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千悒寒即將離開,在景琰最後的謀劃!

正在這時,袁耽乞求道:“陛下,老臣的兒子和女兒都已經離臣而去了,袁府,隻剩悅兒這一人了!”

言外之意,要讓他斷絕孫女麽!

而後穆淵說道:“請父皇將皇後和那暗衛請來,隻取一滴血而已,並不會傷及皇後性命,若當真隻是那暗衛自作主張,兒臣自當向皇後請罪,但憑處置!”

景琰帝聽後卻是並未做聲。

大殿上更是鴉雀無聲,眾人都在等著景琰帝的抉擇。

穆淵見此有些急了。

畢竟袁巧悅危在旦夕。

他焦急道:“父皇!隻要皇後救了悅兒,母妃之毒,悅兒之毒,兒臣可以皆不予計較!”

眾人暗暗心驚!

八殿下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僅僅是要皇後一滴血救下袁巧悅一命,哪怕當真是皇後所為,八殿下也願意既往不咎,可見,八殿下是如此的深愛八皇子妃啊!

這也是...

被陛下給逼的啊!

連仇都可以不報,隻求保住袁巧悅的姓名。

若這般說來陛下都還不同意的話,心寒的可就不隻是八殿下了。

袁耽怕是也...不可能在忠與景琰了!

更何況,多少會寒了那些老臣的心!

景琰帝簡直是怒火衝天,可奈何卻毫無辦法,穆淵都已經說到了這般地步,難道他還能攔著不成!

許久,隻好冷聲說道:“去將皇後叫來!”

眼下,他隻希望皇後不是那般愚蠢,下毒總不會真的用自己的血吧。

景琰帝覺得,皇後應當不至於這般蠢笨。

若皇後出事,先不說牽扯甚廣,單說穆紹傳眼下這名聲...

那朝中豈非就隻剩下了穆淵獨大!

若是放在以前倒還好說,可今日景琰帝算是徹底見識到了穆淵的能耐!

哪裏是整日不思進取,就知風花雪月的樣子!

這般深沉,這般隱忍,他如何能夠放心讓他強大。

所以穆紹傳,不能有事!

而此時,後宮!

對於大殿上發生的事情,後宮多多少少有些耳聞,卻並不知道的太過詳細,隻知八皇子妃出宮後突然中毒暈倒,八殿下似乎是怒火衝天,勢必要查出凶手。

可當日,八皇子妃哪裏見過別人?

隻是向陛下和皇後敬了茶,便去了長春宮用膳!

所以眼下後宮之中,都在等著看戲呢!

就讓穆淵和皇後掐去吧,反正穆淵輸了也於她們無妨,若萬一是贏了,她們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消息傳來,皇後被召去了金鑾殿!

這下後宮的女人沸騰了!

若無板上釘釘的證據,陛下斷然是不會將皇後叫去的!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呢。

皇後卻是十分緊張!

她正在長春宮內等著消息,怎麽也沒想到,陛下會將她召去!

對於昨夜宮裏發生的事情,可以說,她是根本就不知道!

更是不知道香橘死了。

她一早沒見香橘的身影,可還未等她查清楚,陛下便派人來了,竟是檢查了她的所有暗衛!

她這才知道昨夜出了事。

而在聽說香橘死時,手腕上是有一條紅線的時候,她整個人如遭雷劈,簡直不可置信!

那條紅線她再清楚不過了,畢竟當年柔妃的毒...

就是她下的!

可那毒...

皇後搖著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毒不可能被人知道的!

況且怎會這麽巧,是自己的宮女中了這毒呢!

而後她便聽說了袁巧悅一事!

這下便是徹底慌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毒為何會突然出現?

又為何,袁巧悅和香橘會相繼中毒?

她強壓下心裏的惶恐,仍是那般儀態萬千的走進大殿內,說道:“陛下,不知陛下將臣妾召來,是...”

景琰帝說道:“據八皇子妃所言,昨日你宮裏的香橘給她下了毒”。

皇後一臉的驚訝道:“香橘給八皇子妃下了毒?”

她立刻怒道:“她...她竟然敢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陛下,香橘是去年才入的長春宮,跟在臣妾身邊的時日並不多,難保不會有什麽二心,陛下可一定要徹查此事啊!”

顯然,是將事情都推到了香橘的身上。

卻也不能都怪皇後,主要是,她是真的沒給袁巧悅下毒啊!

