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作自受的唐琉璃,慕容無月的抉擇
葉傾嫣聽後卻是笑出了聲,低低的輕笑回蕩在空蕩安靜的街道上,清澈明透,沁人心脾。
“景庭正,我當真好奇,你是哪裏來的自信!”
這麽多次的刺殺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竟然還敢大言不慚,敢說要自己的項上人頭?
葉傾嫣收斂笑意,眸子一眯說道:“本少主人頭在此,有能耐,便過來拿吧!”
聲音冰冷,震懾人心!
連景庭正都不得不訝異於葉傾嫣的氣勢,竟是如此淩厲!
而且...
少主?!
什麽少主!
可根本沒給景仁勵細想的機會,就隻見景府的暗衛便紛紛一驚,回身向後看去。
葉傾嫣勾唇一笑。
隻見在那些景府暗衛的身後,赫然站著四個人。
右上,左上,右下,左下。
四個人,四個角!
赫然將那些景府暗衛包圍了。
雖然隻有四個,可那氣息和殺意...
已然是蓋過了這三十餘名景府的暗衛!
景庭正渾身一震,瞪大了眸子看著那四人。
怎麽可能!
他們...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又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的?
為何他的人一點察覺都沒有!
景庭正厲聲喊道:“你們是誰!”
無人理會,鴉雀無聲。
這四人隻陰冷的站在那裏,毫無表情可言。
這四人中,有三人是溟幽穀的人。
夜幽,青溟,修溟。
還有一人,是天海。
此事的天海,神色有些怪異。
一個時辰之前,慕容無月將他叫來,說今晚有事情交代他去做,便帶著他,跟隨攝政王和夜幽等人來了這裏。
夜幽他認識,青溟呢,他雖然沒見過幾次麵,卻也知道。
以前他在慕容無月身邊之時,主子時常與攝政王在一起,他便隱匿在暗處,而他能感覺得到,攝政王身邊其實有兩名暗衛,一名是夜幽,他時常見到,兩人關係倒也不錯。
而另一名...就是這青溟了!
這人似乎總是隱匿著,並不像夜幽那樣經常現身,更是未與他說過幾句話,所以不熟。
天海不知的是,其實夜幽和青溟並非都是千悒寒的暗衛,夜幽的確是,可青溟嘛,準確來講,他是君斬的暗衛!
所以他二人雖然都是跟在千悒寒的身旁,可誰現身,完全是取決於千悒寒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出現。
而天海一直身在淩祁,自然隻看得見千悒寒的暗衛,而並非君斬的。
至於修溟,常年呆在溟幽穀內,天海是不認識的,可單看這一身內力氣息,便知是與青溟一脈相承,自然也是攝政王的人了。
其實修溟在這裏並無用處,千悒寒之所以將他帶來,是怕葉傾嫣無可用之人。
可眼下葉府已空,葉傾嫣大仇得報,便也是用不上修溟了,想來再過幾日,他便可以動身回去溟幽穀了。
而眼下,天海卻是震驚不小。
他一眼便認出了葉傾嫣,那個在街上,站在唐琉璃馬蹄前麵紋絲不動,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女子!
那個...
身邊暗衛傷了他的女子!
眼下,他終於是懂了!
怪不得!
怪不得這女子身邊那暗衛,武功如此高強,還給他一種熟悉之感!
那暗衛的武功路數,分明與青溟有些相像!
那名暗衛,很有可能是攝政王的人!
也怪不得輕輕鬆鬆就打傷了自己!
而攝政王將他們幾人帶到這裏,這女子卻遠遠走來了。
這意味著什麽?
攝政王和主子,都認識這名女子!
天海心中震驚不小,卻也是沒想通葉傾嫣是什麽身份,可他到底不是多事之人,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便壓下心底的疑惑,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而後,隻聽有腳步聲傳來,並不是很大,可在這般殺意濃重的氣氛之下,自然顯的格外突兀。
正是千悒寒緩步而來!
他並未隱藏氣息,緩緩向這邊走來,直接穿過那些刺客,走到了葉傾嫣的身邊。
沒有隱藏氣息,也沒有隱藏內力!
內力之深,威壓之大,壓的在場之人竟是無一人敢動作。
皆是透不過氣來,捂著心口麵色痛苦,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了葉傾嫣的身旁。
直到千悒寒停下了腳步,如若無人的牽起了葉傾嫣的手,模樣之認真,神色之專注,仿佛這裏便隻有她一人。
而這威壓也才隨之散去。
可景府那些暗衛,已經有些拿不住劍柄了。
隻聽‘叮叮’的聲響一聲接一聲的傳來,景府的暗衛皆顫抖著手,將劍掉落在地。
無需開始,結果已然明了。
千悒寒神色清冷,隻平靜的站在葉傾嫣的身邊,仿佛眼裏再無他人。
葉傾嫣含笑:“除了景庭正,一個,不留!”
