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他的視線一陣模糊

看著男人眼底的欲望和臉上滿滿的柔情,蘇茉兒頓時放棄掙紮了。她冷靜的看著楚亦宸眼中越聚越多的欲火,還有身體越來越高的溫度道:“太子殿下,不是說皇家的男子對男女之事都有潔癖,後宮的女人必須完璧無瑕才能使用。可是我蘇茉兒已非完璧,你確定你還要用?”

楚亦宸的眼睛眯了一下:“茉兒,你又想玩什麽花樣兒?你知不知道你胡說的是什麽?你究竟是不是個女子?這種玩笑也說得出口?”

蘇茉兒嗤笑道:“我說的是,我蘇茉兒已經跟別的男人睡過了。你這樣霸占著別人的老婆,算是什麽意思?”

楚亦宸幹脆閉上眼睛,懶得搭理這個胡說八道的小女人,近乎懲罰的去解她身上的喜服。他想給她一個極盡寵愛的新婚之夜,可她確實要打定主意氣死他。可當看到蘇茉兒眼底同情的目光時,他終於還是止住了動作。很久之前的一些猜想重新浮到了眼前,他告訴自己不要亂想,可終究那種感覺還是越來越清晰。最終他近乎粗魯的撩開了她右臂的衣袖,在她的肩頭仔細尋找著當初他見過不止一次的那一點紅色。

可是當手臂完全呈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周身血液逆流,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裏攪動,他的視線一陣模糊,額頭的汗水冷冷的滑落下來,當他再次看到她那潔白無瑕,空無一物的手臂時,高高的舉起了巴掌:“蘇茉兒,你告訴本宮,你是在開玩笑!”

“太子殿下,我沒有開玩笑,別人的老婆你想搶占?”

“我……蘇……”楚亦宸突然額角青筋爆起,兩眼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

昏迷中的楚亦宸覺得自己被放在無邊的洪流中,淹頂的窒息感讓他生生的斷了呼吸。他一直視為珍寶的、舍不得碰的小女人竟然把自己給了別的男人。可最讓他憤恨的是,他第一次個想到的不是殺了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頭,而是想到她一定是被那個男人騙了,是被別人強迫的,她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毛丫頭,在失去他保護的日子裏,被人騙了,被人哄了,被人強迫了。可是他想到自己最愛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情形,哪怕是一刹那間的聯想,巨大的痛楚又一波變成巨浪襲來。

楚亦宸緊閉著雙眼,猛的大吼了一聲,發出無比痛苦的聲音。

“啊……”

風行海一眾人等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猛地聽到主子這樣一聲慘叫,他們都像瘋了一樣連忙衝了進去。風行海從未見過主子這樣過,主子一向都是將別人活活氣死、嚇死、淩遲活剝不眨一下眼睛。

“主子,你沒事吧?”

“主子”

楚亦宸仍舊緊閉著雙眼,麵如死灰,嘴唇的顏色慘淡如金紙,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生機一樣,死亡和頹敗的氣息籠罩著他的周身。

“主子!主子啊,主子你到底怎麽了了,啊啊啊啊啊……”

風行海哪裏見過無所不能的主子有過這種樣子,他忍不住咧開大嘴,哇哇的哭了起來,讓令天下聞風喪膽的十八燕首領形象慘不忍睹。

“風大人,風大人,您不要在這裏妨礙老夫為太子殿下診脈。”陰太醫麵色沉重,憤恨的看著前來搗亂的風行海。

風行海咬牙切齒的瞪著銅鈴眼道:“你個老梆菜,診了這半天太子爺還是這個模樣,我看就是你把太子爺治壞的,就是你給太子爺下的藥兒。看的了看,看不了你給我滾蛋讓別人治。”

陰太醫是太醫院的院首,氣得胡子不停的抖動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子殿下是急火攻心,完全是被氣的,可是他紮了針,給了藥太子竟然還是沒有醒過來,這究竟是誰啊,竟然把太子殿下氣成了這個樣子?

陰太醫顫抖著聲音道:“我不跟你這個武夫理論。我再給太子殿下號一次脈。”

風行海也顫抖著身體閃開,當陰太醫的手再次觸到楚亦宸的手腕時,哪知道緊閉雙眼的楚亦宸反手扣住了陰太醫的命門,狠狠用力道:“殺!”

陰太醫已經六十多了,哪裏受的住這致命的一擊,登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口鮮血從楚亦宸的口中噴了出來,沒人再有精力去管地上的陰太醫,全都驚恐的聚到了太子的近前。

楚亦宸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後終於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雙目赤紅,死死的盯著高懸在床帳上龍泉寶劍,一道道殺機閃過。

是哪個男人敢玷汙了他心愛的女人,他要殺了這個人,要滅九族挖祖墳鞭屍。這麽想著他夢的坐了起來,眼前又是一陣眩暈。

蘇茉兒已經換上了平日的衣服,寢殿內的紅綢也都被她讓人摘了下去。這會兒她正坐在床塌上,她太了解楚亦宸了,昨日端出了事實,他們二人之間便再無可能。

玲瓏顫巍巍的端著茶來遞給蘇茉兒道:“側妃娘娘,太子殿下還沒醒呢,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蘇茉兒道:“我餓了,你去給我弄些吃的來。”

玲瓏惶恐的看著蘇茉兒道:“側妃娘娘,如今太子昏迷,誰還敢去禦膳房要吃的啊。您看。”

蘇茉兒冷笑道:“讓你去還不快去,拿不到吃的就給我等在那兒,別回來!”

“是!”

看著玲瓏恐慌的發抖的背影,蘇茉兒長長的鬆了口氣。從剛才開始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強烈了,她能知道下麵會發生什麽,所以她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唯一的辦法便是讓身邊所有的人都離得自己遠遠的。

因為從小的生活環境讓她對很多事情異常敏感,這個時候她的耳音更是敏銳。外麵傳來的腳步聲讓她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寂靜的寢殿裏,楚亦宸手裏握著龍泉寶劍,隻穿著質地柔軟的銀色裏衣走進了昨日的這間喜房。蘇茉兒抬起頭,看到燭光中的男子,頓時呆住了。不過是一日而已,他額前的一縷發絲竟然變白了。長而彎翹的睫毛承載著冰雪的寒意,可目光卻是一條已經融化了冰雪的溪水,一脈脈的冷意中帶著枯枝折斷時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