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出來之後,和道子一同前往玉鼎宗這邊探望眾人,主要是看來看宋越。

路上夫子問道子:“你不去忙別的事情嗎?隨便派遣一名弟子跟我過來就行了。”

道子一臉正色:“那怎麽行?豈不是顯得我很怠慢?雖然我的身份地位的確很高,但我很平易近人的!”

夫子看著他。

道子怒道:“你那寶貝徒弟威風的很,連我師尊都說了一切自有緣法,貧道又何必巴巴的跑過去要認人家當徒弟?再說,若是被拒絕,那豈不是很沒麵子?還有啊,姓陸的,這是我的道場好吧?”

夫子鬆了口氣:“好的。”

道子不想跟他說話。

兩人很快趕到這邊,站在高天之上,遠遠的就能看見一副熱鬧景象。

道子有些感慨:“這裏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熱鬧過。”

夫子道:“回頭我會提醒他們注意點,不要打擾到你清修。”

道子擺擺手:“不打擾,怎麽會打擾呢?這樣一副人間煙火氣,看著就舒服。”

那邊顏玉真等一眾玉鼎宗高層聞訊趕來,再次對道子跟夫子道謝。

其實這件事情對顏玉真等人來說,需要扛著莫大壓力,但對絕大多數不知情的玉鼎宗弟子來說,從修行界到九關世界的道門,感受著這裏天地靈氣的濃鬱,都在心裏麵嘀咕:這哪裏是逃難?這分明就是一步登天好吧?

若是沒有這件事,他們怎麽可能有機會來到這種夢想中的“仙界”?

故土難離是不假,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但也要看離開之後,去到的是什麽地方!

如果去到的是窮鄉僻壤,滿眼貧瘠之地,那自然會生出無盡哀傷,感慨人離鄉賤,可如果去的是眼下這種地方,即便心裏還是會有一些陌生和不踏實感覺,但這感覺比起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就會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夫子看著顏玉真,微笑著安慰,並表示這不是自己的功勞,一切都是道子的安排。

道子同樣很謙虛,態度很溫和,一副德高望重的高人模樣,看著顏玉真道:“安心待在這裏便是,回頭我會邀請佛門跟儒家的高人過來,為你們檢查身體中有無魔種,還你們一個清白。”

顏玉真再次謝過。

宋越和她說過,如今過來的所有人,身體裏麵都沒有魔種,所以她也希望能盡快洗掉整個玉鼎宗的冤屈。

至於她的師尊以及師門曆代的長輩,她不是不想提,但實在無法開口。

道子能容納他們這群“下界”人在這裏棲身,並願意聯合佛門跟儒家一起,給他們一個清白,已是天大人情!

這種情況下,她是真的沒辦法開口請求道子繼續幫忙拯救那些師門前輩。

即便不清楚更多細節,顏玉真也知道三鬆古教並非是什麽魚腩,相反在整個九關世界,這座名聲一直不咋地的古教始終擁有著相當強勢的地位!

尤其師門那些前輩,大概率真的是被種了魔種,人家也算證據確鑿,你說這件事情跟三鬆古教有關,有證據嗎?

世間事,不如意十之八九。

能將玉鼎宗保全到眼下這種程度,對顏玉真來說,已是最好的一種結局。

所以她麵對夫子,麵對道子,隻有感激之情,沒有任何其他心思。

眾人寒暄幾句,道子提出要見見宋越。

顏玉真立即答應下來,派人過去通知。

很快宋越便帶著錢芊雪一起過來。

再次看見宋越,道子眼睛雪亮,如同見到一株行走的仙藥。

直接邀請宋越找個地方詳細聊聊。

宋越看向夫子,夫子微微頷首。

要說之前或許有點擔心,但現在夫子反倒不怕了。

畢竟連道尊都已經發話,道子再胡來,也不可能去忤逆道尊的思想。

一些玉鼎宗的高層看著聖子帶著錢芊雪,跟道子和夫子一同離去,都有些感慨。

尤其是之前心裏多少有點看不上宋越的幾名長老,全唏噓不已。

事到如今,就算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道子這樣的神仙中人肯收留玉鼎宗,為他們提供如此絕佳的庇護之所,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的年輕聖子!

