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他現在在哪

人憑一口氣,喬楚寧把信兒報回了穆家,親眼把話帶給了蘇茉兒,便發起了高燒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請了大夫來,灌進去了無數碗湯藥,燒不見下褪,人也不見蘇醒,反而溫度越來越高了。蘇茉兒知道喬楚寧身上的傷口發炎了,而且之前除了外傷外身體還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光是從他身上的一處處凍傷便能知道邊關的日子有多苦。

這種情形,蘇茉兒便叫墩兒一遍一遍的給喬楚寧用酒擦手心喝、腳心、腋窩降溫。可能不能闖過這一關,還是要看他自己。

第二天的早上,喬楚寧終於醒了,蘇茉兒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他正就著墩兒手裏的碗喝水。

原本那麽硬朗的漢子,這個時候嬴弱的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蘇茉兒的心緊緊的揪著,喬楚寧是這個形容,那穆晟夜呢?

墩子先一步哭了出來:“喬大哥,俺家世子咋沒跟你一起回來。整個京城的人都說他打了敗仗,被北冥的蠻子活捉了,是不是真的,他現在在哪呢?”

喬楚寧重新躺下,他的後背都是傷隻能側身躺著,這一路來報信,他歇人不歇馬,好幾次跑到吐血,這個時候他啞聲道:“你家世子何時打過敗仗?晟夜他親手把飛鏢打在了安陵鵬的心口上。穆晟用最少的傷亡換取了這場戰爭最大的勝利。隻是,最後的一千名穆家軍又射了幾百,他們都扛著兄弟們的屍體在路上呢。晟夜受了傷……”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他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穆懷禮焦急的道:“孫少爺受傷了?嚴不嚴重?他的身子可再也經不住折騰了?”

喬楚寧眼圈發紅道:“我們在通往鄴城的巴陵郡城門前停了好久,守城的烏龜王八蛋就是不讓我們進去,裝死不開門。晟夜的傷勢耽誤了,多虧了若馨那丫頭趕來……”

蘇茉兒聽到這裏什麽夜沒說,扭頭便走了出來。

翠柏園還是當日自己離開時的景色。對著明晃晃的日頭,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一顆高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地。

等到喬楚寧屋子裏終於沒有人了,蘇茉兒才又折了回去。

“他是怎麽受傷的?”

這一世每次危急時刻,都是穆晟夜來保護她,可是他有危險的時候,她不但不能在他的左右,還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

翹楚寧看著瘦得不成樣子的蘇茉兒道:“三萬先行軍裏有奸細,晟夜一路上清理了不少,可最後一是怕功虧一簣還是不敢用,二是,他堅持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三萬人雖然不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可也都是人命。最後他選擇身先士卒,先詐死逃遁。我們在雪地裏蹲了半個月,後來才找機會將安陵鵬引君入甕。”

蘇茉兒更有道:“他怎麽直到安陵鵬會親自來找他?若是等不到安陵鵬,或者安陵鵬帶著更多的人馬前來,他怎麽就知道自己能贏?”

“晟夜跟安陵鵬也不是第一回交手了。他十三歲的時候就讓安陵鵬吃過大虧,自然有他的算計。可是沒想到就在最後的時候,卻遭了暗算。晟夜和這個安陵鵬這輩子的仇算是結上了。”

“他傷到哪裏了?”

“一箭直中後心!”

蘇茉兒聽到喬楚寧的這句話,突然腦子裏一片空白。穆晟夜的笑容就在她的眼前蕩漾,她的心口一波一波的悶痛。

喬楚寧道:“晟夜讓我告訴你,不要輕舉妄動,他回來後一定能將所有的事情妥善解決。”

蘇茉兒把眼底的淚水逼退,點點頭道:“你好好休息,他的話我都記下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穆晟夜答應她的做到了,那麽他讓喬楚寧千萬裏路趕回來告訴她好好等著他,她也一定要做到。即便是楚亦宸想對她做什麽,也萬萬不能夠。

病中的沈恬叮囑了所有人不許把穆晟夜受傷的消息告訴穆老國公。老國公住進了紅業寺,外人看似老爺子鹹淡,可沈恬卻知道老人家日夜都在等著自己唯一的孫兒回家。穆晟夜還未成親呢,他是穆家嫡宗的獨苗。她的病完全是因為擔心自己閨女急出來的,可沒有等來蘇臨月,蘇臨仙卻在得知蘇茉兒來穆府探病後,自己追了過來。

在蘇家三小姐走進海棠園的時候,蘇茉兒才看到不僅蘇臨仙來了,她身後還跟著金姨娘。隻是以前一直以來趾高氣揚的母女倆,這個時候都黑著臉。與其說是殺氣騰騰的進了穆府,還不如說更像是他們母女兩個人在鬥氣。

原來,蘇臨仙的婆婆一直對她很好,可是在金氏的幹涉下蘇臨仙也不把這個老人家放在眼裏。可不知道什麽原因,當初她在蘇府勾引當今太子殿下的事情傳到了自己婆婆的耳朵裏。老太太受了刺激,便來向蘇臨仙詢問。當時金氏正在女兒的房中,聽到周氏的話兩個人便吵了起來,情急之下金氏把周氏推倒在地,頭撞倒了桌角鮮血直流。穆碧謙下朝回來便看到了這一幕與金氏理論。卻不想金氏又將穆碧謙窮光蛋、破落戶買不起大宅子的話題講了一遍。穆晟夜替自己老娘看完大夫後,便再也沒了人影。

蘇茉兒在以前蘇臨月住的屋子裏接待蘇臨仙母女二人,她笑嘻嘻的道:“穆大人有手有腳想去哪就去哪,這是穆國公府,他又不住在這兒,你們找錯地方了!”

金氏怒道:“蘇茉兒,你別在這裏裝了。仙兒大婚的時候,你帶去的那個什麽雲翳,到底跟你是什麽關係?你說,她現在人在哪?碧謙一定是跑到她那去鬼混了。”

蘇茉兒微微一笑:“雲翳姑娘和我不過是萍水相逢,她的主家既然說她被人包了去,我哪裏知道她現在在哪?你們今天不僅是找錯了地方,更是問過了人。”

“蘇茉兒,你一定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你說,那個不要臉的娼婦到底把碧謙弄到哪裏去了?”金氏大喊著,全無了蘇茉兒初見時偽裝的優雅。嫉妒和憤恨已經讓她成了一隻炮仗,隨時都能被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