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計中計,千悒寒對藍杞辰的反常。曲采馨翻身開始

曲采馨終於想起這巷子裏還有一人,她回頭看去,隻見那名男子...

三千青絲以玉冠半束,身姿修長,眉如墨畫,眸如明珠,容顏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厚薄適中的丹唇此時正唆著一抹笑意,邪魅的另人目眩。

滿麵的玩世不恭卻煞是惑人!

而他的手舉在頭旁,手裏搖搖晃晃的...

正是曲采馨的荷包!

曲采馨驚呼道:“荷包!”

那男子又是一陣低笑,緩緩走近,距離曲采馨一步之遙停下,竟是彎腰,將俊臉貼近曲采馨,含笑道:“姑娘,你這是因為丟了荷包,哭成了這樣?”

霎時,曲采馨臉色一紅。

趕緊後退一步,低聲道:“我這...這荷包上繡著閨名...”

言下之意,並非是荷包裏有多少銀子,而是這荷包繡有她的名字,乃貼身之物,丟了到底有損清譽,若是被有心人撿了去,她怕是要有大麻煩的。

那男子挑眉,倒也是站直了身子,仔細看了看那荷包,的確看見下麵有一個小小的‘馨’字。

含笑道:“馨...”

抬眸,唆著魅惑的笑意,說道:“馨兒!”

曲采馨一驚,有些羞怒道:“公子!還請公子慎言!”

那男子也不惱,而是笑道:“姑娘是這般對待恩人的?”

曲采馨有些羞愧,這人的確是幫她奪回了荷包。

隻好吞吞吐吐道:“多...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小女...”

曲采馨是當真不願自報家門啊!

就她眼下這被退了親的名聲,怕是都要被笑掉大牙了。

可人家確實是幫了自己,又是不能知恩不報。

低聲道:“小女是曲府大小姐曲采馨,還請公子告知名諱,明日小女定當備上謝禮,登門道謝”。

那男子卻是心下一驚!

收斂笑意,有些驚訝的看著曲采馨。

曲采馨?!

她竟然是曲采馨!

而後...

竟然是笑意更濃!

看向曲采馨,意味深長道:“這可有意思了!”

那邪魅無雙的模樣,險些晃了曲采馨的眼。

曲采馨趕忙低下頭去,不明所以道:“公子這是...何意!”

那男子卻是並未回答,而是說道:“即然曲大小姐要報恩,那麽,明日巳時饕餮樓,軒字雅間見!”

說完,沒等曲采馨反應,竟是就大笑著離開了這巷子。

“哎!公子!我的荷包!我的荷包啊!”

曲采馨見這人說走就走,手裏還晃悠著自己的荷包呢,自然是急切的叫喊出聲。

誰知那男子卻是笑道:“明日,本公子自然是會還給姑娘的!”

便消失在了這巷子之中。

他老遠就看見這名女子一路邊走邊哭,白皙的臉上滿是淚痕,那一雙與眾不同的丹鳳眼已經微微紅腫,卻是仿若不在意被人笑話一般,還是哭的帶雨梨花。

而最為讓他注意的,是她那左眼下,一顆小小的紅色淚痣,將那幹淨素氣的五官妝點了一絲嫵媚,卻偏偏麵容別致,嫵媚中平添了幾分玲瓏別致,可愛小巧,著實讓人喜歡。

而正在這時,就看見那小賊跑過,偷了這女子的荷包,他飛身追去,再回來時,就看見她小小的身軀抱成一團,縮在一起靠著牆角,怎麽看都像一隻滾成一團的小兔。

分明哭的傷心欲絕,可看在他眼裏...

怎就那般可愛?!

尤其是那點點頭放走那小賊的動作,之後又傻傻的大喊著荷包,簡直讓他哭笑不得!

這女子簡直不要太過可愛!

可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

這名女子,竟然是曲采馨!

竟然會是她!

這下...

可當真是有意思了呢!

入夜。

直到月掛星浮,曲采馨才回了曲府,曲老夫人和許連萍皆沒有睡下,都是在焦急的等著曲采馨回府。

曲采馨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定然是她自己離開了曲府,可眼下這個時候,她們哪裏能派人出去找呢!

豈非是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曲采馨被退了親,而後傷心欲絕離家出走,失蹤了麽!

二人也就隻好先等在了府上。

直到亥時,曲采馨剛踏進自己的院子,便看見丫鬟泳兒焦急的迎了上來,說道:“小姐!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夫人和老夫人都在房間裏等著你呢!”

而此時,房間裏的二人也聽到了聲音,急忙走了出來。

許連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前抱住曲采馨說道:“馨兒!你是要嚇死娘啊!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曲采馨有些羞愧,說道:“娘,祖母,馨兒讓你們擔心了...”

她心裏難受,就隻想著遠離曲府,想自己透透氣,靜一靜,卻是完全忘了娘親和祖母會擔憂,是她不孝。

曲老夫人見此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著曲采馨這般模樣,曲老夫人心裏十分後悔。

早知如此,她便不該與薛家結親!

可想一想,就算換做了別的男子,難道那曲妍就會安生了麽?

哎,當真是家門不幸啊!

入夜。

萋情宮。

默溟本來站在院子裏,卻是突然...

轉身,抬手!

而後隻見遠處飛來一個...

酒壇子!

眨眼間便到近前,默溟抬手接住,本想直接毀了,便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上好的秋露白,我自己都未舍得喝,你可莫要給毀了!”