隻能說宗主眼光太厲害,可笑他們之前還在暗地裏腹誹過是不是宗主想要老牛吃嫩草……

客廳裏。

錢芊雪安靜坐在宋越身邊,保持著大方得體的笑容。

最初道子並沒有太注意這個年輕女子,隻道她是宋越的道侶,簡單問候過就沒有過多關注,但隨著聊天展開,宋越偶爾會將話題引到錢芊雪身上,陸聖夫對這女孩的態度也很好,像是很早就認識,道子也不由得多看了錢芊雪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他突然發現錢芊雪身上似乎蒙著一層特殊的道蘊。

這種感覺也隻有他這種純粹的道門眾人才能感應得到,愈發覺得這女子有些不一般。

不過畢竟身份擺在那,也不可能盯著一個晚輩的道侶……尤其還是個漂亮姑娘看了又看,心中卻是留意起來。

趁著夫子跟宋越、錢芊雪聊天之際,道子悄悄推演一番。

結果讓他吃驚,宋越這種“天命之子”他看不透也就罷了,這個明豔動人的年輕女子,竟也擁有著極高極神秘的命格!

同樣讓他無法看透!

這發現讓道子甚至忍不住有些激動,在道門的古老傳承裏麵,有一種跟“五行均衡體”一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命格,名為“天命雙生”!

就像夫子當年發現宋越是五行均衡體,久久不敢徹底下結論,感到難以置信一樣,此刻的道子,心中也生出相同感覺。

天命雙生,若為同性,多半會出現兩虎相爭這種局麵。

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同一個時代,難以容納兩個天命之子。

哪怕雙方隔著千山萬水,宿命也終將讓兩人相遇到一起,難以共存。

但若為異性,天生便可相互吸引,一旦結為道侶,雙方可相互加持,可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晉升到尋常人不敢想象的境界。

目前看上去,即便是陸聖夫,都沒能發現這個秘密!

其實在發現這種可能的一瞬間,道子腦子裏便冒出要不要收這女娃為弟子的念頭。

不過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像宋越這種五行均衡體,像錢芊雪這種天命雙生的命格……說起來都是貴不可言。

老陸“為了”成宋越的師父,昔年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鑒。

這就像是冥冥中的一種力量——想要跟這種人扯上莫大因果,人生軌跡必然發生重大轉折。

當年的陸聖夫還好,畢竟那會兒還年輕,境界也沒有多高。

如今的他,眼看著隻差半步就踏入真仙領域,這種情況下,人生軌跡若是發生重大轉折……說真的,即便他是道子,也不敢賭!

再次想起師尊剛剛那番話,道子瞬間一頭冷汗!

一切自有緣法!

順其自然!

這句話其實就是在提點他。

現在他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宋越找到大羅天入口,他們這群人……乃至更多九關世界的無上存在,都會跟著獲益!

而那,便是人類再次崛起的開端!

這也是應運而生的天命之子帶給整個人族的禮物!

一旦他因為一些執念,比如也想有個名垂青史的弟子之類,那麽十有八九會壞事。

畢竟連老陸這種,都不是“自願”回到人間的呀!

當年的陸聖夫又怎麽可能知道,人生遭逢重大挫折,幾乎遇到毀滅性打擊,無比落魄的回到人間,將會遇見一個宋越這樣的弟子?

罷了!

道子心中一聲歎息:萬般皆有緣,不可強中取。

待他回過神來,卻見夫子正似笑非笑看他,道子微微一怔,隨後卻有些被震撼到。

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早知道?”

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陸這個家夥雖然精通諸子百家,但這種精通,怎能比得上從小就在道門長大,一心修道的他?

