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置葉傾嫣於死地 薛錦卓要去曲妍

唐琉璃想不通慕容無月為何會變成這樣!怎麽會突然就不喜歡她了呢!

還是當真如同秦若瑜說的那樣,其實慕容無月早就不喜歡她了?一直沒有退親,不會是顧念著兒時對自己的喜歡罷了!

秦若瑜說的一臉真實,甚至連唐琉璃都有些不確定了。

此時,唐琉璃坐在房間裏,眼淚如沒有盡頭一般的流下,心裏苦笑,若真如秦若瑜所說,月哥哥對她早已沒有了感情,那自己這些年來,在慕容無月的眼裏,豈非是一個笑話嗎!

可是她不甘心!

明明是她先遇到慕容無月的!

明明慕容無月先喜歡上的人是她!

明明與慕容無月先定親的人,也是她!

憑什麽!憑什麽這一切她要拱手讓給那個賤人啊!

不!

她不甘心!

她絕不會就此妥協的!

唐琉璃死死的攥著手帕,擦了擦淚水,眸中流露出來的,是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入夜。

丞相府。

月映窗前無二差,才有梅花便不同。

日光還是那月光,隻是今日的丞相府一片張燈結彩的火紅之景,仿若那映照下來的月光都是紅色的,暖人心脾。

這般夜色,慕容無月終於是恢複了往日的安靜,賓客們全部退去之後,慕容無月有些慍醉,他一身紅衣臉色醉坨,獨自走向喜房,在院子裏便抬手散下發髻,退下外衫,月光下,男子發絲微亂隨風而動,清澤如翠的美玉麵龐竟是有些朦朧之感,越顯質然無雙。

輕輕推開房門,抬腳走進,便看見內間的床踏上,一名女子端坐床邊,喜帕竟還蓋在頭上,還有那滿屋的紅色喜帖和剪紙,床榻上的棗子花生桂圓等物,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的讓人溫暖。

慕容無月心下一顫。

夏芙站在秦若瑜的身邊,見慕容無月回來了,緊忙微微見禮,恭敬的退了下去。

而秦若瑜早已聽到了開門聲,不必想,這個時辰進來的...

自然是慕容無月!

隻見秦若瑜那兩隻放在膝上的柔荑緊緊攥在一起,哪怕在這滿室紅色的映照下,依然可見微微發白。

想來,是有多緊張,多用力。

慕容無月忽而就想到了那日在馬車上。

二人在那小小的空間裏,距離極近,秦若瑜也是這般緊緊的攥著雙手,握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突然一怔。

是啊!

那日秦若瑜就是這般的!

所以...

慕容無月心下狂喜,原來那時候,秦若瑜就是喜歡自己的麽!

她就是有意於自己了麽!

自己...這個笨蛋,竟然都毫無察覺麽!

緩步上前,輕輕挑起秦若瑜的喜帕,隻見燭光下,女子明眸善睞,丹唇外朗,瓊姿花貌,瑰姿豔逸,那一雙柳葉雙眸此時有些低垂,含羞待放,香豔奪目。

霎時,便晃了慕容無過的雙眼。

如那日一般,小心的,輕柔的拿起了秦若瑜的緊攥的柔荑,在秦若瑜錯愕有嬌羞的目光下,將那雙手輕輕分開。

柔聲含笑道:“你這習慣,是要改改了,否則,我怕是要心疼這雙玉手了”。

秦若瑜隻要一緊張,便會兩隻手握在一起,且不知疼痛一般死死攥著,可是苦了這雙手。

秦若瑜暮然一怔,有些迷茫疑惑的看著慕容無月。

殊不知,這純粹茫然的神情...

更是讓人心急如‘焚’。

而後,秦若瑜猛然想起了馬車那日,霎時一羞,本能的拽回雙手,卻是被慕容無月緊緊握住,根本無法收回。

“慕...慕容丞相”。

回應她的,是低聲的,溫情的聲音。

“無月,或是夫君,我允許你選一個...”

隔窗風聲起,殘燈晃而熄,橋下水聲長,耳語和月香,輕寒的月光下燭影熄滅,丞相府內,霽暖融融。

第二日一早。

早朝。

昨日慕容丞相大婚,今日一早自然是神采奕奕,滿眸笑意的而來,卻仍是壓不住奉天殿內的冰寒沉重之意。

自然是,攝政王的怒氣!

