟然還有不知道,她已經被退親了的麽?

自己怕是真成了笑柄了,竟是眼睜睜的聽著別人議論自己的親事。

誰知這人卻是繼續道:“馨兒與我定了親,我不點頭,誰又敢退親呢!”

這話一出,如晴天霹靂一般,二人都是愣住了。

泳兒有些懵了。

這人...

馨兒?

他叫她家小姐為馨兒?

所以...他...他認識自家小姐?

而曲采馨更是愣住了。

與...他定親?!

霎時,那臉色從蒼白變成了血紅!

低頭小聲道:“請...請公子慎言!”

那人卻是直接越過了泳兒,徒然抓起了曲采馨的手將她拽了過來,見她遠離了泳兒與自己近些,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笑道:“荷包也送了,鐲子也收了,馨兒這是打算毀親?”

曲采馨臉色更紅,死死的低著頭說道:“公子!那...那怎麽能算是定親!公子休要胡說!”

而後,她抬起手便打算將那鐲子摘下來還給他。

那人怎能樂意!

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荑,說道:“本公子已經說過了,送給你的東西我便絕對不會再收回來的,你若當真不喜歡,便摔碎了它吧!”

曲采馨抬眸,有些慍怒的看著他,憋了半天才咬牙道:“你...你怎能不講道理!”

這人嘿嘿一笑,說道:“不然我們盡快擇日大喜,隻要成了親,我保證與你講理,到時,所有理都是馨兒的,可好?”

說完,那笑意更濃,可那臉上如何看都有一種...

不擇手段的勢在必得之意!

左看右看都像極了一名采花大盜!

總之,不像什麽正經人家的公子!

曲采馨卻偏偏心裏如羽毛輕拂,說疼不疼,說癢不癢,難受得很!

“你...你...”

這般被人‘逗’,曲采馨如何會不慍怒,咬牙道:“你不知羞恥!”

“哈哈哈哈”。

誰知那人卻是大笑出聲,朗聲道:“馨兒所言無錯,本公子就是...”

他伏低身子,含笑道:“不知羞恥!”

誰知就在曲采馨要發怒退開的時候,便見他站直了身子,笑道:“不過,本公子也隻對你一人不知羞恥!”

這話說完,曲采馨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一旁的泳兒更是目瞪口呆,顯然,小姐也是認識這名公子的!

可他到底是誰?

怎麽...怎麽會與自家小姐這般親昵的樣子呢?

而後,泳兒心下大喜!

這是件好事啊!

瞧這男子,長相俊美,一身華服,雖然...

雖然是有點像個紈絝子弟,可從言語間她也聽得出來,這人像是很喜歡自家小姐呢!

這不是天大的好事麽!

這般想著,泳兒默默的離開了院子,關好門,懂事的去院子外守門了!

那男子見此走近曲采馨,笑道:“你這丫鬟,有眼力!”

曲采馨退後一步,本來就害羞的不得了,眼下孤男寡女,豈非更是容易被人誤會!

她吞吞吐吐道:“公子拿了紙鳶,便...便快些離開吧,這是始終是小女的院子...”

這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可誰知那人卻是聽不懂一般,一躍而起便拿下了那隻紙鳶,卻是含笑道:“這喜鵲你可喜歡?我刻意叫人畫了紅色,可鮮豔喜慶?”

曲采馨垂頭不語,右手攥著左手的一根手指,緊的都有些不過血了。

要她說什麽?

說喜歡?

她有什麽資格喜歡?

她如何說得出口!

不管這名男子到底是什麽身份,市井流氓也好,富商之子也罷,自己...

都配不上!

她隻是一個被退了親的不堪女子,連這嫡女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她還哪裏有資格喜歡什麽呢?

縱使是一隻紙鳶,也不配!

誰知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身子一緊,竟是那人從後麵圈住了自己!

曲采馨幾乎嚇了個魂飛魄散!

她哪裏與男子這般親近過!

剛要叫喊出聲,卻聽見那人在她身後說道:“馨兒可會放紙鳶?”

而後,這人竟是拿起了她的手,將那線圈的手柄放在了她的手上,輕聲道:“本公子...”

含笑,一字一句道:“親自教你!”

此時。

奉天殿。

葉傾嫣麵色清冷的進了大殿,這一個兩個的,當真是一日不得消停。

她自然知道這人還是會有動作,而隻要他動,葉傾嫣就有的是法子找出他來,可葉傾嫣卻是沒想到,這人竟會這麽快就動手。

無邊才死了沒多久,他便就按耐不住,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心下冷笑,不怕你動,就怕你不動!

葉傾嫣舉步輕搖走到前殿,冷聲道:“不知慕容丞相叫本公主來,又是所謂何事?”

慕容無月哭笑不得!

又是所謂何事?

還不是您得罪了人,才會鬧的朝中不得消停的?

在葉傾嫣來淩祁之前,千悒寒雖然也在查找那與穆玄曆有關之人,可那人的動作顯然沒有這麽大,也不知為何,自葉傾嫣來了,這人便屢屢沉不住氣的動手。

可惜...越做越錯,上一次可謂是損失慘重啊!

其實倒也不能全怪葉傾嫣,以前,穆玄曆還活著,這人與穆玄曆裏應外合還可以慢慢圖謀,可眼下,穆玄曆已死,他自己在這淩祁之中也可謂是步步維艱,他如何能不心急。

最主要的是,葉傾嫣的異常和強勢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敢對千悒寒有太大動作,便隻能從葉傾嫣的身上試探了。

可顯然,他還是沒有發現,千悒寒多為主動出擊,且見血封喉。

而葉傾嫣...

善於謀略,工於心計,更喜歡將計就計,反敗為勝!

此時,慕容無月說道:“惠靈公主,不知昨日陳淺沫可去過萋情宮?”

葉傾嫣抬眸看向慕容無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