夫子笑笑,道:“怪不得這麽多年你都沒能成仙,小心思太多,道心堅固卻不夠純粹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

道子如同被醍醐灌頂了一般,當場愣在那裏。

夫子卻笑嗬嗬的看著宋越跟錢芊雪,就跟看著兒子和滿意的兒媳般:“他頓悟了,咱走吧!”

就這樣帶著有點懵的兩人,施施然從這裏離開。

道子沒有任何反應。

出門之後,宋越有些奇怪地問道:“師父,您現在單純論‘道’的境界,是不是……已經成仙了?”

夫子笑道:“哪有那麽快?你師父我不過一介凡夫,沒那麽容易成仙的。”

宋越有點不大相信,道子是無上巔峰,也就是渡劫巔峰,能一句話把道子說得當場入定,這本事……可不像是連渡劫都沒到的人能做到的。

“對了,師娘在哪?”宋越問道。

“你師娘在三鬆古教。”夫子語出驚人,當場嚇了宋越一跳。

“師娘……在那?”宋越深吸一口氣,麵色都有些變了,這可不是小事情。

在他記憶中,師娘境界一直並不高,再快也快不過師父去,即便也到了圓滿境界,但這樣一尊大妖,一個人跑到三鬆古教那裏……又能做什麽?

站在宋越身邊的錢芊雪也忍不住露出擔心之色。

夫子笑笑:“不用擔心,你師娘的能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三鬆古教三千裏外。

一座不起眼的小山穀內。

宋越的師娘凰女化成一隻巴掌大的朱紅小鳥,正站在枝頭鳴叫,聲音清脆動聽,在山穀內回**。

與之相和的,是其它各種鳥類各式各樣的叫聲,嘰嘰喳喳連成一片。

這樣的場景在九關世界很常見。

畢竟是個自古以來就從未曾遭受過任何劫難的世界,生態係統非常完善。

與此同時,這座小山穀的大地深處,各種常年生活在地下的生物,也大量聚集。

這當中甚至存在大量天敵,但此刻全都安靜的待在那裏,相互之間不打擾。

過了一會,鳥群散去,所有地下生物也全都快速散去。

山穀變得安靜下來。

從始至終,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

即便一群鳥聚在山林裏嘰嘰喳喳看似很正常,即便這裏距離三鬆數千裏,實際依然是不太正常的。

三鬆這種級別的古教,門底下弟子的活動範圍又何止數千裏?

方圓萬裏範圍之內,都在他們視線之中!

其實這裏是夫子早年的一處秘密據點,準確的說,是他和凰女的秘密據點。

凰女的身份直到今天,知曉的人也並不多。

夫子當年和凰女戀愛這件事本身就是個秘密,知曉的人僅限於夫子當年的那群生死之交。

後來夫子被封印,流放人間,整個過程中都沒有出現過凰女身影。

多年之後,三鬆古教這邊更是無從得知,陸無敵那個看似沒多少存在感的妻子,實際上對他們了解的相當之深!

這一次夫子去道門處理玉鼎宗的事情,凰女則悄無聲息來到這裏,召集昔年舊部。

九關世界,從來都不隻屬於人類。

即便是在上古時代,妖族當中也同樣有驚天偉岸的聖者坐鎮。

凰女生於這個世界,早在她少女時代,就已經帶領一群妖族在抗擊魔族。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陸無敵聞名天下,最終卻慘遭暗算。

這也是為什麽凰女在人間的時候,也敢凶夫子的原因。

老娘橫行九關世界的時候,你還是個寶寶……當然,此為閨中之語,不足外人道。

如今隨著夫子歸來九關,重新召集舊部,哪怕一時之間沒辦法將散落各地的部下全集齊,但依然在短時間內形成了一股相當可怕的力量。

而這力量,三鬆古教方一無所知!

