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隻覺得喉中腥甜
後來父皇出兵山麗，山麗君主無法，才讓我母妃代替公主出嫁。也正是因為如此，幾年後，山麗王後找到親生女兒後，見她執意不肯歸家，也便不敢接她回宮，任她流落天朝的民間。卻不想。”
卻不想造化弄人，他還是遇到了初雪，再次被她相救，再次讓他愛上了她。
常武帝隻覺得喉中腥甜，一口鮮血吐來出來。
天終於大亮了，數不清的屍體從宮中運出，從皇城運出。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又是那個深夜。一樣的護城河水完全變成了紅色，街市上一樣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可是與上一次不同的事，一切的腥風血雨終於是在黎明前結束了。當旭日東升的那一刻，天朝的京都除了街道上有了更多巡邏的禦林軍，還有更多清理的人們之外，一切歸於寧靜。
常武帝在聽到青空將過去幾十年的事情真相說出來之後，他便把自己一個人關進了自己的寢宮，即便是之前才口噴鮮血卻也不讓任何人進去，更拒絕太醫的醫治。
楚亦宸下令黑虎軍停止了一切進攻。而夜郎軍的首領們帶著隊伍齊齊的跪在太極門前等待常武帝的命令。
楚亦宸跪在常武帝的寢宮前已經有兩個時辰，此時他看著那扇緊閉的宮門，臉上沒有半絲的表情，可是內心的情緒一直如驚濤駭浪般翻湧著。
蘇茉兒這個時候遠遠的站在一旁的宮牆之下，這個時候她還不敢離去，這場太子奪嫡，父子相傷的宮變還沒有一個結果。不僅是楚亦宸，整個天下都在等一個結果。
隻是，她身邊的這個男子，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令她異常的感動，卻根本無以為報。
“青空！你以後準備怎麽辦？”單是從之前金素心跪在常武帝腳邊撕心裂肺的哭泣，一朝天子沒有半絲動容的從她身邊邁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而青空這個剛剛入朝沒有任何根基的大皇子，恐怕以後便會從天堂落入地獄，舉步維艱。
“我本就是閑雲野鶴，從哪裏來，往哪裏去。隨遇而安，不用思索太多。”
“可是，青空，你究竟是從哪裏來呢？”蘇茉兒看著這張熟悉的麵龐，她不止一次的浮想聯翩，可是每次看到他坦然的目光，卻又覺得一切都不可能。
“我。”青空靜靜的看著她，看了好一會，然後終究是淡淡一笑，“我從哪裏來並不重要，隻要你記得，隻要我在，我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護你周全，你想要的，我終究會替你做到！”
蘇茉兒頓時愣住了，整個人從耳尖開始燒了起來。
青空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趕忙道：“因為你很像我之前避難時所居村落裏的鄰家小妹，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後來她便和我失去了聯係。在我心中，你就像是我的親妹妹一樣。”
“妹妹？”蘇茉兒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除了腹中的這個孩子，從未有過真正的親人。若是任何一個陌生人跟她說這句話，她肯定會覺得對方有什麽目的，可是麵對青空，麵對著這張熟悉到骨子裏的麵龐，她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你若不嫌棄，以後無人之時，便喊我一聲大哥吧！我自幼孤身一人，便是那天離去了，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妹妹偶爾會想起我，也不枉白來一世！”
“大哥。”蘇茉兒哽咽的喊了一句，這一世她又何嚐不是經常有一種滿眼陌生，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大哥，今天謝謝你！”
青空滿目憐惜的看著蘇茉兒道：“你不用謝我。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什麽天下大義，不是為了什麽無辜百姓。我隻為你一個人而已。還是那句話，你想要的，隻要我有，便都可以拿去。便是這條命，哥哥也在所不惜。”
“哥哥！”蘇茉兒動容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一時間根本分不清眼前的是青空還是故人。
這個時候，蘇茉兒卻感覺到了兩道犀利的目光遠遠的從前方投來，隻叫她如芒在背。不僅是她，青空這個時候也感受到了，他抬眼向楚亦宸望去，眼底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帝王寢宮的大門終於打開了，一夜白頭的常公公捧著聖旨從裏麵走出來，高聲誦讀道：“朕青年即位，奉承洪運，至令百姓無安，德不類全，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遂群生。今日將皇位傳於三皇子亦宸。冊立太子妃後可繼承大統，欽此！”
聽完最後一個字之後，蘇茉兒的一顆心算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無論如何，常武帝是將皇位平安的交到了楚亦宸的手中。她雖然對那個高傲的男人有著諸多反感，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在治國安邦方麵，他確實比他老爹更靠譜一些。
站了這麽久，她也確實罰了，正準備起身離開，便聽到身後有人道：“蘇夫人且慢！”她一回頭看到身後之人正是之前一直跟在她周圍的風行海。
“太子殿下有令！”說著，風行海覺得自己有些措辭不當，趕忙汗滴滴的改正道：“太。如今您的府邸還沒有清理幹淨，這個時候回去恐怕也難以休息。子殿下請您到鳳藻宮先休整一下。”
聽風行海這樣一說，蘇茉兒也便能想到昨夜自己潛入密道之後，肯定又有人來騷擾府宅，這個時候回去，搞不好能看到屍橫遍地的血腥場麵。而如今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確實該休息了。
“去吧！我陪你去！”青空極其自然的護著蘇茉兒向前走去。
大概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終於走到了鳳藻宮的宮門前，卻見前方遠遠的迎來了一眾侍女，為首的那個蘇茉兒一眼便認出來了，竟然是當日在太子府的鳳凰閣中服侍自己的丫頭玲瓏。
“主子，太子命我在這裏伺候您，已經等您多時了，奴婢也有好多話想要同您說呢。！”蘇茉兒扶著遠月的手，對這個丫頭完全沒有親近之意，她隻是來歇息片刻，不是來敘舊的。再說太子府的那段日子，她隻想忘得更幹脆一些，有什麽好敘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