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可以還俗
蘇茉兒看著穆晟夜，他不是跟她在開玩笑，果真是又生氣了。不過她自知理虧，像個小貓一樣蹭過去，一下、兩下、三下，穆晟夜竟然依舊紋絲不動，看樣子是真的對這件事惱怒不已。
“你要是當和尚，我便當尼姑去。到時候找個近點的寺廟和庵子，你做主持我做師太，順便做個媒婆給兩邊的單身男女們牽個紅線。”
穆晟夜的臉頓時黑了。
蘇茉兒不服道：“其實在很多地方，出家人是可以還俗的，潛心修行一段時間讓自己的境界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後，回家該結婚結婚，該生娃生娃，都不耽誤。你若想去，我便陪你好了。”某人避重就輕，嬌憨耍賴。
穆晟夜閉起眼睛，意誌似乎是不想跟她和好，可手臂還是不由控製的將她攬在了懷中。
“那次禁地被毀，天降暴雨，引發洪災。天一大師對當今聖上說過，一直以來安國寺的香客中其中有一位雖然從不露麵，卻每年捐給安國寺糧米數千石，往常風調雨順的時候，也求以安國寺的名義發放給方圓百裏的百姓們。實乃大善人！”
蘇茉兒猛然想了起來，當時這番話她雖然沒有親耳聽到，可是主持與當今天子的對話已經傳遍了整個安國寺。
“知道！當時常武帝說，幾年前他來安國寺的時候，天一大師就告訴過他。這個大善人，人人敬仰，善名遠揚，世人都稱其為‘商王’。擁有財寶無數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身，一度讓人隻以為‘商王’不過是民間傳言，實際上並無此人。而但凡行善舉不願留名的人都以商王為名。”
穆晟夜點點頭，“記性不錯！可偏偏我對你說的話你一個字也沒有記到腦袋裏。”
蘇茉兒垂下頭做理虧狀。
穆晟夜看著她伏低做小的樣子，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揪了揪她的耳朵，天知道他這個小媳婦讓他受了多少的驚嚇，經曆了多少煎熬。沒用多少力道的手不知不覺的便撫摸上了她的發心，這樣像小貓一樣的她讓他心癢難耐，直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的去愛一翻。
蘇茉兒猛地尖叫一聲道：“我知道了！”
穆晟夜的手頓了一下，看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搖頭歎息了一下。
“你是不是找到了商王？然後他看你長得這麽帥，武功這麽好，心地這麽善良，他臨死前的巨額財產又沒有人繼承，就把他的一切財富還有曠世失傳的武功秘籍，一股腦的都給了你，讓你做了他的義子，隻求你每年鬼節的時候給他燒幾張紙？”
穆晟夜吃驚的看著麵前的小娘子，愣了又愣，然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屋內的燭火明滅，他迷人的笑靨讓整個房間都一時間華彩重生，流光四溢。
好不容易他漸漸的止住了笑聲，滿臉寵溺的看著蘇茉兒道：“茉兒！我活了這十八年，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好事！不勞而獲，似乎從來都與我無關。”
蘇茉兒看著穆晟夜，突然心底泛起了一股酸澀。他其實隻比自己大一歲而已，有父有母年幼時卻比自己的日子過得還要難。少年的他便已經用自己的臂膀挑起了鎮守邊關保家衛國的大梁。他這樣的人隻能靠自己的努力去存活，確實沒有過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事，穆晟夜緩緩的說道：“這個商王就是我的父親。”
“商王是穆帥？”蘇茉兒差點因為這句話跳了起來。這不僅不可能，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此時她的眼前浮現出偌大的國公府內三分之二的園子因為沒有銀錢修葺而荒蕪一片。穆家的家丁們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這一切的一切怎麽可能跟那個天下第一巨富的商王搭上關係？
穆晟夜神色淡然的道：“天下聞名的穆帥就是商王，這件事天下間隻有我的母親一人知道。就連爺爺也是被瞞在其中。”
“穆夫人知道？”蘇茉兒突然想到了蘇臨月在母親嫁妝中發現的那個賬本。賬本中所涉及的財產往來數額之多直令人咂舌。可是很明顯能夠看出這些往來賬目並不是蘇家的。小小一個廣平侯府就是再有底子，也不可能有這麽多錢。她記得自己當是大略估算過一下，那本賬幾乎可以抵得上朝廷幾年的稅收，這些財富無論是一個家庭還是一個人都不僅僅是富可敵國可以形容的了。
蘇茉兒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那本帳應該是穆夫人放在自己娘親這兒的。當時的穆家先是差點被滿門抄斬，後來又幾乎在戰場上被滅門，再後來穆帥戰死沙場，這樣的一個東西也隻能托付給閨蜜了。
“你爹把錢全都留給了你？”蘇茉兒終於有些安慰了，若是無緣無故的邂逅商王，成了他的繼承人，這確實是天上掉餡餅的夢幻奇遇，可是兒子繼承老子的家業，別說在家天下的古代，就是回到21世紀，這種事也是天經地義。
“沒有，一個銅錢都沒有！”穆晟夜說得極其自然，仿佛說的不過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
蘇茉兒這下徹底無語了，任憑她的腦洞如何大開，腦係如何發達，她也想不到一個有錢的老爹如何把三歲的兒子送到鬼穀那種地方被人當個牲畜養著，然後死後不留給自己的兒子一毛錢。
“我爹的心一直就不在我娘的身上。即便是我娘深愛著他，他也絲毫不會改變。他可以用自己所有的財富去為心中的那個人做一件在別人看來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會在我們母子身上花半分的心思。”
“你恨你爹嗎？”
“不恨！”穆晟夜臉上確實沒有一點怨懟，他說，“我娘是心甘情願的守在我爹的身邊，而我爹也自始至終沒有違背自己的意願。這其中的因果又豈是旁人可以評論的。更何況我爹已經把他最珍貴的財富給了我。”
“最珍貴的財富？”蘇茉兒疑惑的問道！
穆晟夜的臉上流露出無比堅毅的神色，仿佛透過時空回到了幼時的那一刻。
“那時我爹對我說，晟夜，我能給你最大的財富便是教會你，在一無所有，最艱難困苦的時候如何活下來。”
屋子裏充滿了悲涼的氛圍。蘇茉兒輕輕的將頭靠在了穆晟夜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