這個世界發展到今天,妖族式微已是不爭事實,在很多人族眼裏,妖族已不再是上古時代可以跟諸天仙佛並肩的輝煌大族。

對待妖族的態度,也是相對淡然。

而大量妖族,要麽依附人族陣營,要麽就以部族形勢,各自為戰。

沒人太把妖族當回事了。

此刻,三鬆古教防備最為森嚴的大牢裏麵,關押著數百生靈。

這座牢房並非小世界,因為不需要。

它地處三鬆古教的核心重地,四周遍布著教內長老的道場,再往外則是核心弟子和內門弟子的洞府。

如果說這是一座軍營,那麽這座牢房所處位置便是帥帳附近。

在三鬆古教內部人看來,這地方連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蒼蠅的確飛不進來,但地下的生物……可以!

地下也有法陣,卻並不會時時開啟。

整座古教的地脈,都在掌控之中,有弟子實時監控地下的能量波動。

但凡有一點超過限製的波動都會引發警報。

三鬆古教存在的漫長歲月中,有試圖從天空、從地麵攻打過來的人,還從來沒有從地下鑽出來的敵人。

打牢裏麵的數百生靈當中,人類的數量大概一百多,還有少部分妖族跟一部分魔族。

這些都是這次準備拿出來“獻祭”的祭品!

也是準備丟掉的棋子。

對三鬆古教來說,他們的“魔族內應”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曝光。

哪怕全天下都懷疑他們跟魔族有來往,他們也都不在乎。

跟魔族有生意往來的陣營和勢力多了。

數十億年的光陰,跟魔族結合誕下後代的都多不勝數。

也有大量魔族、魔寵,早被收服、同化,成為人類陣營當中的一員。

很多事情沒人說,不代表不存在。

或許隻有一些新晉戰士會不解,對於九關世界成長起來的生靈來說,早已見慣不怪。

不是誰都有資格了解界外的魔族究竟是怎麽回事,究竟在做什麽。

有些即便了解,也不以為然。

生命有限。

反正在有生之年,魔族也打不進來。

不過是一堆境界不超限的純血魔族,以及烏央烏央的討人厭的魔寵,有什麽大不了?

真敢打進來,戰就是。

沒有人會整天關心著這個世界會不會毀滅。

哪怕是九關這種諸天萬界的最後屏障,也同樣如此。

大牢裏。

這些生靈這會兒大多還不清楚即將麵對什麽,對於突然被關押在這裏,感到無比的憤怒。

尤其是一部分純血魔族,更是怒不可遏。

即便已經被關了很多天,依舊中氣十足的在大罵。

所有生靈都隻是被封印了境界,然後用特殊的金屬鎖鏈鎖在那裏,罵人還是沒問題的。

“你們三鬆古教就是一群背信棄義的狗東西!騙我們來到這裏,卻把我們鎖住,到底想幹什麽?”

“別讓老子活著出去,不然一定要你們好看!”

“你們三鬆古教行走在外的弟子,本尊見一個殺一個!”

身體中被種了魔種的那些妖族跟人族,則都顯得很沉默,任由一群純血魔族在那叫罵,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當中,大部分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被三鬆古教抓住,和一群純血魔族關在這裏,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與其在這扯著嗓子叫罵,不如想想有沒有可能活著逃離出去。

隻有少部分曾經的玉鼎宗前輩,大概猜到原因。

可他們同樣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們身體當中的魔種是跟三鬆古教有關係的!

這些人當中,境界最高的是已經接近渡劫,如今是半步無上的玉鼎宗開山祖師爺……趙玉鼎!

他也是當年第一個受害者。

這些年來,他境界不斷提升,試圖磨滅體內的魔種,卻一直沒能成功。

甚至也曾想過尋找頂級的魔族經文修煉,但那種無上經文,又豈是那麽容易得到,機緣不夠,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如果說牢裏麵這些人當中,誰知道的真相最多,也非他莫屬。

趙玉鼎昔年就是個相當有才情的人,擅長的領域相當廣泛,人也極為聰明。

他從很早就知道這一切和三鬆古教有關,但那時候,他體內魔種已然蘇醒,而且還是一顆高級魔種。

沒像古蓮生那樣幹脆了當的直接黑化,隻能說他的道心相當堅固且純粹。

但這沒什麽意義,已然受控於幕後黑手。

這些天同處一室的那些純血魔族各種瘋狂叫囂,破口大罵,他都聽在耳中,心中隻感覺悲涼。

因為他知道,三鬆古教要的就是這個!