此時,千悒寒站在上首,一襲黑衣錦光流轉,周身散發的冷意讓人遍體生寒。

葉傾嫣已經失蹤了兩日之多,卻是音訊全無,任禁衛軍和巡防營的人如何巡查,都未有找葉傾嫣一絲蹤跡,想來,是躲在哪裏不出來了。

蕭鬱正跪在下首,垂首說道:“卑職無能,請王爺降罪”。

他的確無能!

堂堂的禁衛軍統領,連兩個女子都看管不住也就罷了,竟然...

竟然還被打暈了過去!

那日,他聽說默溟險些殺了他一名禁衛軍,隻因葉傾嫣要見他!

便怒氣衝衝的趕來了萋情宮,進去後,便看見了坐在院子裏,毫無慌張,甚至神色不見一絲波瀾的葉傾嫣,正悠哉的喝著茶!

大步走進萋情宮,冷聲道:“不知惠靈公主可是要認罪?若是,便隨卑職去見王爺吧!”

葉傾嫣冷聲道:“你們王爺不明是非幽禁本公主,不見也罷!”

這話說的,竟是帶著些怒氣。

而後便聽見葉傾嫣說道:“既然王爺不相信本公主,本公主便隻能自證清白了!今日請蕭統領來,就是想問問蕭統領,昨夜看到的那名,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子,可有何特別”。

蕭鬱聽後探究的看著葉傾嫣。

聽葉傾嫣這意思,是說有人假扮成她?

可...怎麽可能?

他昨夜看得清清楚楚,那張臉,分明就是葉傾嫣的臉!

蕭鬱說道:“惠靈公主說的簡單,那刺客與惠靈公主一模一樣,一襲夜行衣,未遮容顏,哪裏會有什麽特別!”

葉傾嫣卻是起身,走到一旁的梨樹之下,說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事有蹊蹺麽?”

“什麽意思?”蕭鬱問道。

“我若當真去了奉天殿,自然是要遮上容顏的,可偏偏那刺客就未遮,還偏偏...”

葉傾嫣冷笑道:“就如此不小心的打碎了耳尊!”

‘不小心’三個字葉傾嫣說的極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哪有刺客會這般不小心,能不驚動禁衛軍就闖進奉天殿的身手,卻‘不下心’的打碎了花瓶?

且好巧不巧,還沒到遮麵錦布?

葉傾嫣冷聲道:“蕭統領認為,本公主這般蠢鈍?”

蕭鬱這才聽出了問題!

的確!

葉傾嫣所言的確不無道理!

若說蠢笨,這位惠靈公主可是精著呢!

且,若他是葉傾嫣,也是不可能未遮麵就闖進奉天殿的,更何況,還那般高強的身手,怎麽會如此笨拙的打碎花瓶呢。

借著月光,他當時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葉傾嫣的臉啊!

又怎麽會有錯呢?

卻是聽葉傾嫣說道:“蕭統領可有注意到其他地方?例如那人是否出過聲音?身上是否有什麽味道,或是...”

“等等!”蕭鬱厲聲道。

他想起來了!

“香味!”

蕭鬱說道:“當時,我在奉天殿聞到了一股子胭脂的香氣,那味道十分特別,我從未聞到過,想來十分稀有”。

葉傾嫣這才眯著眸子回過身來,問道:“什麽味道?”

蕭鬱想了想,說道:“似乎是合歡花的味道!”

葉傾嫣勾唇,笑了。

“惠靈公主,我...”

可這話還沒說完,蕭鬱隻感覺身後有異動,剛準備回頭,就感覺後頸一疼,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暈倒前,他似乎看到了默溟含笑著收回了手掌。

而當他再次醒來之時,禁衛軍便告訴他,葉傾嫣,失蹤了!

現在想來,的確是他的錯!

技不如人,還敢放鬆警惕,當真是罪不可恕,也不怪王爺會生氣。

千悒寒見此,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蕭鬱,倒是並未降罪,卻也一直沒讓他起身。

許久,才冷聲道:“夜幽,派人去查葉傾嫣的下落”。

眨眼睛夜幽便現身出來,一聲“屬下領命”之後,便直接離開了大殿。

而後聽見千悒寒繼續說道:“即日起嚴查城門,閑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尤其馬車和物品!”

眾人聽後暗暗心驚,看來王爺這是怒極了,竟是準備控製百姓出城了。

而後,千悒寒睥睨著下首眾人,冷聲道:“諸位可有什麽想說的”。

眾人聽後,垂下的眸子四下看看,皆是不敢做聲,生怕說錯了什麽惹怒了攝政王,招來橫禍。

謝青見此,緩緩上前恭敬道:“王爺,臣以為,惠靈公主千方百計的逃跑,定然是因為心虛,這等景琰皇宮的餘孽,萬萬是留不得的!”