那四人動了!
快,極快!
三十餘名刺客瞪大了眸子,一些人甚至連劍都還沒來得及撿起來,就被一招致命,倒在了地上。
“啊!”一聲聲慘叫傳來,景琰的街道上如人間地獄,血流成河。
僅片刻,景庭正帶來的刺客便全部倒地,地上的鮮血流在下過雨的地麵上暈開,霎時便滿地鮮紅。
血腥味有些腥甜。
景仁勵顫抖著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
自己帶來的人就全死了!
就是千悒寒的暗衛麽!
何其可怕!
直到隻剩下他一人,景庭正才終於知道了害怕。
卻還是厲聲喊道:“葉傾嫣,你要對我做什麽!我可是朝中重臣!”
遠處,月光之下,一青衣男子手拿折扇,目光清澈,點點漣漪的看著這邊。
隻見葉傾嫣與千悒寒比肩而立,竟是絲毫沒有被千悒寒那一身氣勢湮沒,當真是與眾不同!
慕容無月苦笑。
阿寒是比自己會看人的。
唐琉璃照這位葉小姐,可是差的遠了。
現在想起,懂事以後的琉璃,除了每日眸中含淚的向自己訴著委屈,又是哪家的小姐欺負了她,便是為了阿寒傷心難過,哭泣不停。
現在想來,自己竟還覺得她是那般的委屈可憐,惹人心疼。
他收起折扇緩緩走過去,站在天海一旁,說道:“回去吧,早些休息”。
天海本是他的暗衛,當初忍痛給了唐琉璃,眼下,慕容無月當真是後悔了。
天海一愣。
主子今日...這般關心他?
木訥的點點頭,便轉身回了金裴客棧。
隻是走前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葉傾嫣,心下微思。
同一時間。
金裴客棧。
唐琉璃正在安心熟睡,卻是不知天海已經被慕容無月叫走了,她正睡著,卻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了腳步聲傳來,迷迷糊糊的醒來,那腳步聲更加明顯,唐琉璃才終於感覺到了不對。
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果然,隻見床榻旁赫然站著一名黑衣人!
“啊!”
一聲尖叫出來,唐琉璃迅速向床榻內側退去。
那黑衣人見此聽後冷笑一聲:“唐琉璃,你也知道害怕麽!”
赫然,是個女子的聲音!
唐琉璃幾乎嚇了個六神無主,她已經那般大聲的喊了,為什麽天海還不進來,往常隻要她有一點聲響,天海都會在門外問自己是否有事的啊!
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天海去哪了!
那黑衣人見唐琉璃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向門外,就知道她是在等天海來救她,心下暗笑,那個天海啊...
此時可正在與她家主子和少主在一起呢!
這黑衣刺客,正是默溟!
默溟冷笑道:“唐琉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著便抬起手掌,對著唐琉璃的左肩就拍了下去。
“啊!”唐琉璃挨了一掌,隻感覺肩膀疼的快要死掉了,手臂一動也不能動,想來...
骨頭是碎了!
見一掌打偏,沒打在心口之處,默溟又是抬起一掌準備落下。
唐琉璃下的魂飛魄散,“啊”的一聲尖叫出來,立刻叫喊著求繞道:“不要啊!不要殺我!你是誰!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沒有害過你啊!求求你不要殺我!”
默溟倒也‘聽話’,當真是沒有動手。
隻是冷聲道:“沒有害過我!你多次害我家主子,簡直死不足惜!”
唐琉璃立刻哭喊道:“不要不要!不要殺我!你家主子是誰,這裏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我不敢了,我再也不去招惹她了!我發誓!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
唐琉璃心裏驚恐萬分,隻感覺錦被中一濕,竟然是...
嚇的失禁了!
唐琉璃怕死,她真的不想死!
她還有疼愛她的慕容無月,那可是淩祁丞相,天下第一才相!
卻對她至死不渝,深愛不已。
她還有權勢滔天的寒哥哥,如謫似仙,如墨如魔,早晚有一日,他也會原諒自己,會封自己為攝政王妃的!
她怎麽能死呢!
她是全淩祁最尊貴的女子,是人人稱羨的對象,她絕不能死!