他們一點都不怕你暴怒狂罵,越罵越開心!

因為越罵,越說明三鬆古教是沒有問題的,至於交易……嗬嗬,人都給抓來了,要公開處刑了,哪裏有什麽交易?

即便之前有過,那也是為了騙你們這群魔族上當呀!

多完美的解釋!

多堂堂正正的手段!

任誰見了不得豎起大拇指誇讚一句——不愧是超級大教,不愧為人族擔當!

丟掉一群棄子,完美洗白自身。

而且這是陽謀。

他們這群人、妖、魔,回頭無論當眾說什麽,都會被當成臨死前的瘋狂潑髒水。

“別罵了。”趙玉鼎心中歎息,開口說道:“我們這些人、妖,還有你們這群純血魔族,之所以被關押在這裏,原因非常簡單,三鬆古教需要洗白他們自己……”

這句話剛一出口,趙玉鼎心頭如遭重擊,一口鮮血頓時噴出,在修為完全被封印的情況下,這一下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是背後控製他的人在警告。

但他隻是笑笑,接著道:“三鬆其實就是個魔教……”

哇!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

牢裏有人哭喊道:“老祖宗,別說了!別說了!”

其他人也紛紛流著淚勸說:“老祖宗,別再說下去了。”

趙玉鼎臉色淡然:“還行,不愧是我玉鼎宗選出來的弟子,軟骨頭不多。”

那邊一群純血魔族都是蚱蜢族,看上去跟人類幾乎沒什麽分別,聽見趙玉鼎的話,剛剛狂怒大罵的幾個魔族全都閉上嘴巴,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還想不明白嗎?你們這些魔族,也入九關多年,修為也都不低,腦袋應該沒有那麽蠢才是?”趙玉鼎笑著說道:“公開殺了我們這群人,他們就可以徹底取信所有人,然後才好更加完美的為你們魔族服務啊,你們罵得越歡實,他們就越開心……而你們,不過是一群被本族放棄的可憐蟲罷了,自己好好……”

話沒說完,趙玉鼎再次接連噴出幾大口鮮血。

終究是半步無上,即便被封印了一身修為,底子還是相當不錯的,換做境界低一點的人被這麽折磨,恐怕能剩下一口氣都是好的。

牢裏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一群純血魔族目光閃爍,他們似乎……也想明白了。

其他那些原本不知情的人族和妖族,也都露出悲憤之色。

“苦肉計啊!”

良久,一尊圓滿層級,體內也被種了魔種的大妖苦笑說道。

這時牢裏麵出現一道冷漠聲音:“死到臨頭,還試圖往我們三鬆古教身上潑髒水,如果這是苦肉計,代價不嫌太大了嗎?你們這群魔族的蛆蟲,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三鬆古教維護這個世界和平安定的決心是任何人都無法動搖的!”

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趙玉鼎嘴角往下滴血,笑著問了一句:“那請問,你是如何控製我體內魔種的?”

冷漠的聲音略帶嘲諷:“誰控製你體內魔種了?老夫不過略施手段懲戒你胡言亂語,你體內的魔種,可是好好的呢!回頭斬了你,再把它掏出來公之於眾!讓世人都親眼看看,你這種投靠魔族的蛆蟲是什麽下場!”

“哈哈哈哈!”

趙玉鼎仰天大笑:“好,很好!我等著!”

就在這時,這座牢房被法陣加持,堅固無匹的地麵……沒有任何征兆的轟然塌陷!

空氣中傳來那道冷漠聲音又驚又怒的咆哮:“什麽人?竟敢劫獄!”

下一刻,數道散發著強大無匹氣息波動的身影出現在,目瞪口呆看著原本牢房地麵位置,此時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大洞!