誰知穆淵說道:“皇後娘娘,悅兒所中之毒,需要那下毒之人的一滴血來解,皇後娘娘不介意,墨神醫取你一滴血來救悅兒吧!”

皇後聽後立刻不可置信道:“你...淵兒,你竟是懷疑本宮麽!”

麵上一副心痛委屈的模樣,心下卻是一驚。

下毒之人的血?

要下毒之人的血有什麽用?

她看向一旁。

果然看見墨神醫站在一旁,昂首挺胸的縷著胡子,那模樣真是逍遙自在的很。

穆淵說的不清不楚,可皇後心裏卻沒有來時那般害怕了。

她雖然不知袁巧悅和香橘的死,為何是與她當年給柔妃下的毒一樣,可她當年所下之毒,與人血卻是沒有幹係的!

所以可見,這毒藥並非是她當年所用的那個。

許...隻是症狀比較相像吧!

況且袁巧悅的毒並不是她下的,她又有何好怕!

定了定心神道:“香橘雖是本宮身邊的宮女,可本宮的確不知她怎會做出這等惡毒的事情,況且長春宮的宮人何止百人,本宮又豈能麵麵俱到,淵兒這般懷疑本宮,著實讓本宮心寒”。

看上去倒是不慌不亂,極為無害的樣子。

穆淵聽後說道:“香橘乃一個小小宮女,自然是不可能這般大膽,皇後娘娘既然是清白的,就無須介意讓墨神醫一試!”

皇後暗恨。

這麽個穆淵,平日裏一副風流不羈,還算好拿捏的模樣,可誰想到竟是個硬骨頭,竟敢與自己這般說話。

等傳兒登上大位,自己第一個便要拿他開刀!

麵上卻是說道:“本宮自然不介意,清者自清,墨神醫請!”

那一副端莊大度的模樣,倒當真擔得起這母儀天下的頭銜。

墨神醫聽後說道:“召八皇子妃入宮,解藥在此,隻要混入下毒之人的血,便可徹底清除這奇毒了!”

穆淵聽後便是看向了景琰帝。

而此時的景琰帝,完全不知皇後心中所想,他見皇後這幅篤定自信的模樣,便以為皇後是用的別人的血配製的那毒藥,便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眾人見此心裏也是懷疑,看皇後這樣子...

倒的確是光明磊落!

一刻鍾之後,袁巧悅入殿了。

卻是讓人不小的驚訝。

那麵色之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甚至連走路都有些無力的樣子,搖搖欲墜,任誰看了都覺得心下不忍。

穆淵趕緊起身將她扶過來,緊張道:“悅兒!”

袁耽看後也是心下一疼。

而後,便見墨問拿出一顆藥瓶,走到皇後身旁,竟是連一句問禮都沒有,就一針向皇後的脖頸紮去。

措手不及

皇後“啊”的一聲叫喊,險些沒摔了下去。

除了太過突然,讓人始料不及毫無防範,最主要的是,疼!

真疼!

墨問卻是厲聲道:“別動!”

而後手急眼快的將那血,滴到了瓶子裏。

輕輕晃動,便將那瓷瓶倒了過來,一顆藥丸隨之掉落在他的手掌之中。

“八皇子妃,這是八種海棠花的種子製成的解藥,你服下便可!”

袁巧悅此時正虛弱的靠在穆淵身上,她點了點頭,無力道:“多謝墨神醫!”

便將那顆藥丸放進了嘴裏。

可皇後在聽到墨神醫的話後卻是如遭雷劈。

她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微微啟唇,在聽到海棠花那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渾身一震!

海棠花!

海棠花的根部!

正是當年,她給柔妃所下之毒!

這種毒藥並非源於景琰,而是已經消失了許久的大徐,可她卻是意外得知了這種毒藥。

海棠花的根部本身無毒,可若是隨意八種混合起來...

便是劇毒!

其實從那時起,她便心生一計,準備害死柔妃了。

當年,寧貴妃雖然也十分得寵,可這穆淵卻是比穆司賢強上太多了!

他自小便聰慧好學,難得的是,竟還十分會看人眼色,簡直繼承了他外祖家,薛家人的一切優點。

那時她便看出來,穆淵,比那穆司賢的威脅要大得多!

可她的傳兒才是嫡出啊!