唐琉璃顧不上錦被中傳來的腥惡之味,更顧不得自己此時有多麽的肮髒汙穢,隻一味的向默溟求饒著,滿眼驚恐,毫無自尊。
默溟簡直要笑死過去了。
這就是唐琉璃!
自以為主子喜歡她的女子!
這模樣...
這氣度...
這膽量...
當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此時默溟可以用性命擔保,若不是他家主子瞎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看上這唐琉璃的。
不!
就算是她家主子真瞎了,那也是不可能看上這唐琉璃的!
隻是...
莫非慕容無月是個瞎子不成?
而後默溟一本正經的怒道:“我家主子,自然是秦公主!”
唐琉璃一震。
什麽!
秦若瑜!
那個賤人!
這個賤人竟然敢派人來刺殺她!
她竟然如此惡毒!
心裏恨的不行,可唐琉璃怕死,麵上卻是求饒道:“秦若...不!秦公主,是秦公主啊!我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啊!秦公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保證,我明日就親自去向秦公主道歉,我再也不敢得罪她了,我...我..”
唐琉璃顫抖道:“對,退避三舍,我日後見到秦公主一定會退避三舍的!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啊!”
默溟聽後心裏快要笑翻了,這唐琉璃,簡直還不如那葉蘭雪呢!
麵上卻是裝作沉思的模樣說道:“當真?你當真明日會去向我家主子道歉?”
唐琉璃見此立刻頭如搗蒜,說道:“去去去!我一定去,明日一早我就去!”
默溟深思半晌,竟然是點了點頭,說道:“那...那我便放你一命!記得你所說的話,明日就去向我家主子磕頭認錯,且日後見到她退避三舍!”
唐琉璃一聽,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啊一般,趕緊說道:“記得記得!我一定記得!我日後一定對秦公主尊敬有加!”
默溟冷哼一聲,那隻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狠狠的瞪了唐琉璃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隻留下渾身無力,瑟瑟發抖,手臂也一定不敢動的唐琉璃,驚恐不已,也...
恨意滔天!
金裴客棧門外的街道上。
雨後,溫熱的天氣中帶著點絲絲清爽,空氣中彌漫著夏日的,帶著些潮濕的花香氣味,默溟已經摘下了遮麵布,此時正滿眼含笑,一身輕鬆的走到街上。
她一心想著方才,唐琉璃那慫包的模樣,心下就別提多歡快,多幸災樂禍了。
卻是沒有發現,正好被從遠處而來的天海撞了個正著!
天海剛從葉傾嫣那裏回來,他一路向金裴客棧走來,卻看見了在街道盡頭,一襲夜行衣,且一臉...
撒歡笑意的默溟!
頓時怔住。
是她!
竟然是她!
方才,在看到千悒寒牽起葉傾嫣手的時候,天海震驚了。
也明白了!
不管葉傾嫣是誰,也無論她是什麽身份,他隻要記住,她是攝政王心愛之人,便足以了!
攝政王那般溫柔,那般小心的模樣,是他跟在慕容無月身邊多年都沒有見過的。
即便後來,他跟在唐琉璃的身邊,唐琉璃隻要見到攝政王便一臉可憐討好的貼上去,可攝政王總是冰寒至極,對她從未有過一絲溫度!
而對那名女子,不然!
天海雖然話少,偶爾有些刻板,卻不是傻子!
攝政王對那名女子,分明是極度寵愛的!
所以眼下,這上一次傷了自己的女子,十有**是攝政王的人了!
那她...
也該認識夜幽他們的。
他就站在長街的另一側,看著默溟滿臉笑意,有些竊喜的從金裴客棧走出來,步伐輕快,顯然十分開心。
與上一次對自己的殺意和冰冷不同,眼下她這般笑嘻嘻的樣子...
著實有些俏皮可愛。
可默溟是什麽內力,何其敏銳!
正幸災樂禍著,她突然感覺一道視線傳來,頓時麵色一冷,笑意全無,抬眸看向了那道目光。
與天海撞個正著!
天還一怔。
默溟也一怔。
竟然是他!
而後,默溟笑了。
更是心情大好了!
剛戲耍了唐琉璃,又冤家路窄的碰上了另一個‘樂子!’
叫她如何能不高興!
仍是步伐輕快的走到了天海麵前,默溟含笑道:“喂,你手好了?”
墨老頭當真是醫術不錯,醫德...也不錯!
連唐琉璃那‘狗皮膏藥’身邊的人都給醫!
默溟覺得,唐琉璃總是想粘著她家主子,當真是如同一塊會動的狗皮膏藥,惡心的要命。
若換做是她,她才不給天海醫治。
廢了就算了!
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