眾人聽後紛紛看向了上首,見千悒寒的神色一如既往,並未見明顯的怒色,便也放心了下來。

而後,又是有人上前說道:“回王爺,臣認為侯爺所言有理,惠靈公主先是夜闖奉天殿,又是逃出萋情宮,定然是有問題的!”

曲廉義更是上前道:“王爺,自從這惠靈公主來了淩祁,陛下中毒在先,奉天殿被撞見在後,現在又是畏罪潛逃,恕臣直言...”

他看了看千悒寒的神色,繼續說道:“景琰是被淩祁吞並的,而葉傾嫣又是被那穆玄曆派來的,難保這葉傾嫣沒有企圖啊!”

曲廉義說完之後,許多人皆是互相看看,心下微驚。

莫非...

這惠靈公主還與那景琰帝有什麽幹係不成!

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隻是...

據說這葉傾嫣隻是個臣女,因要和親才被封為了公主,而誰不知道淩祁的皇後是個什麽模樣,那麽...

這怎麽看,都應是穆玄曆舍不得自己的公主,才將葉傾嫣推了過來啊!

難道說,這隻是個假象,當真是那穆玄曆老謀深算,對淩祁有所企圖,才刻意派葉傾嫣來,名為和親,實則是...

細作?!

而眼下看來,這葉傾嫣的確太過詭異了,尤其是她身邊那名宮女,竟是連王爺的暗衛都追不上!

且這葉傾嫣哪一意思來做‘玩物’的樣子?

膽大妄為不說,遇事不慌不忙,那一身氣勢,哪裏像一個臣女該有的模樣?!

隻怕真正的皇室公主,也不及她一分吧!

這般想著之後,眾人更是心有餘悸,莫非葉傾嫣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身份?

莫非她當真是穆玄曆的人?

那麽眼下,她自然是要為穆玄曆報仇的!

眾人霎時一驚。

翰林院院首名叫藺晨一,乃慕容竹一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可謂是一心為國,忠心耿耿。

此時,他聽到曲廉義的話簡直是大驚!

立刻上前說道:“王爺!曲大人所言有理,若當真是這樣,惠靈公主可是留不得了!”

凡事,皆要以淩祁的安穩為先!

曲廉義垂下眸子冷笑,這個葉傾嫣,上一次在大殿上就處處與自己作對,汙蔑自己對攝政王不敬,險些惹惱了王爺。

又是借王爺之勢打了妍兒,讓自己顏麵盡失,今日,他自然不會放過葉傾嫣!

而後,許多朝中老臣皆是擔憂道:“王爺,惠靈公主所作所為的確蹊蹺,若她當真與景琰有關,蟄伏報仇,伺機而動,那留著她的姓名,豈不是養虎為患!”

這些多是朝中的清流砥柱,心下都是暗道,也幸好還未冊封,否則,淩祁的皇後是景琰的細作,豈非是讓天下的百姓都笑掉大牙麽!

唐顯見此附議道:“王爺,惠靈公主詭計多端,聰慧近妖,且狡詐奸猾,善於謀略,淩祁必須要防患於未然啊!”

慕容無月抬眸,目光從眾人的臉上一道而過。

暗道,這些人...

似乎是給葉傾嫣扣上了景琰反賊,意圖謀害淩祁江山的罪名了!

他看向千悒寒若有所思。

隻是不知,那葉傾嫣的蹤跡,阿寒知不知道了。

同一時間。

朝堂上一派腥風血雨,可鏡濘湖可謂是歲月靜好。

此時,距離岸邊較遠,一葉方舟之上,隻見一男一女立於船板,正眉開眼笑的說著話,那模樣顯然是十分開懷。

正是薛錦卓和曲妍!

這些日子,薛錦卓時常邀曲妍遊湖,且這湖上船隻頗少,也不大會被人發現,無人打擾,倒是愜意。

此時,曲妍一身粉色長裙,頭上鎏金鳥棲簪插於發髻,一臉含羞的低著頭,說道:“薛公子,還有幾日便要會試,我卻還與你遊湖,豈非是...”

曲妍自責道:“是浪費薛公子的時間麽”。

那一副委屈愧疚的模樣,頓時看的薛錦卓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