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秦若瑜入京!

入夜。

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距離皇宮極近,不同於皇宮的奢靡華貴,雖修葺別致,卻不知為何有一種壓抑神秘之感,加之這裏常年無人接近,清冷沉寂,更顯幽沉。

眼下剛剛入夜,千悒寒坐在書房之中,夜幽恭敬的站在一旁,思索後說道:“近日來,似乎有人接近過王府,隻是那人距離較遠並不靠近,想來也是怕被發現吧”。

最近府上的暗衛已經有兩次發現有人靠近王府了,說是靠近...

其實距離很遠,許是怕被府上的暗衛發現,所以一直在可逃身的距離之外,可還是被王府的暗衛察覺到了。

隻是那般距離,那人也隻能遠遠的看著王府,簡直什麽也做不了啊。

千悒寒手中正拿著一張箋紙,看過之手便隨手化為灰燼。

半晌,他冷聲開口道:“穆玄曆已死,你若是他的人,最關心的是什麽?”

夜幽若有所思,許久才說道:“是...宮中財寶?還是,他們所圖之事是否還要繼續?”

說完後又覺得不對,景琰皇宮都已經被他們重新修葺了,所有東西已納入淩祁國庫了。

而他們圖謀之事...

穆玄曆統一四國的計劃已經失敗,那這人到底還在堅持什麽?

給冥碧麒下毒也好,派人來攝政王府也好,他到底還要做什麽?

卻隻聽千悒寒冷聲道:“景琰的,傳國玉璽!”

夜幽眸子一大。

傳國玉璽!

那人在找傳國玉璽!

“可...可景琰都已經滅亡了,根本就不複存在了,那人找傳國玉璽有何用啊?”夜幽驚愕道。

千悒寒緩緩抬眸,如夜漆黑的眸子無一絲繁星,淡聲道:“自然,是有大用處!”

夜幽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千悒寒,許久,他猛然瞪大了眸子,驚呼出聲:“王爺!莫非...”

夜幽震驚不已,千悒寒卻並無過多神色,隻是那墨黑的眸子似乎比往日更加冰寒。

“夜幽,派人出城....”

一刻鍾之後。

攝政王府側門之處,隻感覺人影晃動,而後便是一名黑衣人落在府外,竟是從王府的牆內一躍而出的。

而後,隻見他身後接二連三,竟是又有四人落地,皆是從王府內出來的,這五人周身寒意,輕功不俗,顯然,是攝政王府的暗衛。

五人出府以後四處看看,確定了附近無人後,便飛身向城外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卻是不知...

遠處一棵大樹上,兩名男子也是一襲夜行衣,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距離頗遠,自然是很難被人發現,不過,二人若是想跟上去,自然也是有些難度的。

其中一人麵無神色,見此對身邊那人說道:“你去通知主子,我跟上他們”。

此人說話時竟不見有任何表情,正是無邊。

身旁那人聽後立刻點頭:“好,你自己小心些!”

說完,便向另一方向飛身而去了。

無邊也是一躍而起,立刻跟了上去,怕那五人有所察覺,他還是遠遠的跟著,隻保證不會跟丟的距離。

第二日。

劉府。

此時,劉東德正對著銅鏡唉聲歎氣,不難看出那一雙鼠眼裏還帶著些狠惡和怒氣。

都已經這些時日了,可他額頭上這疤痕是一點也不再減輕,據府醫所說,怕是不會再有任何改變了。

這清晰的瘢痕,顯而易見的‘yin’字簡直讓他丟盡了臉麵,現在除了上朝以外,他幾乎是不出家門了。

而這些,都是葉傾嫣拜葉傾嫣所賜!

叫他如何不怒。

可萋情宮他是不敢再去了,入宮不可帶暗衛,他就算是去了,也還是拿那個宮女沒轍,當真是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劉東德站在銅鏡前看著那疤痕,真是恨不得幹脆用刀刮花了算了,也比這樣丟人現眼的強,隻可惜...

下不去手。

而正在這時,管家突然來報,說曲府來人拜見。

劉東德摸著那疤痕,轉身疑惑道:“誰?曲府?”

他與曲廉義素無交往,曲府的人來找他做什麽?

可先不說曲廉義的官職擺在那裏,單說曲府和唐府的關係,他也得罪不起啊,於是便點頭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管家帶進來一名婆子,見到劉東德後,那婆子見禮道:“老奴見過劉大人,老奴是曲夫人的奶娘,今日冒昧前來,是因夫人想與劉大人合作!”

說著,那婆子拿出了一張信紙遞給曲廉義。

曲廉義接過那信紙疑惑道:“不知是哪位曲夫人?”