默溟抬眸,就見一名男子出現在院子內,麵上掛著邪笑,卻是出奇的不討人厭。

“何人!”默溟冷聲道。

“自然是找葉小姐的人!”男子笑道。

他稱葉傾嫣為葉小姐,而非惠靈公主,顯然是知道,葉傾嫣並非是來和親的。

還未等默溟做聲,就隻見房間門被打開,葉傾嫣緩緩走出,看都未看這個男子一眼,便淡聲道:“酒不錯!”

那男子一怔。

當真沒想到,這位葉小姐竟是這般驚世攝人的容顏。

收斂笑意。

縱使平日裏再過隨意,他也是不敢在葉傾嫣麵前放肆的。

“入夜而來,多有打擾,特帶上美酒,還望葉小姐恕罪!”

葉傾嫣緩緩坐在石凳上,開門見山道:“因何而來!”

這男子也不轉彎抹角,直接道:“葉小姐,不知葉小姐此計,介不介意再多一計...”

一字一句道:“錦上添花!”

葉傾嫣聽後終於是抬眸看向了這個男子,說道:“如何錦上添花?”

那男子認真道:“曲采馨!”

藍府。

蕁辰院。

深夜的蕁辰院此時仍有一絲光亮,正是主屋獨留一隻燭火,黯淡卻突兀。

藍杞晨這些日子睡得很晚,滿腦子想的,都是葉傾嫣的話。

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葉傾嫣就是不離開皇宮呢,可他絕不相信,葉傾嫣是貪圖富貴之人。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正在這時,萬籟俱靜,沉寂安寧的院子裏突然風起,原本安靜落在地麵上的一片葉子,不知為何,竟是突然隨風飛起,如攪拌一般的旋轉起來,一旁的樹葉也是沙沙作響,整個蕁辰院都好像與外界相隔,詭異的不同尋常。

藍杞晨猛然抬眸。

“誰!”

一個箭步衝到門前,打開大門,便看見一名男子負手而立站在蕁辰院內,周身內力調息,渾厚強勁。

沒有驚動藍府的任何暗衛,就這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院子裏。

就連他的察覺,也是這名男子的刻意為之!

何能內力!

到底是誰!

“誰!竟敢闖藍府!”

這男子收回內力,回身,冷聲道:“本王從來不知,這天下間有什麽地方,是本王闖不得的!”

藍杞辰渾身一震,來人一璽黑衣,身前金龍點綴,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深不見底的眸子如墨如魔泛著寒意,讓人根本不敢直視。

不是攝政王又是誰!

幾乎是膝蓋一軟,險些在千悒寒的威壓麵前跪了下來。

卻終究是頂住了。

顯然,千悒寒並沒有讓他下跪的意思。

咬緊牙關,縱使不屑,縱使不甘,可他必須承認,他不敵千悒寒!

這人的武功深不可測,怕是以一己之力滅了無尋樓都是信手拈來,他如何能不低頭!

垂眸咬牙道:“攝,政,王!”

千悒寒緩緩走進,月光之下,本就周身冰寒的他越顯孤傲冷漠,威壓也隨之加重,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

“藍杞辰,你這是在逼本王滅了藍家”。

藍杞辰沒有做聲。

顯然,千悒寒已經發現,霆瀾殿的事情是他所為了。

藍杞辰低垂著頭,雙拳在衣袖內緊握,隻感覺有些承受不住那壓迫,想要跪倒在地。

許久,他緩緩抬眸,竟是忍耐著說道:“攝政王,淩祁並非必須要一個皇後,她也不是唯一的人選,可否請王爺...高抬貴手放過她,無尋樓今後...”

一咬牙,藍杞辰說道:“願為王爺效勞!”

這個‘她’,說的自然是葉傾嫣。

他願意搭上整個無尋樓,換葉傾嫣一人!

千悒寒抬眸,冷聲道:“你以為,本王看得上無尋樓?”

藍杞辰一怔。

千悒寒乃朝廷中人,雖的確是隻手遮天,無人能及,可許多...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私下裏去做的。

那麽江湖門派,應該是他最好的選擇!

可攝政王...拒絕了!

根本就看不上無尋樓!

為何啊!

是實力使然?

還是...

攝政王有更好的選擇?!

卻隻聽見千悒寒冷聲道:“且,藍杞辰,本王從未束縛過她的自由!她也並非是可以交換的物件!”

藍杞辰渾身一震!

攝政王從沒束縛過葉傾嫣!

那就說明,的確是...

傾嫣自己不願離開的!

到底是為什麽啊!

正在這時,隻聽見千悒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再挑戰本王的底線,你是在用無尋樓的生死作為試探!”

說完,千悒寒一躍而起,竟是離開了藍府。

可誰知...

那威壓不僅沒有消散,竟是猛然間加重,如千軍萬馬般襲來,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砰’的一聲,藍杞辰終於是抵擋不過,跪在了地上。

而後,那威壓瞬間消散,整個蕁辰院又是恢複如初,仿若那人從未來過一般的悄然無聲。

藍杞辰震驚的看著千悒寒離開的方向,緊緊的咬著牙關,跪在地上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這人的內力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深不可測!

常人離開後威壓自然消散,可千悒寒離開後,威壓竟是還能將自己逼迫到跪下!

這是何等可怕的武功啊!

許久,他才收回震驚的目光緩緩起身。

為什麽!

傾嫣為什麽要執意留在皇宮,為什麽就不隨自己離開呢!

傳聞攝政王心狠手辣,可眼下...

他隻是來警告自己的麽?

為何...

不讓自己跪在他的麵前!

分明是有心給自己留下了顏麵!

忌憚無尋樓麽?

可方才,聽他言辭中的不屑,應當是瞧不上無尋樓的。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