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說不出的滋味

“哼!”這家夥竟然在這等著她呢?

蘇茉兒心裏一酸,方才自己的那番男女理論左右是沒錯的,可是她兩世為人,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人可以為自己做到這一步,竟然能用自己的生命去護住她。兩世為人,連父母都沒有的她,此時心裏著實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穆晟夜,你別想讓我欠你的!你給我好好活著,我不許你有事,知道嗎?你要是不聽話,老娘一定讓你好看。”要不是看在他渾身是傷的份上,她真想狠狠的擰他一下。有多久了,她都沒有再為男人哭過,這人著實可恨!

穆晟夜笑著搖搖頭,刻意的不再看她,避開她的目光,然後開始環視這間墓室。漸漸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仔細的觀察著這裏的每一個角落,發現角落上的鬆油越來越少了,石室內光線也越來越暗,他臉色在這樣的光暈裏漸漸變得透明起來。

靜下來的蘇茉兒身上的媚毒解了,可這個時候卻感到了狹小的空間裏寒冷徹骨,她身上的衣裙好像擺設一樣,越來越冷,整個人都止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

蘇茉兒也看到了穆晟夜臉上的蒼白,心裏猛的更狠的揪起。她趕忙掀起自己的外袍,將裏麵貼身的內裙呼啦扯下來,然後開始給穆晟夜包紮。她的手法不慎熟練,可口氣卻由自主的溫柔了起來。

“穆晟夜,我知道會很痛,那你也忍著點,否則會流血不止而死的,你也別亂動啊,不然我這樣嫻熟的手法也難免給你包紮不好,留下疤來,到時你娶娘子時嫌棄你可別找我算賬啊?”

穆晟夜閉起眼睛幹脆不說話了。

蘇茉兒看著地上幾具白骨,自言自語的嗤笑道:“你放心吧,跟著我混不會差的。本姑娘我一向運氣不錯,絕對不會像這幾個人這麽倒黴,咱們一定能活著出去,趕緊包紮好了你才能攢把子力氣!”

穆晟夜任由她擺弄,好幾次疼的連他皺起了眉頭,睜開眼確是用好氣又好笑的神情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點疼是吧?對不起,我第一次給人包紮,沒什麽經驗!”蘇茉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撓了撓頭。她這個人從小沒人管,沒人教,憑著一腔孤勇天不怕地不怕,從來不會照顧自己,更不怎麽會照顧別人。

有時候她也想,前世的男朋友或許已經忍受她很久了,才會背叛她。那時,麵對男友痛哭流涕的挽回,她表麵上毫不在意沒有半絲的留戀,可心裏何嚐不是也曾經有一度她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你確定要這麽包下去?”穆晟夜說著,突然點了點頭,非常讚同的道:“不過也對,這樣你就可以安心我不會殺你了。誰也沒見過一隻粽子能為了小妾去殺自己老婆的!”

“穆晟夜,你到底有完沒完?”這個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氣。

“我若說沒完呢?我要你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驗證自己說過的話有多麽錯誤!你可敢?”穆晟夜看著蘇茉兒,眸光好像清澈的溪水,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灩漣的光澤。

蘇茉兒避開他的目光,臉上又流露出嬉皮笑臉的形容道:“算我錯了還不行嗎?咱不提這事了!”說著,她的小手用較之前嫻熟的動作,繼續替穆晟夜包紮著。

穆晟夜看著她臉上身上都頃刻間為自己豎起的防護,沒說話。他大概是真的累了,再次緩緩的閉上眼睛。

“穆晟夜,這裏這麽冷,你不要睡覺。”她以前也不止一次的獻過血,失血過多最大的反應就是嗜睡,可是這種情形下他一定會睡出病來,她更怕他這一睡下去,就不會醒過來,“那個,不如我給你唱歌吧!”

“好!”穆晟夜的嘴唇顏色越來越淺,嘴角卻依舊噙著讓人安心的笑容。

蘇茉兒深深的吸了口氣,麵前的光亮越來越黯了。就像她兩世的命運,雖然多難,但她習慣了越是在逆境的時候越是應該向往一下心中最美好的願望。

前世她最大的心願,便是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周遊世界,看遍天下美景,嚐遍天下美味,體會生命中真正幸福的感覺。可是為了生活,她25年中哪裏也沒有去過,每天在狹小的空間努力拚搏,不知不覺從花樣年華過了25歲。

可是那有什麽關係?

人無論當下活得怎樣,心中也依然不能放棄希望。

蘇茉兒把頭靠在冰冷的石牆上,嘴角微微揚起,優美的歌聲從她的喉中緩緩的溢出。

嗚喂!

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

船兒呀隨風蕩漾,

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嗚喂,

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

情郎呀我要和你見麵,

訴說我心裏對你的思念。

當我還沒來到你的麵前,

你千萬要把我要記在心間,

要等待著我呀,

要耐心等著我呀。

情郎,

我的心象那黎明的溫暖太陽……嗚喂,

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

船兒呀隨風蕩漾,

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當我還沒來到你的麵前。

你千萬要把我要記在心間,

要等待著我呀,

要耐心等著我呀。

情郎,

我的心象那黎明的溫暖太陽。

嗚喂,

風兒呀吹動我的船帆,

船兒呀隨風蕩漾,

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鬆油越來越少了,整個石室籠罩在一片微弱的光亮下。穆晟夜的頭不知何時輕輕的枕在了蘇茉兒的肩膀上,鼻息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在這一室靜謐之中,蘇茉兒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婁燁、風行海等人用劍挖著石墓地上的廢墟,石柱的殘骸被挖出來後堆在一旁,巨大的深坑裏卻仍舊被石板、巨石嚴實的掩蓋著,根本看不到下麵深埋的情形。楚亦宸單腳跪地,用匕首執著的一下下挖掘著,眾人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上一顆顆流淌下來的汗水,誰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