曲府眼下兩位夫人,劉東德自然是要問上一問的。

把婆子聽後昂頭道:“自然是老爺的心尖子,白氏”。

白氏!

劉東德挑眉,那可是唐琉璃的姨母,不容的得罪啊!

而後他低頭看向那信紙,煞時一驚。

十日之後,正是大年三十!

酉時。

葉傾嫣一襲素絨雪絹裙,雖也是潔白的底色,可那衣裙下擺,點點豔紅的梅花暈開,隨著葉傾嫣擺動的步伐時隱時現,梅花中心繡金粼絲線,每一步都爍爍生輝,奪人眼球。

此時,葉傾嫣正帶著默溟向宮外走去,默溟眸中爍爍生輝,小癡迷般的說道:“少主,您這若是被主子看見了,想來也不必去赴陳淺沫約了,非是要被主子抱回霆瀾殿不可的”。

葉傾嫣往日裏皆是一襲白衣清新脫俗,如仙下凡,可這般顏色明豔的衣裙,卻更顯她驚才灩灩,美撼凡塵。

葉傾嫣卻是道:“你這般嘴甜,可是想我放你休沐去逛逛?”

默溟趕緊擺手道:“不不不!少主,今日就是您放我休沐,我也不敢休啊!”

今日是年三十,眼下,想來淩祁的街道上已經是人山人海,寸步難行了,這般龍蛇混雜之地,且少主早就說過,今日她與陳淺沫出遊,絕不會安寧!

這般情況之下,她哪裏敢離開葉傾嫣?

葉傾嫣見她這驚嚇的模樣,隻好笑笑不在逗她。

她今日之所以這般打扮,一是因為年三十,她想圖個喜慶,二嘛...

眼下已經是酉時了,回宮之後,想來君斬就會來找自己守歲了,她也隻好趁這個時間整理一番妝容了。

可眼下,聽到默溟的話,君斬會直接將自己帶回霆瀾殿...

她便又有些後悔了。

宮門外。

此時,陳淺沫早已經到了,見葉傾嫣出來,她便立刻迎了上去笑道:“嫣兒!”

而後吐了吐舌頭道:“我可以般稱呼你麽?”

總是公主公主的,實在有些麻煩。

而後還未等葉傾嫣做聲,便聽到陳淺沫驚呼道:“嫣兒,你太美了!”

陳淺沫退後兩步,熠熠璀璨的看著葉傾嫣,仿佛在看著一箱寶貝。

“嫣兒,你這容貌到底是這麽長出來的,可否教教我!”

默溟一臉的生無可戀,這...

教是有用的麽?!

葉傾嫣淡笑:“陳小姐如何稱呼我都可”。

陳淺沫挽上葉傾嫣的手臂,笑道:“嫣兒,你是我所有好友中...”

她搖搖頭,繼續道:“你是我所見過的女子中最貌美的!我太喜歡你了!你叫我淺沫就好,或是,淺淺,沫沫,總之隨你喜歡好了”。

陳淺沫仿若十分歡快,拉著葉傾嫣說個不停,葉傾嫣也隻是笑而不語,二人站在一起,這性子反差著實有些大。

而同一時間。

秦若瑜入京了!

原本七八日就能走到的路程,因著陳儒怕秦若瑜休息不好,路上會有什麽不適,便硬生生拖了十日。

每每要入夜,陳儒便不再趕路出城,隻在城中找客棧休息,畢竟一旦出了城,若是入夜前還未到下一個城池,秦若瑜就要在馬車裏休息了。

就這般隻要舒適,不要速度的節奏,直到今日,秦若瑜終於是入了淩祁京城。

可正巧趕上年三十,淩祁大部分的街道上都可謂是要多擁擠有多擁擠,馬車也隻好行駛的十分緩慢。

聽著外麵人聲鼎沸,秦若瑜掀開車簾,映入眼簾的便是攢動的人頭。

心下微動。

青原皇宮,眼下怕也是在準備守歲的宮宴了...

今日這年三十,她怕是要自己過了。

秦若瑜側頭,問道一旁騎馬的陳儒:“陳管家,我們是直接入宮麽?”

這種日子,這個時辰,莫非要入宮拜見陛下和攝政王麽。

誰知陳儒卻是說道:“秦公主,無需入宮,我們直接回丞相府”。

他們慕容府的夫人,哪裏需要拜見陛下,至於攝政王...

陳儒無奈,攝政王怕是沒什麽興趣見他們丞相夫人的。

秦若瑜卻是一驚,去慕容府?

驚訝道:“那...我住在哪裏?”