她怎能允許穆淵的才華大過傳兒。

怎能允許穆淵日後,同他的傳兒爭搶那本就屬於傳兒的東西!

所以當她得知這毒藥之時,便開始養起了海棠花!

十餘種珍惜品種,悉心照料。

在外人看來,也隻以為她是喜愛海棠罷了!

而其實,她需要的,不過是海棠花的根部罷了。

而後,她下毒害死柔妃後,果不其然,太醫束手無策,甚至根本不知這是個什麽毒!

而其實當時,她對這毒藥也並非十分了解,柔妃中毒,她本以為是必死無疑,可誰知,柔妃竟然是醒了!

可謂是嚇壞了她!

不過還好,僅僅是半個時辰,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柔妃便撒手人寰,徹底的死去了!

她也才放下心來。

想來,這毒藥就是這樣的吧。

可這毒...

這毒與人血根本就沒有關係啊。

她製毒之時,也並沒有用過什麽血啊!

墨神醫這般作為,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後,隻見墨神醫扣住了袁巧悅的手脈。

許久,他緩緩說道:“恭喜八殿下,八皇子妃體內毒素已解,已經無礙了!隻需休息幾日,便可恢複如初!”

穆淵聽後顯然是送了一口氣,抱著袁巧悅笑了。

“多謝墨神醫!”

墨問卻是擺擺手,隨意道:“既然如此,老夫告退了”。

也不知這句告退是對穆淵所說,還是對景琰帝所說的,總之,墨神醫話落,便就離開了大殿。

卻是...

輕功出去的!

並非一步一步的走出去,隻見他背著手,站在地上的虛影晃過,竟是眨眼間便到了大殿門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就連那些武將也是安安乍舌,這到底是什麽步伐!

僅看到一兩步,墨神醫竟然就出現在了百米之外的大殿門口,絕非是輕功可以做到的!

千悒寒身邊,果然是能人倍出!

景琰帝衣袖中的手攥的發白,簡直恨不得大發雷霆,將這礙眼的一切,淩祁的一切,淩駕於自己之上的所有人都斬殺殆盡!

他無法忍受千悒寒了,一刻都不想再忍受他了!

卻是...

無能為力!

穆淵冷眼看了已經是徹底愣掉,完全不知所以的皇後一眼,便對景琰帝冷聲道:“兒臣告退!”

便帶著袁巧悅退了下去。

這下眾人驚訝了。

八殿下...

是當真不打算追究皇後所做之事啊!

從此事來看...

既然八皇子妃中毒是皇後所為,,那不用多想,當年柔妃娘娘所中之毒,也定然是皇後下的!

也就是說,皇後就是當年殺死柔妃娘娘的凶手!

這般大事,證據確鑿,八殿下竟然就...

不追究了!?

皇後此時已經是愣住了。

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到現在都沒有明白,這毒藥與她的血到底有何幹係!

顯然,眼下眾人都以為自己是對袁巧悅下毒的凶手!

可她從頭到尾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讓她如何辯駁,又從何說起!

許久,她才委屈道:“陛下,臣妾...”

隻是她剛剛開口,卻聽見景琰帝說道:“無事退朝,都散了吧!”

便起身離開了。

皇後身子一晃,有些不可置信。

陛下...

不信她!

認為是她給袁巧悅下的毒!

可不是啊!

她根本沒給袁巧悅下過毒!

那日她之所以叫袁巧悅去長春宮,一是存了拿捏袁巧悅,給袁巧悅一個下馬威的心思,說不定,日後還能控製一番。

二是為了挑撥穆淵和袁巧悅之間的關係。

那日她對袁巧悅所說的話,什麽穆淵占了香橘的身子,什麽要納她為側妃,都是她信手拈來,胡編亂造的。

隻要讓袁巧悅誤會了穆淵,回去她就必定會與穆淵鬧上一番的,可哪個男人會喜歡這般無理取鬧的女子,二人自然會心生嫌隙,久而久之,早晚會被她利用。

可誰想到,沒有傳來穆淵與袁巧悅爭吵的消息,卻是傳來了,香橘身死,袁巧悅暈倒的消息!

香橘的死,她的暗衛,最為重要的是,那毒藥!

這些,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紹傳見皇後搖搖欲墜,連身子都有些晃悠,趕緊上前扶住她道:“母後,你無事吧!今日之事透著蹊蹺,定然是那穆淵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