陳儒卻是笑了,他樂嗬嗬的說道:“秦公主乃丞相夫人,自然是要住在丞相府的,府上一切夫人的用物丞相都已經準備好了,秦公主無需擔心”。

“住在丞相府?!”秦若瑜驚呼出聲。

秦若瑜自然不是擔心用物問題!

可她畢竟還未出嫁,怎能住在丞相府?

更何況,那豈不是說,她馬上就會看見慕容無月了?!

她...她還未準備好啊!

她都不知道見到慕容無月以後要說些什麽!

問他為什麽突然要娶自己?

問他莫非是對青原有何企圖?

問他那唐琉璃又該怎樣?

她根本就沒有準備好見慕容無月啊!

甚至,她有些害怕見到慕容無月!

誰知陳儒卻是笑嗬嗬的頷首道:“正是丞相府,眼下,丞相應當在等著秦公主了!”

陳儒說的不錯,眼下,丞相府張燈結彩,卻並非是為了這大年三十,而是為了迎接秦若瑜而準備的。

慕容無月一早便收到了消息,秦若瑜今日會入京,他本想前去相迎,親自將她接回府中的。

可無奈今日是年末,街上人流如潮,想快走一些都甚為艱難,他怕與秦若瑜錯過,便隻得耐著性子等在府中了。

此時,他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頗有些緊張之意,隻要一想到日後,他這府中到處都可以看見秦若瑜的身影,時時刻刻都有她陪在自己的身邊,慕容無月便心下悸動,如片片桃花開滿心間,香氣四溢,喜不勝收。

街上。

葉傾嫣與陳淺沫四處逛著,周圍叫賣的吆喝聲不斷,葉傾嫣隻是隨意看看,倒是陳淺沫,看到什麽買什麽,吃的玩的樣樣不落,且必定是兩份,不管葉傾嫣喜不喜歡,非是要硬塞給葉傾嫣。

兩人在一起,好像葉傾嫣是淩祁長大的,反而陳淺沫像是初來淩祁,看什麽都新鮮,著實讓跟在後麵的默溟很是無語。

其實陳淺沫倒也不是有多喜歡,隻是她覺得葉傾嫣方來淩祁,且...

景琰已經亡國了,想來葉傾嫣是比較艱苦的,便是什麽東西都買來兩份,主要是讓葉傾嫣嚐一嚐看一看,可又不好意思隻買給葉傾嫣,便自己也留下一份。

這般心思,葉傾嫣看得明白,卻隻是笑而不語。

“嫣兒,眼下攝政王並未定下冊封的日子,你若是無事,便就多來將軍府陪陪我吧,我在府裏整日無所事事,可是無聊至極了”。

陳淺沫之所以這般說辭,便是怕葉傾嫣在宮裏出事罷了,之前葉傾嫣解了她的窘境,她便實在見不得葉傾嫣出事。

葉傾嫣淡聲說道:“陳小姐放心,萋情宮雖然無趣,卻也是風平浪靜,想來,是因為距離霆瀾殿距離較近的原因吧”。

陳淺沫聽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怪不得葉傾嫣這些日子以來都安然無恙,她原本還以為,那些老頭子們是不是轉性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曾經也聽爹爹偶爾提起過曆來皇後的慘境,朝中有些不要臉麵的老頭子,竟是毫無人性,對孤立無助的皇後下手,可見其惡心到了什麽程度。

而眼下,葉傾嫣住在萋情宮,巧合的與攝政王的霆瀾殿相鄰,竟也正好也震懾了那些人,倒真是好命了。

陳淺沫點點頭:“那就好,沒想到...”

話剛說一半,葉傾嫣猛然抓緊了陳淺沫的手向後退去。

眼下街道上這麽多人,葉傾嫣向後一退,自然是撞在了別人身上,可還未等身後那女子開口責怪,便隻見兩名黑衣人從天而降,長劍向下,直刺葉傾嫣。

“啊!”眾人嚇得驚慌失措,大喊著“殺人了”便慌張的向兩側逃命。

陳淺沫更是臉色煞白,怎麽也沒想到這年三十的,竟是會遇到刺客。

而那兩名刺客見一劍不成,竟被葉傾嫣躲開了,便又迅速向葉傾嫣而去。

陳淺沫與葉傾嫣站在一起,簡直魂飛魄散,驚恐的閉上了眼睛,心下所想的是,自己死定了。

可片刻過去了,身上並沒有傳來想象中的疼痛,更是沒有聽到葉傾嫣的叫喊聲,陳淺沫嚐試著睜開眼睛,卻看見了默溟。

默溟已經擋在了葉傾嫣的身前,眸中帶著嘲諷的笑意,抬手,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